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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下的村庄-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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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满足。金大在夫妻上的事,和任容比起来,真是有天壤之别,任容能使她感觉到男人的力量,男人的疯狂。她呢,即使在和金大有小毛头的那一次,也没有感到有什么高潮,直到和任容有了男女间的那种事后,她才体会到什么是“性高潮“。记得,那一次,她舒服得大叫大喊,要不是任容按住了她的嘴,她恐怕要喊到全村人都听到。一想起这事,现在她还觉得过瘾。

  “丽萍,丽萍,我们走吧。”门外传来慧林的叫喊声。

  “嘿,来啦,”丽萍一边应答,一边急忙站起来,“等一下,我马上就来。”丽萍拉开方凳,迅速朝门口走去。匆忙中带翻了一个猪食盆,猪圈里传来几声“亢-亢-亢-”的猪叫声。

  
第十三节
任容住在县医院三病区三楼四零四床,得的是急性胰腺炎,他老婆已陪他近半个月了,每天总是清晨不痛,晚上痛,早上没寒热,晚上又有七八分寒热。原因连医生也查不出来。

  “任容叔,”

  杨晴枫正在给任容搅面布洗脸,回过头来见是慧林他们几个来了,便慌忙放下毛巾,咧了咧嘴,“哎,慧林,丽萍,你们来啦。”算是给慧林他们打了招呼。

  慧林把带来的一篓苹果放到病床旁的夜壶箱上,自己又坐到任容的床沿上,并招呼丽萍坐下,才笑着轻声问道,“任容叔,好点了吗?”

  “好点了,谢谢你,唉,你还要这么客气,去破费,真是的。”任容指着苹果箩说。

  “一点小意思,我们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可买的。”慧林接着说,“本来早几天就想来看你,可一直没空,秧到前天才莳好,昨天又要晒麦,今天才算歇一天。”

  “农忙算结束了吧?”

  任容稍稍抬起一点头,晴枫连忙给他头下面加了一件棉袄,“我在这里象一个木头人了。”任容伤感地说。

  “不要性急,病来似射箭,病去时象抽丝,你光性急没有用的,还是安心一点,把病养好。”慧林安尉道。

  “丽萍,你家的猪又大了许多了吧?”任容又和丽萍搭起了话,“我昨天做梦都梦见你家卖大猪了。”

  丽萍本来坐在任容脚边的方凳上,见任容问话,就欠了欠身,微微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长倒满长的,我估计总有一百二十来斤了,谢谢老队长的关心。你自己身体不好,还记挂着我的猪,真叫我不好意思,这么多天一直没来看你,我惭愧死了。”说完,头一低,绞起了衣服的下摆,脸上露出些许粉色来。

  任容老婆在说话间,削好了两个苹果,递给慧林和丽萍,慧林接过说了声还这样客气就吃了起来,丽萍却一味的推辞,直到任容说“别客气了,吃吧。”才接过去,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两天,雨理那小子总没什么新花样吧?”任容面上问慧林,其实是问丽萍。

  “没什么,就是在开队委会的时候,他提出要重新划分自留地的问题,让我们几个先酝酿酝酿。”

  “哦,有这回事?”丽萍也插上来说,“我看那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他大概看中我们几家的近地了。”

  “这--,”任容拖了好长一个音,才说:“那也不见得吧,关于调整自留地的问题,上面应该有政策,他也不敢乱来,至于地的好坏,谅他也不敢动我们几个的地。”

  “那也不见得,到时他说是上面的政策,我们又怎么奈何得了他呀。丽萍的声音明显地提高了许多。”

  “这倒也是的。”慧林也接上一句。“我想,你们回去要是他再开队委会的话,你们可坚持说等别队动了以后我们再动。到时,我回来再作商量,你们看怎么样?”

  任容说完皱了皱眉头,胸口又有点隐隐作痛,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细心的丽萍发现了任容这个动作,就站起来说:“慧林,我们回去吧,让老队长休息了。”慧林会意,也站了起来。

  “不急嘛,再坐一会好了。”晴枫挽留着。

  任容看着丽萍的脸,眼中流露出无奈的神色,“那好吧,晴枫,你去送送他俩。”任容抬了抬手说。

  农忙结束了,雨伦又开始回到轮窑上班了。这一天,雨伦正在窑里面装砖,听到外面有人叫,就放下手里的活,叫另一个工人替他,脱下手套走了出来。谁叫我?雨伦边走边问。来到外面,见是窑长在对他笑,就说:“是你叫我,窑长?”

  “你看看,谁来了。”窑长用嘴挪向后面。

  雨伦这才把目光向窑长身后延伸,见是首燕来了,被烟灰涂黑的脸就一阵发烧,红晕迅速爬上了耳朵。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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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这小子,人家特意来看你,你倒期期艾艾的,不知怎么办了。去,去,去,到我办公室去,好好谈谈。”窑长与雨伦眨眨眼,话中有话地催他俩走。

  早出世的知了已在拚命的叫“知了,知了。”东南风吹来,已让人感到暖轰轰的。

  雨理和首燕并排着向厂部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两人谁也不说话。雨伦低着头只管一个人往前直闯,首燕几乎是小跑步才能跟上他。

  到了办公室,雨伦给首燕倒好了茶才说:“有什么事吗?”直通通的,说完就拿起窑长的毛巾到水龙头上去洗脸。

  首燕看着眼前这个老实烟筒头,既可气,又好笑。待他擦好了脸进来才开口,“你是怎么啦,没事就不能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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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首燕顿了一下接着说,“上次来信提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雨伦放好毛巾,回到首燕对面坐下,揉了一下脸,才回答,“我嘛--”他故意停一停,“说真的,首燕,我想了好久,也想得好苦,要说喜欢,我的确从心底里喜欢你,可又害怕你看不上我。”说到这里,雨伦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谁又看不上你了,我不知我有哪一点使你高不可攀呢?你要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插队青年,没有房子,在这里没有亲人,孤身一个,你怕这怕那,说穿了,恐怕是看不起我这个人吧。”首燕的话越说越快,到后来,嘴中时有口水喷出。

  “那没没没--”雨里一个劲的否定,“你说哪里到哪里啦。”雨伦大幅度地摇着手,语言也有些结巴起来了,紫铜色的脸涨成了一个活关公。

  首燕“噗”的一声几乎要笑出声来,但是她为了显示出慎重,笑意迅速从她的粉色脸上退走了,一板正经地说:“那你为什么老是吞吞吐吐的呢,人家急死了。。。。。。”女孩的脸象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说着说着,触动了心事,眼泪就不知不觉地淌下来了。

  雨伦见首燕真的动了情,就急忙掏出手巾给她。

  首燕见那手巾黑乎乎的,就用手一推,“谁要你的?我自己有。”说完,就从裤袋里拿出雪白的小手绢来,一阵香气朝雨伦鼻孔里袭来,

  “好香啊!”雨伦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说话间就势坐到首燕的旁边。

  “章雨伦,你告诉我,你到底准备如何处理我们的关系?”首燕擦干了眼泪,盯着雨伦的眼睛说道。雨伦也盯住了首燕的眼睛,慢慢地凑过去,急速的给她一个吻,又远离开来。

  “这就是我的回答。”雨伦咪起眼睛悄悄说。

  首燕不料想看起来很老实的雨伦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她擦了擦被雨伦吻过的半边脸腮,一种从没有过的舒服感觉从心底里漾起来,可她嘴上还是说:“你坏,你坏,”说话间就站起来去追打雨伦。

  “哈哈,哈哈哈。。。。。。”办公室外传来阵阵笑声。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的回答总满意了吧,”雨伦就势捏住了首燕的双手,“下个星期天,我们一起去市里玩一天好吗?”

  “好,我正想去买几件衣服呢。我回去了,你去上班吧。”首燕抽出了手,拿起小包出门来,雨伦紧紧地跟在她后面,“星期天见。”

  雨伦拉了拉她的手就自个往窑里走去,首燕回身给了雨伦一个纯静的飞眼,“到时别忘了”。嫣然一笑,就轻盈地走了,象一只归巢的小燕子。

  “哈,章班长,什么时候吃喜糖啊?”窑长见雨伦回来,就开玩笑的对他说。

  还早着呢。雨伦回答的声音很轻,脸上又飞上了一层红晕。

  六月二十一号,银秀一早就把蚕室重新清扫了一遍,在墙角四周撒上了生石灰,蚕台、蚕匾一一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完这些,银秀看看差不多是烧饭时候了,就拿了两张油纸戴上一顶宽边旧草帽,朝公社蚕种场走去,两张蚕种今天中午前一定要领回来。这是公社蚕种场刘技术员昨天下午在检查她们蚕室时再三关照的。天瓦蓝瓦蓝的,没一丝云彩,太阳热烘烘的,阳光射在身上,已有些烫人,微微的东南风吹来,脸上只觉一轰一轰的。旁边桑树田里时不时传来“挲啦啦”的响声。

  一路上,银秀想起那天任容老婆的一副样子就想笑。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提起她的男人来,还好意思那么悲伤,如果想想自己过去做的那些对不过去老公的事,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还来不及,还有脸装出那一副死样子来。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出了世还是第一次碰到。由此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婶,急匆匆地要到哪里去啊?”银秀只管自己想心事,连对面林锡家的走过来也没注意,听到问话声,才回过神来

  “噢,是林锡婶哪,我想去蚕种场领蚕种呀,公社规定,今天中午前一定要把蚕种领回的。”

  “怪不得走得那么急,我以为还是什么急事呢。”

  林锡的女人是老大房队有名的话多婆子,谁一搭上她,那就休想脱身。银秀生怕被她缠住,就一边说话,脚里有数,一直不停的往前走。谁知林锡老婆偏偏返身拉住了银秀,一只手搭到她肩上,嘴凑到她耳旁神秘兮兮地说:“你有没有听说任容是生的恶病?”说话间眉头还一挑一挑的。



  银秀轻微地皱一下眉,心里说这个女人又在瞎七八搭了,嘴上还是顺着林锡老婆的话,“没有呀,我可不管他们那些事。”

  “嘿,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任容已转化成胰腺癌了。”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要瞎说。”

  “谁瞎说了,大家都在说哪,还把丽萍给牵上了,说她是白虎星,谁挨上谁倒霉。”

  林锡老婆似乎越说越起劲了,唾沫溅到银秀的脸上。银秀等她换气的间隙插上去,“哎,他婶,我还急着去领种,去晚了,要没人的,我先走了,啊?”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哎,哎。。。。。”后面传来林锡老婆的挽留声。

  
第十五节
任容的病如果真的是癌症,那他老婆的日子就难过了,那女人真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虽然家里活干得还可以,但十几年来,由于任容的庇护,逐渐的干什么都不行了,就象俗话讲得那样“洋掉了”,大概除了生孩子以外,田里家里一样也拿不起来了。十几年来,一直与自己一起养蚕,要不是自己照顾她,恐怕她早已混不下去了。银秀想想晴枫,又想想丽萍。丽萍那女人论能力倒不错,田里收、种、管,家里烧、洗、养,样样能行。只是命不济,嫁个老公两年不到就没了。找个相好又弄得满队风雨,现在任容又得了绝症,真是命苦。而且以后的日子还会更难过,不仅全队人要看不起她,而且风声传出去,要找一个“填黄泥”的,恐怕也很困难的了。

  两里地光景,银秀走十二三分钟就到了。由于她一直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已走过蚕种场的头了,“银秀大婶,你还往哪儿去啊?”刘技术员见银秀从蚕种场门前走过去,头也不回,就高声喊道。“呀,真是昏头了,唉,记性不行了,不行了。”银秀拍着自己的后脑返身走进了蚕种场。

  蚕到二眠,蚕室已经到非添人的时候了,银秀已向雨理提了两次。往年都是杨晴枫来的,今年她在陪任容,明显已没空了,换谁来,银秀的意思是要明堂老婆进来,但又不敢与雨理明说。自己年纪一年年大起来,急需要一个接班人了,晴枫是肯定不行的,明堂老婆小娟倒还行,那女孩做事干净利落,也较细心,又有耐心,吃得了苦,只要稍加调教,也许能行。吃过晚饭,银秀喂好一阵桑叶以后,她就来到雨理家。雨理一家刚吃好晚饭,一家人收碗的收碗,擦桌子的擦桌子,本大又点上了旱烟筒,“滋啦滋啦”极有滋味地吸着烟。见银秀推门进来,就欠了欠身子说:“金和嫂子,你可难得来呀,坐,坐。”

  银秀连忙说:“他叔,你坐,不要去忙。”银秀照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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