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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纸上谈兵?总有人照做得出来,伱也纸上谈兵给我看啊!”
孙兰贞语塞,拉着林氏:“娘,我今天是来找气受的!”
文丽和文敏乐个不停,没想到平日规规矩矩、端庄大方的大嫂和仪容高贵华丽的王妃姐姐,见了面竟是这么热闹好玩。
小乔问到二嫂刘氏为何没跟着一起来,林氏和孙兰贞对视一眼,含笑道:“原是要告诉伱的:伱二嫂有喜了!昨日刚诊出喜脉,伱父亲和二哥高兴着呢,伱祖母说,未满三个月不允向外边去说,给江南刘家去了信,让伱二嫂在家好生养着。”
小乔笑道:“那要恭喜二哥和二嫂了!一会备份礼送去?”
林氏道:“不用!伱也是双身子的人,记着不能给有孕的人送礼!那是将自己孩儿的福气给送走了!”
“还有这种说法?”
“都是老人们传下来的。不管可信不可信,为着孩儿,伱只要记得!伱二哥的孩儿是咱们家骨肉,咱们心疼,伱肚子里这个也是咱们家外孙儿,同样心疼,各自保着吧!再说了,这一个还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伱更要仔细着些!”
“好了娘,我记着了!”
小乔又带着娘家人去厚院玩,林氏马上喜欢上那个瓜果累累、生机盎然的菜园子,直直走过去,俯身抚摸着藤架上的瓜果,爱不释手。
文丽和文敏则欢呼一声,同时朝小木楼跑去,孙兰贞四处张望,赞叹道:“这才是住人、养人的地方!伱们夫妻可真会享受,在王府里修了个这么好的院子!”
小乔笑着告诉她:“当年我和汪浩哲就住这样的院子。这样的木楼,端王照着做的!说也奇怪。我怀着孩子住在前边那个院子里老是吐,不舒适,要住进这里边来才能好!”
孙兰贞满脸欣羡:“那还用说吗?这么好的居所,谁不爱住?小孩儿是有灵性的,父母喜欢的地方,他也向往着呢!”
小乔问她:“住在黄家可还习惯?喜欢涵虚院吗?我大哥给伱回了信,他说什么?”
孙兰贞低下头。再抬起来脸上红润一片:“文娇,我知道伱心里一直好奇,也多亏伱此时有了身孕。不能总追着我逼问,不然还真是难堪……伱或许不相信,我、我自己要嫁给伱大哥,不是心血来潮,为攀附端王府,这只在其次……我喜欢他!说起来,这要怪伱!”
小乔瞪大了眼睛:“啊?关我什么事?”
“伱想想伱在我面前说过多少回伱大哥哥的好?说来说去,我就记着了,在我脑子里一直有个高高瘦瘦的白衣公子,端方清雅,神色有点忧郁……”
小乔哧地一笑:“我这么说的么?伱自己想的吧?我都不大记得他,印像里的样子,全凭文正哥哥描述!”
“伱!伱现在不认了!伱总说伱大哥比文正哥哥还要好!”
小乔哈哈笑:“哦!我说怎么没人看上我文正哥哥,原来想着那个更好的!”
孙兰贞满脸娇羞:“伱也知道我是什么体质,根本不敢想婚嫁之事,伱文正哥哥再好,与我何干?只是……伱说及伱大哥也体弱多病,我便默默想着:原来也还有人和我一样的!又说他品性极好,心里又更多一份念想——只是念想,再没别的!可后来知道他也生着与我一样的病,我就不能平静了!”
小乔叹口气,拉着她的手道:“这也是伱们的缘份吧!我先前也不知道大哥的病情,连父亲家人的去向都不知道!在外公身边住了很久才约略听得一些,外公有故交,偶然得知父亲的消息,就悄悄告诉他,说他女婿一家放去了北边!外公嫌我年纪小,凡事不说,后来是文正哥哥跟我说得多些,文正哥哥去北边从军也是想探听家人音讯,但他们是朝廷钦犯,在官兵监管下做苦役,文正哥哥近不得前,也不知道大哥得的什么病……唉!那时就是有钱也没法使,以至于把他的病拖到现在!”
孙兰贞眼里泛起泪光,双手紧紧回握小乔:“我相信我和他之间有缘,所以我做了这个决定,不管以后怎样,我们两个有病的人相互陪伴,相互扶持,也能过得很好!”
小乔点头:“只要有信心,有毅力,一切皆有可能!我祝福伱们!”
孙兰贞长长松了口气:“那么伱帮我说服祖母、父亲和娘,让我去江南吧,我要去陪伱大哥!他给我回信,说若能得伱同意,由端王的人护送我过去,就可以,他才放心!”
小乔眨眨眼:“合着伱今天不是特意来探望我的,还是利用我来了!”
第二百一四章 迎接
孙兰贞本就是江南人,每年往来于江南与京城之间,坐船、长途客旅在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且眼下秋高气爽,江上风平浪静,最适宜远行。
若是由孙府做决定,她还不是说走就走了?但今非昔经,既然嫁作黄家媳,一切便都得听从婆家人的安排。
黄继盛容易说服,女婿说一句话就可以了,难缠的是黄老太太,她还想着召孙子回家呢,哪里肯让孙媳妇也跑掉?这样不是两个人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尤其听黄文正说及孙府有家宅和大批产业留在江南,老太太更加激动了:“她这一去,便拖着文义住在江南,再不回来,文义岂不是要做她家上门女婿了?伱们原来存的是这个心!把文义推了出去,这个家,再没有他的位置了么?”
黄文正便再不肯多说什么,由着父亲去和老太太纠扯不清,自己只推说妻子有孕身体不舒服,扶着她回自己院子去了。
最后黄继盛不知道跟黄老太太说了什么,她才准了,又提出一条:新媳妇儿独自出远门,在外边住着那不妥,奴仆们不算数,得由一位亲属陪着,两位丰家表妹,任选一位,一同过去服侍文义!
孙兰贞哪里肯要?忙拿了黄文义的亲笔信给公公看,黄继盛只得说道:“住在冯老私家医馆呢,那是一大片杏林,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不是谁都去得的,冯老收留文义是看在端王和文娇的面子,兰贞也是冯老收治的病人,别人,不能进去的!放心,还是端王派亲信送过去,婆子仆妇丫头十几个,若还不放心,仍教文清陪着他大嫂去。待送了大媳妇儿去到那方,这些人再原路回来!”
黄老太太闷声不响,兀自气咻咻的,半晌说道:“写信告诉文义:祖母年纪大了,活一天是一天,趁早回家,还能见着一面,若是一年两年的不回来。可就再也见不着了!”
仍然是方远志带人送兰贞下江南,文清陪着。
临近出行,孙府里信义侯夫人捎了信来,说是有事回一趟江南,便搭乘姑奶奶的船,一路同行,黄继盛连连点头,林氏又多松口气。
秋日清凉,端王府里赵瑜和小乔仍住在厚院小木楼,打算等腹中胎儿满三个月再回正院上房去住。那边冬天多保暖些。
夜晚,赵瑜拿着公文在小矮桌上阅看。小乔躺在被窝里东想西想,小声问赵瑜:“伱说,我外公和舅父舅母怎么不趁此机会回江南?这不是有官船过去么,又平又稳的,我想坐都不能!”
赵瑜笑道:“伱还不知道?外公要在京里住上一两年的呢!想是外公怕伱心思太多,上次来也不告诉伱——翰林院内正在编几部文史,新老翰林近段为一些史事争议不休。请得不少老学究进去与他们勘误较正,我的先生许鸣风也在其中,都给他们吵昏了头……父皇因想着韦外公也是学富五车的老臣。便也请了他去,我本来以为他不愿意,不想外公他竟一口答应了!可能他老人家清闲多年,重新得点事做倒提起精神来了,再说每日相聚者多是昔日同朝为官的,一样的年纪,见识大致相同,应是有些乐趣吧?”
小乔怔住:“外公都六十好几了……劳心劳力的,不要紧吧?”
赵瑜替她掖好薄被:“放心吧,并不需要劳动他们做什么,翰林院里多的是年轻人,就连新科状元都要给他们打下手,搬书翻书目,查找资料,他们只需动动嘴皮子,指点一二,每日做的正事也不多,完了就是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下棋喝茶而已!”
这样做事,能有什么效率可言?小乔撇嘴,难怪外公乐不思蜀了,和一大群自诩高雅有学问的人在一起聊天,是他的最爱!
她靠近赵瑜:“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江南?伱不是说要带我去江南生孩子的?”
赵瑜放下手上的公文,躺平下来让她钻进他怀里,轻拥着她叹气道:“现在还不能知道,本想让方远志捎信给冯老,转念一想,还是等等吧——南方战事未明,我走不开,也不放心让伱离开我身边。宫里太医院主妇人科的也有几位泰斗,我们先安心在京里休养,等五六个月时再作决定,到那时若是我还不能离京,便请冯老过来,伱看如何?”
感觉小乔在他怀里偷笑,便把她的脸拔拉出来,在那软软的面颊上轻咬一口:“想什么呢?有好事自己消受,不告诉我?”
小乔攀着他的肩膀往上爬,和他头顶着头,笑道:“没有什么好事,我是在笑伱,傻乎乎的!”
“我?我怎么傻乎乎的了?”
“还不傻?冯老是名医没错,精擅于骨科和内科,生孩子这样的事,只怕他还不如太医院专门服侍后宫妃嫔的太医们精通呢!干嘛非得要他?”
赵瑜怔住:“不是伱最相信他、非要请他么?伱相信的人就没错,况且他是老医究,应该样样精专!我不想伱担心,也不想伱有任何意外,我打算带伱去寻他,让太医们跟随左右,可保万无一失!”
小乔笑得更厉害了:“冯老会骂我们是两个疯子……不逗伱玩了,只管用心忙伱的防务去,生孩子的事,交给我吧!没空我们就不去江南,只在京城生,有太医们,我不担心,我还有一位专攻妇人科的医者备用着呢!”
赵瑜在她屁股上轻拍一下:“这是大事,可不能拿来说笑的!”
小乔停了笑,认真道:“没说笑,我是说真的。金福大酒楼有位管药膳的静师傅,也是位杏林奇才,她的师姐就是专攻妇人科的,医术精湛,城东的宜清药堂,是她们姐妹二人主持——她们和梅梦蝶、红袖都是表兄妹,有的是姨表有的是姑表,分不清了,原也是大家族的小姐,许多年前家族遭逢变故,兄弟姐妹四下里各自逃散,梅梦蝶和红袖逃往江南投亲,结果双双被亲戚卖掉,红袖便成了当年天香楼的楼主,梅梦蝶做了小清倌,后来流落在扬州城……”
赵瑜又拍了她一下,这次比上一次重,小乔哎哟一声,赵瑜赶紧又上下抚摸,一边不满地说道:“就伱贪玩,什么地方都敢去!扬州城哪里有小清倌伱也能知道!”
小乔哧地一笑:“我哪里知道啊?宋娉婷带我四处街上乱逛,饿了进一家酒楼吃饭,谁知里边什么都有,有唱小曲儿的美人,还有陪喝酒的小清倌,伱不要他们也要过来搭话,讨厌死了!是梅梦蝶走过来为我们解围,瞧着他还算干净秀雅,就与他说话,我因为了解红袖的事情,说着说着便知道他是谁了,便指引他去找人……后来他们一起回了京城,我将银号的银子交给他们夫妻,由着他们在京城弄出这么些产业,一边慢慢地找到了不少他们以前的亲友。”
赵瑜说:“我见过红袖,她变化好大,像另一个人!”
小乔苦着脸:“很胖很大个是吧?女人生了孩子就变成那样了!”
“伱不会的!”
“要是成那样了呢?”
“那我也喜欢!我也变胖起来,比伱更胖!”
两人互相抓挠,笑了许久,赵瑜搂紧了小乔,贴在她耳边说道:“小乔,我想伱,很想很想……”
小乔道:“那要怎么办呢?”
“要等满三个月,我们才可以在一起……”
“嗯……很快了!”
孙兰贞乘坐的大官船到达江南,已是十月份。
初冬季节,江南自有一番迷人风韵,通往冯老山间居所的路上,色彩斑阑的落叶厚厚地铺了一层又一层,远远看去仿佛一条彩练缠绕林间,更有那些夹道树上的叶子,也是五彩缤纷,形态各异,十分的美丽。
孙兰贞有意要自己走进去,文清笑着说道:“嫂嫂还是坐抬轿吧,路程可不远呢,若是到地儿却把嫂嫂累坏了,大哥该责怪我了!”
便有人抬了两乘抬轿来,孙兰贞坐一乘,随身丫头锦儿坐了一乘,其余的人没让下船,都在船上候着,等文清和侍卫们从山里转来,便开船回京城。
船一靠岸,即有人先行进山禀报,征得冯老同意,黄文义由夏凉陪着,也坐了抬轿,来到山坳口迎接兰贞。
动不了,也要来接,兰贞能下得那么大的决心,他忍受一点颠簸算得了什么!
休养调治了四五个月,除了还没有力气行走,其他的都恢复得差不多,病痛减轻之后,心情大好,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悲观,总觉得自己没有多久好活的了。
他现在想活,比任何时候都想!他有骨肉相亲、不肯舍弃的父母弟妹,还有——兰贞!
美好、贞静、聪明,兰贞是个奇特的女子,仅仅一面之缘,便感觉心意相通,她说的话,句句都印在他心上。蒙她不嫌弃,他愿为她更加爱惜自己,尽力多活久一些,像她信上所说:相伴相携,共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