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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个时候,雪下得大起来了,地上越积越厚,维维安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雪掩盖。伽迪尔早就不知道他自己身处何方,只是一味地跟着。
维维安在一栋很高的建筑前消失了,建筑物大概有三十层,刚竣工没多久的样子。推开虚掩的玻璃钢制门,强烈的混凝土味夹杂着烧焦的金属味扑面而来。
里面很黑,伽迪尔一边抓起披风捂住鼻子,一边四处搜寻维维安的身影。
全身细胞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直觉告诉他,维维安就在这黑暗中的某个角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给我出来,故意将我引来这里做什么!?」伽迪尔大声喊着,声音在建筑物里不断回响,嗡嗡地刺激着耳膜,更为诡异的气氛增加了一丝苍凉。
「我就在这里,看不到吗?」又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维维安好像很喜欢笑,只是在此时此地让人觉得非常厌恶。那声音像潮水般汇聚,然后变成十几公尺高的大浪从头顶盖下。
「停止这种无聊游戏!」伽迪尔虽然能看到黑暗中的物体,却无法找到维维安的身影。
「你知道吗?吸血鬼能看到未来。」
「未来?妳是指……梦?」伽迪尔有些不确定,他一直以为梦是从前发生过的事。
「我也有一个梦,血色之梦。在血雾之中,被自己杀死……」维维安的声音很平静,「那个就是命运,千年之前早已定下的命运……」
「那又怎样。难道要我陪妳一起死吗?无聊!」伽迪尔没兴趣跟她胡扯,看样子菲格里是不会在这了,他辨别了一下方向,想找到进来时的门。
「没用的,在我的势力范围,谁也离不开……」维维安悠悠地叹气。
果然,那扇玻璃门就好像变成了墙,不管伽迪尔用踢的还是砸的都纹丝不动。
「谈话到此结束。快点开始我们的游戏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弟弟。」
四周突然亮了起来,伽迪尔一时无法适应这强烈的光线,赶忙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还未来得及了解怎么回事,一双手臂突然从后面紧紧地勒住他的腰,力量之大像要把他勒死般。
第八章
「放……放手!」
伽迪尔用还能自由活动的右手肘撞击身后的人,对方却连哼也不哼一声,只是不断地收紧手臂。
「萨弥?」伽迪尔看到那人的脸大吃一惊。他不是从牢里逃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这种力量……真的是人吗?
「弟弟,不反抗吗?」维维安坐在二楼的栏杆上,两只脚悬在空中一摆一摆的。「他会就这样把你勒到死喔。」
「你看,还有他们。」维维安指了指四周,「每一个都饿了很久,恨不得马上将你撕裂呢。」
一双双手从墙壁冒出,慢慢伸长,像小鸡出壳般变成|人形,他们目光呆滞,行动迟缓,但数量众多,最恶心的是皮肤有不同程度的腐烂,有的还滴着恶臭的绿水。
如果一、两个还好对付,可是现在有……几十,也许会有几百个,不赶快脱身的话,真的会被这些怪物给分吃掉。
伽迪尔握紧拳头,用力朝身后萨弥的鼻梁打去,然后抱着萨弥的手臂腾起身子,双脚蹬踢上一个快碰到他的怪物,借着反作用力使萨弥猛地撞在后面墙上。
趁萨弥松开手的机会,伽迪尔逃脱了箝制,他飞快地从靴子中抽出一把激光匕首,这个装置是可以调成激光剑的,他把刀刃部分开到了最长的一公尺,快速地向四周挥动着。
但伽迪尔很快就发现他是在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剑砍在那些怪物身上几乎没造成多大影响,于是改变策略直接从脖颈处将头砍掉。
但是没头的身体还会摇摇晃晃地站立着,最恐怖的是血会像水压不足的喷泉,从脖口喷涌出,场面特别恐怖。
人越来越多,不,应该说是怪物越来越多,伽迪尔被团团围住。
「弗莱迪的王啊,真的只是这种水平吗?使出你的『力量』吧,这些东西对你而言根本就是雕虫小技。」
「臭女人给我闭嘴!」伽迪尔双手因用力过度不停颤抖,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但怪物越聚越多,像蝼蚁倒下一批又来一批,不断踩着尸体前进。伽迪尔白色的衣服被血染得绯红,整个人像从染缸里捞出来的,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和无助。
脚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伽迪尔仰面倒在尸体堆上,顷刻间无数只手袭来,他乱舞着剑,下意识地护住脸,口中大叫着「滚开!」,他几乎能感觉冰凉腥臭的液体滴在他身上。
就像应了他的话般,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伽迪尔小心移开盖在脸上的手臂,哪有什么怪物,就连身上的衣物还是原来的白色,刚才的是幻象?
「殿下,您还好吧?」
浑厚的男声将伽迪尔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菲格里抓着维维安,手中一把闪着寒光的银匕首抵在她脖子上。
「你来得太晚了。」伽迪尔拍拍身上的尘土,他不能原谅刚才的狼狈。
维维安有些吃惊,但马上又镇定下来,「你是怎么挣脱的?。」她问菲格里,「不是让你沉入睡眠了吗?」
「殿下在召唤我。」菲格里说:「殿下的召唤让催眠术失效了。维维安,我说过今后所有的生命都将只为殿下一个人而活,能支配我的只有他。
「因为『救』妳,我已对殿下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既然要骗的话,一直骗下去不是很好么?」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离开『蓝』的时候,虽然妳很巧妙地让自己受伤来掩饰血腥味,但妳忘了以伤口的愈合速度,血的味道不可能一天比一天浓。
「还有那天我去追殿下时,妳拉住了我,一个能独自对付狄威的女孩竟然表现出那样的害怕与无助,太让人奇怪了。」
「你一直等我露出马脚吗?」
「不,我只是要找到殿下,侍奉他而已,如果妳愿意,我会找个非常舒适的地方让妳好好生活。」
「你也要抛弃我了,是不是?」维维安摸上菲格里的脸,一双眼里写满哀怨。
伽迪尔突然明白她为什么非置他于死地不可了,如果他是她,恐怕也会这样做的。他们不仅外表相似,性格也那么相像。
「妳喜欢上了别人的东西,所以注定得不到。」伽迪尔说。
「闭嘴!他先遇上的人是我!」维维安不明白她到底输在哪,他们有着一样的脸,不是么?
「妳错就错在把他推到我身边。仇恨让妳把最重要的东西推了出去,从那一刻起他就不再属于妳。」
伽迪尔看着菲格里的眼睛,菲格里也看着他,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空气中暗涌,他们没有任何约束,也没有保证,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绊。
维维安微微低下头,眼睛笼罩在头发的阴影里,纤瘦的肩在颤抖,苍白的手指迭上菲格里的手背,「也许这就是命运,就像你为了『寻找』而诞生一样……要杀我吗?」
「殿下?」菲格里询问伽迪尔的意见。
「你自己决定吧。」伽迪尔是很想说把她杀了,不过这样一来菲格里肯定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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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妳保证再也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可以放了妳。」
「你说得很对,这个世界上根本不需要两个同样的人。」维维安满脸泪水,突然她眼睛的颜色变了,尖锐的指甲扣进菲格里手腕,不顾被割伤的疼痛徒手夺下匕首,她跨上护栏,黑色披风像蝙蝠翅膀在身后展开。
这一连串的动作在眨眼间完成,以致伽迪尔和菲格里还没反应过来,就不见了她的身影。
维维安像只大鸟般从天而降,把伽迪尔扑倒在地上,伽迪尔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他的头撞在极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晕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妳……」伽迪尔瞪大眼睛,手中的激光剑来不及收,竟把维维安拦腰斩成了两截。
「你也……」维维安坚难地喘着气,嘴角开始溢出血,她手上还死死握着夺来的匕首,匕首末端已全部没入伽迪尔的胸膛。
「殿下!」菲格里吓得脸色惨白,把维维安已变成两段的身子从伽迪尔身上推开。
伽迪尔一身白衣被血染得通红,不过大多数是维维安的。
菲格里半跪着抱起伽迪尔,让伽迪尔靠在他身上,双手按压着伤口周围,以阻止不断冒出的血。
「没事,一点也不疼。」伽迪尔安慰他,事情发生得太快,都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
「从知道命运那天开始……我就试图改变它……十几年了……最后……还是回到原地……」维维安捂着脖子,越来越多的血从她的嘴和鼻子流出,抬起沾了伽迪尔血的手,伸出舌头舔食着。
「果然……纯正的血是最美味的……」维维安散乱的头发如同一株巨大的海葵,她一只手按在胸口上,用力的关系使得泛白的关节非常突兀,内脏和浓稠的血从身体被切断的地方流了出来。
她突然歪着头看向菲格里,美丽的眼里流出血一样的泪,枯枝一般的手拼命地伸过来,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命运……」
没等说出更多的话,她的身体突然自燃起来,蓝色的火苗烧得她痛苦地哀叫,美艳的脸在火焰中扭曲成鬼面。
伽迪尔看着这张脸,感觉他自己也在一步步迈向死亡。未来……到底是什么……
「菲格里……我会变成她那样吗?」
「绝对不会,我保证!」菲格里抱起伽迪尔冲出大楼,他甚至可以感觉少年的生命在臂弯中一点点流失。
「你还会再离开我吗?」
「不会了,就算死也要死在殿下身边。」
伽迪尔笑起来,他看到菲格里的嘴唇因焦急而紧抿,如峰的眉也皱成可怕的形状,想抚平那些皱折,可手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只能倾听菲格里胸膛的心跳。真好啊,让人安心的声音……
「低头。」
「殿下?」菲格里停住脚步,金蓝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心。
「吻我。」
菲格里似乎有些吃惊,但还是顺从地低下头,柔软的黑发垂下,唇瓣微微开启,轻吐着微热的气息覆上伽迪尔。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怕伤到他的珍宝般小心试探着,舌尖轻轻地扫过牙床,然后在两颗尖尖的虎牙处摩娑。伽迪尔迫切地追寻他的舌头,恨不得立时就将他融化进身体。永远,永远都不再分开……
「嗯……」伽迪尔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皮沉重到不得不合上。这次真的是失血过多了,虽然身体动不了,眼睛也无法睁开,但伽迪尔还是逼着他自己不能晕倒。血的味道一直刺激着他,那种无法控制的冲动……
「小猫!」亚维克斯本来已回了基地,但是在半路上越想越不甘心,又折回来,靠着追踪装置找到这里,就看到一身血的两人在热吻。
「把他给我。」
亚维克斯想将伽迪尔抱到怀里,可伽迪尔却死命揪着菲格里衣襟不放。
「……看来你赢了。」亚维克斯不再坚持,「上车吧,小猫的身子本来就很弱,到了一定界线,谁也预料不到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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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对面坐着,亚维克斯把车里的光线调得暗了些,菲格里一直按压着伽迪尔伤口四周,刀扎得太深,不敢轻易拔出来,怕出更多的血。
「如果七年前他遇上的人是我,会不会爱上我?」亚维克斯有些妒忌地说。
「应该会的,毕竟我们都是为他而生。」
「那天接到你电话真的很吃惊。」
「你认为我不可能把真正的他让给你,所以才带回来试验母亲的反应?
」
亚维克斯不语,他知道他做了个此生最错误的决定。
「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只有离开『蓝』,你才有实力保护他。
」
「可是母亲那里要怎么办?要带着他逃到哪里去?」亚维克斯问。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
终于到了亚维克斯的基地,早已等在那的布赖德和医生们将伽迪尔放上了手术台,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测血压,打麻醉剂。
「等会将刀拔出来还会流更多的血,而你知道……」布赖德无奈地摊摊手,「我们没有可以给他输用的血。」
一边的推车上放满了血袋,但不是用来输血的,而是怕万一伽迪尔支持不住的时候给他喝的。
「就让他喝血吧,我实在没办法看他这么痛苦。」菲格里紧紧握着伽迪尔的手,他的身体正慢慢变冷,表情痛苦地扭曲。
亚维克斯转头对布赖德说:「用减压装置,让他处于超低温下,这样细胞异变的反应能降到最低。」
伽迪尔倒了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