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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泠月在宫里觐见交旨,女皇自是有几句嘉勉,却也只是淡淡的,而且话里话外似乎都有未尽之意。楚泠月听在耳中,恭敬谢恩之后,心里也多添了一份警醒。
等她回到翰林街,已是掌灯时分。
芳景等人接了小厮回报,早已经在门首翘首以待,遥遥见了一众家人簇拥着一顶官轿逶迤而来,众人急忙迎出门来。
落轿,一身紫袍玉绶的楚泠月走出来,迎面,鹅黄的身影已迎到身前……
“大人您回来了……”芳景的目光上上下下将楚泠月打量了个遍,最后胶着在楚泠月的脸上,眼圈微红,泪光微闪,喃喃道,“大人一路劳顿,清减了。”
望着这个替自己守着家的男子,虽然出身尊贵无匹,却从未在她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骄纵之态,反而是自己辜负了一个男儿的一片情意,心中温暖平和的同时,也微微的有些涩痛,伸手上前,执起芳景的手,柔声道:“家中一切多仗夫君操持,你受累了!”
手中微凉又清瘦的触感,让楚泠月心痛。转念想起此次有了夙修,芳景再不必受体内蛊毒之害,心中又是一阵轻松,微笑着,抬手拭去芳景眼角终于忍不住的泪花,携了他的手,招呼黑压压跪倒在门口的家人,走进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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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立规
第一百零九章立规
楚泠月这一次离家几个月才回转,芳景将她接进门,就直接带她往正屋走。
虽说楚泠月功力深厚,精力体力都比一般人强上许多,但这一天,又是百官迎接,又是进宫面圣的,到了傍晚,她都连午饭也没吃,身体不觉得如何,勾心斗角地拘了一天,心里也感到些微疲累,身上厚重的官袍也颇不自在,自愿意更衣梳洗,再做其他。见芳景如此,也不反驳,顺着他一起进屋。
夙修、溟月本是跟在芳景身后迎接,见楚泠月随着芳景进屋,夙修也随着往屋里走。溟月稍稍迟疑的功夫,夙修已经被芳景身边的小侍鸾儿挡在了门外。
“修公子,家主一路劳顿,暂时不便见客,还请修公子前厅稍候!”
夙修眉头微微一蹙,随即点点头,转身径直沿着回廊,回了自己居住的西偏院。那个院子遍植翠竹,青溪叠石,颇合夙修之意。
司徒溟月脸色变了变,却终是上前告一声累,自引着自己的贴身小侍,离开。他的院子也已经定了,就在东院后进。至于前院正房,司徒溟月明白,那是为楚泠月即将娶进门的另一夫契国皇子准备的。他只是侧夫,按例只能住厢房,芳景能给他安排一个后院,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进了屋,芳景很自然地上来要替楚泠月更衣。楚泠月略避了避,芳景举起的手,僵在了半空,脸色已是变了。
“芳景……那个,这些……”楚泠月本要表明自己仍旧不需人近身服侍,却在看到芳景苍白着脸,红着眼圈扭过头去的神情时,那拒绝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了,暗暗深吸一口气,柔和了脸色和声音,上前一步,扶住芳景,温声道,“芳景,这一天,你也累了,我,我是怕你累坏了你……”
芳景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回过头,睁大眼睛望过来,眼中即将满溢的泪水浸润下,一双眸子浓黑透亮的犹如最纯净的黑水晶。楚泠月可以清晰地从那双浓黑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而且,只有她一个人。
或许是第一次听到楚泠月如此温柔的话语,也或许是楚泠月的转变太大,让芳景震动之下,竟忘了像往常一样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楚泠月这一次从芳景的脸上眼中,看到的不再仅仅是端庄、贤淑和温柔,还有一些些忐忑,一些些期盼、一些些的愁怨……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喜悦和兴奋。这些神情的流露,让楚泠月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躲在皇夫身后,只露出一双水样黑眸的小人儿……
这种神情,她多久没有见过了?似乎从他嫁给她之后,就从未见过……
楚泠月一阵心痛,一阵愧疚!
千言万语无从开口,只能伸手,将芳景拥进自己的怀里。
半晌,她才挤出一句:“芳景,让你留在家里,受累了……”
怀里的人儿,身体微微一颤,随后,她感到一双手臂绕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肩头,渐渐地感到了一抹微温的湿意,浸透,扩散……
因为是久别重逢,是洗尘宴,又是司徒溟月进府第一次聚餐,按例,侧夫进门,还要给妻主和主夫敬茶……种种原因聚集在一起,当日的晚宴就显得比较重要,形式上也就相应地比较隆重,故而很正式地开在第一进正厅之中。
司徒溟月的父亲,并未跟着住进楚府,而是直接回了京城的司徒府。
对于晚宴正式拜见主夫的事儿,司徒溟月心里也有准备,故而,他进大厅用膳,就按制穿了一身银红的外袍,发髻之上,也只是简单的银红发带,只在发髻之前,饰着一颗拇指肚儿大小的珠子,简单大方,又不落寒酸。
司徒溟月是在自己房里稍稍看了会儿账本,才更衣过来的,时间上并没有太赶,也就是考虑楚泠月和芳景分别数日,定有许多话要说,时间比较宽裕。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来到大厅之时,芳景却已经在了,正在看着侍童们按照楚泠月的喜好,将晚膳摆到桌子上。
司徒溟月有点儿意外,却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只是走上前,告了罪,就默立在一旁。
按例,侧夫不是侍儿,在主夫面前是有座的,但必须经过主夫的同意。更何况,此时的司徒溟月还未拜见过主夫,若是严格说来,他的侧夫身份还未得到正式承认,故而,他很自觉地没有入座。
楚府伺候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芳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这一次,楚泠月出门办差,身边带着伺候的人,自然也都是芳景的人,对于楚泠月在外几个月的一举一动,芳景不说了若指掌,明面上的事情,他也基本都了解。也自然知道了楚泠月对新娶的夫君宠爱有加,心里说不别扭不拈酸那是假话,但表面上,他还要装作一副大度贤惠的模样,自然心里憋着一股气。
只是,刚才在屋子里,楚泠月一番话,让他稍稍释然。此时,见司徒溟月丝毫没有恃宠而骄的模样,心中那份气自然更平了几分,脸上的笑意也自然了许多。
伸手握住司徒溟月的手,拉他坐在自己旁边,芳景温声道:“此前虽然见过溟月,心里喜欢,却总不能在一起。今日,你我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了。想必这些日子,溟月也知道了主家的脾气,是最不喜欢规矩束缚的,却也最喜欢家里互敬互爱,和睦相处的。我虽比溟月早进门几日,却是个不晓事的,应酬往来都是勉强应对。如今溟月来了,家里诸事我总算是能找到一个商量的人了。”
今晚,对于司徒溟月可说意外连连。他没有想到,身为大楚嫡皇子的芳景能够将姿态放的如此之低,甚至,听他的话,竟是将他当成平夫对待了。
只是,司徒溟月却不能就这么相信,毕竟,人家是从皇宫里出来的,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可是以心机深沉著称的。
见芳景如此,司徒溟月脸上自是一片感动,行动言语上却愈发恭敬执礼起来。芳景见此,也知晓他的顾虑,知道自己太过了也会适得其反,也就不再多说。正巧楚泠月和夙修前后脚走进厅来,两人这才结束谈话,想跟着迎上来。
楚泠月进门就看到二人脸上携手而谈,知道两人相处还算和谐,心下略安。随即将夙修正式介绍给芳景。两人见礼。而本应拜见敬茶的礼仪,楚泠月却像忘了一般,忽略过去。
饭后,夙修自会院子,楚泠月却将司徒溟月和芳景叫到一起,又挥退了小侍,这才开口道:“你们不论哪个,既然进了这个门儿,从今以后,就都是一家人。我不管你们原来的脾气温顺火爆,但我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一家人人就要互相守护互相关爱……”
说到这里,楚泠月停了停,目光在芳景和溟月脸上一一扫过,接着道:“你们若是对此有甚异议,或者对这个家有不满的,尽管提出来,我自会放其自由。牵涉关联利害,也自有我去打理清爽,必不会影响离开之人日后的幸福……若是没有异议,那么今后,若有谁让我知晓勾结外人,延害家人,或者在家里使那些阴损手段,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楚泠月话音落,芳景和司徒溟月都有些意外,却也都被她一番话说的从心底浮起一股子寒意。正默然肃容暗自消化,就听得楚泠月放柔了声音道:“今后,你们记好这些,今后再有进门的,你们记得给他们提个醒儿。”说完,目光转到溟月身上,微笑着点点头,“你去将夙修带到正房吧。”
第一百一十章平衡术
第一百一十章平衡术
第二日,楚泠月上朝,就将一路所行所见细细地汇总,写了折子奏上,女皇看过,也未发表什么意见,只提及体恤楚泠月出外办差数月劳累,只下旨命她歇息五日,再进衙办差,楚泠月自领旨谢恩回转不提。
用罢午饭,略歇了歇,楚泠月就信步走出房间。
她只知道家里的宅子扩了数倍,但自从到家诸事缠身,她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的“新家”呢。这半日清闲,她也正好四下里熟悉一下,看看各处的形制。若是自己这个家主连自家格局都不知晓,让外人知了,总是一场笑话。
楚泠月从昨日到家就隔着墙头看到了西园层叠的翠竹,今日起兴逛园子,抬脚也自然地先走进了西园。
已是初夏时分,午后的日头已显毒辣,却被层叠翠竹过滤了去,只在青石小径之上洒下伴着清凉的斑驳光点,随着清风,跳动,摇晃。
楚泠月顿觉心旷神怡,呼吸间,淡淡的竹叶清香,沁入心脾,整个人,从内而外,从皮至骨,都仿佛滤去了燥热烦忧,舒适惬意起来。
信步而行,耳旁是清风摇动竹叶的索索声。
楚泠月信步走着,见园中幽静异常,罕有人迹,却打扫的干净,心里知道必是芳景知晓夙修好清静,没有过多的分派人手打扰,不由暗暗称许。
想着夙修昨日睡得晚,这些时日也必是潜心琢磨蛊毒之事,也未打扰,慢慢地在西园里绕了一遭,直接从西园出来,走进正宅后边新添的园子。
这一处,也是这一次扩宅的成果,原是翰林街楚宅的后邻,如今,整个宅子已经去了大半冗繁的屋宇,只剩下几个各具精致的所在,或曲栏,或长廊,或临水小榭,或依山小筑,倒是收拾的颇为精致,很能入眼。
再次走下去,楚泠月也就走到了东院。
进门之时,庭院颇为敞阔,没有了西院的清幽净雅,也没有了花园的精工雕琢,只在院子中植着几株参天古木,两株银杏,枝叶繁茂,绿荫浓碧,倒也别有一番大气。心里想着,司徒溟月虽然进门,原司徒家的诸多事务少不得还得他继续打理,这所院子,房屋宽敞,院落寥廓,倒是很适合。
昨晚,她要写奏折,仍旧宿在了书房。今日上朝前虽是匆匆见了一面,也未能说上话,也不知道溟月初初进门可还住的习惯。
如此思量着,楚泠月抬脚走向东院正房。
越是走近,楚泠月越是疑惑。虽然司徒溟月进门没有像芳景一般带太多家人,但也带了几个随嫁的贴身小侍和几房家人,怎么,这个院子里竟安静的不似有人居住一般,一点儿声息也无呢?
及至到了屋前,楚泠月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感知。这所房子真的空着,没有人住。随即,她屏息就听到屋后倒似有轻微的说话声和行走的脚步声,眉头微微一皱,顺着抱厦回廊走向屋后。
这是一个套院。一溜儿的房子倒也有八九间,墙壁门窗也是新近粉刷用漆修葺过的,灰墙青瓦,却比前面的正房低矮窄小不少,也没有多少装饰之物,显得有些过于沉肃。
院子里也有几株老梅,却不应季,只剩下灰突突的树干上干绿的叶子,被夏日灼晒的耷拉着,无精打采。与这院子的青灰色调一起,让人觉得平生出几分沉肃、逼仄之意
。楚泠月今日穿了一身淡灰色的家常服,在这一片青灰色基调里也不显眼,加之楚泠月气息绵长轻微,脚步也几乎没有声息,那房子门前几个仆夫小侍竟没有察觉到她进来,仍旧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小声私语。
“……咱们司徒家虽不是高官显贵,却也豪富,历代主子又是斋善之人,怎么着,小主子要受这等委屈……”这句话是背对着楚泠月的一个小侍说的,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那刻意压低也掩不住怨愤的语气中,楚泠月几乎可以准确无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