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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终于拐到一幢小楼房,有两层楼,不高。哥高高地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等着,他把一件蓝色的背心拿在手上,使劲地往楼下晃。我猜,大概是我东张西望的样子在楼下有点显眼,以至于他能轻易地看见我。
等到走上楼梯,我才仔细瞧清哥爽朗的样子。他穿着一双黑色的人字拖,短裤配着一件雪白的衬衫。他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笑着说:“嗨,你迟到啦!”
“貌似你等了很久。”我说,比划着唐僧的模样鞠躬说,“罪过罪过,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哥的家真是难找。”
他上来提我的背包,关切地说:“累了吧,快。到我家去歇歇。冬天外面呆久了,会很冷。”哥边说边走在前面,为我开路。
进去之时,门外的阿姨古怪地瞧了我几眼,然后又兴奋地往楼下跑去了。
“哎,那个,哥啊,你家有人么?”我问,“我可什么也没带,会不会显得太……太失礼了。”
他拿左手猛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大笑着说,“哎,我说妹,你怎么也像别人那样搞虚的。是哥邀请你到家来的,还送礼。太功利主义了啊。”然后他眼珠子一转,又说:“嘿嘿,妹不会担心哥是色狼,趁着家里没人,赶鸭子上架吧!”
“亲,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翻眼,走在了前面,进了屋。
屋里布局挺宽敞,四五六个房门紧闭。门上贴着各种手绘的海报和标语。写标语的纸张很白净,感觉是新添上去的。
“小姑娘,来,过来坐。”一个大概四十几岁的大叔叫我,还冲我拉出来一个板凳,接着他又用手指了指烧得正旺的炉火。
哥用手肘碰了我几下。我把脸转过去,他笑着说:“嘿嘿,去呀。我爸在叫你呢。傻愣着干嘛。”
我恍然大悟。这可是本宅的一家之主啊。我不停地点头,走过去,很是拘谨地说:“叔叔好,叔叔谢谢!”
他乐了,黑呦呦的脸上挂着农民淳朴真挚的笑容,然后我瞧见叔叔脸上的皱纹也活蹦乱跳地飞了起来。他把自己一双干瘪枯黄的手伸进自己浅蓝色衬衣的的口袋,摸着烟,兴致勃勃地点了一支。
“小姑娘,多大了?”叔叔问,“听说你跟我们家这小子读一个学校。那感情好啊!”
“冬月就满十九岁,”我说,“大概也该说二十岁了吧!好像有点老了哎。”
叔叔急忙点了一下烟灰,说:“小孩子,什么老不老的。”然后又望着他的儿子,笑嘻嘻地看着我:“那家伙呀,以前在家里也常说这些话。他呀,也只比你大那么一岁。”
不知哪里把我触动了。我的心揪起来,看着面前这位善解人意,关爱孩子的大叔,我有种莫名的感动。为哥有这样好父亲感到兴奋。
“小微,上楼来玩。”哥在一个小阁楼叫我。家里还有两节小小的梯子。我感慨,很新鲜的陈设。
“好的,我马上来。”我冲楼上的哥招了一下手,又转过头对叔叔说,“那叔叔,我上去了。”
他点头说了一声好。开门的时候,哥卖弄着嗓子说:“进去了可别惊讶。”
“莫非是太乱了,没收拾。”我说,“好的,我理解。”他脸色异样,或许没猜到我这样的回话,所以很尴尬地摊开两手作无奈状。
房里靠墙角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床,侧面靠窗的位置是书桌。书桌的旁边有一个衣柜,衣柜处还有一扇门,他下意识地用身体去挡,我好奇地心狂跳。然后我主客颠倒,开门见山地问:“难道有什么好宝贝,都不敢拿出来分享一下么?”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闭上眼睛。”他说着就用手摘了我的眼镜,推我到那扇门里,然后才把眼镜塞给我,用种将要揭开秘密的口吻说:“哈哈,小妹可以看啦。”房里的光线很强,一面全部都是窗户。然后我看见一辆个书架,上面摆放了很多很多的书。有的书甚至有一种年代久远的味,黄色斑斑的书页上还画了圈。
哥介绍说:“你看的那些书都是我爸以前的。另一个书架才是我所有的课外书。你可以随便看。”
“看样子,哥。你整理了很久吧!”我同情地看向哥,“早知道,我拜访一次,你就大费周章,还不如不来了呢”
“什么话,你不来,我还是要整理的。”他走近,把一本林徽因自传的书递给我,“看,这一本《人生若只如初见》就是你给我介绍的那本书,后来我到商场买了这样一本,我觉得这文文真不错。”
“你是告诉我,你这样做是把它收藏了?嗯,是挺值得收藏的。”我接过新书,看了看,点头默认说。
然后我恍惚看见书中偶然写下的一行话,什么恋爱的苦滋味,我终究盼到了头。我小声念着那句话,笑了笑。这哥,平日里可没看出来,他还有这种伤情的一幕。
“对了,有没有感觉到我爸的与众不同,让人感觉到很亲切,很知性。”哥双手叉腰,有点得意,“哥想你也猜不出来,我爸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位诗人,你过来看!”他伸手把我拉近另一个书架,随手翻出一本书来。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行一行的随想,其中有一句这样写着:农田里的油菜花,我看见了你金灿灿的眼睛。哦,我知道那是你在冲我微笑。我又往后翻了好几页,又忽地瞥见一行小字,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亲爱的,你看见了吗,我又感受到了耳旁吹过的一阵风,暖暖地,如此轻柔。我想当然地认为是情诗,我调侃道:“哥,你爸以前肯定是个恋爱家,到处都是情诗哎。”
他把泛黄的书拿到手中,也瞥了一眼那行小字,小声地回答说:“哦,不是。我爸是在想念我母亲。那时候只有我妈不会觉得我爸写这些东西是在发神经,那时候妈没念过多少书,他就模仿着把爸的这些记下来,然后让隔壁的识字的孩子读。”
“好浪漫。我爸妈哎,可没有这样感人的东西。我妈在陕西,我爸在四川,每次见面吧,都要出边界,走很远的路才能见一次面,所以呀要说两人感情的基础应该是几双布鞋。嗯,对,布鞋!”
“布鞋?”他疑惑,然后又自圆其说,“也对,毕竟父母那一年代的爱情什么都有可能成为奠基石。”
随后我和哥一下午都在那个小房子通过看书来打发时光,直到叔叔在楼下叫我们吃饭的时候,我们才放弃书本的生活。饭后,叔叔饶有兴致地问:“小姑娘刚刚在做什么有意思的事?”
“在学习叔叔留下的财富。”我幽默地回答,“叔叔看过的书真多,写下的佳句也多。”
“呵呵,是么。你是在那方面夸奖我的第三人。”叔叔笑着,露出一口淡黄色的极不整齐的牙齿,“除了你阿姨和那孩子,就是你了。年轻的感觉真好。”
“叔叔也挺年轻,看着一点儿也不显老。以后还会越来越年轻的,不,永远年轻。”我拍马屁的说。
“这女娃,这样夸叔叔,还不真成妖精了。到时候你阿姨肯定笑话我。”叔叔用手指了指调皮的我。然后把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给我,说:“小姑娘的《一个人的日子,也很好》,叔叔我觉得也不错。虽然有些词句不太凝练,但是感情真挚。”
我客气地摆了摆手:“叔叔啊,你把我都夸上天了。这个是我胡乱写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是不是学校里总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叔叔想,写出一个人的日子也很好,实在不太能够感到多么喜悦。”他倔强地盯着我,问,又把头扭向哥的房间,“就跟那孩子一样,写出的东西哪一天很奇怪,我就知道他一定遇到了事情。”
叔叔把小本子打开,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页又一页,又把一行小字指给我看:“瞧,那孩子高三时写过的诗《飞走的云》,我当时看了又看,后来一问,嗬,好家伙,他的眼泪噼噼啪啪地流出来。原来一问呀,是失恋了。小雨呀,也跟你一样可爱。就是跟父母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小雨?”我很怀疑地看向叔叔。
“就是那孩子曾经喜欢的一个女生。”叔叔很自然地回答,“那孩子就像真懂爱情似的,写出的东西都很老道。有时候思想比我这个老头子都复杂。”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以雨为笔名的孩子,竟然是为了记录曾经的初恋。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故事,到头来我还是不能轻易地揣测啊。对啊,我那诗意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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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幸福的拜访你曾有过吗、请支持静沫哦,谢谢
返校又遇
我是在第三天的清晨买了回校的车票的,那时候哥起的特别地早,八点的车票,他五点就早起,在厨房里忙活了好半天。我去看的时候,正看见他在菜板上噼里啪啦地切菜,那土豆丝均匀利落,刀工极好。
“你的刀工不错,厨艺也应该不错吧!”我赞赏着说,“我该是一个有口福的人!”
“呵呵,小心把期望抱太大了,到时候成了绝望。”他边切边笑着回话,“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你面前的哥哥是个奇人,特帅。”
“呵呵。”我尴尬地没有回应,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操刀切菜快速极酷的样子。然后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她问一句,我答一句。最后妈无聊了,问我在做什么,我敷衍着说在同学家玩,接着老妈追根问底,我拍着胸膛回答,立刻抹杀了她好奇的热情。最后便是挂断的声响。
“怎么,妈妈查岗?”哥和面看着我说,“瞧你,幸好妈妈不在这儿,脸都红了大半,以前很少撒谎吧!”
“什么,老妈无聊而已。”我表现出极平静的样子说,“你也知道父母一般要问什么?”
“问什么?”哥伸着脖子疑惑道。
“问在哪个地方,在干嘛等等之类的。”我说,“她们的问题一般都挺让人不知所措的,所以挺烦。”
“那你怎么回答的?”他又刨根问底。
“我说在女同学家玩。一会儿回学校。”我回答说,“然后她觉得没意思,就挂了。”
“啊……”哥尖叫,随即保持了沉默。
“哎,你怎么了。我总不能说我在一个帅哥家里做客吧,就我妈那想象力,肯定以为我学坏了,竟然跟男孩子同居。那样会没完没了的。”我慌慌张张,总以为开罪了他似的。
“呵呵。”他笑出声来,把手伸向水龙头,继续洗带着泥土的白菜。
“好笑么?”我没好气地斜眸看他,“知不知道笑女生是不绅士的行为!”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知道。
待到饭菜上桌,正好是六点四十五,哥把叔叔叫出来,就开始我们最早的一餐。
“是不是吃饭太早,有点不适应?”叔叔看着我难以下咽的样子,用种怀疑的神色说,“还是这孩子做的菜太难吃了。哎呀,你说,他咋就不继承他老爸那样好的手艺呢。”
“爸——”哥在一旁不满地叫了一声大叔,用种自以为是的凶煞模样说,“吹牛,自己做的还不是一样难吃!”
然后父子俩开始了冗长的辩论赛。
我在中间,想法补救说:“不是,挺有味儿的,只是昨天吃得太多,一时没胃口而已。”
“爸,听见了吧,是没胃口,不是我做的难吃。”哥逮着机会叫嚷着说。
我只看见叔叔闷头吃饭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孩子,老爸的亏一点儿也不愿意吃么!
“小姑娘今天就打算回校么?”叔叔又问。
“嗯,期末考试后就快放假了,所以现在准备复习。”我说,“到时候又要买车票回家了。”
“是么,家很远?”叔叔好像有问不完的话题,不过并不让我厌烦,反而觉得很是亲切,被一个陌生的长辈关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说近也近,说远也远。买火车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我好像也有说不完的话,回答地幽默风趣不说,半点不嫌泪,“但是有同学说,要是大学不做过火车就不叫大学!”
随后叔叔大笑起来,哥也在一旁呵呵直笑,我也被调逗起来,跟着她们一起笑。然后我也会不由自主地伤感起来,要是能和这样一位父亲面对面地交谈,该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多么令人快意的一件事!
按我妈的话讲,她对爸爸的感觉有时候恨大于爱,自己跟了一辈子的人突然某一天结束了所有的幸福,带来无穷尽的痛苦,是多么让人烦恼的一件事。甚至有时候两人之间的争吵永无止尽。世间有多少家庭被穷苦坑害了一生,有多少后代的幸福一起埋葬。
不懂,不懂,还是不懂。一个不懂的孩子奢望着已被现实打下烙印,不再恢复的事实。
“对了,叔叔问你,有男朋友了么?”叔叔问得倒是顺口。这可勾起了我无限的哀愁。是啊,究竟是有呢,还是没有么?
“爸,别旧事重提。你儿子坚决反对。首先申明,这是我在易水学院的学妹小微,你可别查别人的私事哦。”哥怕是看透了我的尴尬,在一旁解围说。
“臭儿子,老爸问完再说。”叔叔还是急切地瞪着我。
“啊,这个。曾经有个虚幻,后来遇到现实,美梦打破了。”我说地模棱两可,只愿面前的大叔别再问了就好。
正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