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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了？」莱斯头也不抬地问。
「嗯。」像只害冷的小猫，陈曨把整个身体缩在莱斯背後，恨不得和对方合成一体，「好冷。」
「这里是零下三十度的峰顶，不能少看。」莱斯说著，茶壶正好冒出热气来，刚泡好的阿萨姆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他先倒了杯给尊贵的模特儿，「来，喝下。」
一肚热气下去，倒真的让腹部和暖不少，陈曨喝了一口就不喝了，略微踮起脚根向莱斯索吻，他的主动从来只限定於莱斯，但近来却渐渐变得不加掩饰，不知道是天冷渴求体温的关系，还是对莱斯越发依恋了。
桌上搁著的Blackberry隔十秒就震动一次，他们虽然很想专注的亲吻腻缠，但还是敌不过电话骚扰。莱斯拿到手里，又是数不尽的email和短讯，都是公事，陈曨看著忙碌回覆的莱斯，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奢侈。
「你现在的位置……很忙？」
「算是吧，很多事情需要跟进。」
「会很勉强吗？」
「勉强甚麽？」
「兼顾经纪人的工作……」
莱斯抬起头来，一脸严肃，「不会，让别人带你、我无法放心。」
「很多经纪人都是新手，待他们累积经验，你就可以放手。」
「就算有比我更资深的经纪人，我还是不会让他带你。」莱斯伸手，掐了陈曨的脸颊，「不是说好就只当你的经纪人吗？」
「别弄糊我的妆。」陈曨略微扬起嘴角，他握著莱斯作怪的手，在指节烙下细碎的亲吻。
雪山拍外景的几天，整个团队都必须住在木头搭建的三层别墅里，起居饮食有专人提供。那是个宽敞而舒适的环境。贯通三层楼高的大厅有长年不熄的火炉、木制长桌及红绒沙发，很有点童话故事的味道。工作一整天後，疲惫至极的团队就结集在这里，吃晚饭、再开个小小的宴会。
莱斯晚上多是在房里工作，因为要迁就香港那边的时差，身为经纪人的他就不怎麽参与工作团队的应酬。陈曨在这里倒是认识了几个不错的同行，处在这种与世无争的雪山顶，模特儿也没意思搞甚麽小圈子。陈曨鲜有的和人熟稔起来，有时还与模特儿们一同下厨、准备全队的晚餐。
「Steve，我来帮你。」
「啊、德雷克、你又藉机走来……」
「我也有帮忙好不好！」来自德国GCB的高个子模特儿屑笑一声，从後趴在陈曨的肩膀处，把下一块新切好的马铃薯放进嘴里，「唔、lecker （美味），Steve你真是天才，当我太太好了。」
「只不过是用盐水烫过的马铃薯。」陈曨不自在地挣开，他很少和人这般玩闹，更何况是身体接触，「你别吃了，麦克会发火的。」
「那你得负责填饱我。」德雷克笑说，拉起陈曨的手瞬间把他抱住，他有著十分的身高优势，正好能把纤巧的东方人整个纳入怀里。
「Steve，你可以告他性骚扰。」
「对、告他吧。」
意大利藉和法藉同袍马上起哄，德雷克困扰地摇头，紧搂著陈曨就是不肯放开，像只讨好的大型犬一样。自从熟稔以来，他就成了被大众挤兑的对象，大家都想看他苦兮兮的汪叫。
「德雷克，你很重。」陈曨握著他的手，郑重地拉开距离，「如果你是要帮忙切马铃薯，就请认认真真的做，我也可以先拌沙拉。」
「嗯，我是认真的。」德雷克颔首说。
陈曨和他对视一眼，乾脆走到另一边去忙活。在旁看好戏的麦克和华伦天奴见了，都对著德雷克猛眨眼，表明机会他们是给了，不过Steve又不领情而已。
德雷克边把马铃薯切块，边默默暗叹，他知道中国人都是比较内敛的，只是自己都做了这麽多动作言语暗示，Steve似乎却不当一回事，也不知他是冷感还是天性迟钝。
他们模特儿的圈子很开放，来来合合也是常有的事。德雷克在这个工作开始不久就看上了Steve，只是明著暗著的示好和亲近，却始终被Steve礼貌地回避。
他有让人查过，对方出道以来就只跟过安东尼，现在二人拆夥，Steve刚回复到单身状态，时机正好，要追到手该不是难事。
四人在厨房里各有所思的忙活，一小时後终於端了丰盛的盘子去饭厅召集众人。雪山上整月的生活也是如此，沙拉、三文治、切好的火腿起司，再加点小酒，聊著聊著晚上就过去了。
德雷克坐在Steve的斜对面，和人说话的时候都暗暗观察著对方，看他酒意渐渐挥发出来，就把握时间走到他身边，「Steve，我们去沙发坐坐，看电视。」
「唔。」陈曨目光淡定的颔首，看来还是很清醒，但握著德雷克的手站起时，却不怎麽使得出力气，德雷克知道Steve已经醉了，他酒量很浅，醉得快、挥发也快，所以现在是大占便宜的最好时机。
搀扶著摇摇欲坠的Steve一路走到沙发前坐下，火炉散发出的和暖气场让客厅变得无比舒适与惬意。陈曨靠在沙发的椅柄，目光怔愣地盯著电视萤幕，也不晓得有没有看。德雷克注视著他的侧脸，就觉得这精致的五官越发赏心悦目。模特儿们知道他的心思，谁都没有往沙发处坐，就远远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Steve你累了吗？」德雷克看著陈曨的眼皮渐渐下垂，就揽过他的肩膀，柔声耳语，「我带你回房睡？好吗？」
陈曨酒醉的时候是很乖巧的，他低低地点头，就没再说甚麽了。
德雷克心里兴奋得摇尾巴，半抱半扶的将陈曨揽在怀里，在同行的暧昧目光下带人上楼，他其实也没有打甚麽歪心思，就想和Steve独处而已。
只是走在二楼的走廊时，那名长得很高大的经纪人已经站在Steve房门前等著，彷佛算准了时间似的。
「莱斯先生。」德雷克很礼貌的打招呼道。
「Steve又喝醉了吗？」莱斯走上前来，不动声色的问。
「嗯……」有点被逮个正著的尴尬，德雷克乾笑几声，回道，「我就送他回房，让他早点休息好了。」
「我来。」莱斯理所当然的弯下腰，自然而然的把Steve整个横抱起来，动作纯熟像是经过无数训练，「你也可以回去继续和朋友聊天，照顾Steve是我的工作。」
「噢、好的。」德雷克搔搔头，也不好坚持下去，「谢谢你莱斯先生。」
「不会。」
德雷克没有留下的藉口，只能悻悻然往回路下楼去，只是在楼梯转角走著时，他稍微回头看了一眼，Steve双手环在莱斯肩膀上，紧紧的攀附，眼睛是眯著的，那该是酒醉中出於本能的行为——但他明明是那麽排斥其他人的碰触。
陈曨醒来的时候，自觉像是在浪里飘浮的木筏，其实从喝醉到酒醒的过程，也隐隐约约有些意识，只是五官变得很迟钝，有种像是魂游在外的感觉。而当酒精散发後，身体深处的撞击就变得无比清晰，他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很自然的抬手迎合，紧紧攀附著身上的躯体。带著让他安心气息的唇紧贴上来，像活鱼一样生动缠绵，陈曨仰起身、双脚紧夹著对方腰际，让那烫热的性器更加深入，对莱斯他从来是百分百的迎合，喜欢被需索的感觉。
莱斯一向是自制的，在作爱过程激烈，但绝不会勉强陈曨的体力。但今夜他却有点失控了，抽插时间很长，而且每一次都几乎要把人弄得死去活来，陈曨亲吻他汗湿的额头，问，「你怎麽了？」莱斯没有回答，贲张的器官深深挺入，在内部翻搅、戳弄，一个劲的摆弄身下人，他把疲惫成一滩软泥的陈曨托抱著，绵长而激烈的抽插，陈曨微弱的呻吟，腹部被射出的液体沾得一片凌乱，当体内又一次注入了滚烫的液体时，他气喘吁吁的躺倒在床上，不动了。
莱斯压在他身上，把人抱得很紧很紧，细碎的吻落在光洁的肩膀上，是为自己失了分寸而致歉。
「莱斯、你是怎麽了？」陈曨轻声问。
「不要再和德雷克有接触。」莱斯搂紧他，语气凝重，「他对你有意思。」
「这算甚麽？」陈曨笑了出来，「你介意？」
「不行吗？」
「也不是……」陈曨转过身来，在莱斯的唇上吻了一下，「我爱你。」
莱斯凝视著他，对陈曨始终如一的微笑，从刚才积累的烦躁也似乎稍有纾缓。他俯下身回以亲吻，不由自主就说出口，「我也爱你。」
温热的肌肤相贴，在熟识气息包围下交换著亲吻，沈淀在深处的感情似乎就渐渐变得清明。莱斯没想到人过三十，还能找回那种近似初恋的纯粹感情，就像当初他对祖利亚娜有过的痴迷，他只想倾尽一切去疼爱陈曨，让他好让他高兴，所以他对陈曨抱持的，果然就是爱情吧。
这所谓的圈子 三十六
三十六、
「祖利亚，你现在是要跟我提分手？」
「为甚麽把事情想成这样？不过就换个公司，难道Kovac有甚麽值得你留下吗？」
「这跳板太急了，我觉得你该多考虑。」
「我有考虑、也已经考虑够了。」拥有张狂美貌的女人逐渐变得歇斯底里，「你知道我和那老头的关系，该死的！你知道我不能开罪他！」
「祖利亚。」
眼泪流了下来，女人强压下情绪，背过身哽咽，莱斯扳过她的身体，抚上她的脸，却看到血红液体汨汨不绝从鼻孔流下。
「天……」祖利亚娜看著双手沾满鲜血，狼狈的去拿纸巾，抹掉，但鼻血还是不住流下来，沾在衣服上，「天、又来了、该死的……」
莱斯手法熟练的用纸巾垫在她鼻下，头往下压，让鼻血自然流尽，他看著这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这是他即将要迎娶的未婚妻，毒瘾越来越重，而为了工作，身体也必须与其他男人共享。尽管如此，莱斯却是那麽的爱她，他和她同样也是初出茅庐，经纪人与模特儿一同见证的成长，他对祖利亚娜注满了全身心的力气与爱情。
但成就与机遇来得太快了，他们甚至没时间检视成果，女模圈子里斗争那麽的激烈，祖利亚娜只懂得不断攀援而上，甚至超越了莱斯追逐的步伐。
「戒了它吧。」莱斯沈痛的低声说，「你会毁掉自己。」
祖利亚娜疲惫地合上眼，摇头。
莱斯无话可说，他知道爱人是多要强的一名女性，而模特儿事业也是她的生命，所以莱斯只能默默守在一旁，尽可能地为她扩展机会。
祖利亚娜第二天答应了跳槽到美国一家公司，从背後捧著她的富商有好几个，其中一名美国裔的老头子特别热心，为她打开了国际门路，祖利亚娜想请莱斯一起跳槽，但对方最後拒绝了。
「那女人有没有大脑啊？」史莱哲咬著香烟，万分不愉的哼哼，「那个巴巴勒，玩完一定就这样丢掉，还想把你抓过去，她是没当我一回事吧？」
「别这样说她。」莱斯双手插袋，无奈的回道，「她还年轻。」
「哼，你也就大她一两年。」史莱哲冷笑，「我就说你没看女人的眼光，又吸毒又贪慕虚荣的，是哪里好呢？」
「她有她的尊严和坚持。」莱斯冷声道，「为了目标不择手段，有错吗？」
「弟弟，跟这种女人一起没有未来。」史莱哲呼出一口烟圈，轻轻淡淡的说，「忘了她吧，你们合不来。」
莱斯垂下头，没再言语，史莱哲的每句话都像在他骨头里划一刀，体内布满深深浅浅的伤痕。其实他质问过不止一次，为何就一定要向上爬呢？为何要为了事业做各种屈辱的事情？可祖利亚娜走在舞台上的身姿是那麽的豔丽夺目，他无法说出任何劝阻——她是天生的模特儿，没人可挡在她应走的路上。
之後的许多年，莱斯沈淀在苦闷回忆里，生活逐渐变得麻木不仁。手底下的模特儿如同赚钱器具，他尽了义务，让公司得到合适的回报，这也就够了，不能、也不必和对方有太多牵扯。
直到那个含蓄、封闭的少年，潜移默化地对自己有了倚赖，那种充满希冀与依恋的眼神，不止一次让他别开眼，又禁不著想要关注。
「莱斯。」陈曨翻过身，紧紧的抱住了身旁人，「莱斯。」
「嗯？」
「就叫叫你的名字。」陈曨微笑，他很少在别人面前显露这种柔和的表情，只有身边亲近的才有幸见到。
「几点了？」
「还早，可以多睡一小时。」陈曨说著，像小动物般把头埋进他颈窝里、吸取温暖，「我昨晚又醉昏头了？」
「嗯。」莱斯搂紧他，回道，「那个德雷克，又想把你抱回房。」
「我知道，麦克和 华伦天奴也想撮合我们。」陈曨在那宽厚的胸部上轻吻，笑说，「介意吗？」
「怎可能不介意？」莱斯在那直挺的鼻梁上轻啄，「你整个人，没一处不属於我的。德雷克算甚麽？」
「他确实不算甚麽。」陈曨轻笑了出声，听到莱斯难得充满情绪化的话语，难得的感到愉悦，「要公开吗？说我和你在交往？」
「至少等官司打完才行。」莱斯认真思索著，说，「现在公开，安东尼的律师一定要拿来当辩材。」
「你说真的啊？」
「怎麽？你不想公开？」
「也不会……」陈曨迟缓地说，「但公司那边……」
「让关系默认就好。」莱斯抚上陈曨的脸，在唇上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