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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浩哲淡然道:“看不看都一样,听你说就知道了。”
小乔把陈应景弄进陈宅家学,有他帮着积极督促提点两位少爷,自己感觉轻松不少,因嘴巴甜会来事得了陈家老太太和后院女眷们的喜欢,不时让丫头过来喊他过去一趟,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他带着四蛟在陈家宅子里东逛西走,连陈财主也对他改了看法,不再以看待小奴才一样的眼光看他,对着他说话的态度俨然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
四蛟跟在后头,有吃有喝有拿,从开始的缩手缩脚渐渐放开,很不明白为什么小乔能有这样的待遇,小乔背着双手,摆谱教导他:所以说为什么让你识字读书多动脑,人要通过努力学习才有智慧,用智慧可以换取想要的东西。四蛟大眼睛骨碌转动,问道:你的智慧在哪里?你什么时候拿出来了?我只见他们给你好处,就没见你拿出什么东西给人家小乔额头冒出黑线:合着是把她当小骗子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跟陈家后院那些女人有交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陈家祖母性格开朗通透会享受生活,找小乔开始是因为好奇,一个七岁小娃娃怎么就同时得了孙子和外孙的喜欢,争着抢着非要他伴读不可,及至见到小乔,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一张脸倒是花得可爱,懂些礼仪,在大人面前举止得当,看来真是孙子们说的,原是好人家孩子,落难至此。言谈间说到吃食,没料想这小娃娃竟然懂那么多,于是经常找他来,纯粹就为了套要做点心的手艺;而陈应章的亲娘自是紧张自己的儿子,不时要找他了解应章的功课,问些这样那样无关紧要的事;后院其他有生养的姨太太姨娘旁支哪个不想自己孩子好?见精明的老爷不惜花重金给大少爷请得这么个小孩来陪读,说明这小孩有过人之处,于是也趁机笼络讨好一下……小乔以二十二岁的年龄占着七岁小孩的身子行事,说她是个妖都不为过,博取这些富户女人们一点小恩小惠有什么难的?不过她自己觉得也蛮辛苦,除了小孩子讨好人的甜言蜜语之外,她可也付出些心力,相当于开了个类似于现代的那种咨询公司,好点子、好门路很值钱的哟二月江南,正像大人们所料想的那样,天气暖和,雨水下来了,春雨贵如油,润物细无声,丝线缕缕,如烟似雾,远山黛色更深,近处植物悄然变化,苍翠中透出层层嫩绿,仿佛一夜之间,院中空地上冒出茸茸绿意,是青草,芳草萋萋啊,可惜没来得及种花,院中黑褐色土地上除了浓浓浅浅的绿,没别的颜色了。
潘富年开始忙碌起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不是在院子里丁丁当当修理农具,就是出门察看田地,挖掘田头水沟,他现在可是踌躇满志,二十多亩田地啊,而且都是肥沃的土质,就在自家周围,村里原先租种这些田地的农户不懂陈财主收回土地做什么,知道是租给了潘富年,个个眼红,却因为潘富年跟陈家死去二爷的那点关系,只以为陈财主又是为了他二儿子,大发慈悲对潘富年多有照顾,倒也不能说什么。潘大伯潘二伯羡慕过后就关切地问老三可忙得过来?叮嘱他种不完的话可要记得有自家兄弟,千万不能转手租给别人,潘富年笑着说:“大哥二哥放心,再多来二十亩,我也能种得完”
小乔在旁暗笑,凭一己之力逞能是不行的,另一位掌管银子的当家人已经打定主意:耕种时花钱请劳力,人多力量大,播种完了自家人日常管好不让庄稼长虫长草就是了,待到秋季收谷入仓,照旧请人……
不知道潘富年听到潘二娘告诉他这些时会作出什么反应,他是不舍得花钱的,大概觉得一家人父子几个同上阵辛苦个把月就行了,但他没想到,他的儿子们今年却没空跟他种田了。
二月到三月,最忙的却是小乔,用上跳下窜来形容她都不为过,看她本来就细骨伶仃的,再每天忙得吃饭都没心思,汪浩哲不止一次说她,小乔安慰哥哥:“等忙过这阵子,四月份应章刘朋去州里参加府试,我们就轻松了”
其实哪里是为应试的三个人费心?她又往县城那边打主意了,过年后郑记餐馆需要好好做个盘算,她心里早有计量,坐着大牛的马车偷偷进了两趟县城,和郑大婶见面,已经将事情初步谈拢了。
伴读则由汪浩哲来接替,当然他那张绝色的脸也找个理由遮掩好了。
小乔有天在陈家见到应章说的亲戚家男孩忽然戴了顶帷帽来上学,帷帽上一层黑纱垂到肩头,别人看不到他的脸,他却可以想看谁就看谁,神神秘秘好不诡异,便跑去问他怎么回事,那十二三岁的男孩有点难为情地说:晚上睡觉时不小心让红蜘蛛咬了,刚好在唇边,长了一串泡泡,他不想缺课,又怕人看见取笑,就这样喽。
小乔说:可你这样不是更加引人注目么?我就觉得很奇怪。
男孩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戴帷帽很平常啊,再过些时杨花四处飞散,若不想白色花粉沾了头发,很多人都会戴这种帽子。
听者有心,小乔眼珠子转了两转,回到家就让大妞做顶新帷帽,大妞只问了一句:“谁戴?用什么颜色的布?”
小乔笑着说:“阿浩哥戴的,他是男人,用黑纱吧”
“阿浩哥天天在家,为什么要戴帷帽?”
“他皮肤不好,春夏季脸上长红痘痘,他又怕人笑话,只好戴这个了”
就这样,汪浩哲被小乔扣上一顶黑纱帷帽,他身形本就如玉树兰芝般端雅,戴上帷帽居然平添别样风采,小乔拍手直乐,汪浩哲也挺喜欢。
两位少爷每天在学堂听先生授完课之后,便相携走来,在厚院呆上两三个时辰,小乔陪着,小乔因事不在则由汪浩哲出面,当然要戴上帷帽,也是天从人愿,天气一暖就有蚊虫,房里飞进一只两只叮人最是厉害,不知为什么全冲汪浩哲去了,他修长白晰的手背上被蚊子咬出连串的红疱疱,小乔不让擦药反而给他狠掐几下,结果有些个地方还真感染了,斑斑点点结着痂,少爷们看到汪浩哲翻书本的手,再顺着小乔的话去联想他的脸,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
小乔知道汪浩哲脑子里有货,但需要有个会问问题的人来发掘,让陈应景三个尽管问,最好是关于考卷啊时题卷之类的,她没想到别的,只是猜测汪浩哲应该真的参加过科场考试,要不然他怎么会懂那么多?看他从从容容,侃侃而谈,小乔都听得入迷,陈应景兄弟和刘朋在那里听得屏气凝神,不时还手忙脚乱做笔记,对汪浩哲的推崇和尊重溢于言表,转过身当着小乔的面就议论:“难怪,以为小乔是个天才,原来有个如此了得的哥哥”
小乔气结:不是天才也绝不会是庸才好不好,好歹给个面子,回家再说行不?
汪浩哲戴着帷帽,走路还需要拐杖支撑,不能久坐,只陪得他们小半个时辰,他言语行动优雅从容,身上自然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质,深深吸引着三个学生,不知是被他的外表气度所惑,还是折服于他的学识,来厚院不过两次,陈、刘二位少爷便攀比着给汪浩哲送礼,一时间小木楼里堆积了不少好东西,吃的用的补的,甚至看着他们的小木楼朴拙有趣,还送了一些花样精巧的配饰摆件,刘朋听小乔说汪浩哲脸和手的疱疹是因蚊虫而起,便让小厮回流花镇带匠工来,替他们做好纱门纱窗,陈应章马上从家里抱了一木盒上好的檀香,说既能除异味又可以驱蚊……
陈应景没有东西送,面带愧色,小乔悄悄对他说:“何必在意?他们家现成有,又不是他们挣来的,你只要想着以后凭能力挣这些就对了。我哥哥比你们大好几岁,也当得起你的兄长,他腿脚不便,你可以照顾一二,尽你的心意吧”
陈应景连连点头,感激地看着小乔。
第七十二章契约
小乔和大牛出门在外,有机会捉弄他了,想到四蛟他们那晚上听墙根无功而返,便恶作剧地问大牛洞房花烛夜怎么过的?新娘子对他这么温柔体贴,心里不知道有多满意呢,为什么装模作样不跟新娘子说话?难道还想着张玉莲?
大牛臊得满脸紫涨,故作气恼地朝前头甩了一鞭子,心里抱怨小乔这孩子太鬼怪了,一时像四蛟那样天真,一时又精明得像……像陈老爷见大牛别过脸去,小乔哈哈大笑,大牛嘟囔道:“以后阿浩娶亲,看你敢不敢这样问他,好歹我和阿浩一般大,你饶了我吧”
提到汪浩哲,小乔不笑了,认真地问大牛:“城墙上的画像还是一直有的吧?上次半夜出去你没事买什么江米团子?那张玉莲又不是个省心的,闹得个个知道了。这回身边有秋香嫂子,你每晚出去那么久,怎么跟她解释?可别又生出什么事来,让她怀疑你半夜进城找表妹幽会就惨了”
“没有的事”
“我当然知道没有……不会真有吧?到了城门,再往里走几条街就到表妹家了”
“小乔”
大牛又气又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不就别招惹人家,既然把你嫂子娶进家门了,哪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那你可不许再理张玉莲了”
“……”
“好啊大牛哥,上次让你上街逛一圈,是不是去见莲表妹了?我可是最讨厌三心两意的男人,你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没、没有小乔你听我说”
大牛紧着解释:“你不是让我去药堂问曾大夫一些事吗?我我我就遇见莲表妹了……”
“哼哪那么巧?”
“是真的”大牛赌咒发誓:“莲表妹上回在咱们家没好利索,回到城里还要吃药,那天三姨不得空,她自己拿方子来药堂捡药,我和曾大夫坐在一起,我没喊她,可她一转头看见我了。”
“后来呢?她就这么放你回家了?才不信”
大牛表情愀然,垂首抱着赶车的鞭子:“她也可怜……”
“当初你在布店门口被她甩下,那时我看你才可怜”小乔嗤道:“有因就有果,自己种下的果子自己吃,大牛哥,你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你可怜不了她”
大牛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所以表妹叫我跟她出来,我只站在路边跟她说话,没去她家……她哭得很厉害,不肯走,我也没敢陪着,就赶车去接你了。”
“嗯,你做得对想想她在你家都敢暗算你,要是去了她家,你就完喽”
大牛的脸又暗紫一片:“可不要跟娘说这些,也不要跟你嫂子说”
“知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半夜跑出去,一去还一两个时辰,秋香嫂子不问你什么吗?”
大牛讷讷道:“她、她不是个多事的,我不和她说话也不恼……成亲那晚没敢出去,第二晚瞧她像是睡着了我才悄悄出门,回来她竟是坐在房里等,却不点灯,并不问我去了哪里,只给我端杯热茶来……隔两晚我再出去,她也没说什么,就拿件衣裳替我添上,把帽给戴着,小小声说路上要小心……”
“哇,大牛哥,你娶到个好媳妇了耶,这叫善解人意,体贴关怀,懂吗?”
“嗯。”
大牛大概沉浸在李秋香的温情里去了,却又很快醒转来:“你怎么懂这些?”
“切”小乔翻了个白眼,想到陈应章和刘朋对自己的怀疑,便笑着说道:“我是谁啊?我是天才,什么不懂”
大牛哭笑不得,跟她商量:“你看,我是不是找个什么理由跟你嫂子说说?怕她撑不住告诉爹娘,那可不好”
小乔沉吟道:“看来秋香嫂子对你是死心蹋地的……”
“说的什么话?都做我媳妇了,能不死心蹋地?”
“这可难说,你瞧张玉莲,不也做了你十几年未婚妻?人家想跑照样跑”
“那可不同……”
“怎么不同?”
“就是不同”
“好吧”小乔挥挥手:“不说那些没用的——秋香嫂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不打探你的秘密,过了好几天也没见告给你母亲听,这是要与你共担当了,她很聪明,冲她这份心意,你也不好随便敷衍搪塞她嗯,你今晚回去,诚心诚意地告诉她:半夜出去是办正事,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但请她放心,绝不是做坏事,要不了多久,事情就办完了,所以,还请她与你夫妻同心,共同守住这个秘密怎么样?”
“嗯,只能这样了”大牛点头:“郑记那里又怎么办?小乔你进了几次城,不去看红袖姑娘了么?”
“嗬,原来你还惦记着红袖姑娘呢”
大牛被她耍得麻木了,居然没变脸:“记着呢,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可能忘了?”
小乔叹口气:“唉这个怎么说呢?她的银子帮助我们度过寒冬,让我们过了个小肥年,可我们没白拿,按理说,应该是两不相欠,但还是觉着她的情份很大。行了,我们现在还需躲躲藏藏,不敢招摇过市,随缘吧,遇上了再说,若是不再见到,那就各过各的”
大牛想想,点头:“是这个理”
“郑记那边,咱们刚才也跟郑大婶商讨过,除了三豹,我真觉得大妞二妞可以过来,现在家里有秋香嫂子了……”
“不行”大牛斩钉截铁:“女孩家家出来做什么?娘不会同意的”
“那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