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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的嘴,舌尖一直伸到了首燕的喉咙口,首燕也报之以热切的回吻,两个舌头象两条多年缠生的何首乌一样,几乎分不开来。不知谁家早起的公鸡已开始了长鸣。
雨芬受伤休养几个月来,病情已有了极大的好展。特别是身体上的伤已基本痊愈。脚除了阴雨天还有些酸痛以外,平时走路已看不出有什么残疾了,头也不再晕呼呼的了。估计再有那么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健康了。在雨伦的婚礼上,雨芬表现的特别的快活,她象一个开心公主似的,一会儿跑到东,一会儿跑到西,帮帮这个,帮帮那个,手脚老是动个不停,她母亲再三劝她,她停下一小会儿就又动起来了。一天下来,也忙得不亦乐乎的,直到夜里十一点多钟,当前来喝喜酒的亲戚朋友全散去后,才在她母亲的强迫下,有雨理陪着到自己家里去漱洗睡觉。
自从那次事件后,雨理和雨芬的事算是公开化了,双方大人也已经不再干涉他俩的事了。尽管如此,由于乡风民俗的影响,两人在公开场合还是显得有些拘束,两个人走得很近的时候,还有些不太自然。但当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再有什么屏障了,因此,当雨理搀着雨芬来到了雨芬房间的时候,雨芬就迫不及待的紧紧挽住了雨理的手臂不肯放雨理出去了。她的两眼死死的盯住了雨理的脸,头微微地抬起来,眼里闪出了请求的光亮。雨理也明知雨芬的意思,但毕竟是在雨芬房里,他也不得不控制住自己,再说雨伦的新房就在后边,中间只隔一垛板壁,有什么声音,在房间中的首燕是听得十分清楚的。因此,雨理只在雨芬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了声“你也累了,早些睡吧。”就争脱雨芬的紧箍,匆匆返身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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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床上的雨理可睡不踏实了,几月来的辛苦总算有了些结果,雨芬从一个几乎是植物人的地步抢了回来,并且恢复的也不错。连给雨芬诊断的医生也不相信雨芬会恢复的这么快,为什么会这样,雨理知道,他给她的鼓励起了很大的作用,也许是“爱情的力量至高无上”的缘故吧。
可是,尽管雨芬的身体从外表上看已经明显好展了,但是雨理明白,雨芬的心理恢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还需要走很长很长的路。有些时候,雨芬会有歇私底里的现象发生。如果一切顺着她的心意,那还好说,如果有什么不顺她的心意的话,那她一旦发作起来,就非常危险了。别的不说,就在前天,雨理与她讲了关于“复习参加考试”的事,她就死命的不同意他去参加。理由是,雨理一去他就会甩掉她。无论雨理怎样解释,她也不相信。要不是雨理退让一步的话,她恐怕要有什么极端的举动了。
第四十八节
面对这样的局面,雨理比领导几十人干活还要累,他深刻认识到,他面前是一垛冲不破的钢筋水泥墙,除了用炸药炸它个粉身碎骨以外,别无良策。那是雨理无论如何也不心甘的,二十几年的情谊,青梅竹马的连结,近几年的风雨,雨理说什么也甩不下这段情。雨芬对自己的倾心相爱,他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满是雨芬那玲珑剔透的娇美身影。他实在是割舍不下这段可以说是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不了情。但是,眼前不断变幻的政治风云,又促使雨理不得不进行再选择,国家的形势正在转一个大弯,“四人帮”的垮台,“文革”的正式结束,雨理凭直觉推断,中国将有一场较深刻的变革,这势在必行了。而他这个在学校里次次保持第一的“五好生”,连做梦也想进入高一层次的学校去多学一点东西,偏偏遇到雨芬不让的难题,他展转反侧,左思又想,就是不见答案,几乎是睁着眼一直到天明。
元旦过后不久,雨理参加了冬训中央“包干责任制”的文件终于传达下来了,几十年的“人民公社”终于走向解体的道路。老大房生产队又一次沸腾起来了。
雨理刚参加完传达会议回家,家里早已聚满了人。
雨理一脚踏进门里,阿二就兜头一句,“乱七八糟的,谁吃了饭没事干,想出这个溲点子,好好地干了几十年的集体,说散就散了,那么容易?雨理,你可要顶住,我们老大房还干集体,不搞单干。”
秃子阿二吃惯了集体的大锅饭,沾惯了生产队的油,现在听说要搞责任制,当然数他最有意见。
老把式林锡可就不这样说话了,阿二还没说完,就抢白道,“嘿,你吃惯了,沾惯了,现在要出力了,你觉得亏了,是不是?雨理,别理他,跟我们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下面,七嘴八舌的就嚷开了。雨理坐到了明兴让给他的靠背椅上,喝了一口水,才示意大家静一静,然后不紧不慢的说“各位乡邻,至于“包干责任制”的问题,中央有明确的政策规定,不管有没有意见,那都得按政策一步一步来落实,谁也无权改变的,一句话,“包干责任制”要搞,而且是一件有百利无半害的事情,这一次党中央真正是为我们老百姓办了一件大好事,阿二你也不要急,只要上劲做,日子一定会比原来过的更好。闲时吃稀,忙时喝干的日子将离我们而去了。”
阿二又想开口,却被他的女人抢在了前面,“那队长,今后在生产中有什么问题,队上就不管了?”
“阿二嫂,那可是你还没了解包干责任制的真正含义,中国还是社会主义,大队虽然没有了,但行政村还在,生产队没有了,但村民小组还在,加上我们村的条件稍好一点,除了收耕种以外,除虫这个技术活儿还是有村里面统一解决,你放心好了,不管怎样,还是走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的道路。只不过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把地种的好一些,把收入提的高一些。”
雨理这一席话是对阿二婆娘讲的,也是对在坐的所有人讲的,目的是让一部分有顾虑的人放下包袱,消除疑虑。
慧林也接上去说:“大家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这件事是关系到全村老小的生活的大事,请大家相信,我们小组一定会根据上面的指示精神来办,而且会尽量办得好一些。雨理还没吃饭,我看大家也回去吃饭,然后再讨论好吗?”
雨理接下去说:“慧林讲得对,等我吃了饭,跟原队委商量一下以后,再跟大家讲详细的情况吧。”说到这里,人们就开始陆续散去。
待村人散去后,雨理娘端出了饭菜,一家人开始围坐在一起赤吃饭。听传达时象填鸭子一样,雨理连反思的机会也没有,放下饭碗,才有空理理思路。
是啊,六年来,自己带领全村老小泥里水里,没日没夜的干,真正吃了大苦,流了大汗,家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五万多元的公积金根据规定的全额上交,这些辛苦钱上交,恐怕村人会起哄,工作的难度的确很大。至于田脚的好坏、远近,东西质量的好坏、新旧等等,在分配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较多的麻烦。自己倒好说,而那些队委们,那些刺儿们,稍一不留神,就会引起矛盾。春风里有寒霜恐怕是免不了的。
当然,他章雨理并不是害怕,再大的风浪也挺过来了,不必说眼前这些了,再说这本是一件大好事,有上级领导的支持,坚信一定会贯彻的人人满意的,老大房村的村风还是纯朴的,自打任容去世后,村里七触八犯的事儿就少得多了。顾丽萍也没有了军师,老实多了,当然,她那样的寡妇只要她不七翘八裂,队上还会照顾她的,分田的事要数她家和杨晴枫家最困难,家中没了男劳力,收耕种的确是有困难的,作为村民组长,有给他们两家帮助的义务,有照顾他们两家的责任。
当杨晴枫中午吃饭时听到了要分田的事后,心里就一沉。自己虽然在老公死后,被分配到大队厂工作,经济状况还没有感到明显的拮据,但如果要是一分田,那天哪,她一个女人拖两个孩子要伺弄口粮田、责任田,真比登天还难哪。收场、插秧、施肥等等一系列农活自己一样也不拿不起来,那如何是好?因此,她想想没好气,饭也没吃几口,就急得直掉眼泪,放下碗筷直奔任容的坟头而去,伤心的在坟上大哭一场,嘴里“我好怨,我好命苦”的嚎个不停。
虽说风不大,但她的头发已披散开来,加上脸上沾上的泥土,待顾丽萍得到消息赶来时,早已变成一个披头散发的灰脸无常了。
“唉哟,我的老嫂子,你怎么啦,好端端的,干嘛那么伤心,这是要伤身体的呀。”
顾丽萍边说边用力来搀杨晴枫,可由于她人重,就是搀不动,杨晴枫的哭声反而响亮起来了。也许是传染的缘故,顾丽萍搀搀搀不起她,自己的眼泪却簌落落地往下掉了。带着哭腔继续说,“嫂子,哭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他还会活过来吗,怪只怪我俩命苦,死了的永远去了,活着的还需活下去呀,您这样伤心,哭坏了身体有谁会看见呢?”
“我是想随他而去了,我还有什么活头呢。”杨晴枫哭着说。
“我们去了倒容易,可孩子们呢?他们怎么办?”听到这里,杨晴枫的声音才稍小了一些。
“没有孩子,我也不会到今天了,现在要分田,叫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是好啊!?”
“不要急,活人总不能叫屁憋死呀,孩子会长大的,再说,队上对我们这种情况总不会不管吧。”
“怎管,还不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说话间,杨晴枫休住了哭声。翻了一个身,一屁股坐在了坟上,用衣袖擦了擦灰泪。一嗅一嗅的,打嗝不停。
顾丽萍“唉”了一声,就趁势坐到了晴枫旁边。冷冷的西北风吹在满是泪水的脸上,象刀子在割一般,眼前还是枯黄的一片,草丛中已有星星点点的小草在枯草中神出头来,显的特别的绿。远处的老大房村象一个青黛色的大蒙古包,静静地矗立在微见绿色的麦田中间。
骄阳时代终于过去了,可人们还得一步步地往下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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