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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熟,是石英随了白倾卿的一大特点,眉开眼笑的点饭店的名字——kfc,惹来白倾卿两颗暴栗,“没规矩!”硬撑出一副家长作风。
石英撇嘴。
白倾卿严肃的说:“瞅瞅你这小脸瘦得,都没个猪样啦!”噗嗤一笑,在后照镜里跟冯山说:“水煮鱼吧,给我姑娘补补。”
冯山大笑,“幸亏石英不是你带大的。”
白倾卿沉脸,“英子,你想不想吃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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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悠远对着电脑研究这学期学生的论文,听见门响知道是白倾卿送石英回来了,“姑娘,你妈带你吃什么好东西去了?”
“水煮肉片,清蒸桂鱼,行椒牛柳,什锦砂锅,爆炒小龙虾……”
“停,报菜名啊?”石悠远按下石英掰着的手指头,“你吃的够杂的,你妈发财了?”
白倾卿拿着水杯晃过来,自豪的说:“冯山请的,还给你带了二斤饺子,纯大虾馅的。”
“冯山?他要请也该请我啊,又帮他介绍律师,又帮他介绍租车的。”
“人家请你姑娘了,别那么小气啊。”她随手按着遥控器,倒在沙发里。
石悠远把电脑扔给石英偷菜,自己跟白倾卿挤了点地方坐过来,“你俩关系挺好的,他不会是你在杭州的男朋友吧?”
“他小我不是两三岁,您太抬举我了。”白倾卿抱着靠垫,眨着眼睛纳闷的说:“在杭州我还真没觉得跟他有这么熟。”
“其实白倾卿,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话题转换太快,她嬉皮笑脸的说:“女儿大了,我觉得也该回来尽尽当妈的责任了呗。”
“这个理由对你来说可不充分,你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觉得有道理。”石悠远仰头想想,像背课文一样背诵:“这种意外而出的后果,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不该由你毁了自己的一生去承担。”
白倾卿坐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石悠远突然就扯这些东西,但是这个话题让她不舒服,嘟囔道:“可能我老了……”
“你从来都不在乎年纪的。”石悠远站起来,拍拍她的头,跟小时候一样,“如果想要收心过日子,是好事。”他想说,石英不是借口,不要随便找个人就嫁,那个叫冯山的最好离着远一点。可开口却变成了另外一句话:“石英的存在已经不能改变,但是我们的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吗?”
“石悠远,你是不是有人了?”显然白倾卿听出了另外一个意思,她试探的问:“是伍杰?”其实她明白,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带着孩子已经够辛苦了,甚至连场恋爱都没好好谈过。人到中年有个人,成个家,真的无可厚非……
石悠远摇摇头,“我的事情我有谱。”
“如果……我说如果,你要成家的话,我可以照顾石英,可能没有你做的好,但是我会尽心尽力。总不至于,因为我的任性自私毁了你一辈子……搞得,我总觉得欠你很多。”
“白倾卿,你一直都这么想的吗?”他叹口气,“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任性,一圈哥们里都让着你。那天晚上的事,根本是我的唐突。你有什么可亏欠的。决定生下石英的也是我,你已经付出了太多,谁也不欠谁的。”这些年一闭眼就想起那段日子,还是忘记的好一点。如果顺序没乱的话,也许结果会不一样的。
“唉!”白倾卿整理整理背包,“两不相欠,也回不到过去了。”
良久,他们对视,一室沉默,直到石英嚎叫着输光了欢乐豆。石悠远晃晃脖子,说:“齐北前两天回来了。”
“是吗?他好吗?我听说他结婚了。”她继续低头整理包。
“嗯,孩子都两岁了。”
“那挺好。”手机拿出来又塞回去。
“这几年,大宏一看见我就说我拆散姻缘,我也觉得特对不起齐北。这回看见他过的挺好,我心里也……”
白倾卿摆手,毫不犹豫的打断,道:“你是不是想说,就剩下我让你看着心堵了?”终于收拾完毕,她朝屋里喊,“英子,你妈要走了,也不出来送送我。”
石英也扯脖子喊,“这又不是没地方,你非得要跑来跑去,还那么多事儿。”
“小没良心的。”白倾卿咒骂一句,回头拍拍石悠远肩膀,“你这人啊,就是爱给自己扣帽子,无药可救了。”
关好门,石悠远进屋里狠狠的揉搓石英的头发,换来几声尖叫,“赶紧把你妈弄来,就有人给咱俩做饭了。”
“你不是也会做吗?”石英抗议。
“她都逍遥那么多年了,也该操劳操劳了吧?你怎么那么偏心眼子,就知道祸害你爸。”
石英一下站了起来,“石老师,你搞搞清楚哦。是你祸害我吧,就你做那东西,要不是有我奶我姥,还有伍姨。我这祖国的花朵早就蔫吧了!”
“那更应该让你妈回来做饭了,浇灌你茁壮成长啊。”石悠远掐腰。
石英有样学样,朗声说:“此屁有理!”
白倾卿回到家,应付完了老妈老爸,自己躺在床上打着笔记本。虽然折腾的累,但是她满足。回来这些日子,石英并没跟自己有过多进展,石悠远和过去一样,好像他们的友谊真的就那么地久天长了。
怎样的日子才能让人安心?正常的生活是不是就应该是这样子?像自己老妈,像石妈妈那样,守着日子的流水账,做幸福的小女人?
八、往事如烟
往事如烟亦如梦,蹉跎年华后才悔不当初。见了老朋友,回忆往事如烟的时候,也是给我们现在做个提醒:前车之鉴犹可见,做人不能太犯贱。
谁没有个青春年少,谁没有个躁动的TA呢。白倾卿之于齐北就是那样的梦中情人,也是他最美好的初恋。
齐北之于白倾卿,是一段青春里抹不去的风景。
石悠远是数学不好来了文科班,大宏是啥都不好来了文科班。他们在高一时有个特铁的哥们,长此以往的铁三角,那个人就是齐北。
文科班四个,理科班五个。石悠远在文科班里是耀眼的新星,齐北在理科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齐北可以把九宫格做出花样来,可以跟流氓学校的老大称兄道弟,他罩着的朋友,在外面也是没人敢欺负的。相比如此拉风又酷酷的齐北,石悠远那绝对是乖宝宝,好学生,阳光男孩儿。他深沉时玉树临风,他欢快时春光灿烂。是同学没有说出石头这人不好的。
两个人就这样,在不同领域书写不同的青春乐章。
而年少的白倾卿也不能免俗的喜欢跟风,借着跟着大宏和石悠远是哥们的光,也经常能混在齐北左右。傍着文理两大帅哥,接受全校女生的嫉妒。年轻的她也是自鸣得意。
可是没人想得到,帅得很流川枫的齐北,怎么就看上了黑球球的白倾卿?俩人怎么就早恋到了一起。
他们一行人一起上学下学、吃饭店上网吧、分散上课、搭伙补习。接触时间长,白倾卿发现齐北是个话多的男生,完全不符合流川枫似的气场。
本来齐北觉得一切顺风顺水,也许在大学里俩人依旧会一起,并做真正的情侣。可就在高考前的一个月里,他过生日,一伙儿人去喝酒。也不知道怎么喝的,到最后迷迷糊糊的他怎么找不到白倾卿了。
从那次回来,白倾卿就对他不冷不热,借口学习重要也不怎么见面,最后干脆就不见了。直到准备去新学校报道,他才听说,白倾卿有了。
齐北从大宏那拷问出来的真相很简单。醉酒的白倾卿与石悠远同路,在大宏家过夜。早上大宏及其女友在一个房间里撞上了他们俩,该发生都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后来也发生了。
这件事再没人知道,知道的也再不提起。白倾卿也没有去大学报道,谎称疾病,在家复读来年再考。直到现在,除了老师和几个要好的哥们知道这事以外,别人都对着石悠远那九岁的女儿发愣。
带了如此大的一顶绿帽子,齐北除了打石悠远一顿外,根本没别的办法。他找到白倾卿,而白倾卿只在电话里说:“齐北,别自欺欺人,就算没有这事,咱俩也会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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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倾卿僵着笑脸,看对面很是面瘫的齐北。她其实料想得到,齐北就算跟石悠远老死不相往来,也一定会找她出来的,因为他同情她。随便你吧,我也没办法。终于她打破沉默:“齐北,你别再那么惆怅了行吗?”
“能不惆怅吗?这一转眼的功夫,你是孩子妈,我也是孩子爸了……”齐北瞥她一眼,还是那么黑。
“我是我孩子的妈,你是你孩子的爸。说清楚喽。”喝一口咖啡,暗骂,速溶的敢收现磨的钱,一家黑店。
免生误会,齐北赶紧澄清:“你不用害怕,我没有找你旧情复炽的想法。”
“哎哎,我可没有那当小三儿的本事。咱俩也什么好复炽的旧情了。”这人感觉不要太良好哟。
“行了行了倾卿,咱俩都过去的事了,你不用到现在还要打击我到底。你跟石悠远怎么样啊?”齐北完全不理会白倾卿的大白眼,继续问:“他还不打算娶你啊?”
“是我不打算嫁好不好?”白倾卿跟他说话也不顾及,“你管管好自己吧,对老婆好点,你那张破嘴太能撩人,别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我可不是那样人。”齐北老大不乐意的变白,想了想又是老话重提:“我跟石悠远算是既生瑜何生亮了。你要真跟这么个男人到也不错,说明你眼光还成。要是给我戴绿帽子的是大宏那样的,我就真能劈了他。”
说到大宏,白倾卿微微低头,干笑,“你已经够好了,是我不争气。”
“其实,你们俩……我早该看出来的。”他笑着说:“那时候石悠远一上场打球,你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我去踢个球,你肯来送瓶水我都谢天谢地了。”
“你怎么不说人家那是校际比赛,你那是跟体育老师踢娱乐赛啊?再说了,他代表文科班跟你们理科比赛,我去给你加油还送水。我那是真的活腻歪了。”
“强词夺理!他过生日你送了一对护膝,我过生日你想起来过吗?放了假你们几个成天厮混在一起,你找过我几次啊?”
白倾卿喝柠檬水漱口,忍无可忍的打断他,“行了,你看也看了,你过得挺好,我过得也挺好。还有什么事吗?”
“我过的是挺好,但你过得算好吗?”
“我说齐北,这么多年,你怎么还那么……装逼。”
“呵,你还跟原来一样心冷嘴毒。”齐北摸摸下巴,乐了:“就是老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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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雾气缭绕,白倾卿对着镜子端详自己。齐北的话白倾卿不爱听,但是事实却不得不承认。岁月没有让妊娠纹减淡,却让眼角的皱纹更加深刻,她真的老了。
人老就很容易沉浸在回忆了。往事如烟亦如梦,真能云淡之后就风轻?
记得高中各那会儿参加的最后一个篮球赛,是在大夏天里举行的。
体委汇报着篮球赛的分组情况,全体没什么感觉。男篮,四个文科班被允许组成两个队。女篮,理科班也可以合并组合。但结果,文科班真的只能组成两支男篮队,理科班却可以每班组出一个女篮队。
班主任老许对除了学习以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所以不会让出自习给他们练习。但是兵要上战场,不练终归不行,“那就体育、体活的时候练练,再不就第一节晚自习吧。”夏天,五点半到六点这会还不算太黑,勉强可以练练,这可是天大的仁慈了。
男篮没什么可练的,平时每节课间都是练习,问题主要出在女篮上。选队员就历经艰难,没有女生愿意参加,想参加的又抹不开面子,抹开面子的条件又不够。条件?最后体委就是动用自己的公权力,用身体的强壮程度挑选了队员。白倾卿因身高问题被残酷的驳回请求。
石悠远利用自己的友情,请出了齐北帮忙给巾帼们上课:“女生打篮球没什么规矩,裁判也看的不严,允许技术性的犯规。”
“你是想让我们上去就连抠带挠玩阴的?”有人说出女生的心声,这也太凶险了,要是每个班都这么教育的话,那不是上球场,那是上战场。
“其实真就那么回事,倒不是让你们挠人,但是可以利用身体优势,比如小小拱一下,轻轻推一下。”
小小拱一下?轻轻推一下?有几个女生冒汗,怎么听着都……“我觉得你是让咱们去送死,姐姐不玩了,您找别人吧。”别人也说还不如回去上自习呢。
石悠远一看这不行啊,赶劲把话往回拉:“不是,你们听我说完。女生打球没技术可言,什么带球,三步上篮,传球都用不着。就盯住人,她们基本带带球就得丢,你们准机会就捡球……”捡,多轻松的字眼,白倾卿心下合计,可不是那么好捡的。
白倾卿坐在篮球上,拖着下巴看那帮来了球就躲的尖叫女生们,感叹:“我是真的想去打的。”
大宏笑呵呵坐下来,说:“你?想打人了吧?”
齐北挫败的下来,听白倾卿说话,嘿嘿的笑:“你老实呆着吧,要是伤了哪破了相,可够要命的。”
“得了吧。我不伤了别人就是给学校面子了。”白倾卿满不在乎的在篮球上动来动去。
石悠远也走过来,看她扭就不是好扭,刚想说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