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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曦他们。”
夏潋点点头,头一次对现实充满了无力感,从前,哪怕在夹缝中生存,她也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敌人,想要什么,然而这一次,完全处在被动的位置,踏错一步不知会面对什么。“我知道,叫人注意一下城中的水源,既然是中毒,而且全城一起,我想不出其他的方法。”夏潋道。
苏墨点头,道:“我去办,你先休息一下,这几日你太累了。”
夏潋点头,依言躺下,而苏墨安顿夏潋睡下,就出了门,显然还有事情要办。
太阳西下,夏潋下意识的起身,虽说苏墨叫她休息,但心里装着事她哪里睡得着,也就是躺一躺养养精神。想到那孩子说的话,夏潋猜测就是在天黑前出的事,所以太阳渐沉夏潋便收拾起身,刚整理好衣裳,苏墨便端了一些吃食进来。
夏潋没什么胃口,但接下来还有棘手的事要应付,便坐下来吃东西。也问起一些情况,道:“城里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可疑的的人?”
苏墨点点头,道:“你一定想不到,我在城里见到林大当家了。”
“……”夏潋夹着包子的手顿住,抬头望着苏墨,道:“确定是他,没有看错?”
苏墨理解夏潋的震惊,点头道:“我原本也不信,特意跟了他一段,不会错,而且,我怀疑这件事与他有关。”
“可是,怎么可能?”夏潋皱着眉,“我们已经日夜兼程了,他就算紧跟着我们出发,也不可能赶在我们前面那么多吧!”
苏墨点头道:“道理上是这样的,可是,你别忘了,之前他也是带着林苏晚赶在我们前面的,我怀疑,他们有近道。今日我的人看到有人在河上游淘米,最先也没太注意,但无意中见到他手上的清凉山寨标记,才放在心上。我们远远地跟着,便发现林大当家躲在城外的破茅房中,林大当家武功高强,我们不敢靠太近,但肯定不会认错。”
夏潋沉吟片刻,道:“之前我们就觉得林大当家不对劲,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只是,他出现在这里,苏晚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事?”
苏墨摇摇头,道:“你说的不错,只是现在我手上能用的人不多,没有办法得到他们的消息,而且,我派人往来时的城门试探,果然已经出不去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没叫他们硬闯。”
夏潋点点头,道:“吃了东西,我们去城墙上找个地方盯着吧,站得高看得远。”
苏墨点头同意了夏潋的想法,两人吃了些东西,便找了个城墙上面的烽火台,打晕了看守的点了看守士兵的穴道,一眨不眨的盯着城中。
太阳渐渐西沉,浅金色的余晖落在城中,如同平时一般安宁祥和。苏墨挑的地方很好,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城内的情况,也可以看到之前苏墨所说的,林远山呆的那个茅屋。茅屋应当是存放杂物的,虽然破旧,但看上去应当不会漏风漏雨,想来时不时的还会有人暂住,因此有人出入也不会有人注意。
苏墨他们等在城墙上,茅屋里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去,才有一名男子端着一个铜盆出来。秋后天黑越来越早,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但因为一直注意着那边,苏墨和夏潋清楚地看到铜盆当中一枚精致的水晶,“竟是这个!”苏墨低声轻呼。
“什么?”
“宝藏,”苏墨脸上都是惊异,“盆里的水晶正是我们找见的宝藏,不过,那日见到的时候,水晶里只有一抹淡淡的红烟,此时……”
不用苏墨说,夏潋也注意到了,此时水晶已经染上了妖异的殷红,好似鲜血染成一般,“他是要做什么?”
苏墨摇摇头,显然也猜不出来,只见那男子在地上支起一个小小的支架,点了火,把加了水铜盆放在上面。很快,铜盆里的水便染上了红色,隐隐的有一些浅绯色的雾气飘起,夏潋和苏墨忍不住皱起眉头。
苏墨和夏潋没有动,没有多大会儿功夫,一直在城外来回晃荡的几个混混便身子一僵,接着僵直着身子往那边走去。夏潋见状,不由想起当初风滟曾说起的秘法,莫家有这样的秘法,别人未必就没有,那孩子说到送饭的人突然离开,大约便是这样的情况。
眼看着那几人往那边走去,苏墨和夏潋对视一眼,默契的一人注意城外一人盯着城内。雾气很淡,升起来飘散开来,便看不出颜色来,但分明融入到空气中,夏潋拿了帕子,拧开身上带的酒囊,倒了酒在帕子上,撕成两半,一半自己拿着,一半递给苏墨,示意他捂在鼻子上。
至于说酒囊,夏潋不喝酒,但从小在夏家长大,即便有林苏晚保驾护航,也一直是大伤小伤不断的,酒别的用处不大,但消毒的效果还不错,夏潋便习惯了随身带酒,必要的时候还能当水喝。此时夏潋不知那红烟是怎么回事,但从前世接受的教育来看,用酒打湿了的帕子多少有些用吧。
夏潋盯着那几个无意识走过去的人,到了铜盆不远站住,直愣愣的好似几根木头,不过片刻口中便喷出一口血雾,一滴不落的落在铜盆中,融入水中,而几个人也僵硬的倒下。守在旁边的男子拿着小瓢,看着盆里的水落下去,又舀了一些添进去,随着时间过去,水渐渐沸腾起来,飘出的红雾也更浓艳一些。
守城的士兵先中招,无意识的往外走,而后从城门边往里,不断有人往那边走。夏潋心头一凛,看向苏墨,道:“现在怎么办?”
“得先阻止他们过去,只是……”
“我来吧!”夏潋抽出紫竹笛,这几年来对笛子越发熟悉,也渐渐发现这柄笛子似乎有些与众不同,虽然怎么看都就是一把普通的紫竹笛,但使用音攻却似乎有特殊的效果,竟不输于上好的古琴。而音攻原本就是她的看家本事,这些年更加精进,加上如今她有内力,效果自然更佳。
苏墨点头,如临大敌的守在夏潋身边,看着夏潋坐在墙头,将笛子凑在唇边,一曲悠扬的笛音想起。音攻的初学者需要靠不同的曲子发挥不同的效果,但真正的高手却能随心所欲的运用任何一首曲子发挥她想要的效果。
笛音响起,僵硬往前走的人步子慢了下来,很快就立在原地不再走动,离铜盆最近的不过十余步,守在铜盆边的男子见此情景也不由皱起眉。往铜盆底下添了一把柴火,升起的红雾也更浓了一些,然停住的人却再没有动静,立在原地,眼中却没有丝毫神采。
那人起身打算上前查看一下情况,却被不知何时已经落到身边的苏墨利落的割断了脖子。苏墨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却也知道这问题出在盆中的水晶上,一脚踢开铜盆,拿帕子垫着,将水晶捡到手中。
苏墨此时没有功夫研究这水晶究竟怎么回事,因为林远山已经赶到他面前,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苏墨,声音中带着戾气道:“交出来!”
苏墨退后一步,却并没有将东西交给林远山的意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远山’冷笑一声,道:“你到地下去问他吧!”说着一掌拍向苏墨,却是默认了这一个事实。论实力苏墨不及林远山,即便他身为练武奇才,经历了暗门的重重训练,但毕竟比林远山小了二十多岁,再怎么都赶不上去。然苏墨也发现了,此时的‘林远山’打斗起来似乎有些不大灵便,即便很细微,但也足够他躲过那必杀的一招。
‘林远山’见苏墨躲过了一招,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似乎含着怒气,自言自语道:“林远山,你不要再垂死挣扎了,乖乖地为我所用……”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脸上表情变换,看上去竟十分狰狞可怕。
苏墨趁机退后几步,立在河边一棵茂盛的树下,边听夏潋温软的声音道:“听说有的人拥有十分强大的精神力,可以将自己的意识存在某种特制的容器中,若是将来遇到一脉相承的后人,便可借助介质强占那人的身体。那时只道老妖怪唬我,如今倒是见到一个活的了。”
“你是说,有人强占了林远山的身体?”苏墨一脸惊异,“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道家称之为夺舍,只不过一来需要有强大的精神力,二来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当做介质的,像你手中的那种水晶,上千年都遇不到一个。再说了,所谓一脉相承不止要直系的后代,更要修习同一系的武功,这样的人就算有,还得有足够强韧的身体来支撑那强大的精神力,而活生生的人,谁愿意自己被夺舍,要是一不小心接替的人比他还强,便要功亏一篑,我虽听过这种秘法,却还没听过有谁成功过。”夏潋解释道。
“那这个鬼秘法要怎么破解?”苏墨问道。
夏潋指指他手中的水晶,道:“既然林大当家还能对他产生影响,就说明他还没有完全掌控林大当家的身体,这种情况下,他会把很大一部分的底牌留在水晶上面,以便及时抽身而退,只要毁掉水晶,他必定元气大伤。但是……”
“怎么?”
“如此一来必定激怒他,背水一战若是有一人胜出还好,若是走火入魔,那爆发力只怕我们都挡不住,你知道的,林大当家有多强。”夏潋道。
苏墨闻言盯着手里的水晶,道:“既如此,就赌一把好了!”言罢蓄积内力击在水晶上。水晶坚固,尤其是被选作介质的水晶,更是坚硬,在苏墨全力击打下,并没有如苏墨的愿碎成粉末,而是破裂成四片飞散开来。而原本还在分裂的林远山也在水晶碎后演变成最坏的一种情况,完全失去了理智向苏墨他们冲过来。
雪上加霜的是,李远山在失去理智前召唤了手下的死士前来,这些人显然不是清凉山的人,反倒像是之前追杀夏潋和澹台月的人,凶狠、残暴,且没有理智可言。
“这些是什么人?”夏潋问苏墨道。
苏墨一面迎敌,一面解释道:“是前朝的人,差不多跟暗门是一个性质,只是,暗门的属下虽然唯门主之命是从,却也是活人,这些人却有些傀儡的性质。”苏墨叹了口气,道:“潋潋,说不定我们这一回要一起离开了。”
夏潋并没有什么惊慌的神色只道:“我们在一起,我不怕的,只怕小曦和思儿……”
苏墨为了加快行程一路轻车简从,随行的人并不多,对上强大的林远山的一窝蜂的死士,从一开始就是勉力支持,不大的河滩很快就倒了一片死人,好在夏潋在开打之前已经将出城来的人都弄回城里去了,否则那些没有武功的百姓,基本就相当于待切的西瓜。
就在苏墨和夏潋都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的时候,暗门的暗卫和暗兵从江州赶来。虽然没能改变战局,但至少分担了他们的压力,而后,风带着暗兵赶来,对方寡不敌众落败。死士与普通人不同,普通人若是落败,有自己的选择,死士却只能拼杀到死,虽然获胜,但到底免不了许多伤亡。
战局落定,苏墨扶着夏潋,透过人群看去,只见澹台月和苏曦并肩而立,不过十三岁的澹台月已颇有风姿,带着点笑意,冷月清辉一般。
欧阳少宣登基的第三年发生了很多事,江州明王旧部挟持太子,前朝鬼蜮作乱,齐林县一夜间化为死城,虽最终平息,但南方清河、江州遭到重创,直到十数年后李家支脉自清河崛起,才重新恢复。
苏曦被抓,是年仅十三的澹台月带着暗门信物找到江州暗门,短短七天时间剔除内奸,重整暗门,收服暗兵,而后带领暗门救出苏曦,病和苏曦一同前往桃源镇。第二年,苏墨认定澹台月为暗门少主,同时定下规矩,暗门之主不再由宋家世代继承,也不在暗门内部选定。
十年后,金龙皇宫张灯结彩,鼓乐飘飘,来来往往的宫女也带着洋洋的喜气。正是温暖的春天,灼妍宫中梨花溶溶,苏墨和夏潋坐在石桌前摆了一盘棋局,粉白的梨花飘飘扬扬,衬得这一幅画面分外柔美。
夏潋捻起一颗黑子落下,道:“那年第一次进宫,我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外面日新月异,这里却一直都没变。”
苏墨笑着端起一杯茶,道:“如今这样不好吗?”
夏潋摇摇头,道:“好也不好,我还是喜欢小曦抱着我的胳膊撒娇的样子,看着他站得那么高,我不是不高兴,只是不舍得,我的儿子,干嘛要为那么多人劳心费力。”
“你呀!”
“潋潋,你怎么还在这里?今日可是你儿子成亲的日子!”林苏晚依旧风风火火的样子,拽着夏潋的手就往外面走,道:“快走,我们去看看你儿媳妇长什么样!”
“苏晚姨,不许欺负娘亲!”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抱着夏潋的胳膊,瞪着林苏晚,“娘亲当然知道今天是哥哥成亲的日子,但这会儿花轿还没进宫呢!你别想拐娘亲去捣乱!”
“潋潋,你倒是管管你儿子啊!”林苏晚瞪了男孩一眼,向夏潋道。
“小晗没说错啊!”夏潋笑着揉揉小儿子的头发,道:“你连万儿的婚礼都能捣乱,何况小曦的,小曦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