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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南随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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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我在明月的地图上寻找你的方位,寻找你的形象与精神的投影,像头脑空空的人们寻找海市蜃楼,但我失败了。光明勃勃的月亮,一经出现在爱意缠绵之中,一切都无可挽回地失去了。  
“龙眼树下是蛇的乐园,神圣的老树皮缓慢的变迁包容了一条冷冰冰的走向。许多没有多少趣味的事情盛开在凋谢了夜晚之卉的时辰,却那么让人惊吓,宛如上帝让三个人组合成爱情系统。在蛇的七寸上,我看比掐毙同类更具有神韵的太极的功力,以及蛇天赋的舞蹈的痛苦展现。苦胆明人双目,黑暗聪人双耳。人们快乐于另一类生命那欢快的结束,从一张皮上感觉那不会刺激在自己肉体上的痛楚的爽快。爱好!隐私!对蛇的恐惧!妒忌!粪臭一样的路灯!我像逃出一座厨房一样甩开了佳肴。阿鲁耶达,我爱你!在蛇的血迹的黑色中央两侧,生和死互相唾骂!  
“我依旧初来乍到一样新奇地等待某些人的来信。缺乏交谈的生活,即使一两句就形成阴谋、战争,都会使人异常兴奋。我没有鼓捣难看的脸色,因为我始终浅淡却真诚地笑着。没有同身边的人成为朋友或密探者,是我的智慧,也是我的幸运;当你的时间和别人的时间重叠在一起,正同你的纯正掉入别人的机心,你无疑不会像上帝在十字架上死亡那样悲壮,那样荣光和坦荡。没有什么比你一个音节的响应而值得宽心地一笑;如果话筒割去了我的耳朵,你的词根与语素将使它再生。邮差的懒散的风范正使每一封来信暗蛰着你的清朗,我坐以待毙似的等待,等你走过的泥途长出香草野花,等你乐于接受清贫的小镇那妓女一样的肤色康复,等你到老了的时候,用迟缓的舌尖舔去上帝在我额上镌下的囚徒的印记……等你,在没有梦的情景莅临之前。  
“在十分钟的无意识沉默里,我穿越了这座公墓或农贸市场一样的校园,一秒钟前从枯死中复苏的榕树在悲鸣的深处伸出双手,像一个人打开了天窗,亲手熄灭了天灯,而他自己已是无形。  
“我坐在时间光秃秃的头上,心脏圆圆的阴影拒绝血液像灵感一样从淑女们曾经沐身的、而今业已干涸的河床上流过。在它的脑后没有头发的怒斥里,无数箭尖和铅正要从中心透射而过。谁来考证,把学术那污秽的奇迹摊开,被我悬吊在空中的双脚践踏?时间,这头没有毛发,没有生殖器,没有色斑和肚脐的怪物,在我的身下,被什么有形的力量追赶?别催促我下来,阿鲁耶达,你必须像我等待你一样,等待时间从人的双胯间爬过,在另一个地点,我才可与你相会。  
“我要写下更多的文字,以弥补我不足的睡眠。双手离不开笑谈犯罪的肉,仿佛恢复疲累的绝望,在另一间屋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只被灯火饿死的蛾,是不可思议的谵语连连的神灵的再现。  
“阿鲁耶达,我的意思没有述说完毕。腕关节僵冷了,腰酸了,大脑有些昏聩了,那就搁笔吧,我要到球场上去,那里是直觉、奔跑、单纯、跳跃,一条从双手到双脚、从臭汗到臭汗痛快万分的途径。  
“只有一会儿再见了,你可以打个盹了。”    
用幼芽制作的苦丁茶,嫩绿的冒着热汽的汁水把我从疲顿与松弛的边陲拉了回来。它们比该死的电话铃声把人惊醒更让人从容得多。  
从苦役的创作状态中逃跑出来,我立即又进入另一种文字的运作状态。我是一名教师,学生们正在教室里等着。啊工作,令人亢奋的海洛因,给人能量的葡萄糖,我将它们输入“静脉”,猛吞进肚子里,之后,我看到自己无神的眼球,正为失去的光芒要跳出眼眶来了。  
我更换了香烟的品种,很自然,谁愿意永远只吃一种饭菜呢?所以,爱情的伴侣有时是短暂,有时是无意的遗忘,我们不必为此而恼恨万分。    
莎士比亚说过:“……不要随便和别人吵架,但既然吵了,就要给他一点厉害尝尝,让他下一次不敢碰你……”  
我非常乐意实践这一条圆滑又实用的法则。那天,我真想抽那个浑身酸气的家伙一记耳光,我的手伸出去了,狠狠地推了他几下。我深信,那些暴怒或讥讽的言辞与这两下子就足以让他将我牢记于心的。  
我愿意以这样的方式留给人一些记忆,因为,有的人只有在精神上刻下这道痕迹,才能使自己免于昏了头脑。    
大江畔看船,原本就是观摩忧愁是如何流成一条大江的。  
船上不会有你。江上,水光渐渐敛成一片烟。  
我无心再漫步下去。在波浪拍击两岸的声音里,我又感觉到忧郁在聆听对远去的船桅的记忆。    
我用一截柳棍在沙滩上勾出你头颅的形状,你立即从地球的另一端,越过时空的隧道,通过这样一支柳棍同我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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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就在这里,简笔画的功效,速写的精炼。  
可我立即坠入因思念你而弥漫在灵魂四周的愁雾里,我几乎已经无法认识你的简练得如此逼真的形容。  
我们是谁?  
我们无法在违背江水的沙滩上捡回我们一经失手就会钻入地下的名字,以及那些仆役般伴唱的偏旁。  
柳棍上沾满了事物经过接触后的沙粒,就像我们的肉体在相拥时也会偶尔产生世俗的气息。  
我扔掉了柳棍。一条船飞速驰过,更大的波浪涌了上来,将你的简笔画的形象冲刷得没有任何痕迹,可你的模样却深刻地留在了记忆和思恋的每个地方。    
莫要迷信你撞到的第一个笑容。  
你要明白,婚姻肢解的最大恶果就是人们对初恋的始终如一的追忆。  
(啊,不,不,如果你要倔强,那你就去迷恋第一次吧,就像我们初降人世的第一声啼哭,是我们一生声、色、味的象征,也是我们一生的结局。)    
第四卷    第三章
    
秋蝉的花腔女高音使窗扉从阴霾走向光华,时间不曾留住的几枚枯叶,瞬间获得了生气,向高处歌唱的灵魂致意。  
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几个礼拜也未曾清洗过的球衣,肮脏的汗味获得了海棠和几株野草的清香,它需要风,风就如约而至,钢丝绳上逍遥的舞蹈翩然而起,使阳台上一只空壳的水瓶渐渐直起腰来,回忆那一口口的水,一口热烈的唇齿相依若得到的爱情。  
这就是艺术的力量。  
我在阳光也曾拥有的褶皱、富贵人也曾构画的“地图上”上发现了一只蜘蛛,一条蜈蚣,一只黑乎乎的臭铜一样的蟑螂。  
和睦的邻居,互不相侵的悠然,使我感怀于我的懒惰所赐予它们的家园。有毒的不是昆虫本身,而是在于我们的思想能否主控我们的情绪,去拥抱一切未来对自然界无所伤害,至少是在自然法则的允许之下快活地生存的生命。  
多年以后,我还能不能在微凉纤若的秋风里,怀想一只叫元帅的蜘蛛,一件叫蜈蚣的七手八脚的球衣,以及被叫做黄铜臭的蟑螂的一个友人?    
阿鲁耶达,你身在何处?在迷离的秋光里,我彳亍金沙江之滨,总感到你就在江那边,因无法过大江而焦虑地诅咒着江流。  
让我的灵魂渡过这恶意十足的江水,到彼岸吧。可那里,除了一堆堆某所学校的学生在周末野炊时留下的各种废物,我找不到你。  
我知道,你不会和这些人一同出来,你不属于他们。  
我知道,你也许也不属于我。啊,我是你的,你不能,不能像落木柔一样,一摇动入夜前的桨橹就开始说谎。    
我正欲穿过马路到对面的邮亭去买报纸,看见几个年青小伙子根本不在意前后左右来往的车辆人流,径直朝前走去。车辆果然减慢了速度。可我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就站在路边,等那些车辆全部过去后,才走过马路。珍惜生命,是对父母的第一个报答,也是对自己最好的回馈。我曾经问过一个人:“你就不怕车辆撞上你?”那人回答道:“怕啥?司机看见我在行走,自然会减速,会让道,红灯亮了,他们也会踩刹车的。”我问:“假如刹车失灵,或者,即使汽车刹住了,但由于路面湿滑,汽车在惯性作用下冲过来了呢?”那人愣了,末了,他说:“有那可能吗?”我笑了笑:“很多变化,就在人们以为的极不可能的十万分之一中产生。”  
别指望机器会像人一样,何况人有时比机器还更容易失控。  
我又想起了“偶然”这个概念,相对于人生来说,它简直就是一个艰深的命题,偶然比必然更使生命有趣味,有变化,也有无数不测。研究偶然使我们拥有了文学,尤其是小说,要成为小说家,研究偶然是绝对性的工作,因为偶然往往是决定人生走势的绝对性因素。举个例子吧,阿鲁耶达,若不是在江边我在无意中看见你和你的朋友从我身边走过,而之前我是准备从另外一条坡道回学校的,或者,假如那天午后我没有去江边溜达,我就不会认识你,至少不会在那一刻认识你,那我以后的生命轨迹,连同无数对生活的感觉都是大相径庭的。人生的情趣和魅力就在于此。  
我曾经在课堂上兴致勃勃地讲解这个命题,但愿那群从传统的教义中、从专科升入本科的、业已不再年轻的人,能明白并把握这个命题。  
实际的情形就是,面对偶然,我们获得了理论,而对其变幻无穷的本身,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买到了报纸,一切顺利。  
也听到了谩骂声。商场门外一侧,一个蚕蛹一样的女人和另一个煤矿一样的女人正吵得欢。围观的人和来往的行人脸上荡开的笑容,尤其是盯着吵架者的人的微笑,使我想到了一只剔除了营养管道掉到坑中的金色大便。  
假如没有听到看到这吵架的人的声音和与之相关的情形,我一个晚上的生活将是别样,啊,正是听到了看到了这丰盛的情景,也让我明白了生活的另一层面。    


阿鲁耶达,那是多么令人陶醉的聆听。  能不能在声乐课上,在练声练气的方式中加上吵架?    
我长时间地盯着窗外浓郁的树叶,以期睡眠不足的眼睛清醒过来。如果我以同样的方式去凝视这个蹊跷古怪的世界,我就要昏睡不起了,啊,糊涂的人。    
天晴了,西班牙的爱情(我手中正有一册西班牙海滩的画册)一样的阳光使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蝉儿咏唱,大江健康,即使忧愁滚滚,也将万寿无疆!  
夏天回来了,它正和南风一起叩响了我的门。  
别害怕那些一去不复返的许诺,落到秋叶在水泥地上找不到归宿的下场。  
爱我吧,你就会加倍地收到鲜丽的夏天。它是我的象征,坐在你熄灭的冰冷的炉膛旁,它正在回忆那些憔悴的火光;它是我的爱情,每天淌着汗水,灵肉却异常地洁净。    
第五卷 第一章
   
我从来不用担心两只眼睛的电光会在人世间失去温度,在世态炎凉中被折断,它们业已因为成为心灵的窗户、爱情的伤口、阴谋的切人口而被世人珍视、赞美,即使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脸,也能依靠肌群的运动和岩浆一样喷发的泪水才去辅助它们,加深它们对于光明,对于美学,对于心理观照与梦的意义。是啊是啊,从颜色的深浅晦明和形状的大小方圆,从被眉骨屋檐一样的遮蔽和生动的“棺材”形象——鼻翼——的两侧所处的方位和所视的角度来看,我能揣测、分析出其主人的性格,而我们民间的面相术大师们,却能一五一十地推测出主人的前生、今世和来世,其实,他们依赖的最基本的手段,也就是察言观色罢了。是啊是啊,眼睛,目光,目力……我从不担心会失去它们,我和他人的。  
我愿意更深刻地走向抽象,获得意会,这样的时刻,使我倾注心血和极大的兴趣去描述的,便是这样的意象群体:裸体鳏夫般躺在淼淼水上的老船生殖器一般的桅杆,乱山蛮石罅隙或氧化了尸骨的无底黑洞,一座荒芜了良久年辰的古宅,月光下癌症患者的肚子一样灰白的坟场,一条连接麻风病院台阶的鸭肠沙径,废弃了若干年的下水管道里游出来的一条青花蛇毒汁一样的寒气,对人世亲情全然绝望的老妇人走向冥府的某个雨天的上午,诗人做作的善良、酸气横秋的词句和猥琐的情种色相,一面破旗到另一面破旗之间的士兵和他插着一朵打开了肺叶的一朵玫瑰的枪洞,从南方的妓院某个秘密暗道逃出来的病态的美,从出土文物我们看穿的化了妆后才被掩埋在泥土中的历史,从放下的话筒那泄露了人世最大秘密的气|穴……我越靠近抽象,像更多的意象求取永生,就越需要第三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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