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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竟然睡了两天?”
文娇惊讶不已,居然把前世睡懒觉的本事也带来了!
老婆婆点头:“你本身有伤,虚弱得很,又使这么大劲,这一晕倒就很难醒,如今可好,醒来了,就没事啦!”
“哎!谢谢奶奶!”
“不用客气,小娃娃,嘴儿怪甜的……”
老婆婆拿过一个竹篓让文娇看:“这是你兄妹俩的物件,洗干净了,都是绫罗绸缎啊,乡下人都极少见的,可惜了你哥哥的衣裳破了好些个洞,穿不了啦,你的只剩上衣和亵裤……你如今身上穿着我孙子的衣裳,你哥哥穿我儿子的,粗陋些,但洗干净了,莫要嫌弃!”
文娇忙说道:“我兄妹是落难之人,幸得爷爷救命,您一家人都是我们的恩人!哪敢说嫌弃的话?奶奶,大恩大德,容我们兄妹日后报答!”
老婆婆笑了,摇着头:“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咱们乡下人凭良心做事,举头三尺有神灵,你们来到我家门口,不救,可是要遭天遣的!”
文娇走出房门,立即爱上了这个小小的农家院落,时至深秋,看着东墙边硕果累累的南瓜棚和西墙边挂满大大小小金色葫芦的篱笆,可以想像出小院春夏时节的热闹和繁盛,满院你追我赶的小鸡仔,被小狗追得扑楞乱飞的小母鸡,懒洋洋蜷在椅子上晒太阳的小花猫,真是迷人啊,怪不得慈祥的老婆婆如此心平气和,笑容安闲淡定,每日待在这个美好的小院里,侍弄瓜果宠物,什么争斗的心思都不会有!
她下了床就可以随意走动,头上还缠着布条,老婆婆的口气跟四宝一个样:“得等伤口结痂了才能取下来!”
文娇跟老婆婆问了个清楚,这家人姓梁,独门小院,离村上有一二里路,梁大爷和婆婆年轻时就来这里垒屋居住,只有低矮的三间房,文娇占了老婆婆的床,老婆婆便睡梁大爷的床,梁大爷只好睡到牛棚上的稻草堆去,梁家儿子媳妇带着六岁孙子回娘家吃寿酒,“哥哥”就睡在他们的屋子里。
推门走进屋子,文娇不能不哀叹农家的清贫:即便是年轻人的房间,也破败得不成样子,不大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四个墙角堆满零乱破旧的农家物什,屋中间一张简陋的四方桌两张木条凳,靠墙一张同样简陋的大床,大床上倒是叠着三四床棉被,每一床的棉套都是粗布缝制,都打上了补丁,蓝色碎花布做的蚊帐应该透气不好,一家三口睡在里边可怎么呼吸啊!
她的“哥哥”又睡着了,脸色依旧苍白,文娇端详着他,不由得暗自惊叹:好帅啊!挺秀如画的眉毛,浓密修长的眼睫,高高的鼻子,棱角分明的薄唇……睡着都这么好看,不知道醒来会是什么样?
他应该不是一般人家的男孩,出身显贵是肯定的,文娇刚才翻看了他的物件:玉扣腰带,明珠坠子,雕花刻字精美的铜牌,一缕五彩丝线结织的如意络子上拴着块通体莹润的白玉环,比她前世见过的所谓上好玉石成色不知纯上多少倍,她不懂玉,但身为一家国内知名品牌公司董事长的老爹不可能给自己女儿戴假玉吧?她得到的那些玉,跟这少年身上的相比,感觉差别很大。
她将他破掉的外袍撕下一块好的,用自己的女儿装将他的那些宝贝东西包卷起来,打了个包袱,七岁黄文娇身上没带银子,唯一值钱的只是一块绿色玉佩,这少年身上居然也没带银子,怎么办哪?凑和在一起的兄妹要吃饭穿衣,还要买药治伤,没银子是万万不行的!
第五章 告辞
第二日清早,文娇正在屋里喂哥哥喝粥,忽听院子里一阵喧闹声,有小男孩的声音喊着:“爷爷、奶奶!我们回来喽!”
她心里一咯噔:梁家儿子和媳妇带着孙子回来了,她和哥哥不可能总占着人家的房间,怎么办呢?
正忖度着,房门哐当一声响,把她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碗险些儿掉落地上,床上少年看看她,目光慢慢跟随她望过去,就见一家三口排队站在房门处,二十多岁的男子面无表情,小媳妇搂着个长得跟文娇一样高矮的小男孩,脸色不虞地看着他们。
文娇忙将碗搁下,朝他们鞠躬行礼,陪笑道:“啊,是大哥、大嫂回来了?小侄儿……”
“去!”
那男孩啐了他一口:“谁是你小侄儿?叫我小侄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叫我做叔叔还差不多!”
“臭小子,不许胡说八道!”
梁大爷从门外走进来,摸摸孙子的头:“落难的人,咱们能帮就帮,日后万一你遇着难处,也会有人拉你一把的,小石头记着:人生在世,可不能失了良心,时时存着善念,不会有错!”
“爷爷,小石头记住了!”
梁大爷看了看兄妹俩,转对儿子媳妇说道:“你们,随我来!”
等梁家人走出房去,文娇回身看着那少年,发愁地说道:“你还好吗?我们落难至此地,遭人打成这样,幸得梁爷爷救命……你也看见了,他们家境不好,很穷很穷,如今你睡的是刚才那对夫妇的床!”
少年楞住,半晌虚弱地开口说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文娇交流:“我们走!这地方如此破败,住得难受!”
文娇瞪着他:“破败?有得你住就不错了,你我的命都差点没有了呢,你还嫌人家屋子不好!”
少年挣扎着:“好弟弟,带哥哥……走!”
文娇一怔:不是妹妹么,怎么变成弟弟了?她昨天来看过他两次,他都不醒,夜里她睡了,是梁大爷喂他吃的粥,一大清早她过来帮着梁大爷扶他起来洗漱如厕,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他并没什么反应,只是多看她两眼,好像她称他为哥哥很稀松平常,没想到,他这时候把她当做弟弟,而且还认定这个弟弟是可以带他离开的亲亲手足!
忽然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到底是谁算计了谁?是她想要哥哥,还是他想要弟弟?
慢着,弟弟?自己这么像男孩子么?
文娇低头看看自己,释然了:她现在穿着小石头的粗布衣裳,头上的伤口被老婆婆换了蓝色布条重新包扎,头发不会梳双丫髻,随便拿根布条乱绕在脑后,刚才看见小石头就是这样装束,这个朝代的男孩都是这样梳扎头发的,怪不得了。
文娇试探地问道:“哥哥,你要我带你去哪里?我们家住在哪里啊?”
床上的少年表情茫然,目光空洞地盯着她:“我……我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记得,我是谁?你是我弟弟,你告诉我,我们是谁?”
“你……真的不记得了?”
少年闭上眼睛,似在努力回想着,最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文娇大喜,什么都想不起来才好呢,省得多费唇舌,她现在需要一个伴,一个同行者!
“哥哥!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重伤——我们本姓汪,你叫汪浩哲,我叫汪小乔!”
少年眨巴着眼睛:“姓汪?浩哲?小乔?”
文娇坚定地点头:“是的!”
对这少年她一无所知,但是京城黄家的信息不能透露,万一被抓回去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折磨——黄文正说过,继母毒辣,父亲糊涂,还有一个不分是非的老太太,对那个家她既没印像,也没丝毫感情,何必去做无谓的牺牲。
少年相信了她的话,接受汪浩哲这个名字:“小乔,我们走罢,哥哥不想在这里!”
很容易地将名字又改成汪小乔,她却不感到轻松:浩哲看样子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可是他这么虚弱,伤口未愈,可以移动吗?还有他们没有盘缠,能走去哪里?
抬眼与浩哲对视,却听他问道:“小乔,是谁下毒手打你?头上疼不疼?”
小乔抿着唇,摇了摇头:“不疼了!幸亏有哥哥保护,我的伤并不重!”
浩哲挣扎想爬起:“咱们走吧,就算露宿在外都好,不能再住这里!”
小乔按住他:“可你身上还疼,不能走!”
浩哲以手撑床板试图使劲翻身,额上渗出微汗,吸着冷气:“能走……”
“那好,你先在这躺一会,等我出去跟梁大爷说说,咱们就走!”
小乔脑子转动:这样的贫困人家,他们占了人家的房舍吃食,三天就已经超出他们的负担了,再不走,好好一家子只怕会乱起来。
离开浩哲回到老婆婆房里,拿出那个包袱打开,将浩哲的白玉环和自己的绿色佩玉捡起,寻了块布片包着抓在手里,出来满院子寻找刚回来的梁家儿子。
梁家儿子毕竟年轻,脑子比梁大爷活络好用,答应了小乔的要求:替兄妹俩往镇上当铺跑一趟,换点银子作盘缠外出医治伤口,不管能当得多少银子,他可以从中抽取十分之一报酬,并且双方在梁大爷面前一定要咬紧牙关,不准透露半点口风。
两个人的鉴宝水平同样低级,面对换回来的三十两银子却是喜不自禁,小乔拈出两块分别有五两的银锭递给梁家儿子,二十来岁的壮汉脸上现出一抹红晕:“我穷,没钱给媳妇儿子置身新衣,这次回岳丈家拜寿面子丢大了……我只想给媳妇儿做一身新衣裳,给家里买点好吃的,不要这许多!”
小乔把银子塞进他手里:“你们一家都是我们兄妹的恩人,这点银子算什么?若不是我哥哥受伤需要医治,该给更多些才对!”
“爹娘知道会打我骂我的!”
“放心吧梁大哥,我发誓:这辈子都绝不会说!”
到底是本性善良的乡下人,梁家儿子想了又想,最后只拿了五两银子:“出门在外,要用银子的地方很多!”
于是小乔和新哥哥汪浩哲辞别梁大爷和婆婆,在梁家儿子的大力帮助下,又被送回到那个码头,搭上一艘货船,按梁大爷的嘱咐,南下寻找那位会治骨伤的道长,小乔依稀记得黄义正说要去吴州寻找外公,吴州就在南边,她也想顺便找一找,运气好的话碰上了可算万事大吉。
为方便行路,小乔索性就做男孩装束,厚着脸皮跟小石头讨要身上穿的这套蓝色粗布衣裳,简朴粗糙,却结实,比起女装,行动上轻巧方便得多,小石头在父母的示意下,点头答应,而汪浩哲身上那套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衣,也被梁家儿子大方地赠送给他了。
小乔满口感谢的话语,眼见浩哲却是满脸的别扭,显然不愿接受人家的好意,不由内心好笑:不想穿破衣裳也得穿啊,难不成你要全裸出门?这就叫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汪浩哲公子哥儿本性十足,受伤前定是享尽荣华富贵,但他暂时没想到他现在一无所有,已经彻底沦为穿越人士汪小乔行走江湖用以壮胆的傀儡哥哥。
第六章 上岸
船行江中,顺风顺水,那一场大雨之后天气出奇的好,白天阳光照耀的时候可以感受到秋日清爽气候,到了晚上就难受些了,江上风大,夜露浸寒,兄弟俩冷得缩成一团。在梁大爷的极力恳求下,船主只象征性地收了小乔很少的一点银子,相当于是给兄弟俩搭的顺路船,在装满货物的船舱给他们安排了个仅能容两个人坐躺的小角落,干粮饮水自备,这样的情况下,汪浩哲重伤在身,整天躺着不动,倒是清闲没事,可苦了汪小乔,每天侍奉吃喝无所谓,船靠岸,她也能跟着同船的人,小心冀冀上岸买些吃食回来,最难过是帮汪浩哲擦洗身子,为他端屎端尿,黄文娇是个七岁女娃没错,汪小乔是个大姑娘好不好?难为情加上恶心,害得她开始时几乎吃不下食物,欲哭无泪,此时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寒凉的气候对汪浩哲的伤口很好,小乔勤快,脑子活络,嘴巴能说会道,又生得眉清目秀讨喜模样,上船没两天就跟船上不少人混熟了,尤其船上烧水的小伙计很喜欢和她说话,弄热水没问题,随时可以,因而她每天坚持打热水给汪浩哲擦洗,后来敢上岸买东西了再买些盐粒回来,有了盐水擦洗伤口,再有梁大爷送的一些晒干捣成末粉的草药,也起到消炎作用,在船上静躺十来天,汪浩哲的伤口没有持续红肿,而是慢慢结痂,小乔自己头上的布条早被她扯开,摸着还留有一点疤痕,但不动它不想它,感觉不到痛了。
早上阳光暖和的时候,小乔会请别人过来和自己一起架扶汪浩哲出去晒太阳,船到某个比较繁华些的集镇,她上岸买了吃食,狠狠心花一两银子买下两套稍微好些的棉布衣裳,和一条新毯子回来,可怜兄弟俩将近半月才换了新衣,小乔替汪浩哲在他们的小天地里擦洗身子换上新衣,然后仍像往常那样,做贼似地去到船上货舱一个角落动作快速地擦洗完,换了衣裳。她不能在汪浩哲身边擦洗,就算他不看也不可以,对汪浩哲的解释是:地方窄小,两个人都在这里洗会把舱板弄湿太多,晚上不好睡觉。
有了新毯子,夜晚一人一半盖着,感觉暖和无比,小乔那晚睡得香香甜甜,没有在半夜被冷醒。
紧挨她躺着的汪浩哲同样睡得很好,不过他半夜还是习惯性地醒了一下,转头看看身边的小乔没醒,微叹口气,撑起身,像往常那样把他曲起的身子弄平,小乔这样睡,膝盖顶着他的腰部,很不舒服。又细心地替他将毯子边角掖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