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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无双啊!”丁原按住了吕布,“不知奉先明日一战,可有把握否。”“这个布不敢欺瞒主公,胜负之数不过五五耳。”“我听闻,此次来的将近是黑旗军近一半的军力,若是奉先能率兵击溃那些逆贼,老夫定然保举奉先入朝为将,从此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丁原眯着眼睛道,他这一番话却是说的吕布疑惑不解,如今黑旗军有十万之众,他们并州才不过五万人马,如何抵敌的过。就在他疑惑间,丁原已是说了起来,“北庭的那些武人都是愚顽之辈,只要今夜我们在大营前布下埋伏,明日等他们过来,以乱煎箭射之,而后再由奉先你率军逐杀,只要杀了那几个为首之人,大局可定。”丁原的话只说的吕布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待丁原说完,他已是跳起来道,“主公,此事休提,布不是那无信之人。”话方出口,吕布才意识到这话可能刺了丁原,只是他生性桀骜,也不愿服软,索性道,“夜已深,还请主公早行休息,等明日布胜了之后,在为主公破敌。”“好,那奉先早些歇息吧。”丁原到是没什么动静,只是淡淡道,然后离开了吕布营帐。
黑暗的夜色下,丁原回头望了一眼吕布的营帐,才阴声道,“那你就莫怪老夫心狠,连你一起算计了。”在他眼中,吕布再勇,但看起来却也只是一把不听话的刀,他从未见过吕布还有抗命之举,刚才吕布说话之时,隐隐有杀机萦绕,既然留之无用,还不如尽早除之,免有后患。内心里,丁原做出了决断,再说吕布,等丁原走后,他立即穿上了铠甲,将方天画戟抱在怀中,躺在了床上,若是丁原回去后想要除他,他也好起来厮杀,只是睡了一夜,也未有动静,吕布自当丁原没将昨晚之事放在心上,也是没事人一般地带着三千亲军出了大营。
草原之上,微风轻拂,到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却不像是厮杀的日子。只是吕布和曹布却不那样想,他们两个骑在马上,都是冷冷地盯着对方,忽然间两人一起动了,两匹健马在各自主人的驱使下,疯狂地向着对方冲了过去,不过几下呼吸,两人的戟划过了对方,拉着马缰,手上使劲,两人同时拨转了马头,缠斗在了一起,两人俱是速度力量相当,不过几下见,两人身上都是起了好几条血口,比之昨日的比斗,不知凶险了多少,曹布自幼过的是非人的日子,而吕布在九原也未必比曹布好上多少,现下两人都是被对方身上那种狂野的气息给激得失去了冷静,现在两人想得都是如何杀死眼前的对手。两人那惨烈的战斗甚至让围观的军士们都忘了叫好,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赵云和张飞也只能静静地待着,毕竟这是约定好的战斗,他们不能去破坏,否则那是对曹布的侮辱,只是如此下去,他们两个中必然要倒下一个,心中,赵云和张飞竟是异常地矛盾。
吕布和曹布两个已经成了血人一般,但是仍旧死死地看着对方,脸上还露着野兽般的笑意,他们战得很痛快,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啊!就在他们准备进行最后一搏时,他们那超乎常人的直觉让他们感到了危险,赵云和张飞他们也很快察觉到了不妥。就在几人惊异之时,草原的四周忽然涌出了无数的并州兵,将他们围了起来,吕布只带了本部三千人马,曹布他们同样也没多带,也是三千整,但是现在他们却陷入了包围,虽然围着他们的只是步兵,但是那些并州士兵手上拿的弓弩却是致命的利器。
“你这个卑鄙小人。”见到四周涌出的持弓士兵,曹布变了颜色,唾了一口唾沫。“我没有。”吕布像野兽一般嘶吼了起来,这种事情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个日后的三姓家奴,现在的他还是一个纯粹的战士,还没有被他黑暗的世道染黑。“没有,那那些是什么。”曹布怒喝道,然后大叫了起来,“子龙,翼德,我们杀出去!”话音刚落,扑天的箭雨已经盖了过来。‘扑’地一声,一支利箭穿过了吕布的身体,吕布的眼睛变红了,他看着插在他身上的那根羽箭,像狼一样地嚎叫了起来,“丁原,你这个杂碎!”
箭蝗如雨,无情地收割着生命,曹布,赵云张飞他们看着身边一个个的士兵倒下去,眼睛变得赤红一片。他们于是疯狂地指挥着麾下士兵退走,只是在他们的退路上,丁原安排的弓箭手最多,无论如何也突不出去,他们只能向着吕布那个方向而去。
吕布还是疯狂地在那里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在那里嘶吼着,突然一支利箭忽地穿过了缝隙,眼看就要钉入他的胸膛,横次里一个身影猛地扑了过来,替他捱了那一箭,待看清是,却是他的一个亲兵,年纪也不过才十三四岁,还只是个少年而已,这突然的一幕,让吕布呆了一呆,他眼中的血充得更厉害了,他猛地抱住了那少年,叫了起来,“丁原,不杀汝,某家誓不为人啊!”
‘叮’地一声,吕布头上,曹布替他挡了一箭,“想活下来报仇,就想办法先冲出去。”曹布冰冷的话语让吕布冷静了下来,充血的眼睛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他猛地站立起来,将那已是昏迷的少年亲兵绑在了身后,“兄弟,我一定会带你出去,我们还要报仇。”然后他呼喝起了自己的士兵,和曹布他们聚在了一起,向着并州大营的方向突去,但是那密集的箭雨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不少的伤亡,身后一声闷哼,吕布只觉的那少年身子抖了一抖,他立刻跳下了马,只见那少年又中了一箭,脸色更显苍白,吕布咬了咬牙,伏低了身子,然后他突地猛然想起了如何突出这箭阵,他立刻叫喊了起来,“叫他们都伏在马的身侧疾驰。”听到吕布的话,曹布他们眼神都是一亮,立刻互相大喊了起来,不多时,所有还活着的人都伏在了马的身侧,策马疾驰,为了速度,他们也顾不得马匹,都是将刀子插在马臀上,战马吃疼,都是死命地向外跑了起来,终于,仅存的两千多人逃出了丁原的埋伏圈子,若是丁原手上有训练有素的步兵,这一战,恐怕曹布他们都要饮恨在这草原之上,长久以来和蛮族作战让他们忘了,在汉人的地方,打仗并不是那么简单,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必要时,哪怕是自己人都可以做诱饵的,他们已经将其他人当成了与他们一样的军人!
天下裂,几人帝王! 第三十章 赴死
黑色的夜空下,一处寂静的山谷内,两千多逃出生天的黑旗军和吕布麾下精骑都是一片沉默地坐在地上,恨恨地看着星空,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只是他们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冰一样的死寂。曹布和赵云,死死地按着已经失去理智的张飞,这个黑大个,在突围的过程中,不知杀死了多少的拦路者,浑身就像是被血侵透的一样,他身上中的箭伤少说也有十几处,再不止血,恐怕他们就要失去这个值得依靠的战友了。而吕布则是抱着舍身救他的那个少年,手颤抖着,想拔出那箭矢,却又犹豫着什么。
“你再不帮他把箭拔出来,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了。如果你想那样的话,就继续傻傻地看着好了。”替张飞上完药后,曹布走到了吕布身旁,冷冷道。“你。”吕布看向了曹布,眼神中竟是破天荒地有了一丝恳求之色。“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去做。”曹布转过了身子,“其实肯为你去死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不要让那些尊崇你的人失望。”说完,曹布没有再停留,回到了自己的士兵中去。
吕布看了一下四周,只见那些随他突围而出的士兵都用一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他咬了咬牙,低头看了一下怀中的那个少年,左手猛地抓住了有点颤抖的右手,凶狠地对自己道,“你在害怕什么,不过是一支箭而已,把它拔出来就好了。”再没有一丝犹豫,吕布猛地拔出了那两支利箭,手捂在了两处伤口,大吼了起来,“药!”
还未等那些士兵将伤药送上来,一只精致的小陶瓶落在了吕布身旁,替怀中少年上完药以后,吕布看向了赵云,点了点头,“好药。”大恩不言谢,他吕布对于别人的恩情向来只放在心里,而不会挂在嘴上,他欠北庭良多,日后他一定奉还。当下,双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回复着体力。
黎明时,吕布睁开了眼睛,却惊讶地发现,曹布他们正在整备着自己的武器铠甲,看他们的样子,是想要去厮杀。“你们去哪里?”他走到了曹布和赵云身边。“那里有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让他们留在那里。”赵云看着他们中伏的方向静静道,“现在我们要去把他们接回来。”“你们疯了,那里还有近四万多的军队,你们不过千人而已。”吕布不能理解赵云他们的想法,他们因该做的是回自己的大营,调集人马,而不是去做这匹夫之勇。
“黎明时,我们大营的队伍肯定已经去了,我们不是孤军作战。”曹布在一旁道,彻夜不归,张雄一定不会毫无所觉的。“我们抛弃了兄弟,已经做了一次懦夫,这是我们的耻辱,这耻辱必须由我们亲自去洗刷!”失血过多而脸色显得苍白的张飞握着自己的蛇矛咬着牙齿道。
‘懦夫。’听到这两个字,吕布的心里跳了起来,他们将昨天的突围视做了逃跑,视做了对死去袍泽的背叛,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群军人,士兵为自己的将军拼死作战,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不明白张飞曹布他们的想法,但是当他看到地上那个为他挡下致命一箭的少年,他心中又仿佛明白了一点什么似的。
“我们要走了,以后若是没地方去的话,记得来北庭,对于勇猛的战士,我们永远欢迎!”曹布上了马,看了一眼吕布道,然后掉转马头就要离开,却被吕布拉住了,他回头看向了那个一脸严肃的男人,只见他用一种无比认真的神情看着他静静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吕布说完转过了身子,“不要误会,丁原那个杂碎欠我的,我只是去讨债罢了。”“随你便。”曹布看向了前方,语气淡漠,但是嘴角却挂起了一丝笑容。
“你们愿意留在这里的就待着,不愿意的就走吧。”吕布对着自己的麾下道,他不想勉强他们。没有一个人走,那些并州的士兵围到了吕布身边,“大人,我们跟您一起去,那里也有我们的兄弟倒在那里。”“是,大人,我们一道去,我这一辈子还没做过英雄,我也想像北庭的那些人一样。”“好,我们一起去,让丁原知道,他做了怎么样的一件蠢事!”吕布上了马,大声狂喝道。“大人,我也能去吗?”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吕布低头看去,只见正是那个少年,他已经醒了,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坚决。“好,你也随我一起杀敌,你叫什么名字。”“张辽!”“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兵,上马。”吕布挥戟道。
清晨的草原,迎来了初升的红日,沉重的马蹄声敲击在大地上,震得四周都是一阵回响。看着原处兴起的尘烟,丁原冷笑了起来,昨天让吕布他们跑了,他还后悔不已,但是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回来送死了,想到北庭那些愚蠢家伙的传统,丁原笑得更大声了,“这些蠢东西,你们就来吧,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曹布他们冲到了丁原大营前,那里三万黑旗军也到了,丁原派出了两万散军,骚扰着北庭的各处,所以尽管知道了昨日的战局,张雄仍然不敢倾巢而出,他派出了三万军队前去接应曹布他们,现在他们就汇合了。
“丁原!”看着并州大营口木栅上挂着的尸首,曹布他们眼睛都红了,对他们而言,袍泽的遗体是神圣而不可亵du的,但是丁原那个混蛋竟然用他们那些袍泽的尸体当作了城墙当作了阻挡他们进攻的东西。这怎么不叫他们疯狂。
“呸。”吕布也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他以前瞎了眼,竟然跟了这么一个无耻之徒,他身后张辽等一众并州军士也是面神愤怒,因为大营外面挂的不只是黑旗军的尸体,也有他们的袍泽战友。
赵云从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愤怒,像丁原这种根本就不知道何为军人尊严的家伙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界上,张飞更是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并州大营,手中掐出了鲜血。
所有的黑旗军都粗粗地喘着粗气,他们袍泽的尸体竟然就那样被人挂在外面,毫无尊严地曝露着,这是在挖他们的心啊!“大人,攻吧,让我们把兄弟们的尸首抢回来。”那些黑旗军的士兵围住了曹布和赵云他们。沉默,死一样的沉默,曹布和赵云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并州大营里那一排排的弓箭手,他们如果进攻,就等于是自寻死路啊!
“投鼠忌器!”丁原冷哼了一声,北庭的那些人太重感情了,他们是不会朝着自己的袍泽射箭的,没有了箭阵的北庭军,也不过就是群精锐的步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