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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转的迹象。
竟是,一句梦话!
楚泠月的手臂已经挥出,看到床上人并没有醒转,内力急收,生生让手臂转了方向,只是凌厉的掌力带起的劲风,拂动床纱,软软地飘荡开来,如暗夜里的一朵花。
经此一变,楚泠月再无心停留,转身飘出大殿。在她的身后,那弯翘的睫毛终于抬起,两汪净澈的湖蓝眸子静静地看着飘荡不已的一层层纱丽,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
第七十八章送给你了
第七十八章送给你了
且说,楚泠月回到翰林街自家小院,未进屋门,已听到房中有人轻轻抿茶,嘴角一挑,心道,这个的腿脚倒是快。明明知道契国送了镇国之宝来进贡,她还能这么沉得住气儿,也实在难得了。
墨见了楚泠月空着两手回来,衣袍的一角还沾了几星儿灰尘,不免嘲讽几句,楚泠月素来知道她的毒嘴,倒也不在意,一笑之后,自顾着上床睡觉去了。
如此,楚泠月连续几晚都去契国驿馆中探查,却每每找到到一点儿宝物的踪迹。到了第六天上,她不但已经将契国皇子房中各处搜查了仔细,就是那些护卫们的房间,也被她用调虎离山计诳出来,进去搜查了一遍,却仍旧无有所获。再次来到契国驿馆,她没有急着搜查,而是带了一瓶桂花酿,坐在球形的屋顶之上,半倚半坐着,一口一口地慢慢抿着,半眯着眼睛,竟似是闲来无事,专门找了这么个地儿喝酒来了。
天色已近四更,各房中气息具已沉稳绵长,显然都睡熟了。
楚泠月再一次熟门熟路地走进皇子寝室,依旧是烛火明亮,依旧是富丽堂皇,依旧是美人安睡,楚泠月也如常在房间里细细搜寻,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事件打扰,她足足搜了近半个时辰,终于从梳妆台的里,找到一个赤金镂花满嵌宝石的盒子,无声地咧咧嘴角,随手揣进怀里,满意而去。
在接下来,契国使臣和皇子的接待,被皇帝排上日程,楚泠月日日跟着操持安排,诸项礼仪用品,又不能太简,以免显得大楚朝寒酸,又不能太高,对方毕竟是战败国,太高了就有抬高契国的嫌疑了。
还有那齐青溪,也不知怎地,没去找女皇,还是找了女皇没得到明确地答复,反正是日日缠着楚泠月,让她安排银两,更换军队的武器和装备,让她远不得近不得,实在比接待契国使臣还要头痛的很。
一晃,又是十几天过去,楚泠月好不容易打发了齐青溪那块狗皮膏药,又和鸿胪寺的主事官员细细协商了与契国谈判的细节,包禀了女皇,再回到家,已近亥时。
随意地吃了点鸾儿送上来的晚饭,洗漱之后,直接上床睡觉。任那墨冷冷地坐在那里,也不理会。
丑时三刻,见嘲讽挖苦终激将诸法皆无用处,墨干脆抬脚离开。
又过了半个时辰,楚泠月猛地睁开眼睛,那双暗淡的烛光里的黑色眸子,就如两汪潭水,幽深明亮,闪着熠熠地光辉,让人实在无法和一个刚刚睡醒之人的眼睛联系到一起。
红纱帐中,美人酣睡。
楚泠月再一次寻了一遍,终是在墙上拿了一把极华丽的金刀,心满意足地,施施然走出一层层纱丽帐幔……
床上熟睡的人儿,未曾睁眼,嘴角已经弯起一个大大的笑纹,若是细听,甚至可以听到压抑的低低的笑声,从嫣红的溯州闪缎下的胸膛里发出来。
好一会儿,金发的人儿似是终于止住了笑意,那两排长长的弯翘睫毛颤了颤,缓缓张开,露出一双潋滟的天蓝色水眸。然后,那人掀起锦被,跳下床来,黑色的绸裤中,两条腿笔直修长,衬得那身子,更仿佛一棵挺拔的松。
他下地的同时,手中已经扯过一件黑色短打上衣,迅速穿在身上,正欲抬手将一头金发束起,突然,身后一声轻笑,如风。登时僵直了身体。
身后的人靠的很近,那细微的呼吸,似乎一下一下拂在他的后颈上,仿佛灼灼的热气,令他的背上禁不住慢慢渗出一层汗来。
半会儿,金发男子渐渐放松下来,松开手中的金发,慢慢转回身,蓝色的眸子,略带紧张地望过去,恰对上一双戏谑含笑的黑色眼睛,对着他眨了眨。
金发男子呼吸一滞,本就玉白的面庞更是白的透明,那双蓝色的水眸,下意识地眨了眨之后,才意识到不对,终是暗暗深吸一口气,冷了脸道:“姑娘深夜到我的寝帐,究竟为何?”
不等楚泠月回答,男子接着道:“殿外即有密卫无数,姑娘若……”
只是,他的话未说完,就被对面的女子挥手打断。
“我要是在意你的密卫,我还会到你这里来么?”楚泠月大咧咧地靠近一步,抬手在男子颌下虚虚地一托,勾着唇角低声笑道,“况且,如此绝色,即使……赔了性命也是值了地。侬不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男子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目光嫌恶地盯着眼前涎着脸的女子,冷冷一哼,怒喝道:“你别忘了,我是谁!”
女子甩下手,转身,哈哈一笑,“哦?你是谁?”
“我知道,你是契国的皇子!契国的镇国之宝!”
金发男子瞪了楚泠月一眼,似是说,你既然知道,就识相点快走!
却没想到,楚泠月盯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眯,脸色郑重道:“你再受契国国王宝贝又如何?你还不是被当成了筹码送到了大楚?你难道不知道,你今后的生活,完全任由楚皇一句话么?一个战败国的皇子……还不如平民百姓家的儿子。”
说到最后,楚泠月的声音里竟带了一丝感叹和伤怀!
金发男子也收敛了神色,长长地睫毛垂下,遮住了两波潋滟……半晌,他终是再次开口,声音却意外地淡定和平静,“我是契国的皇子,这是我生来就背负的使命……”说完,唇角一勾,弯出一个浅浅的笑纹,看在楚泠月的眼中,却分外地心酸。
她很想恨恨地怒骂:挑起战争的是契国的女人,为什么打败了,却要用男儿一生来恕罪?
她很想拉住这个男子的手,带他离开这畸形的世界,将他到一个自由的地方,任他金发飞扬,任他笑弯了眉梢眼角……
半晌,怒火终是压下去,再瞥一眼,那挺拔的身影和那低垂的双眸,楚泠月转身,抬手,赤金嵌宝妆盒直直地抛出,在男子下意识接住妆盒后,怔忡的目光中,扬着手里的金刀,晃晃,边向外走,边道:“那个我玩够了,这个我借去玩几天,就给你送回来!”
身后,那金发男子目光再一次滞了滞,唇角缓缓绽开一抹笑,低声道:“不用还了,那个,送给你了!”
“呵呵,那就谢了!”最后一个了字传来,已是人影飘渺,只有夜来的微风,吹动层层纱丽,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如云,如水。
第七十九章芳景献计
第七十九章芳景献计
且说,楚泠月不用夜夜赶往万国驿馆寻宝,却因确认了心中的猜想,而更加心焦。若说原来她只是感叹契国皇子身世可悲的话,再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她已经无法眼看着他被随便指给某一个纨绔宗室为夫,甚至为侍了。
只是,她的官职再高,也只是人家皇帝的臣子……她怎么才能帮助对方尽量避免不幸的命运呢?
楚泠月苦思不得其法。
幸好,皇帝交给她的任务,除了要与契国使臣谈判贡品的品数诸事,还因兼着内苑卿,而负责奉旨甄选宗室合宜的和亲备选名单。
虽然又值年末,内苑衙门的定采、户部的各地税赋收缴、核对、稽查诸项事宜,让她越发忙碌,楚泠月的大半精力,却都用在了宗室诸女的考核评定上。
这一日,已是十月十三日,楚泠月习惯性地寅时二刻起床,梳洗完毕,吃了早点,赶往皇宫早朝。
走出屋门之时,楚泠月的目光扫过正房,那里已是灯火荧荧。芳景自从嫁过来之后,每日都会随着她的时间早起,亲自带着鸾儿到厨房看着置备早点,却从不到楚泠月的房中……
暗叹一声,楚泠月掩下心中的愧疚,扭头出了门。那里,自有皇子府备好的轿子等在门外。
早朝毕,楚泠月随百官走出宫门,随轿子的小厮看到她,就迎上来请安,随即跟在楚泠月身后,低声回禀道:“回大人,安府的公子,今日过府拜访,主夫要留公子午膳,问大人可有空回府?”
卿尘?那个每日伏在她背上软软糯糯的小人儿……
自从将他从法门寺接回来,倒是许久未见了。楚泠月脸上不自觉地漾开一抹柔情,点点头,“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们主夫,我去一趟户部,既回府。”
说着,小厮已经打起轿帘,楚泠月躬身上轿,却又顿住身形,回头交待道:“你回去告诉你们主夫,让他不必事事亲为,免得太过操劳。”
小厮本就是芳景从宫里带出去的,听得楚泠月关心自家皇子,自然满心欢喜,忙不迭地连声答应了,伺候着楚泠月上轿不提。
因记得家中有事,楚泠月到户部转了一圈,见无甚问题,各司部俱是井井有条,就从户部衙门走出来,准备离开。
六月初八楚泠月与皇子大婚,原定的司徒溟月三月后入府,却因西征军还朝、契国使臣诸事压身,女皇主动地将司徒溟月入府之事,押后二个月举行。如今算了也只剩下不足一月。
楚泠月与皇子大婚,诸项事宜就是皇夫操办,此次,府里有了正夫,纳娶侧夫之事,自然就成了主夫芳景之事。
芳景正与卿尘喝茶,听得门上报进来,大人回来了,芳景起身,带着鸾儿迎出门来,房子里,卿尘从坐榻上站起身,看着门外,勉力克制着往外走的脚步,看见门口芳景将楚泠月迎进门来,伺候着她脱下披风,楚泠月含笑回首,低低地说了句什么,卿尘嘴角的微笑几乎就要垮下去,只有用手撑着背后的高几,方才让自己镇定地保持着端庄平和的仪态。
楚泠月接了芳景递上来的热巾子,擦了把脸,这才转过脸,走进房中,与卿尘互相施礼问安,楚泠月又问了安丞相安好,这才分宾主坐了。那边自有小侍童送上茶水点心。
三人说了会儿闲话,又宾主尽欢地吃了一顿午饭,安卿尘方才辞去。
楚泠月刚刚在芳景和卿尘的闲谈时,状似无意地提了提几个引起她注意的宗室女,听他二人所言,那些人竟无一不是只知吃喝玩乐、架鹰遛狗的纨绔之辈,虽称不上有什么罪恶,却实实在在是一群混吃等死的行尸走肉。在卿尘和芳景的言语之中,她还揣测出,那些所谓王侯之辈,绝大多数都是夫侍成群,即使未正式大婚的,家中的小侍、歌姬、舞伶也是多的数不清。
楚泠月初闻之事,还觉得有些骇然,细想之下,当今大兴帝虽说有十几个姐妹,但其中几个有才华比较受先帝青睐的,都在大兴帝登基前后迅速凋零,如今剩下的几位王爷,无一不是耽于安乐,不理朝政之辈。亦或者,这也是她们作为皇帝近支,为了能活下来,不得已选择的生存方式吧。
想起自己初拟的和亲候选名单,楚泠月心下烦扰,与芳景一起看着卿尘上轿离开,她对芳景打个招呼,就欲再次转回衙门,却不想,芳景伸手拉了她的衣袖一把,转身返回正房。
芳景明显的有话要说,楚泠月稍稍一愣,也就不动声色地跟进房间。
芳景并不在小厅里,鸾儿迎着楚泠月道:“主君更衣,请大人稍等片刻。”
因见客的缘故,芳景今日穿了比较正式的衣服,此时忙碌应酬了半日,换下那些繁重啰嗦的东西,楚泠月也觉得无可厚非,也就随意地点点头,接了鸾儿送上来的香茶,慢慢品饮,心思转瞬就再次纠结进那些备选宗室之中。
“大人!”低低的一声呼唤,把楚泠月从纠结的心思中扯了回来,抬眼,就见,不过一刻工夫,芳景换了一身竹绿色福绒家常袍走了出来,正微微含着笑,站在她身前五步处,如一棵亭亭翠竹,秀美挺拔,仪态大方。
楚泠月微微一愣神,那边鸾儿已带着小侍们退了出去,轻轻地关门声之后,楚泠月转了转目光,借着喝茶掩过了自己脸上的尴尬,低低地应了一声,静待芳景开口。
芳景眼中似有一丝落寞一闪而逝,继而在楚泠月旁边的椅子上端庄坐了,略一沉吟,开口道:“今日,侍身听得大人问及宗室,并多涉诸人品行……因安公子在,侍身无法深言,若大人仍有何疑问,不如询之侍身……侍身,毕竟是……从那里出来的。”
虽然对芳景的自称和对她的称呼还是觉得别扭,也不知芳景主动提出来帮她,目的何在,但听得他主动相助,楚泠月心里还是稍稍轻松了些。就如芳景自己说的,他毕竟是从皇宫里长大的,自然对那些宗室的品行熟悉,更何况,此次,若想帮助那个人,她还要知道皇上乃至皇夫的喜恶,也好行事。
如此想来,楚泠月就把自己奉旨甄选和亲名单之事,说给了芳景,并婉转地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