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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高坐于上,神情冷淡,一手轻轻扣着茶盏,没有说话。
这情景,那宫女定是已把事情说了。
也是,都过了这么长时间,皇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奴婢叩见娘娘。”我下跪,既然已在此殿,心中倒镇定了许多。
放下茶盏,皇后犀利的目光朝我看来,“恩恩,你该知道本宫喜欢你,才让你在小偏房中待了三个时辰。”
看来,皇后是什么都清楚啊,我的心一紧。
皇后又道:“想清楚了吗?是做本宫的心腹,还是敌人?”
第十二章 又是秘密3
极为轻和的一句话,听在耳里却让我的心猛的一颤。
“奴婢谢娘娘的厚爱,奴婢只想做个平凡的宫女,望娘娘成全。”
“平凡的宫女?”一丝冷笑在皇后嘴角泛开,“在你成为本宫的贴身侍女时,就再也做不回平凡的宫女了,怎么,你连这样的自知也没有吗?”
“望娘娘成全。”我叩头。
“成全?本宫是可以成全你。”见皇后抬了抬手,立时,有二名宫人进了来,手上分别拿着水盆与近乎透明的布帛。
我的脸在刹那间苍白,这布帛是专用于宫人的,一旦宫人犯了宫规,将它在浸湿后一层层放在脸上,让人窒息而死。
“你若做本宫的心腹,从此荣华富贵,所有宫人见了你无不阿谀奉承,巴结讨好,反之成全,陪伴你的只是宫里的枯井,潮湿的一坯井泥。还想让本宫成全你吗?”
我抬头,看到了皇后眼底的阴沉与残忍。
棠煜冷望着我,隐隐担忧中又夹杂几分试探,仿若我接下来所说的话让他极为在意。
“娘娘,奴婢是个愚钝的人,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你是不是愚钝的人,本宫很清楚,本宫也把话撂这儿了。”皇后轻抿口茶,语声淡定无波,不轻不重,“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所想,可惜,一旦入了宫,你是不可能明哲保身的,更别想冷眼看世间纷争,你所能做的就是擦亮眼晴选个好主子,棠煜。”
棠煜一个眼神,下侧站的宫人端着盘子上来站在我面前。
皇后道:“这一碗安胎药是本宫命人刚煎好的,还是由你送去给安妃。嗯?”
浓郁的药味冲入了鼻间,身体一陈陈的寒。
该怎么办?
我的心像是沉入了无底的冰洞,跳一下都无力。
不,我不能害人,我绝不做刽子手。
但若不这样,便是我死。
就算如此,我也不想害人。
早已想清楚了,不是吗?
“娘娘,奴婢不想害人。”声音微微干燥,但一字字却极为清晰有力,我说:“安妃娘娘身怀龙子,一尸两命,奴婢是绝不会将这安胎药送去的。”
“不想害人?”皇后一声笑,银铃般的笑声听在我耳里却像是细针般,“太晚了,你已经害了安妃,虽不是一尸两命,但她肚里的孩子却已不保。”
“什么?”
“你真若你所说这般清高,在得知那安胎药有毒时就该禀明圣上,可你却将证物藏在了花盆中,这不是间接的帮了本宫吗?”
皇后的知像是一把利刃,插进了我心中。
皇后起身,居高临高的望着我,“在这宫里处处都是本宫的心腹,你的一举一动本宫都知道,至于你所谓的害人,你不做自有他人接手。”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宫人的话‘看来,我得亲自去煎份药送去才行’。
“而且。”皇后一陈低笑,过于矜持的笑声,让人猛地一怔,心颤不止:“本宫还有替罪羔羊,你猜是谁?”
替罪羔羊?浑身打了个寒颤,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说:“是明妃?”那宫人,是明妃宫的侍女。
皇后眯眼如月。
这个计划显然策划了很久。
猛的一个激灵,那,那景临又在当中扮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第十二章 又是秘密4
正这么想着,就听棠煜轻喊了声:“娘娘。”视线却是望着殿门。
皇后抬眸,下一刻,波眼变得柔如水般:“景临,你怎么现在来了?”
转身,真是景临,往昔眼底的清亮不再,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色,嘴角泛着的温柔笑意也被漠然所取代,只有俊美的容貌依旧。
忧色的目光从我脸上一扫而过,在皇后走近他时,景临后退了一步,行礼道:“臣弟进宫是来禀明娘娘,今天是臣弟未婚妻的生辰,无法分身忙其它的事,该说的臣弟也已跟娘娘说清了,臣弟这就告退。”
“站住。”皇后挡在了他面前,一改方才强势模样,樱唇微抖,杏眸蒙上了一层泪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弟已说得明白了。”
“可我不明白,你真的不愿再帮姐姐了吗?”皇后梨花带雨的模样亦是明艳。
“娘娘一切好自为之吧。”景临转身就走。
皇后再次挡在他面前,急切的抓过他的手:“不行,景临,你不能这么待我。我,我对你?”
后面几字皇后说得极低,低到只有景临能听见。
我想,我知道皇后在说什么。
心陈陈的闷郁。
景临眼中的忧色更为浓郁,淡淡说:“娘娘,臣弟心意已决。”
皇后抿紧了樱唇,杏眸中的柔情渐渐淡去:“是因为月芙吗?她有那么好吗?”
正说着,一名宫人匆匆进了殿,禀报道:“娘娘,红翠想见娘娘,奴婢已遵照以前的规矩行事,娘娘要见她吗?”
红翠,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皇后隐藏了她的情绪,恢复了一惯的矜傲:“见。”当她再度面对景临时,杏眸中含了请求之情,软声说:“景临,我还有话要对你说,你能先留下吗?”
景临的目光极为复杂,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心中被失落笼罩,他终究还是无法拒绝皇后的。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熟悉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我望去,却是一名公公在行礼,当她抬头时,那张面容竟是打翻了我药碗的宫人。
原来她叫红翠。
当她见到一旁所站的人是景临时,面色顿时含羞,情意绵绵的望向他。
见红翠这模样,皇后的脸微沉,漠然道:“红翠,事情如何了?”
“禀娘娘,安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小伶从安妃宫慌张的跑出来,哭叫着安妃娘娘小产了,让御医快些过去。
小产?我一惊,望向宫人手中端的药碗,安妃娘娘已然喝下了有毒的安胎药,那这草药?
陡然明白,皇后是拿这药在让我做选择。
陈陈愧疚自责涌上心头。
皇后说得对,我是间接的帮了她。
“你做得很好。”
“娘娘。”红翠羞答答的目光飘向景临一眼,“您当时答应过奴婢,一旦事成,景大人就会娶奴婢为妾,而且景大人当时也给了奴婢信物。”
红翠从怀中掏出一块吊坠。
还未从愧疚自责中恢复,一丝丝的疼痛又在心底慢慢泅开,不够锋锐,却沉郁得让人无法呼吸。
终于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多情,处处留情。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后。
顾不上什么尊卑,我直直的望向景临,目光里有着难掩的失落,伤感。
他 ,竟也望着我,眸中浓郁的忧绪像是一根极细极小的刺,不怎么痛,也很轻很轻的划过我的肌肤,就是难受。
第十二章 又是秘密5
毫无所觉,棠煜也正拿着他冷得越来越沉的目光看我。
“是,本宫是答应过你,只是这事还未成,不是吗?”皇后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人不安。
红翠却没有察觉,反而高兴的道:“娘娘放心,皇上一旦开查,奴婢定会把事全推到明妃娘娘身上。奴婢先告退了。”
离去时,红翠又无限留连的望了景临一眼。
诺大的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到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苏恩,想清楚了吗?”皇后再次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感到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在我身上。
“奴婢谢娘娘的厚爱,奴婢心意已决。”我淡定的回答。
非我不怕死,只是不想那样活着。
非我清高,只是这样的生活不是我要的。
皇后已面带愠色,“你还真是固执,若是平常,本宫早就将你处置了。不过,念在你将药碗碎片藏匿,并没背叛本宫之举,就算了。本宫就不信,时间一久,你还守得住今天所说的这翻话,下去。”
皇后是不杀我了吗?
沉入谷底的心稍稍缓和了些,却还是无法将那沉重的感觉挥去。
施了礼,道了句:“奴婢谢娘娘开恩。”躬着身就退出了殿。
天空一片湛蓝。
走上九曲十弯的长廊,看着不远处重重叠叠,似没个尽头的月牙门洞,心思恍惚。
该说,捡回一命,开心激动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我……
挥去满脑子的想头。
有些事不该是我去想的,就不要再想了吧。
步下廊梯,我朝最近的月牙门洞走去。
刚走入洞门,就听见素颜姑姑的声音隐隐从树身后传来。
心中一喜,好些日子没见着素颜姑姑了。
疾步走向的树丛,我有好些话想跟姑姑说啊。
近了,才听见有三个声音,其中二个我极为熟悉,就是素姑姑与皇后宫管事莲姑姑,还有一个声音,仿佛是在哪儿听到过,一时却是想不起来。
听得她说,虽是语带哭声仍难掩其厉色:“明妃娘娘是骄蛮,还常常得罪人不知,但也只是性子使然,绝无害人之坏心,安妃娘娘小产,定是她人借刀杀人。我看,就是皇后使的计,她向来嫉妒我家娘娘比她受宠,所以才暗中加害明妃娘娘。”
“你别血口喷人,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岂是能让你随口诬陷的?”莲姑姑肃严的声音向来让宫人们害怕,但这话,竟比往日柔和了许多。
“明秀,这些话你在我们二人面前说说倒也算了,可千万别在他人面前讲啊。”素颜姑姑说话一向淡然,很少听见她这么的无奈说话。
明秀?记起来了,还在洗衣局时,曾有一次去明妃宫送衣服,那时与素姑姑说话的人也叫明秀,就是她吗?
明秀冷哼:“用不着你的假好心,二十年前,你们就联合着对付我,现在又怎么会帮我?”
没有料到明秀会突然冲出树丛。
我就这么与她对上了脸。
狠狠的瞪了我眼,明秀这才离去。
“恩恩,你怎么会这儿?”一见是我,素姑姑满脸欢喜。
“素姑姑,莲姑姑。”我朝二人简单的施了礼。
第十二章 又是秘密6
莲姑姑望着我,肃声说:“我先回去了,你和素姑姑说会话吧。”
“是。”
莲姑姑一走,我与素姑姑相视一笑。
“姑姑,近来好吗?”握过姑姑的手,朝一旁的青石甬道走去。
“还好,你呢?在皇后宫还习惯吗?听别人说你成了皇后的贴身侍女时,我还不信呢。”
微微一笑:“我挺好的。”
姑姑看着我好半响,才说:“希望当初把你送进皇后宫的决定是对的。”
“那时,姑姑也是为了救恩恩才这么做。”想到方才听到的,我道:“姑姑,方才你们三人说的那些话,恩恩听到了。”
“听到了也无妨。”姑姑一叹,“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想听吗?”
点点头:“只要姑姑不嫌恩恩麻烦就好。”
“怎么会呢?”姑姑一笑,拍了拍握着我的手,边走边道:“二十多年前,我,清莲,还有明秀是一同进宫的宫女,三人同时被选到了已逝的先皇后身边服侍,而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才9岁。”
皇帝?跟皇帝有关吗?
素姑姑苦笑了下,又道:“我们的感情很好,明秀比我们小个几年,率真,坦直,还爱打抱不平,每当我与清莲受了别的宫女气的时候,她总会站出来指责对方为我们讨回公道。直到六年之后。”
素姑姑停住代步,望着不远处嫩黄的花蕊,似在思度着该如何说,好一会才道:“那年,皇上才十五岁,正是成人之年,先皇后从宫中精选出了八名年龄稍长、品貌端正的宫女,供皇上临御,以使皇上在大婚那夜不至于手忙脚乱。”
临御?临御就是宠幸,我不免脸一红。
“明秀就是其中的一人,还是八人中最为漂亮的一个。能被皇帝临御,是所有宫人都企盼的,一旦被皇帝看中,从此就会成为宫中有身分的人,每月拿俸禄,不再像其他的一般宫女从事劳役。”姑姑又叹了口气:“我和清莲都认为明秀会开心万分,却没想到那几天她天天面容忧愁,吃不下饭菜。问了她才知道,她爱上了一个人,可那个人比她年纪小,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听得出神。
“你也知道,宫人一旦到了规定的年纪是可以出宫自由婚嫁的,我与清莲都是苦出身,家里就靠着我们在宫里的微薄俸禄过日子,都没有出宫的念头。二人商量了下,决定由我顶上明秀去侍候当时的太子,让明秀去追求她的爱情。二日后,我们以明秀身体有缺陷为理由让先皇后换下了她,由我替上。”
说到这里,素颜姑姑的眼里渐浮起愧疚之情,“可我与清莲错了,大错特错,怪我们当时没好好问清楚。明秀所爱的人正是当今的皇上,她的苦恼,她的忧愁一切皆因不知道该如何去获得皇上的喜爱,毕竟他们的年纪相差太大了,她要的不是一时宠爱后就被打入冷宫,她愁这个,忧这个,而我们却误以为……所以,她恨我,怨我,这些年处处与我做对。不管我与清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