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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花见蕾爬向床沿,急促喘息着,不明白为何曾是她最爱食物的汉堡排,居然会让她这么难过……
啊!是因为宝宝吧?
啧,这样下去不要说几个月,就连头几天也瞒不了啊!
宝宝,帮帮妈妈好不好?
你会帮妈妈吧?
女儿怀孕了,应该错不了。
从第一天去机场接她回家,她就在车上睡着,回到家后继续睡到隔天中午,对喜爱的食物又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敏感得就像是……自己当年怀她时的症状!
她回来得那么突然,就只带了笔记型电脑和少许行李,不像被放回来,倒像是连夜逃出来的。
假设那是真的,到底是谁害她怀孕?是那个不要脸的禽兽,还是他儿子?或者她根本就是被他们轮——
天啊!都是她的错!她不该为了尽快解决债务而接受金有春的交换条件,不该轻信对方的承诺,答应转移女儿的监护权。
可怜的孩子,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要是知道了,那会是多大的打击?
因为对方是金有春,所以她根本没有往好处想的理由。
擦去满脸悲恸的泪,花见雪惠强打精神,还是决定跟女儿谈一谈,绝不能让那个人毁掉女儿的一生!
“呼……呼……”
花见蕾没命地穿梭在小巷间,她跑得太快太急,以致腹部疼痛,浑身冒汗不说,脑袋也缺氧头晕,非常不舒服。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停下来,她对这一带不熟,只能尽快跑到大街上搭计程车回家,收拾行李逃离妈妈。
昨晚,在妈妈的套问下,她坦承怀孕,并说出宝宝是胤哥哥的孩子,以及这六年来过的生活,但妈妈大概认定她一定是被这对万恶的父子彻底洗脑了,才会想要生下他们家的后代。
今天一早,妈妈迫不及待带着她到一家偏僻的妇产科诊所,做完检查却偷偷问医生预约堕胎的注意事项,把她吓得当场夺门而逃,在太大太阳下拔腿逛奔,好不容易坐上计程车,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带钱出门。
不管是在台湾还是日本,都没有人支持她生下宝宝,她还能去哪里?
会走到这一步,她不否认自己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可一想到男友的残酷和母亲的绝情,她顿觉喉头苦涩不已,又酸又烫的泪如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
花见蕾在车上突然崩溃,把司机吓坏了,但在不知她为何狂哭的情况下,他也不敢随便开口安慰,只好假装没听见,尽快送她到想去的地方。
“司机先生,不好意思,我没带钱出门,可以请你在这里等一下吗?我会马上拿车资出来给你的。”
“好。”
“真的很谢谢你,我这就进去拿钱。”
花见蕾再三表达谢意,开门下车,一股热气随即驱散凉意,如毛毯般将她从头到脚密密实实裹住,令她喘不过气来,抬手挥去额头上的冷汗,关上车门。
“蕾蕾!”
忽然听见有人大喊自己的中文小名,她刷白了脸,惊吓瞠眸,像是被人勒住脖子无法动弹。
因为那嗓音太熟悉,熟悉到深深嵌烙在她的潜意识中无法根除,她找不到半分力气拔腿逃亡,也没自信赢过他的脚程。
天啊!他追来了……怎么办啊?
在她迟疑的时候,金正胤已跨步趋近,结实双臂大大张开,将她牢牢抱紧,仿佛这样的距离还不足以安抚与她分别四天的空虚无助,他更用力箍紧她,紧到令她无法呼吸。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终于知道常驻在他心中的那股莫名焦虑是什么了。
在他从下定决心到千里迢迢赶来,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就已经找到答案了。
被心爱的人紧紧抱住,花见蕾却只有满心的恐惧。
他找她做什么?她根本不曾期待过他会来找她呀!
花见蕾紧蹙着眉心,气若游丝地请求,“放、放开我……放手……”她要晕了!
计程车司机见状也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奇怪的一幕发展下去。
“小蕾!”
另一辆计程车骤然停下,花见雪惠付了车资,急忙下车冲向女儿,却怎么也分不开紧紧相拥的两人——不对,是这个男人死抱着她不放!
“你干嘛这样抱着我的女儿?马上放开她!”
“妈……我快……”不行了……
花见蕾两眼一翻,随即坠入深幽无边的黑暗中……
在凉到骨子里的房内,花见蕾渐渐恢复生气,眨眨眼,将朦胧的视线定焦在刷白牛仔裤包裹着的男性双腿,昏迷前的记忆掠上心头,让她又开始担心起来。
“蕾蕾,你醒了吗?”
虽然很想继续装睡,但她也只能坐起来面对他。
金正胤见状,赶紧帮忙扶起她。
坐定后,她轻拢微乱发丝,颤抖的双唇抿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故作镇定地问:“你来做什么?”
仓卒的行程并未在俊颜上留下疲惫,丝毫不减帅气的他,依旧深深吸引着她的目光。
她情不自禁扫过英毅的眉宇,那双略带邪气的迷人眼眸像是要将她整个看透,看得她忽然害羞起来,敛下的翦瞳凝视高挺鼻子下方的双唇,新生的短胡遍布脸庞,让她忍不住想……
每当和他接吻时,她就像是被他含入口中的巧克力,唯一的命运就是为他融化、无条件臣服……
啊!她在想什么啊?现在不是应该马上赶走他吗?
“这不是你的孩子——”
“我看了你的日记。”
异口同声的巧合,让两人都为之色变。
花见蕾倒抽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掩着唇,瞠眸注视他。
金正胤则是轻皱眉头,对她脱口而出的无厘头讯息疑惑以对。
莫名沉默中,花见雪惠轻叩房门,将饮料端了进来,柔声问他:“阿胤,你都跟她说了吗?”
闻言,花见蕾悚然大惊,脸色蓦地刷白。
他想说什么?妈妈该是仇视胤哥哥的不是吗?为什么叫他叫得这么亲热?该不会……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要联手骗她拿掉肚里的孩子吧?
“是,我正要说。”他礼貌回道。
“好。小蕾,你流了好多汗,喝一点运动饮料会比较舒服。”
饮料?妈妈一定是想下药迷昏她,再趁机对宝宝不利……不行!她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忽地,花见蕾挥手扫落母亲手中的玻璃杯,防备地瞪住两人,恶声怒吼:“出去!你们都只想谋杀我的宝宝,我不会被你们说服的!”
花见雪惠大惊失色,慌乱地想解释,“小蕾,你在说什么呢?阿胤来是为了——”
“我不要听!”花见蕾用力捂住耳朵,快速退回窗边。
“蕾蕾,你别激动,先冷静下来。”金正胤紧张极了,就怕逼急了她,开窗跳下……
“走开!你们都出去!”无助的心情让她忍不住咆哮。
“好好好,你先回床上坐着,不要太激动。”
金正胤边哄她边打量窗户构造,在确定她不可能来得及拨开百叶窗再开窗后,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冲向她,打横抱往床上。
“你走开!别碰我!放手啊……”
“伯母,待会儿请你再端一杯上来,我想先向她解释清楚。”此刻,他们需要的是不受干扰的空间,好好沟通。
“我知道了,你们暂时别下床,等谈完我再来收拾碎玻璃。”花见雪惠随手捡起较大块的玻璃,下楼之前轻声提醒。
“是。”
趁他分心,花见蕾猛然曲膝顶去,便立刻停止挣扎,听见吃痛的闷哼声,才惊觉他就只是轻轻覆在她身上,根本没加以压制,便立刻停止挣扎,并轻声询问:“你……没事吧?”
“不,是我活该。”他苦笑回她。
“唔?”
“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不是来做任何违背你意愿的坏事,冷静下来听我说话好吗?”
“喔,那你先放开我。”她恐怕没办法在这样充满暧昧的姿势中专心判断情势。
金正胤坐了起来,却不是为了跟她保持距离,而是扶起她,从身后亲昵地抱住,贴耳低喃:“不行,不抱着你,我就没办法说出口。”
花见蕾俏脸一热,随口应了声,“喔。”
“那天,我说了很多混帐话,都不是真心的。”
“……”
“我看了你的日记。”
“喔。”
“我还挖出了你埋在社区小公园里的时空胶囊。”
像是做坏事被人逮到,花见蕾身子一僵,俏脸陡然泛红。
“我不喜欢你拿‘鸭鸭小姐’代替我。不过,因为我也把情趣用品当成你,所以我们算扯平了。”
不过,当初他会选小鸭鸭的用意可不是为了让她“找乐子”,而是他所有的收藏品中,就只有那个看起来最无害。
嘎?什么什么什么?!
他知道她把他十四岁那年送给她的黄色小鸭用来……等等!他说“把升天名器当成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也曾是他的……性幻想对像?!
不等她想通,金正胤随即凑近她,轻吮小巧的耳垂,学小女生的娇嗔语气念出她写在日记本中,令人害羞的OS:“胤哥哥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单纯小女生,当真不知道鸭鸭小姐的用途吗?哼哼!”
花见蕾当场炸红了脸,她所有的暗恋心情和情欲秘密居然全都、全都……
被他看光光了啦!
不不,他才不可能把六年份的日记全都看完,一定是跳着看的。
斜睨他一眼,她撇头冷哼:“你都是专挑有色色的部分看吧!”
他学上了瘾,继续模仿她写日记当时的兴奋语气。
“等胤哥哥下班回家就要他马上去洗澡,吃饭时给他喝下了迷药的饮料,就可以享受慢慢吃掉他的乐趣了,呼呼呼……”
啊!那是她去见金伯伯,带回他给的迷药后,偷偷策划的内容。
她涨红了脸,抡拳捶他,“住嘴!你好过分,居然擅自偷看我的日记!”还故意讲出来,害她羞死了,都不知该不该多捶他几下,为自己讨回一点公道了。
啾!
金正胤偏头啄吻小脸当作奖励,搂腰的大手轻轻滑向宝宝所在的平坦腹部,柔声嘉许,“可是说真的,我很高兴你没有为任何理由背叛我。”她果然是他的乖丫头。
他真的看完了……
想起被他误会时的难过心情,她忍不住转过头,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你来这里,到底想干嘛?”
“唉……”
金正胤忽然长长一叹,放开了她。
见他忽然心事重重,花见蕾不禁纳闷,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第十章
“既然知道了你所有的秘密……”
“咦?”什么啊?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豁出去了。”
“欸?”花见蕾是越听越不懂了。
“看你是要干脆宰了我灭口,还是收留我住下来,入你们家的户籍……”
金正胤继续说着,低沉嗓音如爱的小虫,轻搔她的肌肤,酥酥痒痒的触感令她舒服到不行。
等等!
不自觉扬起的笑意倏然敛去,他刚刚是不是说……入他们家的户籍?
他……他想入赘到他们家?!
是她听错还是他在开玩笑?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只见金正胤伸手解开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挂在上头的坠子,抓起她的左手,不由分说将它套进无名指。
“呃?你……呃?”这什么……吓!
花见蕾下意识低头,看清楚套在她手指的竟是一枚镶有花蕾造型圆钻的白金戒指,吸足了他的体温,热呼呼地圈住她的无名指,她又惊又气地捏住镶着碎钻的戒环,毫不犹豫将它拔下。
“哼!谁准你戴到我手上的?”她都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居然就给她硬套上戒指了,胤哥哥真够贼的!
金正胤用力抓住小手,把戒指推回指根,恶狠狠威胁:“不准拔下来!这完全是按照你画的图请人连夜赶工做出来的,是我要给你的惊喜,除非我不在了,你才能拔掉它!”
这哪里是惊喜,根本是强迫中奖吧……
花见蕾一听,小脸当场垮下,眼眶热了,视线也模糊了,嘟起小嘴,委屈兮兮地隔着泪幕睇住他。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浪漫,就连求个婚都能搞得她哭笑不得,没鲜花也没有一句甜言蜜语就算了,他居然还以恶霸之姿强行求婚,戒指一套到底,根本不容许她考虑……
当她躲进小宇宙,专心嫌弃他毫无新意的求婚时,金正胤又说了。
“等到我二十岁生日那天,胤哥哥会帮我戴上它,将我从邪恶魔兽的诅咒中解救出来,我愿意随他到天涯海角,过着平凡而幸福的日子。在那天来临之前,我要努力做一个配得上胤哥哥的好女人……”
她可以用“一失足成千古恨”来形容现在的感受吗?
匪类的胤哥哥居然偷她的日记内容当求婚台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无力的?
“呜呜……”她向来最不爱哭的,都是他害的啦!
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哭了?
啊!一定是喜极而泣!呼,终于感动她了,赶快再多说些好话!
“很抱歉我不是在你生日那天求婚,不过像我们这样赶进度也不错啊!当你出席我们孩子学校的活动时,一定是所有家长中最年轻貌美的……”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