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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剧烈的腹痛,连带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楚月吟终于忍不住痛苦呻。吟出声。 第一百八 十六章 想回去吗?
“好痛!”楚月吟用双手捂着小腹,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眸光也开始涣散。
“你怎么了?”皇甫博疑惑地停了手上的动作,看她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当他的目光移到楚月吟的裙裾上,看到那里有一片鲜红的血迹正在不断扩大,不由地脱口骂了出来:“该死!你怀了身孕?”
楚月吟听见皇甫博的话,瞬间睁大了眸子,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皇甫博飞快地穿回衣衫,转身就走,一掌推开窗子跳了出去。
一阵接着一阵的腹痛将楚月吟从呆怔中拉了回来。她定定地看着那片艳红,一大滴晶莹的泪珠倏地滚落在衣襟上。
这是她和彦的孩子!她刚刚知道他的存在,就马上要失去他了吗?不,不可以!她要救他。
楚月吟挣扎着爬起来,强忍着剧烈的腹痛,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窗子走去。血继续顺着大腿流下,在她走过的路上留下鲜红的痕迹。她终于到了窗前,扶着窗框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下……
过了很久,楚月吟幽幽醒来。她愣愣地看着头顶上的纱帐,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急忙掀开身上的薄被坐了起来。
素手颤抖着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孩子,已经没有了吗?楚月吟忍不住悲从心中来,掩面抽泣。对不起!娘亲没有保护好你。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走了进来,站在床榻前,将手放在楚月吟因哭泣而耸动的肩上。
楚月吟一惊,身子快速地往后退至床角。她抬起头,发现站在床前的人不是皇甫博,而是一个四十岁左右、风姿卓越的女子。
这女子身穿一套纯白色的长裙,一头墨黑的青丝没有挽起,自然地垂至腰下。她容貌清丽,神情恬淡,眸光清冷,仿佛是那被贬下凡尘的九天仙子。
楚月吟看的有些呆了。
女子面无表情地在床榻边坐下,拉过楚月吟的柔荑,将纤纤素指放在她的皓腕上,细细地把起脉来。
楚月吟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明白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她是皇甫博请来的大夫吧。
楚月吟默默地看着女子把脉,在她的脸上梭巡着,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可是,从一开始到把完脉,她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片刻之后,女子放开楚月吟的皓腕,仍旧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楚月吟的眸子。
楚月吟被她看得心里发慌,不禁大口地喘了一口气,紧张地问道:“我的孩子……”
“没有了。”女子打断楚月吟的话,淡淡地道。
顿时,楚月吟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捏住了一样,痛得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
女子转头朝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拿起楚月吟的柔荑,在她的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楚月吟一怔,连忙拭去朦胧了视线的泪水,仔细看着女子的手指。半晌之后,楚月吟用空着的那只手捂住嘴,再一次落下了眼泪,只是这一次的泪水却是喜悦的泪水。
那女子在她手心写的是:孩子保住了,不要声张。
楚月吟张口,无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叫燕云,你可以叫我燕大夫。这些日子我会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燕云站起身,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道,“毫端蕴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
楚月吟惊讶极了,脱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诗?”
楚桓曾经告诉过她,她的名字出自一句诗,是为她赐名的高人留下的,正是燕云大夫道出的这一句。
燕云没有回答,只意味深长地看着楚月吟的水眸,低声问道:“想回去吗?”
楚月吟一怔,“回去”的含义很多,可以是指回都城楚府,也可以是指回皇甫彦的身边。可是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回到原来的世界,与亲生父母和哥哥一起生活。
“你,你是……”楚月吟心里浮起一个猜想,眼前这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不仅仅是一个大夫而已,她就是楚桓所说的那位高人吧。
燕云打断楚月吟的话语,淡淡地道:“你无须知道我是何人,你只要告诉我想不想回去。像那种能量强大到能打开连接两个世界通道的龙卷风百年难得一遇。机会稍纵即逝,你错过了这一次,就要永远留在这里,此生再没有机会回去了。”
她果然是那位高人!楚月吟睁大了水眸,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急切地问道:“龙卷风什么时候出现,会在哪里出现?”
“龙卷风会在五日后的未时出现,地点就在藏渊国和宁熹国交界的横断山脉,距离此处大约八百里。”
楚月吟面露失望之色,喃喃地道:“这么远,时间太短,根本就来不及赶过去,我要错过了。”
“放心,你一定会在龙卷风出现之前去到那里的。”燕云很笃定,仿佛一点也不担心楚月吟会赶不及。
楚月吟讶异,但想到燕云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知道她这样说一定有她的道理。楚月吟正想问个清楚明白,却被燕云用手势阻止了,示意她不要再提及此事。
就在此刻,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皇甫博大步走了进来。他仔细看了看楚月吟的脸色,转头问燕云:“她的情况如何?”
燕云淡淡地回道:“夫人腹中的孩子没有了,身子也弱,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燕云的语气很平淡,给楚月吟的感觉就好像是她早已看惯了生离死别,没有了胎儿也只不过是她见过的寻常事之一。
皇甫彦默然,想了想,又再问道:“她可以坐马车赶路吗?”
燕云不假思索地回答:“夫人需要卧床静养,长途跋涉对身子的恢复百害而无一利。”
皇甫博闻言皱眉。楚月吟则疑惑地看向燕云,燕云这样回答皇甫博,岂不是断了她在五日之内赶到横断山脉的希望。燕云回了一个几不可见的眼色,示意楚月吟稍安勿躁。
皇甫博思忖了片刻,断然道:“她必须和我一起走。燕大夫,你想想办法,吃药或者用针,总之无论如何要让她坚持几日,在约定时间内赶到目的地。”
燕云问道:“公子要带夫人去哪里?需时多久?我要根据路程的长短和道路的状况来决定药量。”
皇甫博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了出来:“横断山脉。”
楚月吟心中一喜,顿时觉得燕云真是一个神人,竟然预料到皇甫博会把她带到横断山脉去。
燕云轻蹙秀眉,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路程太远,而且山路难行。夫人现在的身子很弱,根本无法支撑得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把她交给你,你要让她平平安安地到达横断山脉。我们明日一早就启程,你做些准备吧。”皇甫博道,没有给予任何商量的余地,
燕云面露无奈之色,“好吧,我尽力。不过,我要先到镇上买一些药,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夫人正在坐着小月子,不宜房事,这几日还请公子忍耐。”
皇甫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本公子会爱惜夫人的身子……本公子还等着夫人为我生个大胖小子呢。”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楚月吟的脸上,眸底闪动着晦暗难明的意味。
直白的话语和赤。裸裸的目光让楚月吟心中一阵恶寒,浑身不舒服。
燕云道:“如此最好。请公子安排一个人送我到镇上。”
“你去找张敬,他会送你去。”皇甫博随意地应道,心思全部放在了楚月吟身上,对于独自走出房间的燕云连看一眼也欠奉。
燕云一离开,楚月吟紧张地盯着皇甫博,生怕他会像之前那样轻薄她。不料皇甫博非但没有不轨之举,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她不由地往后退了一点,想要离这个危险无品的男子远一些。
皇甫博看见楚月吟的举动,在刹那间敛了笑,冷哼一声,露出嫌恶的神情,不屑地道:“放心,我现在对你没兴趣。”
楚月吟悠悠松了一口气,知道燕云的话起了作用。在皇甫博的眼中,她刚流了孩子,是污。秽之身,自然不屑于触碰。柔荑下意识地覆上平坦的小腹,里面那个弱小的生命保住了她的清白,她也会用生命去保护好他。
皇甫博看见楚月吟放松下来,却又突然不悦起来,俯身逼近她,冷冷地道:“你迟早会是我的人,我不急!等我杀了皇甫彦和父皇,南面称帝之后,便纳你为妃。要是你为我诞下第一个皇子,说不定我还会立你为后,让你母仪天下。”
楚月吟惊得睁大了眸子。这个人一定是疯了!如此冷血!如此狂妄!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骨肉亲情,没有伦理道义。他重视的、在意的、紧张的,无非就是皇帝的位置而已。他要的是只手遮天、权势滔天,要的是天下百姓对他俯首称臣。女子对他而言,不过就是玩。物,根本不值得他付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第一百八十七章 崖八上争执
翌日一大早,楚月吟跟着皇甫博的队伍出发了。她照例是坐在了第二辆马车里,只是同行的人由银巧换成了燕云。
燕云的性子很清冷,淡漠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傲气。在赶往横断山脉的两日两夜里,她对楚月吟说的话不超过十句。有时候,楚月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被她淡淡的一眼扫过来,那话语便咽了回去。
楚月吟无奈,只得撩开车窗帘子,静静地看车外的风景。看累了,就闭上眸子休息。
宁熹国在藏渊国的东方。楚月吟发现,越往东走,人烟越少。马车大部分时间是在旷野或者山脚下行驶,只偶尔可以看到远处有一两个不大的村庄。但是路上的景致是极美的。已是秋天,天高云淡,山野间常有整片整片被染红了的枫林,以及结满了累累果实的果树。
如果不算上那次没有成功的逃婚,这是楚月吟第一次离开都城。如果不是身为人质,又一路兼程、风尘仆仆,如果结伴而行的人不是皇甫博,而是皇甫彦的话,那么这样的旅途应是惬意的。
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事实就是楚月吟被皇甫博钳制,强行带往横断山脉。在皇甫博的眼中,她是将皇甫彦引入陷阱的美味诱饵。
自从知道腹中有一个小生命之后,楚月吟总是有意无意地抚摸着小腹。楚月吟心怀感激,觉得上天待她不薄,赐给她一个孩子,一个她和彦的爱情结晶。
楚月吟倚着马车的车壁,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场景:她和皇甫彦一人牵着孩子的一只小手缓缓而行,孩子抬头看看皇甫彦,又看看她,奶声奶气地唤着爹娘……她忍不住弯起嘴角,轻声笑了出来。
燕云仿佛知道楚月吟的心中所思,突然开口幽幽地道:“你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因为一个意外闯了进来。你有责任在改变这个世界的轨迹之前回去自己的世界。”
楚月吟心中莫名地一酸。这道理她自然懂得,只是她实在舍不得与皇甫彦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她翻来覆去地想,如果在离开之前还能见到皇甫彦最后一面,该不该将这个孩子的存在告诉他。如果告诉了他,她还能潇洒地挥手离去吗?如果不告诉他就将孩子带回她的世界,那是不是太自私了,对他太不公平?
楚月吟还没想清楚,横断山脉就到了。
皇甫博耍了一个手段,送给皇甫彦的书信里写着的见面地点是冷水河,可他自己的人马实际扎营的地点却是在巍峨的横断山脉中。两处虽然相距不远,可地势一高一低,中间隔着一道高高的断崖。
这断崖下就是冷水河其中的一段水面。冷水河从东南方向浩浩汤汤地奔流而来,在这里被断崖拦住,便拐了个方向,向着东北方向奔腾而去。
此刻,皇甫博站在断崖边,手持“千里眼”, 居高临下,将冷水河边的情景全部看在眼里。从高处俯看过去,河边草地上扎起的十余顶营帐就好像生长在旷野中的蘑菇,显得那么渺小和脆弱,仿佛用两根手指就可以轻易捏碎。
楚月吟站在皇甫博的身边,低头看了看下方。冷水河的水面反射着白花花的光芒,瞬间耀花了她的眼睛。她不禁心惊胆战起来,连忙后退了几步,大口喘了几口气,方定下心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皇甫博的背影,心道他竟然找了这么险要的一个地方与皇甫彦会面,可见他不是一个庸才。皇甫敖风当初抛却眸色偏见执意立他为太子,想必也不仅仅出自爱护长子之心。
他本已占尽了优势,只需等待,那皇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可他偏偏不自信,非要纠结眸色之别,用尽办法打击皇甫彦,反倒因此马失前蹄,成为篡权夺位的失败者。
楚月吟兀自陷入沉思中,突然被一道阴影笼罩住,随即感觉到一股危险的压迫感。她惊醒,抬头看见皇甫博站在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若有所思地盯视着她。
皇甫博缓缓地道:“你是不是在想,只要用力一推便可了结我的性命,然后你和皇甫彦就可以双宿双栖,只羡鸳鸯不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