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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笔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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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捏大腿内侧;摸一摸臀部;最后插入到她那收缩的深窝里,分开了双腿。佩戈莱西重新响起,变得随心所欲。它的轰鸣声盖住了卢克莱西娅轻声的抗议和小猫们的激动;它们已经闻到蜂蜜的香味,猜测出即将发生的事情,因此早已经又跳又叫了。它们露出牙齿、按捺不住地在床罩上跑来跑去。
  “确切地说,它们一个个都饿疯了。”卢克莱西娅纠正道。
  “你当时很激动吗?”利戈贝托气喘吁吁地问。“他也脱光了衣服?是不是身上也抹了蜂蜜?”
  “也抹了,也抹了,也抹了。”卢克莱西娅单调地说道。“他给我抹了蜜,他自己也抹了蜜,也让我给他脊背上抹了蜜,因为他的手够不到那里。他不是属木头的,你也不会喜欢我是块木头,对不对?”
  “当然不喜欢,我的心肝。”利戈贝托承认过。
  “我俩接吻、拥抱、抚摸,这很自然。”他妻子确定无疑地说道。她早已重新史起圈子来;利戈贝托的耳朵捕捉到她每走一步那白鼬皮发出的嚷嚷声。“我的意思是说,我俩没有离开角落。在那里呆了好长的工夫。后来,他把我抱了起来,就这么浑身抹着蜂蜜上了床。”
  这个幻象是如此地清晰,形象的轮廓是如此鲜明,以至于利戈贝托害怕起来:“我会失明的。”它们如同那些“嬉皮士”一样,在心理敏感的年龄段里,他们在白粉产生的幻觉刺激下向加州火一般的阳光挑战,直到视网膜被烧坏,以后只能依靠听觉、触觉和想象来了解生活了。他和她就是这样浑身抹得油光光的,滴滴嗒嗒地流着蜂蜜和体液;他俩裸体的优美姿势如同古希腊人,一步步朝着那喧闹的描群走去。他是中世纪为准备打仗而武装起来的长矛手;她则是森林里的仙女,是个被抢掳的古意大利的萨宾女人。她晃动着金黄|色的双脚。口中抗议遭:“我不愿意,我不喜欢,我不要……”,但是胳臂却爱恋地搂住抢掳者的脖子,她的舌头极力要人侵他的双唇,惬意地吮吸着他的唾液。“等一等,等一等!”利戈贝托要求道。卢克莱西缴顺从地停下来,仿佛消失在那密谋的黑影里一样走开了;与此同时,巴尔塔斯的郁郁不乐的少女《裸女与猫》又回到卢克莱西娅丈夫的记忆中来了:她坐在椅子上,头部令人陶醉地后仰,一条腿前伸,另一条腿收缩,小小的脚后跟贴在椅子的边缘,一只胳膊伸出去抚摸卧在斗橱上的一只猫,它安静地享受着快感。他搜索枯肠地翻动着记忆,又想起那漫不经心地者到过(是不是在荷兰动物画家米达斯·德克尔的著作里?)博特罗的油画《妓女罗萨尔瓦》(1968):画上有只黑猫匍伏在一个双人床上,正准备与抽完香烟的卷发名妓分享床单和褥子;还有费利克斯·瓦洛东的某幅木刻(是不是1896年那幅《无精打采的姑娘》?),那里面有个屁股扭来扭去的姑娘卧在几个绣花枕头和一个带几何图形的鸭绒褥子中间,用手指在挠一只站起身来的猫脖子。除去这些模糊近似的幻象,在他的记忆库里没有任何形象与这个场景吻合。他像个孩童般地那样感到好奇。激|情没有消失,已经风流回来;显露在他身体的地平线上,仿佛欧洲秋天、他喜欢旅行的季节里那冷冷的太阳。
  “后来呢?”他问道,又从中断的梦亚回到了现实中。
  那里人已经把卢克莱西短放在光圈里,然后毅然决然地摆脱开她双臂的纠缠,不顾她的哀求向后退了一步。他像利戈贝托一样,也站在黑影里注视着她。这场面实在不寻常,起初的慌乱过去之后,看上去是难以形容的美丽。猫们一开始吓了一跳,纷纷给她让出地方来,一面弓着腰、犹豫不决、但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她——睁大黄绿相间的瞳仁,竖起胡须——;接着,这群畜生都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便一拥而上,扑向这个甜蜜的猎物。它们纷纷爬到她身上,发起攻击,占领地盘,一面快乐地尖叫着。卢克莱西娅断断续续的抗议、一阵阵低沉的笑声和叫喊都被猫们的呐喊淹没了。她用双臂环抱着脑袋,为的是保护眼睛、鼻子和嘴巴不受猫们急切的舔食,其余的部分就听凭摆布了。利戈贝托的目光时时在跟随着那群贪婪的花猫,看着它们顺着她的胸部、腿部下滑,滚动到她的膝盖,包围了她的踝骨;然后,它们又沿着大腿向上爬去,在圆月般的腹部用舌尖享受着残存的蜜汁。由于蜂蜜调上了猫们的唾液而发出的光泽给白色的体形抹上了一层半液体状的外观;猫们上下跑动给她身体造成的小小惊吓,产生一种水中物体轻微的动感。卢克莱西娅飘浮着,她是一艘有生命的船,在看不见的水面上航行。“她可真漂亮!”他心里想。她坚挺的Ru房、秀美的小腿、线条弯曲的大腿和臀部……
  整个身体处于他赞美的界线之内,这比女性身段的各个方面都重要:富态,尽管回避这个词,它却意味着不受欢迎的肥胖。
  “分开双腿,我的心肝!”那没有面孔的男人请求道。
  “分开吧!分开吧!”利戈贝托恳求道。
  “它们都是很小的猫,不会咬人的,绝不会伤害你的。”那男人一再请求。
  “你已经有快感啦?”利戈贝托问道。


  “没有,没有。”卢克莱西娅回答说。她又重新开始了那令人催眠的兜圈子。猫们的喧闹声唤醒了他的怀疑:她在皮大衣里面真的没有穿衣服吗?真的,是裸体。“它们弄得我好痒痒,简直让我发疯。”
  但最后她还是同意了。两三只猫急不可耐地扑上去舔大腿内侧那些闪烁在黑色柔软的荫毛上的蜜珠。猫们舔蜜发出的和声,在利戈贝托听来就如同天籁一般。佩戈莱西又回来了:此时的音乐是软绵绵的,在缓缓地呻吟。结实的身体已经被舔得干干净净,这时已经平静下来,处于彻底的休息状态。但是,卢克莱西娅并没有入睡,因为传人利戈贝托耳中的是她不知不觉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偷懒声音。
  “恶心过去了吗?”‘他询问道。
  “当然还没有。”她问答说。片刻后,她幽默地说:“可也没有那么厉害了。”
  她哈哈一笑,这一回是开怀大笑,是专门为他在共同分享的亲密夜晚、充满无拘无束的想象、让二人幸福的夜晚保留的笑声。利戈贝托渴望占有她身上的全部孔窍。
  “脱掉大衣!‘他恳求道。”来,到我怀抱里来!我的女王,我的女伸!“
  但是,恰恰在这个时候重演过的场景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那个无形的男人已经不再是那男人了。寂静中,他那油亮的修长身躯渗入到意象中去了。现在,他自己也到了那里。他躺倒在那红色的床罩上,与卢克莱西娅抱在一起。小猫们被压在这对恋人的身下,发疯般地挣扎着要逃出来,张着嘴巴,吊着舌头,发出凄厉的尖叫,刺痛了利戈贝托的鼓膜。尽管他捂住耳朵,可还是听到了叫声。虽然他闭上了眼睛,可还是看到了那个趴在卢克莱西娅身上的那个男人。他好像正在沉入到她那雪白、结实的大腿内(她愉快地迎接他)。他贪婪地亲吻着她,如同那些舔食她身上蜜汁的小猫;他被她的双臂紧紧搂在怀里,伏在她身上,与她一道动作。卢克莱西娅的双手紧紧压在他的脊背上;她的双腿高高举起,落在他的腿上;她那翘立的脚丫落在他的腿肚子上,这大大地刺激起利戈贝托的性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抑制住这时俯冲而来的哭泣的需要。他及时地看到了卢克莱西娅悄悄向门口溜走的身影。
  “明天你还来吗?”他焦急地问道。
  “后天和大后天再来。”正在消失的身影回答说。“难道我会走掉?”
  小猫们这时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于是再次发动进攻,消灭那最后几滴蜂蜜,而全然不顾正在战斗的夫妻。
  迷信名字
  我迷信名字。你的名字迷住了我,让我发疯。利戈贝托!它充满大丈夫气概,高雅,有青铜色,源于意大利。当我低声说给我自己听的时候,脊背上仿佛有条小蛇在爬动,一股凉气传到上帝赐给我的玫瑰色脚后跟(或者按照你乐意的说法,是大自然赐给我的,因为你是不信神的人利戈贝托!如同碧波而下的欢快瀑布。利戈贝托!是来顶雀歌颂太阳时鲜艳的金黄|色。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在那里一定安安静静、爱恋着你。用你四个字的名字签一张汇票、一张期票,好吗?我是“点”字上那个“i”,“尾”字上那个“g”,“角”字上那个“t”。是你拇指上留下的墨点。来杯矿泉水去去热气,心里就舒服了,好吗?我是水泡,可以让你口腔凉快;我是冰块,可以让你去舌尖冰凉。利戈贝托,我是你的鞋带,是你每天夜里为预防便秘而服用的洋李胶囊。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个患胃肠病的生活细节?因为爱情就会知道并掌握一切与爱情有关系的事情,会把她爱人最平庸的东西神圣化。面对你的肖像,我为你祷告示和祝福。为了了解体的生活,我拿着你的名字、神秘哲学家的数码学和诺斯特拉达穆斯的占卜术。我是谁?我是爱你的人,如同浪花追随着波涛,云彩爱恋着霞光。亲爱的,找一找,找一找,一定要找到我!
  永远、永远、永远属于你的
        迷信名字的女人。
  二、埃贡·希勒的小动作
  “为什么你对埃贡·希勒这么感兴趣?”卢克莱西娅问道。
  “让我感到难过的是,他那么年轻就去世了;而且活着的时候还进过监狱。”阿尔丰索回答说。“他的画美极了。我一看他的作品就是几个小时,那些画都在我爸爸的图书里。继母,你不喜欢他的作品吗?”
  “我不大记得了。除了某些人物的样子之外。是些姿势做作和扭曲的身体,对吧?”
  “我喜欢希勒还因为……,还因为……”那孩子打断了她的话,好像要给她揭开什么秘密似的。“继母,我不敢对你说。”
  “你想说的时候,你是很会说话的。用不着装蒜。”
  “因为我觉得我非常像他。我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会那样悲惨。”
  卢克莱西娅笑了起来。但是,心中闪过一个不安的念头。这孩子从什么地方弄来这种东西?阿尔丰索继续注视着她,一到十分严肃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经过一番努力才向她微微一笑。他在小餐室席地而坐,双腿盘在一起;身上依然穿着蓝色的校服,打着灰色的领带,但是已经脱下了帽子,就放在身边的书包、笔记本和铅笔盒中间。正在这时,胡斯迪尼婀娜端着茶盘走了进来。阿尔丰索兴高采烈地迎接她。
  “奶油果酱饼干!”他鼓掌叫起来,突然之间就摆脱了心中的忧虑。“这是世界上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了!亲爱的胡斯迪,你还记着哪!”
  “这不是给你做的,是给太太的。”胡斯迪尼婀娜撒谎道,同时装出严肃的样子。“一点糊渣儿也不给你!”
  她把茶杯摆在小桌子上,—一斟上茶水。在奥里瓦尔大街上,一群孩子在踢足球,透过薄窗帘可以看到他们那狂热的身影;甚至不时地传来他们说的粗话、踢球声和胜利的欢呼声。
  不久,天就要黑下来了。
  “胡斯迪,难道你永远也不原谅我吗?”阿尔丰索伤心地问道。“你学学我继母吧。她把过去的事情都忘掉了。现在我们母子相处得很好,就跟从前一样。”
  “跟从前一样是不可能的。”卢克莱西娅心里想。一股热浪从头传到脚下。她装做小口品茶的样子掩饰过去。
  “可能是太太太善良了;我可是坏透了。”胡斯迪尼婀娜嘲笑道。
  “那咱俩就很相像了,胡斯迪。因为按照你的说法,我坏透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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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比我坏得多。”女仆转身离去,消失在通往厨房的走廊里。
  卢克莱西娅太太和阿尔丰素都沉默起来,只是吃饼干,喝茶。
  “胡斯迪尼婀娜就是嘴巴上恨我。”阿尔丰索嚼完口中的食物断言道。“其实她心里,我想早已经原谅我了。母亲,您说对吗?”
  “大概还没有。她可不吃你那一套装出乖孩子说好话骗人的玩艺儿。她不愿意我再发生过去那种事。阿尔丰索,虽然我不想提起旧事,可就是因为你的过错,我吃的苦头太多了。”
  “母亲,您以为我不知道吗?”阿尔丰索脸色惨白地说道。“因此,我才要做这一切,为的是补偿我给您造成的损失。”
  他说话是认真的吗?是不是利用他装成小大人那一套词汇又在演戏啊?要想在这张娃娃脸上查个明白是不可能的,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面颊、耳朵,甚至那乱蓬蓬的头发都仿佛地道的唯美主义艺术家的杰作。他长得像天使长那么漂亮,仿佛尘世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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