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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皇夫的喜恶,也好行事。
如此想来,楚泠月就把自己奉旨甄选和亲名单之事,说给了芳景,并婉转地说,虽说契国此次战败,但主力未损,那位契国皇子既然可以被称为契国国宝,必定受契国国主重视,若是,此次和亲随意为之,怕为将来埋下祸患。
芳景脸色镇定,半垂着眸子,似有所思,良久,方才缓缓道:“宗室虽然有亲王近支不少,但若想诸方皆宜,恐都不合适……”
楚泠月微微失望,正欲出言安慰芳景一声,就听得芳景又道:“其他的不好所,若只想让契国无法挑剔……侍身倒觉得不难。”
楚泠月一喜,抬眼望向芳景,略带急切道:“你说。”
芳景目光一暗,转而掩过,露出一抹略带羞惭的微笑,慢慢道:“让契国皇子自选!”
第八十章朝堂选妻
第八十章朝堂选妻
十一月初一的大朝会,似乎特别令人关注,就连诸多基本不理朝政的宗室贵勋们,也无一例外地半夜爬起来,进宫上朝。
这一次大朝会让人如此关注的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一日,契国皇子要在乾正殿上,亲自遴选妻主。这个消息,让久历朝堂的老臣,也是兴致倍增,更不用提那些年轻的官员了。因为,这位皇子竟然主动要求,有正夫的朝臣,也可以参加遴选。想想自己有可能将那俊美曼妙的人儿揽在怀里,这些人无不兴奋地满面红光,两眼闪亮。虽然,她们绝大多数人对那位皇子不过见了一次,人家还带着头巾、面纱……
许多大臣都换上了最好的官袍,为一般大楚女子很少用的脂粉头油,今天也是行情大好,即使乾正殿阔大,诸门大开,也无法让这浓烈的脂粉味儿消散多少。
因这晚芳景的蛊毒再次发作,楚泠月几乎一夜未睡,待她安置好芳景,匆匆赶进皇宫时,早朝时间已到,幸好她如今已不是当年的四品小官儿,今日之事,又须她到场,宫门侍卫倒是没有难为她。
进了皇宫,过了两仪门,走进乾正门,匆匆赶路的楚泠月望着乾正殿几万平方广场上黑压压一片人群,突然感到一阵眼晕。
她不是第一次参加大朝会了,虽说大朝会时,在京的八品以上官员皆可参加,但实质上,六品以下的官员因事务繁杂很少能来全,更何况,楚泠月看着今日之盛况,只怕在京的品外官员,也都挤进来凑热闹了。
暗暗地为这个时代娱乐缺乏而感叹一声,楚泠月擦一把额头的冷汗,略整一整衣袍,仪态端正地向乾正殿走去。
平日上朝,三品以上官员才能进殿议事,大朝会也只是四品以上才能入殿。
穿过一道道一束束或艳羡、或嫉妒、或打量的目光,楚泠月走进乾正殿。即使,她已近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大殿内浓烈的香脂味儿和那一身身大红大紫官袍惊了一跳。
自从芳景献计,让契国皇子自选妻主,她就稍稍放了心,并悄悄地将适龄的宗室大臣的资料放到了那间华丽的寝室。
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契国皇子的行情如此之好。看那一个个油头粉面的大臣,楚泠月暗暗发寒,这哪里是大朝会啊,这分明是一场相亲大会。场面堪称恢弘!
大殿外几声号角声响,提示着皇帝御驾临近。楚泠月赶紧抛下心中不明的滋味儿,走到自己的位置交手站好,静待圣驾。
参见圣驾毕,女皇高高端坐,扫过殿中群臣之时,楚泠月很眼尖地看到女皇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在诸位大臣的心不在焉中,议完朝事,女皇又略略说了几句场面话,就下旨,宣契国皇子、使臣上殿觐见。
过了不久,契国使臣走进乾正殿。为首一道挺拔俊逸的身影,因一身颜色秾丽的纱衣平添了妩媚风情无限,一头金色长发被长长的头巾遮住,如画眉目,美得惊心动魄,似乎那薄薄的一层面纱,也成了这绝美之上的一道点缀。
一路走来,沾一路痴呆凝视目光,契国皇子巽墨璃,却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完全无视,连一丝扭捏之态也无。
自这个美丽的身影甫一进殿,楚泠月的目光就扫了过去。不过,也只是一扫而过,楚泠月就在心里暗叹一声,收回目光,收摄心神,淡然肃立。
她已经尽力了,唯希望那个人借这个难得的自主机会,选一个满意的伴侣吧。
使臣执契国的礼节,参拜了大兴女皇,并献上契国国书和纳贡合约。大兴女皇心情很好地用了大宝,接下来,就是契国皇子选亲的仪式了。
片刻前还昏昏然的大臣们,登时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若不是还没完全色令智昏,还记得殿上高坐的女皇,她们恐怕早就蜂拥而上了。
这样的情形之下,楚泠月实在对选亲的结果不报任何奢望。但,在这个社会中,即使高高在上的这位,恐怕也无法完全主导自己的生活,更遑论一个战败国的和亲皇子?
女皇似乎兴趣很高,带着几分调侃道:“契国皇子面子不小,今日我大楚所有精华人物济济一堂,皇子可要仔细斟酌啊!”
契国皇子微微躬身,右手抚在左胸,朗声道:“墨璃谢过大楚皇帝圣恩!”
大兴女皇呵呵一笑,正欲谦虚几句,就听得丹陛下那人儿再次开口:“但墨璃不需要自己斟酌了。”
“哦?此话怎讲?”大兴女皇的笑容僵在脸上,出乎意料的情节,让她的询问完全是脱口而出。大殿中所有热切的目光也在瞬间呆滞。
“禀告大楚皇帝陛下,墨璃的妻主已有了人选。”巽墨璃的声音顿了顿,大殿中所有的人,也因着他这一顿,似乎忘记了呼吸,就在众人反应过来此话的含义,开始小声的打听,一派肃静的大殿里,顿时犹如涌进了无数只蚊子,嗡声一片。
“呵呵,这件事倒是有趣儿。”大兴皇帝终于稳定了情绪,再次扯开一个非常飘渺的笑容,道:“那么,皇子选的究竟是哪位俊彦啊?”
巽墨璃淡然应一声,躬身再施一礼,这才缓缓转身,面纱后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两班朝臣,最后定格在那个垂手肃立的年轻户部尚书身上。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响起,面纱后的晴朗声音带着几分愉悦,几分小计谋得逞的得意,慢慢的,一字一句道:“泠月,你可将我赠的金刀带过来?”
第八十一章月儿入门
第八十一章月儿入门
“大人,前边就要到花汛闸了,水流急,船头不稳,请大人暂入船舱歇息。”戴静华的声音在楚泠月的身后响起。
这个她初入内苑衙门时的第一任下属,虽然稍显规矩太过,却好在为官多年仍不失质朴,被楚泠月带着锻炼之后,愈发稳健,所以,这一次,楚泠月出京就带上了她和户部的赋税司长官欧阳靖明。
楚泠月不动声色地望一眼水道前方那道突兀的灰黑色建筑,点点头,转回船舱。
看着大人很配合地进舱,戴静华抬手擦了擦额头的一层细汗。这位大人如今年方十八,非但已为户部天官兼内苑卿,又娶了当今皇后的嫡皇子不说,还被契国皇子选中,这一次出京,虽说明面上是去南邵巡察税赋和商路,但她们这些随行的官员却知道,途径溯州,那里还有一位富可敌国的司徒家族的当家公子等着她完婚。
过了花汛闸,既进入了目阳湖,在目阳湖西南岸的溯州,已是在望。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浑河很有些类似中国的长江,过了浑河,河流骤密,夹着河流间星罗棋布的湖泊,串联成一张四通八达的水路网,水运较之此时尚很原始的陆路就尤显得便捷通畅。
弃舟登岸,码头上早有溯州知府率一干官员列队接了,参拜寒暄毕,楚泠月借口旅途劳顿,推了溯州知府的接风宴,只带了芳景安排的几名贴身小厮,与司徒家的大管事刘慧会和,径往在溯州城而去。
到了地方,楚泠月见是一座不算太大的三进院落,虽说看起来房屋有些年头了,但胜在维护保养得当,一道逶迤蜿蜒的粉墙之后,院落玲珑,构思布局精巧,匠心独具,又有天然活水自成一景,携着山石清瘦、竹木掩映,非但不显陈旧,反而有一种历史的沉静和厚重,在一片繁华之中,静谧安然,又悠闲自得。
楚泠月知道这是司徒家为她特意备下迎亲的院落,并未见到那个俊美的倔强少年,却隐隐在心里生出一丝温暖。
聘礼,芳景早已经派人送过来了,婚期又是皇上定了的,剩下的也不过婚前的几项和迎娶了。
第二日,就将催妆和铺床合在了一起。男方派人到新房铺床,女方则到男方催促嫁妆。中间倒是没有楚泠月什么事儿,她索性自个儿到溯州各处查访了几处,见城内商铺林立,物资丰富,人流熙攘,城外沿着目阳湖畔,更是一溜的织坊。有些织坊已经初具纺织厂的规模,缫丝、纺织、染色等分工有序,甚至有两家已经有流水作业的样子……看在楚泠月的眼中,很是欣慰。
第三日,就是迎娶的正日子。既是皇上指婚,又有溯州大小官员捧场,本欲低调楚泠月和司徒家,也不得不应酬着如流的宾客。
当晚,楚泠月应酬完一干官员乡绅豪商,返回洞房,仍旧是满目的红色,让她一时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京城那个小院。
第四日,楚泠月带着司徒溟月回门,拜见了溟月的父亲,并到司徒溟月母亲的灵位前,三叩首,临出门之际,司徒爹爹郑重牵过楚泠月的手,将司徒溟月的手,置于她的掌心,满眼期许甚至带着一些些祈求的意味,望着楚泠月:“楚大人,我司徒一族世代经商,如今月儿承蒙圣恩和大人的青眼,能得大人为妻,实属月儿之幸,也是整个司徒家的幸事。今后,月儿若有什么错处,大人就代老夫严加惩罚,莫要姑息……”
那样殷切的目光和话语,让楚泠月满心惭愧更甚。瞥一眼身旁默默垂泪的盛装人儿那惨白清瘦的脸,楚泠月心中一痛,握着司徒溟月的手,不知不觉地紧了紧,恭敬地深施一礼,郑重道:“我定会好生看顾月儿,爹爹……尽管放心!”
这一声‘爹爹’脆生生叫出来,周边簇拥诸人都是一愣,随即喜形于色。只有那司徒溟月的老父,颤颤地连连应着:“好,好,好!”忍了半日的泪水,终于滚滚而落。
船只起航,楚泠月携新夫站在船舷上与岸上送别的官员挥手告别。司徒老爹身体不好,并没有到码头相送。只是,一直沉默的身边人,仍旧让楚泠月感到一种浓浓的离别伤感。
码头渐渐远去,从视线中淡出,最后终化成了一线黑,再至不可见,只剩下一片淡蓝色茫茫水波。
已是岁末,湖面上吹来的风,夹着冰冷的湿气,虽不至于如北地的刺骨之寒,却是丝丝缕缕的,慢慢浸入人的皮肤肌理,最后连骨子里都透出一股冰凉来。
司徒溟月一直默立不语,楚泠月也无声相伴。
突然,脸颊一丝冰凉,打破了一片沉寂。
楚泠月抬手,接了几个细细的雨滴,望一眼灰沉的天空,低声道:“下雨了,进舱吧!”
身边的人似是陷入了沉沉的思绪,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渐渐密集的细小雨滴落在他的大红斗篷上,如蒙了一层细细地水雾,又渐渐湿了晕开,形成一个个暗红的痕迹。本就清瘦的身体,在偌大的斗篷下,竟恍如无物,任风吹过来,斗篷衣摆,随着风翩飞。
看着身旁人渐渐青白的脸色,楚泠月想要握住他的手,带他进舱,触手的冰冷,让她心中微微一痛。
这个孩子有多骄傲,有多倔强,她早就知道。他亲历商路,他吃尽苦头,受尽磨难……但却抵不住她信口的一句托辞。
楚泠月心中深深自责,为什么她当初就没有为这个男孩儿想想,为什么,她明明要离开这里,还要一个又一个将他们娶进门?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男儿死了妻主之后,是轻易不能改嫁的……难道,她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如画的青春和生命,就这样慢慢化成一片灰烬?
皇夫的包容和维护,司徒爹爹的殷殷嘱托……在她的脑海中交替闪现,满腔的郁卒,都掩盖不了悔愧撕扯的痛。
她想要仰天长啸,最终却只是化作轻轻一声叹息。伸手,将那清瘦的身子揽进怀里,半抱半拥着,柔声道:“司徒,我们进舱吧。待回程,我们再回家看望爹爹!”
感到怀里人身体僵硬,转回目光,有些茫然的看在楚泠月脸上,却双眼空洞冰凉,毫无温度和光彩。楚泠月心中一黯,努力压下喉头的酸涩,扯起嘴角,轻轻拍着溟月的肩膀,愈发放柔了声音:“司徒,外面冷,我扶你回舱吧。”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这一次,司徒溟月仍旧如同行商之时一样,没有带侍童。楚泠月也不是太习惯身边跟着几个人伺候,虽然带了几个小厮,却大都只是负责打扫卫生,洗洗衣物之类。起居洗漱都是她自己完成。故而,也没有考虑到为溟月准备一两个伺候的人。
离开溯州第二日将近午时,楚泠月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