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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是个演员。
跟我妈妈结婚后,开头那几年还算好的。
他们不是没有幸福的日子和美好的回忆。
但现在一提起对方的名字都咬牙切齿的,要是见了面,还不血肉横飞?
他们的结合都能写本爱情小说了,又是贫富差距又是父母阻挠,还有第三者插足啊,乌龙误会什么的。
这两个简直是忠贞爱情的斗士,风吹雨打都不怕,千辛万苦成了家。
结果他们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给打败了。
我想,也许他们原本感情也没多深,你偏要阻挠他们的逆反心理就越强。
后来,结了婚没人挡着他们在一起,这时候坚不可摧的关系就会完蛋了。
知道为什么父母离婚的小孩子会有心理阴影吗?
因为他们见尽了大人的丑态。
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婚姻了。
爱到死去活来的人说散就散了。
还不如没什么感情,但能一起并肩行走的夫妻。往往是这种人能够耐住性子去赡养父母,支付账单,缴纳保险,教育小孩。
说不定人家走着走着,一辈子就过去了。
平平淡淡,长长久久。
第二天下午我翘课了,睡到两三点搭地铁进市区。出了站,我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着,在路上还买了两本林政宏的书。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都是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男女女。没人是笑着的。他们的脸像是蒙了一层灰,是不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呢?
真实的无奈和疲倦的梦想,这些比起读励志书籍更令我有所触动。
人潮汹涌中,我感觉到一丝异样。
果然——有人拉开了我书包,我一把抓住了他。
那人穿着黑色夹克,里面套白色汗衫,棕色紧身裤,带蓝色镜片的无框眼镜。
他的手臂皮肤是凉的,汗津津的,还在微微发抖。
不,是我在发抖。
'先生,请还给我。'我低声道。
他无动于衷,始终不肯对视我的眼镜。
我右手拽着他,左手摸索着裤兜掏出刚才买书找回的20几块零钱,悉数放进他手心。
他快速地从夹克中掏出我的钱包。
校园卡,银行卡都没少,宿舍钥匙也在。
还有,那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我瞄过钱包的内容后,就放开了他。
幸亏我没放身份证,不然今天有个万一,就死定了。
待他走远了,我打电话报警,说明了情况,留下了手机号码。
我有什么办法,他一个大男人要是逼急了肯定能挣脱我,跑走了上哪找去。
我并不清楚他是不是带着刀。
所谓的正义,只有事后报警那一马后炮的部分。
'等久了吧?'爸爸气喘吁吁地赶来。'停车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
他转身带我来到离刚才“案发地点”只有几步远的西餐厅。
'我讨厌外国菜。'坐下后,我摇摇头,'还没你做的菜一半好吃。'
爸爸乐了。他笑起来像个孩子。
也许现在我觉得他很好。但他不可能一直是这个样子。
像是我妈,也曾深深爱过他。结婚生活在一起后,幻想破灭了。她甚至愿意跟陈叔叔那样一点都不好看的男人长相厮守。
又比如说:为什么那么多年他从来不去看我。
不过,往事都不用再提,现在最重要。
感情跟生意一样,是需要经营的。
其中老手有着翻云覆雨的能力。
人必须经过世俗的刁难和岁月的冲刷,才能明白一些东西,拥有一些滋味。
他点了牛扒,我只叫了饮料。他亲自示范,教了我好多礼仪规矩。
'这都是靠不断出丑学回来的,血的教训啊!'
敢情他花那么多钱带我吃这么一堆垃圾是为了培养我来着?
'我实在不觉得西餐好吃。'我不屑,'别说还那么贵了,就算是送给我吃都不要。爸你省省吧,别跟我说谈生意交朋友要吃西餐,人生苦短,何必难为自己谈这桩生意交这个朋友呢,不还是有许许多多其他不需要吃西餐的生意和朋友吗?'
他苦笑。'你们这代人都是自我主义啊,我们老一辈可都是艰苦奋斗的!'
'因为命好,有条件啊!'我挥挥手说道。'以前你们还没空调用没巧克力吃呢,我们不仅是物质上享福的一代,价值观也不同。只要我开心就好了,其他的都是浮云哪!世界上不快乐的有钱人太多了,我不愿意变成其中一个,要当就当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穷人好了。'
'瞧瞧你妈把你养成个什么样子。'他半是开玩笑半是正经地说道。
'谁叫你不养我。'我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用挣扎了同志,我早已经没救了。快点消灭掉你的牛扒,带我去吃涮羊肉吧。'
他倒是是很听话,不一会就能出发了。
走到门口给钱,结果那水灵灵的侍者姐姐说:'不用了,先生。你们二位的账刚才6号桌的客人已经付过了。'
'他还在吗?'
侍者指着角落那个位子,就只离我们的位子几米远。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我第一次看见穿橙色衣服能穿出那种款来的。
好强烈的颜色,却拥有沉稳平静的气场。
'你朋友啊?'我问道。
老爸困惑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啊姐姐,我们都不认识他。所以这笔钱还得由我们自己来付。'
漂亮的侍者姐姐露出为难的表情。
'买单。'我回头用低声催促道,老爸立刻拿出卡来刷了。
我对侍者做出“嘘”的手势。
'等我们走了再告诉那人吧,就说谢谢他了。'
然后麻利地拽着老爸快速走了出去。
'怎么了?'走远了他才问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近要是有人向你献殷勤你可一定要把持住啊。'
爸爸顿住不走了。'到底怎么了?'
'你以为我的内线消息是哪来的?'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愕然。
'不是一直跟你玩得好的鸣家那丫头告诉你的吗?'
我摇摇头。
也许,该给鸣芸悦打个电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
李百立
我沿着山路拍照,将一些风景还有“人民广场”上那张“自由女神像”发给了她们三个。
收到回电之一说:原来以为大陆有人文,香港有钞票,现在反过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才知道港中大的校园有这么大。地广人稀,难怪在内地招生宿舍也不会饱和。
最有趣的是跟我做对话的香港同学芬芬,放假拖一麻袋书回家温习,当然,是漫画书,全日文版的。
好可爱。我喜欢香港人。
出街如果说普通话,得到的服务都会很热情。我开始体会到外国友人被人拉着狂练口语的滋味了。
但香港还是说白话和沪语好些,听到潮汕话也能让我莞尔,我们几个中只有语言天才莉莉姐会讲客家话。
我在电话里夸张地说浸会大学一打铃,走出来的人都是说普通话的,芸儿听了笑个不停。
“十一你一定要会珠洲哦。”我极力劝智宝,“好久没见过你了。”
她不置可否。
小千那家伙也不肯回来,明明可以坐飞机或搭高铁,不是很方便吗?
“朋友,侬勿要勿上路好哇。”她在电话中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得像你那般悠闲的。”
芸儿告诉我,上官可真是拼了命在K书,空余时间都在打零工。
真是了不起啊。
盼星星盼月亮,十一的时候智宝回来了。
“我想你啊,你想我吗?”我扑过去抱住她。
她回答道:“我不想你妈,我又不认识她。”
我们三人加上莉莉姐,一起搭船去了深圳玩,中午饭在大饱口福那儿吃。
拿菜时被后面的妇女撞了一下,她居然骂我“阻手阻脚”。
在我旁边的莉莉姐当即发飙,痛斥了她一顿。
“死八婆!”回到座位还不解恨。
芸儿知道缘由后,笑着说来这边吃的许多港客都是没几个钱的,不要跟他们计较。
“你没看到标语说是一人一份,他们却几乎全部端走,搞到后面都没得拿吗?”
我听了以后,觉得很是悲哀。
智宝看着我的盘子,吃惊地说:“你就只拿麻辣烫和鸡翅啊,笨蛋!去拿生蚝和三文鱼啊,我们要吃回本的!”
“可我觉得很好吃啊!”
她们听后都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莉莉姐和我用红宝石换了冬瓜盅,其他两个要了鲍鱼仔。
“回珠洲后去金鼎摘龙眼吧!”智宝提议道。
全票赞成。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讲起莉莉姐做生意的事。她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弄了间宠物店,不到一年又开多了一家,听说她还兼做酒店用品的代理。
“罗老板,生意怎么样?”芸儿喝了一口西瓜汁,笑吟吟地问道。
莉莉姐吃了口冬瓜:“也就那样呗。”
“一个店行情好的时候有多少月收入啊?”她很是直接。
莉莉姐比划出一个“七”的手势。
我“哇”了一声。
“净收入。”天哪,还扣除了人工,铺租和饲养费用。
郑智宝夸张地说:“你简直是大学生创业的典范啊!”
到珠洲后,芸儿让司机先送莉莉姐回去,我们先逛着,他八点前到这接我们就行了。
她喊他“李叔叔”,这一点让我感动。
“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我记得居民区不允许开宠物店的吧。”芸儿一边挑着手机链,一边说道。
智宝翻了个白眼送给她:“你家做生意不也走了很多关系吗?怎么,就只许你潜规则别人都老老实实当百姓?我告诉你,莉莉姐我还是很佩服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父母在她刚起步时拉了她一把又怎样,比尔盖茨当初还是向他姐要的钱开的公司!”
“真不愧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啊!”芸儿笑着那手指戳了下智宝的脸。“说到第一桶金,你不是赚大发了吗什么时候请请客,犒劳犒劳我们这堆啃老族。”
“就那点银子给您塞牙缝都不够啊!再说,您也不忍心宰我这位好朋友吧?”
我很震惊。
亲眼看着莉莉姐一步步高考,到外地上学,回来创业的全过程都觉得时间飞逝,世事无常,怎么她一下就变成大人了!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大家似乎都在转变。
小千在武汉努力奋斗,智宝在羊城也没闲着,芸儿虽说在珠洲离我最近,但也经常见不到。
她们好像已经起跑了,而我,还留在原地。
“智宝赚了很多钱吗?”略微平定一下心情,我鼓起勇气问道。
她指着芸儿说:“你连她的话都信啊?我是靠股票发了点财,但那点钱跟你妈的生意比哪里算什么钱啊。”
“好厉害啊!”我感叹道。
智宝叹了口气:“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我都不知怎么善后。”
芸儿挥开智宝指着她的手。“胆小鬼,那个人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拿你没办法。”
“但就怕他察觉到啊,虽然是打着我爸的名号买的,而且没投太多钱。但是就怕万一啊。”
我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我哥找过你吗?”试衣服的时候,芸儿问我。
鸣蓉清在高考完了那个假期,约我们四个出去玩了好多地方。
他领着我们去苏州市中心山塘街的松鹤楼吃松鼠醉鱼,“这道菜就是从这儿出的。”
还点了响油鳝糊和西瓜鸡。“夏天吃最好不过了。”鸣蓉清笑说道。
“让你们见笑了,我总是带着你们吃肉,妹妹都说我是‘食肉动物’。”
我偏过头低声问着小千松鼠醉鱼是不是那次在京菜馆吃的松鼠鱼,她点头,还说只有苏州这儿做的才最正宗。
“再加个鸡油菜心吧,百立喜欢吃草呢。”芸儿笑着说。自从我带她去自己家里吃过茼蒿煮腊肉,还有豆腐鱼头火锅配油麦菜,金针菇和湖南运过来的霜白菜后,她总是取笑我“爱吃草”。
我瞪了她一眼,她反而笑得更开心。
“先点这么多,等会还要去太湖的船上吃莼菜呢。”
智宝插嘴说:“顺道去观前街竹辉路吃糕点吧,挺有名的。对了,还有馄饨!”
“去吃生煎吧。”小千提议道,“来苏州不试试生煎,就跟到天津不去吃煎饼果子一样遗憾。”
鸣蓉清接话:“据说哑巴生煎很有名,好似在苏安新村。”
“哦,网上说山塘街上有家老朱汤团店,那里的鲜肉汤圆很好吃!反正就在这附近,去吧!”芸儿很兴奋。
“苏州真是个好地方。”
连小千都笑吟吟地这么说道。
桂花鱼的肉质细嫩爽口,配上笋干,虾仁和茄汁,一点腥味也无,我不爱吃鱼都吃了好几块。
炸的刚刚好,不软不糊,成一粒粒的样子,都不知道师傅们是怎么做到的。
“刀工真好,天香楼都做不出来。”智宝赞叹道。
我问小千:“为什么叫松鼠醉鱼?”
她答,因为口大嘴张,尾部翘起,色泽酱红,形似松鼠。
“还有,浇上茄汁时会发出嗤嗤如松鼠的声音。”
我再也吃不下去了。
芸儿在一旁咧嘴笑。
“我听苏州人说,鲳鱼经剞花、油炸后炸,配上以菠萝为主打成的酱,号菠萝鱼,也是酸甜可口。”智宝介绍道。
鸣蓉清很感兴趣:“还有这种做法!”
不知道为什么,一场饭局下来,他总是在看我。
是因为在大阪那次不肯吃牛肉的事得罪他了吗?
“李同学的上海话讲的真好。”在旗袍店里,鸣蓉清走到身旁跟我讲话。
芸儿进里面试衣服,智宝去买刺绣,小千上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