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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浩哲跟了出来,那少女紧随在后,不甘心陪了他这么久得不到一句话,含着笑问:“客人可还要买点什么?”
小乔心里一动,满脸笑容看向少女,指着柜台上的两个坛子问道:“请问姐姐,这个卖不卖?”
少女怔了一下,张嘴不知如何作答,那中年汉子却笑着说:“小娃娃,这里边不是你能吃的,盛装的都是辣椒”
“啊,辣椒我最喜欢吃了,大叔,卖些给我吧”
汪浩哲阻止:“听明白了,是辣椒不是糖果。别胡闹,夜了,赶紧回家”
中年汉子怕小乔不信,笑着打开坛子的盖儿,倾了坛身给她看:“看看,没骗你吧?都是辣椒末儿,又辣又酸,是我奶奶她老人家做的,来买的都是些娘儿们,男人不大爱吃这东西,一年到头也就卖得完三两坛,一半还是我奶奶自个吃了”
小乔近前看了看,果然是辣椒,不过是捣成碎末拌了盐填进坛子里的,颜色鲜红润泽,权当它是辣椒酱吧,又吸着鼻子闻了闻,香则香矣,少了几味配料,若是加进蒜蓉和白酒或酒槽,会更香味道更好小乔退开,笑着点点头:“这辣椒倒真是好看……谢谢大叔”
她有心买点的,辣椒她能吃,怕汪浩哲不喜欢,只是想看看坛子里有什么料,目的达到,就算了吧。
汪浩哲和大牛站在门口等小乔,少女依依不舍地看着汪浩哲,小乔走过她身边时忍不住回头多瞧她两眼:不是吧?这才一会儿功夫,买卖做成,就迷上我家哥哥啦?难道你有激光眼,能穿透帷纱看出我哥哥帅呆了?
少女也看了看小乔,目光着重在她身上的衣裳扫两下,之后便是嫌恶地低喃一句什么,小乔没听清,也不以为意,只想着好势利的妞,对哥哥那样讨好,对弟弟咋能这么不给面子捏?
等她走到汪浩哲身边,触及他身上柔滑的绸缎,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布衣,不由得苦笑:估计是把她当成汪浩哲的小跟班了吧?
手上银子宽裕,小乔替汪浩哲定做的衣裳便都是料子极好的云锦绸缎,她自己喜欢穿布衣,细纺布料柔软贴身,舒适随意,也鼓励汪浩哲家居时尽量穿布衣,汪浩哲平常也肯听她的,出门却一定要换上锦缎外衣,上下左右整理好了再走,不像小乔说走抬脚就跑,才不管身上穿的什么,反正一个街面村道上混的小孩,没人会去挑剔他的着装。
第八十四章 色鬼
小跟班就小跟班吧,做哥哥的跟班,很荣幸大牛赶车,小乔和汪浩哲坐在车厢里,路边有连片莲池,为观赏夕阳下碧绿的莲叶,享受晚风中四处流溢的阵阵荷香,汪浩哲把前后布帘都撩挂上去,靠在侧窗边往外看。小乔在荷花盛开初期成日拉了四蛟往田野里跑,对眼前美景已经不很感冒了,开始打开一包又一包的小零食,美滋滋品品这个尝尝那个忙个不亦乐乎,对汪浩哲劝食多次,汪浩哲不为所动,藏在帷帽后的表情不为人知,却能感觉得到他沉静得过份,最后他像是实在忍不住了,冷丁说了句话,大大地打击了小乔,直弄得她张口结舌,胃口全无,恨不得叫大牛转回流花镇,把那熟食店的少女痛骂一通。
汪浩哲说:“小乔,以后你改了吧,上街别再那样看人家姑娘”
“我、我怎么了?看姑娘有什么不对?”
汪浩哲摘下帷帽,无奈地瞪她:“看姑娘不是不可以,一眼过去就行了,哪有你那样追着人看的?从头到脚不放过……你才多大啊?这流花镇上的女子不过蒲柳之姿,怎值得你承那一句‘色鬼’的骂名?哥哥告诉你,天下美人无数,比她们艳丽十倍百倍的多着呢,等你长大了……”
“等等”
小乔急忙拦住他的话:“你说……我什么时候承了‘色鬼’的骂名?”
前边赶车的大牛回过头:“小乔,刚才在店里阿浩不让我多嘴,那小姑娘说了句话你没听见?她骂你‘小色鬼’呢”
“什……什么?”
小乔跳起来大喊:“我是色鬼?我……我不干……你们竟然容忍别人这样骂我?”
大牛也很不爽:“我想说她几句来着,阿浩不让,拉了我一把……”
“哥哥,这是为什么啊?她骂我,她欺负我了呢”
“小乔别吵原是你不对,不该一而再肆无忌惮地打量人家,人家可是姑娘我们占不住理,拿什么说她?受人家一句骂就算了,以后不许这样年纪小尚不觉得怎样,等你大些……我可不愿意看你长成轻浮猥琐的浪荡子”
“轻浮猥琐的浪荡子?”
小乔呆看汪浩哲,慢慢撑开双手捂住眼睛:“呜……我不活了”
心里呐喊:我不是色鬼,不是我也是姑娘好不好?
谁爱看那些女孩啊?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对她们身上的衣裳、头上的发髻饰物感兴趣罢了村里姑娘不比小镇姑娘懂风情会装扮,村里姑娘千篇一律的朴实装束,永远是简单的左衽衫,朴素的布衣布裙,头上连朵野花都不肯插戴,而小镇姑娘就不同,发髻各个不同,衣裳艳丽多彩,花枝招展,身上饰品精巧艳丽,每一身装扮都能看出一番细腻心思。多看她们两眼,这是在学习打扮啊,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一年,只除了开初几天穿着锦衣绣裙,那时还觉得碍手碍脚的,可现在,现在忽然很想再穿回来小乔自己也弄不明白,去年还什么都不在乎,大大咧咧乐意混淆性别,进入天香楼那样的花花世界里,看到美人华衣视若无睹不为所动,怎么今年却有了这样的心思?不光是去流花镇,每次去到县城也贪看起街上女子的衣饰,见人家衣裳漂亮,就揣摸着要是穿到自己身上会不会更好看?自己若是走路扭着腰肢聘婷袅娜,说话柔声细语,又会是什么样子?
这、这什么状况啊?长一岁也不过才八岁嘛,就有所不同了?难道是厌倦做小女孩,潜意识里想做回二十二岁大姑娘?
皱着一张脸缩在车厢角落,不言不语,眼睛只看自己脚尖,汪浩哲也不作声,当她是在自省呢。
只有大牛为小乔抱不平,一边赶车,一边兀自在那里自言自语:“以后再不去那家店买东西了,那姑娘真不知天高地厚……人家天香楼的红袖姑娘比她好一万倍一千倍就是那小梅香,都比她美一百倍”
小乔囧然:大牛哥啊,说得对极了,谁稀罕那小里小气的小模样?
可是大牛哥,你你可以念念不忘天香楼,却千万不要陷进去啊,那里的美女都是名符其实的虎狼,吞食的可是亮闪闪的珠宝,黄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这些,慢说你还没有,就是有了,也要收好藏紧,别让人惦记了去回到家,心情还没舒缓,马上就迎来二虎和四蛟的一通指谪,不敢当着汪浩哲说的气话统统朝小乔来,小乔木然坐在廊沿,听他们发泄,末了暗自庆幸:还真亏得没带这俩人一起去,大牛和汪浩哲不会多嘴乱说话,这哥俩就难说了,特别是四蛟,要让他听到自己被别人按了个“色鬼”名号,指不定过不了今夜,村子里的小鬼们就都能知道这回事万幸啊万幸这么想着,小乔心情也好了很多,拿出白天买的零食,在廊沿开了个零食宴会,结果吃多了燥热的东西,不但半夜咳得更厉害,第二天干脆嗓子都哑掉,说话发不出声音,像耳语一般。
汪浩哲一大早又被她吓着,自是不明白这是因为上火,而上火不但跟体质心情有关,与吃食也有很大关联,小乔还在咳嗽中,偏她只顾贪嘴买了盐炒杏仁、红泥干烘花生、五香瓜籽之类的零食大嚼,汪浩哲要真懂的话哪肯让她吃?只道是病情加重,赶紧煎了大夫开的药给她喝,忙乱一把还不放心,要不是小乔死活不肯再去流花镇,潘二娘也打包票说不是什么大事,过个三五天就好得,他还真想再拉着小乔去找大夫看看。
忙碌纷乱的秋收过后,大牛悄悄告诉汪浩哲和小乔:一连几天,城门上张贴了别的画像,那副酷似汪浩哲的画像,再没有贴出来。
“我说得没错吧?历来都这样,什么告示画像,最多贴个一年半载的,就过去了咱们老百姓不关心那些,官府也会累,谁有闲空天天惦记那事啊?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三年一任期,县官不连任的话赶紧走人,再不会来这地方,连任的便寻机与本地豪富攀结,多捞银子。若是换了新县官,下边的小官也得换,所以不论大官小官,个个忙着找门路赚银子才是正经”
小乔听了大牛这番话,调侃道:“哟,大牛哥如今竟通晓很多事了呢,竟论起官场来了”
大牛脸红,摸着头憨憨地笑:“还不是听了你的话,时常抽空跟冬哥出去四处拜访应酬,听得多了,自然也懂一点,平时不说,这些话却是在心里转来转去,对别人不敢说,只在自家人面前胡诌几句罢了”
“不是胡诌不是胡诌,大牛哥说得很好不过呢,生意场上虽然个个都是笑脸相迎,但暗地里的争斗却少不了,大牛哥记住要认清敌友,见人只说场面话,不能三两下就把真话抛出来,老话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大牛有些郝然:“场面上我不懂,好在冬哥儿懂,他教了我很多……以前是小乔你教我一些心计,现在是妹夫带着四处走,我真是笨的”
前段日子和冬哥去天香楼走动,大牛自己嘴笨不敢乱说话,那冬哥却是机灵通透,应酬上放得开会来事,凭着小乔这层关系,红袖没有不帮衬的,虽然起初听到小乔已回乡的消息,黯然了一阵,稍有怪他不亲来与自己辞别之意,及至看了小乔写的信,和那厚厚一叠花笺歌赋词曲,又禁不住笑逐颜开,叹息不已。随后便与喜来登酒店来往不断,尽力帮拉客源,那天香楼是什么地方?去的尽是达官贵人,富商巨贾,通常宴客或谈生意多在六福楼,图它名气大,但得了红袖和姑娘们频频引荐,自是要给个面子去走走,只要去过第一次,品尝了那里的各样菜肴,第二次不用人提醒,还会再选喜来登就是湖对面雅趣馆的姑娘们,因见天香楼恩客爱往喜来登去设宴吃饭,为引起贵人注意,也多往喜来登酒店点菜买点心,上门便是客,喜来登管事的自是极尽逢迎之能事,巴结讨好,一时间雅趣馆也给引来不少生意,倒是让大牛和冬哥无意间占了大便宜去。
相比之下,六福楼就显得衰败了些,门庭冷落,生意低迷,完全是受了喜来登的影响。
偏偏六福楼掌柜戚荣发还不能拿出什么手段来打击应对喜来登,他舍不得,那是唯一儿子冬哥的基业啊,当爹的年纪大了,从小又没能顾及他,怎么忍心在他初有成就之时打压他?万一他经受不住,那自己这个做爹的罪过就更大了还是算了吧,他如今也看透了,六福楼再好,自己在这里边殚精竭虑辛苦劳累半辈子,它也不曾改姓戚当年和老东家有协议,做了赘婿,如果生有男儿,必须跟老东家姓,做为老东家的嫡孙,方能继承六福楼,可那女人不争气,成亲以来连生四个女儿。命中无福啊,女儿们终究要嫁人,不可能得到六福楼,待他老得动不了,自有老东家的族孙来承接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和妻子都无法更改而喜来登,是真正属于他儿子冬哥的,儿子羽冀丰满之后,定会想到去寻根,认祖归宗,那时候,喜来登冠姓戚,是戚家的产业,戚家的荣光
第八十五章 寻事
戚荣发在那里自以为是地做着白日梦,他的妻子戚王氏却早从族侄那里打听清楚喜来登的根底,顿时气得头冒青烟:好啊,原来这死男人当年与发妻绝裂是假,这么多年来和自己做着假夫妻,掌管六福楼,却是吃里扒外,把家产都私下里搬给他发妻儿子去了当年他留着房产给妻儿,自己因要顾全名声,隐忍住没闹出来,他以为自己软弱可欺呢成亲以后为顾全丈夫脸面,让他在外头风光做人,六福楼全权交给他打理了,自己缩回后院做温顺贤良的屋里人,全心扶助他,为他生育了四个女儿,到头来他竟然背负自己至此戚王氏悲恨交加,哭哭啼啼,纠集四个女儿,带了族侄们和众多打手,浩浩荡荡开往喜来登去——那酒店是死男人前头老婆和崽子掌管,不用说都是死男人暗地里拿了六福来的银子支撑着开起来的,戚王氏坐在马车里招手把族侄叫来,好生交待:“看着点,别太过份,镇住他们,收了房产把人赶走就行,这酒店可是咱们家的,莫把里边物件都打烂了”
族侄连连点头,吆喝着传下话去。
这里才出门不到几步,那边六福楼就得了消息,戚荣发吓得一个哆嗦:没脑子的女人啊,什么时候闹不成?非得今天去喜来登?眼看八月十五快到了,花桥县出了名的黄菊开得正好,城乡处处花香浓郁,更兼秋收后气候凉爽,鸡鸭成群,河里野鱼鲜美,秋蟹肥壮,此时远近长驻或临时下来巡访的大小官员,有事无事,最爱乘船经过花桥县城,码头边一停靠,前呼后拥上岸来,图的什么?美景赏心悦目,美食大快朵颐,美人承欢怡情啊连天来喜来登生意火爆,为接待这些来往官员忙得上下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