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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同样抿了口酒,摇头笑道:“没有,诸事安排妥当。”
叶梅一直沉静端坐,这才亦笑着发话:“安排妥当。”
依次是曹娥、风乍暖、韩筱、少歌,皆答安排妥当。待到重云之时,只见她摩挲着酒杯沉吟片刻,道,“门主,我有一事相求。此次如果不能安然身退,还请门主代重云赴一场约定。”
秦嫣还未开口,风乍暖抢在她前面笑嘻嘻道:“自己的约定自己去赴,麻烦门主做甚?”接着挑眉笑得不怀好意,“哎哟,重云这般郑重,莫不是与哪位情郎的约定?重云啊,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要提醒你,千万别让门主去。别看门主表面持重沉稳,内心可黄暴着呢。小心她看上你家那位,给你戴顶锃光发亮的绿帽子。”
重云淡淡地笑:“无妨。我本来就是请门主代我照顾他。”举杯向秦嫣,一饮而尽,她笑道,“米辞性子傲娇又别扭,看在我的面子上,希望门主到时对他多点耐心,别跟他一般计较。”
东方挠挠头,举杯向秦嫣,一饮而尽:“卫凌性子……”顿了顿,她蹙眉道,“哎哎,我不清楚他什么性子,不过门主行事比我妥当,到时你看着办就行,要打要骂随便。”
苏月转眼看来,温声道:“东方,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你这么跑回来,有没有跟卫凌说清楚?”
东方继续挠头,眉头紧蹙,十分纠结:“月姐,你知道我性子急,接到门主命令,没多想随便找个借口就回来了。这样算不算安排妥当?”
叶梅道:“什么借口?”
东方苦着脸道:“我说我爱上了别人,跟人私奔了。”
亭中有一瞬沉默。
东方小心翼翼又道:“这个借口没问题吧。我想着与其让他牵挂,不如有负于他,这样他以后也好忘了我重新开始是不是?”
众人继续沉默。
良久,韩筱一把捏碎手中酒杯:“东方,你还能再蠢一点吗?”
东方木着脸:“那怎么说?难不成告诉他我要死了,你换个女人过日子吧。”
众人又沉默了。
曹娥轻叹:“说实话,这个理由比起刚才那个倒好上许多。卫凌血气方刚,你那么说……”
风乍暖摇摇杯中的酒,品了一口,悠然道:“算了,还没出发说什么死不死的。回头再跟他解释清楚吧,我们姐妹为你作证。还有重云,自己的约定自己去赴,干门主什么事?”
少歌笑道:“暖暖说得对,此行虽然凶险,但只要我们姐妹一心又怎知抗不过?今个儿我们说好,谁若敢不回来,我们就把他家男人先奸再杀,再奸再杀,玩得没意思了就卖入勾栏院,赚几两银子花花。”
众人:“……”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少歌转向秦嫣道:“门主,您看我这壮行词是不是脚踏实地一语中的,到时看谁还敢不尽心尽力?”
秦嫣正欲开口,东方黑着脸接道:“我不同意,你们别动我家卫凌。”
风乍暖道:“哟,东方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霍地站起身,东方大声道:“暖暖、少歌,你们何必自欺欺人?今日在座诸位,有几人能回来,有谁能回来?死就死啦,二十年后又一条好汉。”眼圈红起来,她转向秦嫣,依然笑道,“门主,卫凌交给你了,我处理事情有失妥当,跟您添麻烦之处还望见谅。”
一杯,一杯,又一杯。一连干了三杯,她拍拍额头,笑道:“惹大家不高兴,我自罚三杯。”
韩筱放下酒杯,悠然立起,淡淡道:“这并不是哪一个人的责任,我身在我,命不由己。”转向众人道,“暖暖言之有理,东方亦言之有理。此行凶险,我们还是抱最好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
目光定格在秦嫣身上,她笑道:“门主,若有不测,韩筱希望你能应我们众姐妹一个请求。”
默了须臾,秦嫣笑道:“好!今日大家有何心愿都写下来,只要我秦嫣还活着,赴汤蹈火必将完成。”
韩筱道:“有门主此言,韩筱放心了。”语毕,撕拉扯下一片衣袖,咬破手指于上面写下一行字。
挥手招来一名侍卫,秦嫣着他送来一方黑色漆木匣子,打开,放于桌上。
韩筱折了那片碎衣,轻轻放入匣中:“门主,韩筱谢了。”
“抱最好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说得好!”风乍暖学着韩筱的样子,写下一行字,同样放入匣中。
依次是苏月、叶梅、曹娥、少歌、田甜、重云和东方。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九个人,九个方位围成一个圆站定。阵法缓缓启动,整个未东上方笼着层一层半透明的纯净的浅绿色,很是美丽,很是妖异,仿佛罩在未东之外的轻薄纱衣。
三千乌发飞扬,她们的背影纤弱而决绝。
阵法启动,反噬随之而来,雷电狂风暴雨般直击而下,撞在那轻薄纱衣之上,激起阵阵刺眼电光。
炸响之中,有女子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几分歇斯底里……
“重云,田甜,你们避开些,我来承接。”东方血红着眼睛,嘶喊道。九人之中,重云身子最弱,田甜年纪最小,东方异能最强。
“东方,你小心点,别勉强自己。”苏月大声关切道。
“噗”地一声,有血色漫上浅绿色的轻薄纱衣。
“少歌!”风乍暖惊呼一声,忙出手相助,为她挡了接下来的冲击。
“放心,死不了。”少歌拭去唇畔血痕,勾出一笑,重新站直身子。
反噬越来越强,电光雷击如帘幕自天空飞流而下,冲击激荡。
“叶梅!曹娥!”苏月惊叫出声,然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电光击在身上,当即让她一口血吐出。
一个翻滚冲入那圆心,引去大部分冲击,东方大声道:“大家避开些,我来——”
千钧重量砸在身上,她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血色充斥,咬紧牙关强撑着。
女子阴气重,女子承接反噬难上加难。所以她尽量去学男人作派,束男子发式,大踏步走路,张口闭口就来粗话,完全没有半点女孩模样,她想着这样是不是就能多一些男子气概,多一点阳刚之气,这样是不是就能在关键时刻多扛上一两分。
与门主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的同性别之人,由未东长老挑出其中的佼佼者。这些佼佼者被训练为死士。
这个规定传至第十九代,同样被打破了。这些人中只有她一人与门主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之人。她是这次修复阵法的关键,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周围是震天的炸响,嘈杂混乱一片。她记起的却是那个霞光漫天的黄昏,那个银色衣袍的英俊男子忐忑行来,轻咳一声搭讪:“呃,这位姑娘……”然后嗫嚅着再没下文。
她性子急躁,等半晌没等来下句话,不耐道:“吾靠,别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能堂而皇之地浪费别人时间,老子忙得很,没事你闪闪不要挡道。”
那人猛地抬眼,似乎没料到会有这样剽悍的回答,向前细细打量她一番,犹疑道:“请问,你的……性别?”
果然,她一开口就能让人怀疑性别。指了指自己那张美美的脸蛋,她戏谑道:“这位公子,你眼睛长在了脑后面吗?”
那人退后一步,讪讪道:“呃,在下,在下只是没见过姑娘家这么讲话的。”
她向前两步,曲臂搭上他的肩膀,挑了他的下巴,调戏道:“哎哟,今日算见识过了么?”
他几乎惊呆了,怔怔地望她,良久没说出一个字。
她浑不在意地一笑,收了胳臂,这种行事方式不知吓退过多少前来搭讪的男子,她想,今日又要多一个了。拍拍他的肩,她摇头笑着正欲走开。
不料,他忽然拦住她,灿然一笑阳光晃眼:“在下卫凌,这位姑娘我好喜欢你的行事风格,简直太帅气了,交个朋友如何?”
她:“……吾——靠。”
风起云涌,乌云蔽日,天地之间一片肃杀。
无数惊雷被引入中心密密炸响,巨石般的冲击不间断地砸在身上,她眼前一黑,只来得及叫了声“卫凌——”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和十渣中场休息,纯剧情后,马上回来~~~
、第56章 未东最高机密(二)
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未东四季长春外物不得侵入吗?你知道扭转天地正常变化未东人必须付出何种代价吗?
这阵是未东的保护屏障,为维持这屏障可是费了不少代价,每一个未东之人理应敬重对待,一如待国之守护者。
拍开另一坛酒,她仰颈大口大口地灌着,灌得那么急,呛得眼泪止不住地流。那次修复阵法,九个人,一个都没回来。
最后连同小九也死于那次反噬。
她们为未东而死,又何尝不是为她而死?她秦嫣无能,谁都保护不了。
一寸寸抚过那灰白冰冷的墓碑。上面刻着一行长长的名字,“未东第十九代影士冢,苏月、叶梅、曹娥、重云、风乍暖、东方、韩筱、少歌、田甜、秦小九”,左下角刻着一行小字,“立碑者未东第十九代门主秦嫣,依未东规定,于即日更名为‘秦时明月一枝寒梅旭日东升日落半林中千里相逢久雷不雨一曲高歌夕阳下之昨日不可留之韩氏嫣兮’,兹以怀念”。
秦时明月,取月字。
一枝寒梅,取梅字。
旭日东升,为九字。
日落半林中,为东字。
千里相逢,为重字。
久雷不雨,为田字。
一曲高歌夕阳下,为曹字,取歌字。
昨日不可留,为乍字。
韩氏嫣兮,取韩字。
小时候,她曾好奇地问师父:师父,你的名字为什么这么长?好难记呀。
师父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这么长的名字彰显你师父我与众不同,有没有觉得很拉风,让人印象深刻难以忘记?
她恍然大悟:师父,好厉害。
师父道:那你想不想有个这样拉风的名字?
她咬着手指,想了想,道:不要。
师父疑惑:为什么呢?
她笑着跑开去:师娘说,这样的名字玛丽苏,我才不要。
我才不要……
她举袖掩了唇,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去。好容易止住那咳嗽,她拎了酒坛正欲继续喝,余光瞥见袖口一大块殷红血渍。她怔了怔,不过并未怔太久,因为她又咳嗽起来,一连串的咳声刺人耳膜。
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渗出,蔓延在盈白如玉的手背上,红与白对比,怵目惊心。
秦嫣,你等着吧,今日我所受的痛苦,他日必完完整整地还到你身上,一分一毫都不会少。
果然公平啊。她笑了笑,又灌了一口酒,靠着那冰冷的墓碑,自袖中缓缓取出一方漆木黑匣,无声打开来。
两年前,她也曾坐在这里打开这匣子,一个人,伴着冷月与夜风,伴着无边无际的回忆。
未东门主,一诺千金。既然答应,只要她还活着,还有最后一口气,定要完成她们的心愿。
打开那匣子,上面共有九句话。
苏月说:门主,替我照顾难求,让他忘了我,重新开始。
叶梅说:门主,曹胄想要个儿子,想很久了,你能给他生一个吗?
……
重云说:门主,米辞性子别扭,你对他多点耐心。
韩筱说:门主,漠迟交给你了,他外冷内热,其实人很好的。
……
一拳砸在墓碑上,她又是一阵咳嗽,咳得两颊血红欲滴,像极了妖冶的罂粟花。
他喵的全把自己男人塞给我,本门主虽然单身,但又不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你们操哪门子的心?
后来她才知道,这并不是苏月她们乱操心,这些男人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小九会说,姐,你没了宁微以后能有更好的选择,所以她们在最后一刻全将这些男人托付于她……
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她一人不知。
未东规定,门主之位唯有男子可继承。未东规定,与门主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的同性别之人,由未东长老挑出其中的佼佼者。这些佼佼者被训练为死士。
这些规定,传至第十九代时,全被打破了。
因为经过这么多代的消耗,未东已经没有人了,没有男人再能担此重任,没有足够符合条件的人可选作死士。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未东,这个最神秘的地方已凋零至此。
再没有人能担此重任,除非有人诞下新的双生继承者。而她作为未东的最高守护者,义不容辞。
只是未东门主承受着最大反噬,一度有未东门主活不过而立之年一说。只是未东门主承受着最大反噬,生育子嗣难之又难。
师父说,当年她们九位离开之时,长老们就曾嘱咐,诸位此行有一任务,为未东门主觅得世上优秀男子,以备日后诞下继承者。
未东影士,意指未东门主的影子和死士。她们为她生,为她死,她们与她本就是一个人,所以她们的夫君便是她的夫君,这是义务,这是责任。
灌下最后一口酒,她取了火石,燃起火焰,尔后将匣子中的遗书烧了个一干二净。
当年,她有负师父期望,未能保护好未东,未能护住她们,未能护住小九。
现在,她有负她们所托,这些男人一个都没照顾好;有负未东所托,她没办法与他们生下子嗣,一闭上眼睛全是她们的面容,哪怕碰他们一下都有种罪恶感。
未东规定,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