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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适才如鬼魅一般闪回的二人道：“师弟，你这位朋友好身手，怎么不给师兄们引见？莫不是怪罪为兄怠慢了？”
玉漱吃不准西门怎么这么正儿八经的叙礼起来，再说了先前门口见了，也没听他说什么要介绍的话啊。她疑惑的回头看了看青鸾。
青鸾却是知道这位被小龙女称作“西门”的蜀山弟子心里转的是什么主意，因此，只是按照道门礼节还了一礼道：“在下青鸾，献丑了！”
西门无痕勾起一抹客气却疏离的微笑：“幸会幸会！来人。给贵客上茶！青鸾道兄，这边请！”侧身一让，将青鸾引到正北首席面上去。眼睛却紧紧盯着青鸾紧紧抓住小龙女手腕的手。
青鸾自然有所觉，就是玉漱自己，也发觉师兄们的注目礼实在让她吃不消，赶忙挣脱青鸾的“铁爪”，当先朝陆明他们走去！说实在的，呆在青鸾身边，她也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很，还不如和蜀山一众师兄弟在一起，至少他们不会给她压迫感，换句话说，这些师兄弟都是自己搞得掂，打得过的。不像某人，一个不满意，就要把她收到镜子里坠无底洞；把她捆起来当木头扛！
青鸾面色不虞，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小龙女现在是化身为男子，且又是她正经八百的同门师兄弟，自己倒真没理由将她硬拖过来待在自己身边。因此，只好随着西门无痕的接引。向北面一张圆桌走去。西门无痕十分客气的履行东道主的义务，不仅让上了最顶级蜀山云雾茶，还叫来一位嫩绿裙衫，眉目如画的侍女，表演茶艺以愉贵客。
青鸾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弄得那侍女低眉垂首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更有甚者，手上微颤，把不住紫砂茶壶，竟是在点茶时，将茶水洒上了桌。吓得她赶紧放下茶壶，连连叩头：“奴婢该死，请贵客责罚！”
西门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青鸾却若无其事，喜怒不形于色道：“无妨，你且下去吧，这里不需你侍候！”那绿衫女子可怜兮兮的朝西门无痕投去一瞥，见西门示意她走，这才起来福了一福下楼去了。
这一切，玉漱都看在眼里，她嘴上和师兄弟们打着哈哈，开着不咸不淡的玩笑，更因为有了陆明这个八面玲珑的师兄罩着，永远不会担心冷场，因此，他们这群人倒显得相与甚欢，谈得十分投机。但是，她丝毫没有放松对青鸾的警惕，和一向和自己斗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小气师兄西门的关注。这二人适才的表现。让玉漱有些心里发梗，或许从她来到这一世，就从来没有人有贵贱高低的意识。无论是两仪湖里的水族，还是燃情洞里的群妖，她都一视同仁。就是所谓的上仙杨戬、哪吒、王母等人，也没有让她有羡慕和仰望的倾向。只认离昊天，那是因为深深的依恋，而非爱慕他南海大太子的身份、甚或斗战神龙的封号。如今这小小的一幕，却是折射了凡间修真者与高高在上的上仙之间的隔阂。她忽然有些为西门和陆明等人感到心酸。
玉漱主动走过去，拉着西门，强作欢颜道：“五四，我离开了这么久，蜀山上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呢！还有，那个‘试炼’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好好讲讲？”西门显然很诧异小龙女的主动亲近，但接着十分欢喜，当即将身边还有一位牛X哄哄地上仙不爽的事丢开，拿下小龙女的手握在掌心，两人一起喜笑颜开地朝陆明等人走去。青鸾目视小龙女和他交握的双手，眼里似要冒出火来，捏着茶杯的手指一个控制不住，竟将一只青瓷闻香杯捏得粉碎，溅了一手的茶汤！
西门垂眸，眼眸一轮。余光瞥了某位怒不可抑却发作不得的上仙，嘴角噙了一抹堪比蒙诺丽莎的神秘微笑，握着小龙女的手又紧了紧。惹得小龙女狠狠地飞了几记眼刀子，他却乐呵呵死不悔改。
就在此时，小龙女心中一震，一种极强烈的感应让她不由自主的朝楼梯口张望——一名身着暗隐龙纹的宝蓝色长袍的丰神玉树的男子缓缓地步了上来。他挺俊立体的五官宛如大理石雕刻；他傲然笃定的脸上竟隐含着一丝为不可察的落寞；他看向众人的目光不怒自威却是有着佛性的悲悯，二者丝毫不矛盾，而是十分完美的糅合在一起！天地间具备这种特质的舍却那个人外还有谁？
玉漱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胸襟，凝视着他的走近，看着他越来越清晰得脸庞，突然发觉自己胸膛起伏得实在太厉害。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那一刻，杨戬三尖两刃刀刺入左胸的痛楚仿佛再次经历，可是那样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她心中所想的，所念的却是他！
“玉漱，我来接你回家了！”离昊天唇角的温柔一笑，如盛开的水莲花。他对她伸出了手。玉漱使劲点了点头，只觉得咽喉发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想也不想，就伸手握上了他的手。就在手心一接触的瞬间，离昊天手上白光一闪，法力透出，玉漱回复了蓝发蓝眸火狐白袍的原身！他爱怜地轻抚她的鬓发，如护佑最宝贵的珍宝那样轻轻拥她入怀。
蜀山弟子倒吸一口冷气：李师弟是女的！不对，她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分明是个妖怪！
“难怪她能一个月就通过诛仙剑阵！”
“这女妖肯定是用了什么媚术，才哄得九长老肯收她为徒！”西门无痕脸色大变，回头厉声大喝：“都给我闭嘴！”离昊天冷笑着瞥了他一眼：“看在你照顾过玉漱的份上，我今天饶了他们！不过，你的右手今天就留下吧！”话音一落，身形未动，却是一道风刃迅捷无比的斩向西门无痕右肩！快得不可思议，在场众人，除了青鸾与小龙女外，谁都没有看清西门无痕被袭击了。
就连西门无痕自己，只觉一股劲风一掠而过，微凉，手臂却很热！接下来，右臂哧地一声，一道血箭喷出！蜀山弟子仍然没有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去看那道嗤嗤喷血的手臂！西门无痕脸色雪白，惨笑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就是这一震动，右臂噗地一声跌落在木质地板上，血如泉涌，将身旁两三个师兄弟的白色箭袖道袍喷染出大片大片艳丽的杜鹃花。
“西门师兄！”
“师兄！”
……现场乱作一团！离昊天冷冽如刀的目光无视众人，却直直锁定了北面首席上静静坐着的青鸾！
玉漱被这兔起鹘落的一幕惊呆了！她望着西门跌落在血泊中的断臂。望着西门仍然痴痴胶著着自己却难掩凄然的眼眸。嘴唇颤抖着，蓦然回首，不敢置信地盯着离昊天的侧脸：“昊天哥哥……你……”
“乖，别说话，我现在就带你走！”离昊天看向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柔和，一矮身，另一只手插入玉漱膝弯，将她横抱起来。右手拇指中指一弹，一道凌厉的闪电劈开了墙壁，带起室内一阵狂风，五形遁术之一风遁最高级术法，带着玉漱去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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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着急，昊天之怒是有原因的，还有他不是突然转变得这么狠心滴……淡定，淡定！
路漫漫其修远兮 第四章 可与一战的代价
第四章 可与一战的代价
可与一战的代价
陆明抢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西门无痕，痛心疾首地看着他血流不止的断臂与地上的残肢。一连急点他右肩以及胸前几处大穴，喝道：“拿软布来！快！”两名弟子立刻抢下楼去寻药的寻药，找绷带的找绷带。
西门无痕面如金纸，却仍然挤出一丝强笑：“从今往后，想要忘却都不能了！这还真是‘刻骨铭心’啊！”
陆明凄然道：“师兄，你别说了！我带你上山，你三位师父一定有办法医治你！”
西门无痕摇摇头，叹道：“没用的，这不是人间兵刃斩断的，如今我只能去找我表哥了！师弟，我力有不逮，你可否协助我施一个‘止血封印咒’？我怕我支持不到霜月州，血就流光了！”
陆明立刻道：“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哦，不，我送你去！”
西门无痕望着这位平日里并无深交的师弟，欣慰的用完好的左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师兄欠你的！”
陆明微恼：“自家师兄弟，说的什么话？我现在就给你止血！”
西门无痕正色道：“光是‘止血封印咒’还不成，须得再配合‘都天大法印’消弭风刃法力的伤害！仅凭你一人恐怕不行！”余者师兄弟争先恐后涌上来欲与陆明齐心协力一起施法。
西门无痕笑笑不置可否，失血过多让他的头脑有些眩晕，闭上双眼又想起了小龙女临去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或许，这一次，二人是真的会产生交集了吧……
霜月州贵霜国沃伦城王宫位于人工湖正中的厉千寻寝殿。
厉千寻执一纯色的雕刻着夔龙凸纹的玛瑙角杯，歪靠在日常处理奏章的玄阴州白虎皮榻上，晃荡着里面乳白色的马奶酒，面带轻讽的看着榻前两人，但见：他们白色箭袖的道袍沾染了许多血迹，西门无痕包扎得结结实实的残臂，身旁和他一样装饰的蜀山弟子怀中小心翼翼的包裹着的一条形物。
“怎么突然有兴趣来我这里做客啊？”厉千寻突然很有谈话的兴致，竟是话起了家常！陆明不悦，怒目而视！西门无痕瞬了他一眼，陆明这才垂眸站到西门无痕身后，保持静默。
西门无痕用完好的左手执起榻前长条案上美女耸肩壶，抬手将白色的马奶酒倾入桌上另一只玛瑙角杯里，端起来自鼻端下一掠而过，接着浅饮了一口，生于贵族之家所濡养出来的优雅气度，道门修行的超然飘逸，令他这几个动作下来，连带着他脸上那种淡然的微笑，都显得是那么的完美！
“酒不错！味道却温和了许多！”西门无痕放下玛瑙角杯，拿出怀中干净的丝帕拭了拭嘴角。与厉千寻玉色半面面具下一般无二的削尖下颌上，唇线柔和下来，绽放了一抹艳如桃花的微笑。
“哦？”厉千寻煞有兴趣地向前倾过上身，瞥了一眼他缺失了一边的断臂“难道西门也喜欢上了原汁原味的马奶酒？”
西门无痕毫不客气以牙还牙：“向来以中原第一风流名士著称的出云阁主厉千寻也会花心思在这塞外戎狄之人的粗浅饮食上？”
厉千寻笑容渐敛，冷冷地睇眄着西门无痕，忽然仰天大笑，西门无痕毫不示弱应声大笑。
厉千寻笑声一收，森然道：“怎么？把我这里当医馆了？”
西门无痕专注的看了他许久，缓缓摇了摇头，纠正道：“确切的说，我想来这里做一笔交易！”
“交易？”厉千寻轻蔑的扫视了他浑身上下一番，啧啧道“我看不出你有和我做交易的资本！”
西门无痕并不急着回答，反而是迎着师弟陆明关切担忧的目光粲然一笑：“师弟，把我的胳膊还我吧，你先去休息，事情一完，我就去找你！”
“师兄我……”陆明不放心抢上前一步，却被西门无痕严厉的目光所制止！
西门无痕转而面朝厉千寻露出优雅得体的微笑：“不介意借你偏殿一用吧？”
当此时，厉千寻自然知道了西门无痕要支走身边所有人，因此沉喝一声：“都退下！”然后从视觉的死角，寝殿的房梁上翩然落下三名身手如鬼魅的黑衣影卫，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迅速行礼毕，翩然出了寝殿！陆明犹豫了一会，也走出了这寝殿，向远在五十米开外另一座偏殿走去！
“居然连影卫都喝退了，厉千寻，我该赞叹你的自信呢？还是该哀叹我如今对你来说毫无威胁性呢？”西门无痕不无自嘲道。
厉千寻哂笑一声：“向时，你双臂完好且不是我的对手，如今，废人一个，你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若果你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解释的话，我会很完整的将你分割开来，然后恭敬地送还姨母大人！”
西门无痕不无嘲讽的斜睨着他：“厉千寻，从小到大，人人都说你是仙缘深厚，得异人赏识，才有了一身百毒不侵，妖魔惧怕的修为！但是，你却在蜀山动用了‘玄牝戒’！我想你过于膨胀的自信，一定没有料到，就在蜀山，还有一位倾尽毕生精力，追查‘玄牝戒’下落与魔尊无天力量源泉的异人！”
厉千寻眼眸半眯：“说下去！”
西门无痕道：“不错，那就是闭关二百年的九长老！而你——”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厉千寻“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痴情才送给小龙女‘玄牝戒’。九长老在你动用玄牝戒对付我的‘凰剑’时就已经觉醒，这也是他出关后，详细追问当日锁妖塔前你与小龙女过招的始末后，作出收小龙女为关门弟子决定的主要原因！”
“说重点！”厉千寻不置可否，但搁在白虎皮卧榻扶手上的手指渐渐收紧暴露了他此刻沉重的心情。
“就在那**和小龙女一起抵达蜀山门前的早上，九长老将我单独召到地宫，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西门无痕故意停而不说，果然，厉千寻警惕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