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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很远很远。
当然,在移冰之海的另一头,暴雨云团正在西北方聚集,而且风很寒冷。他将很难在冬季淹没他之前赶到路斯坎,即使他成功了,也不会是一趟愉快的旅程。再说,贝兰尼早已显示给他看过,她能在路斯坎找到他。
莫里克考虑着其他可行的路线,咧嘴笑着。他不是很肯定自己在哪里——在来这儿的路上,贝兰尼利用魔法把他们从一处传到另一处——但是他怀疑他离一个潜在的避冬场所不是很远。
“啊,费林戈大人,你在等待访客么?”盗贼轻声说,但说每一个词时他都在笑,他几乎不认为有逃去奥克尼的可能性——即使他能找出相对黄金湾来说,奥克尼在哪儿,没有合适的服饰,盗贼莫里克要再次冒充深水城领主布兰德博不会很容易,他曾经以此欺骗过奥克尼领主费林戈。
莫里克对这种溜到冰冷群山里的想法报以一笑,这个念头远不是认真的。这对莫里克仅仅是一种安慰,让他知道,如果他愿意,就多半能够离开。
这么一想,海盗们给予莫里克相当的自由一点也不令他吃惊,如果他们提出让他回到路斯坎,不再骚扰他,他不确定是否会接受。即使对于一个象莫里克这样狡猾,这样有名气的人,那儿的生活也非常艰难,然而小海湾里的生活就很安逸,而且贝兰尼肯定会设法让这样的生活很愉快。
但沃夫加怎么办?崔斯特和凯蒂布莉儿怎么办?
莫里克望向外面冰冷的水面,严肃地考虑着他欠的债,他也许欠过去的旅行伙伴债。是的,他确实关心沃夫加,此时此地,他决定,如果野蛮人真的来与黄金湾为敌,以图夺回艾吉斯之牙,那么他会用尽一切能够做到的方法,来说服希拉·克里,尤其是贝兰尼,要抓住那个人,而不是消灭他。
莫里克知道,考虑到崔斯特,考虑到他刚刚遇到的疯狂的勒罗里内,那将是一个更困难的任务,但莫里克很容易就能将这种可能性扔到一边。
事实上,盗贼莫里克究竟欠崔斯特·杜垩登什么呢?或者欠凯蒂布莉儿什么呢?
小个子的黑发盗贼伸了个懒腰,将双臂紧抱在胸前以抵御寒风。他想到了贝兰尼以及她温暖的床,然后立即出发往她那儿去了。
※※※※
莫里克走后,勒罗里内阴沉地站在格斗房里,思索着他最后的话。
莫里克是错的,勒罗里内知道。精灵并不怀疑他对崔斯特战斗威力的评估。勒罗里内很清楚描述崔斯特事迹的那些故事。但是莫里克不了解多年来他为此一战所做的准备,为了处于能够打败崔斯特·杜垩登的位置,勒罗里内走向了完全的极端。
但勒罗里内不能轻易忽略莫里克的警告。与崔斯特的这一战确实会到来,精灵默默地重复,摸索着那枚戒指,其中含有必要的魔法。即使事情完全按照勒罗里内所准备,所计划的发展,仍然可能以两人的死亡终结,而不是一人。
就这样吧
第十八章
四个伙伴发现冬寒在路斯坎以北不远处等待他们,穿着一层层的毛皮,再加上长年在荒芜的冰风谷生活,使得他们的生命变得顽强,没有受到寒冷环境太大的困扰。有些地方积雪很深,另一些地方道路结了冰,但是这群人缓慢地前进着。布鲁诺带领着凯蒂布莉儿和瑞吉斯,以他壮实的身体趟开一条路,崔斯特在一旁指引他们。对于如此的季节以及坎坷的地形而言,他们的进展很快,但布鲁诺当然还是找得到抱怨的理由。“该死的精灵,窜来窜去的,也不把冰层弄碎!”他一边嘀咕,一边嘎吱作响地趟过一个超过他腰那么高的雪堆,而崔斯特沿着积雪松脆的表面跳跃,一半滑行,一半奔跑。“该叫他多吃点,让他皮包骨头的四肢多长些肉!”
凯蒂布莉儿只是在矮人身后微笑。她知道,布鲁诺也知道,崔斯特的优势更在于平衡性,而不是在于力量。卓尔精灵知道如何完美地分配体重,而且,因为他总是处于平衡状态,当感到积雪在脚下崩塌时,总能立即把体重移到另一只脚。凯蒂布莉儿跟崔斯特差不多重,甚至比他更轻一点,但她无法象他那样移动。
因为崔斯特在积雪上面,而不是趟过积雪,他有很好的视点观察周围起伏的白色地面。他注意到旁边不远处有一条轨迹——一条新近的轨迹,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曾经象布鲁诺正在做的那样,趟雪前进。
“停下!”卓尔精灵叫道。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崔斯特注意到另一个奇怪的景象,前方有烟升起,在一段距离之外,呈一条细线状上升,似乎是从烟囱里出来的。他仅考虑了一小会儿,然后回头看那条轨迹,它看起来大致就是通往那个方向。他怀疑两者是否会出于什么原因而连接到一起。也许是一个捕兽人的房子,或者一个隐居者。
考虑到朋友们也许都需要一点休息,崔斯特快速走向那条轨迹。他们离开路斯坎已经将近十天了,只有两次找到好的遮蔽处,一次是头天晚上在一个农场,另一晚在一个洞穴中度过。
崔斯特到达雪中的轨迹线,看到一些脚印,是他自己的两倍多大,这时他对遮蔽处不抱什么希望了。
“你找到什么了,精灵?”布鲁诺喊道。
崔斯特打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并让他们过来到他这边。
“也许是大个子的兽人,”他们都到那儿后,他指出。“或者小个子的食人魔。”
“或者野蛮人,”布鲁诺指出。“他们这些人有我见过的人类最大的脚。”
崔斯特仔细检查一个清晰的足印,弯下身子,把眼睛置于离它只有几寸的地方。他摇摇头。“这些太深了,而且印下足印的人穿着硬靴,不是沃夫加族人穿的鹿皮靴。”他解释说。
“那就是食人魔,”凯蒂布莉儿说。“或者大个子的兽人。”
“这些山里有许多,“瑞吉斯插话。
“而且走向那缕烟,”崔斯特一边解释,一边指向烟柱。
“也许是它们同类弄的烟,”布鲁诺推断。矮人转向瑞吉斯,扭曲着脸咧嘴笑了笑。“去那儿,馋鬼。”
瑞吉斯有不同的想法,此时,他觉得也许上次他和布鲁诺去往路斯坎的路上,他在那个兽人营地干得太好了。半身人不讨厌他的职责,但如果这些是食人魔,他远远不是对手。而且瑞吉斯知道半身人是食人魔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当瑞吉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注意到崔斯特正看着他,理解地微笑着,仿佛他读到了半身人的每一个想法。
“这不是瑞吉斯的任务,”黑暗精灵说。
“他在去路斯坎的路上做过,”布鲁诺抗议说。“而且做得很好。”
“但不是在这样的雪地里,”崔斯特回答。“没有一个盗贼能够在白茫茫一片中找到合适的阴影。不,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可能会发现什么样的朋友或者敌人吧。”
“如果它们是食人魔呢?”凯蒂布莉儿问。“你觉得我们需要一场战斗吗?”
崔斯特的表情清楚地显示这并不是一个令人不快的念头,但他摇摇头。“如果它们不管我们,那我们最好也不要管它们,”他说。“不过让我们看看我们可能找到什么——也许我们晚上可以找到一个遮蔽处,还有好的食物。”
崔斯特走向旁边,稍微领先一点,布鲁诺领队沿着划出来的轨迹前进。矮人取出他的大斧子,用斧柄敲击着拿盾牌的手,并正了正独角的头盔,使得它牢牢地戴在头上,作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在他身后,凯蒂布莉儿把一支箭搭在陶马力尔上,试着拉了拉。
如果这些是食人魔或者兽人,它们又碰巧建了一个不错的掩体,那凯蒂布莉儿完全希望尽早在夜晚降临之前占据这个掩体。她太了解布鲁诺·战锤了,知道矮人根本不会放弃跟任何一个这种野兽的战斗而走开。
※※※※
“你去搞点木柴,”登巴戈对他的弟弟杰迪斯吼道。他把那个年轻人推向塔门。“如果你不弄来,我们明天早上都会被冻僵的!”
“是,我知道,”较年轻的士兵一边咕哝,一边用一只手佛过油腻的头发,抓了抓虱子。“该死的天气。还不该这么冷的。”
石塔里的另外两个士兵嘟囔着表示同意。冬季猛烈地随着寒风过早地席卷到世界之脊,冷风直切入简易的石塔堡垒,刺痛着士兵们。他们的火炉里也有生了火,但它正越来越弱,而且他们没有足够的木头支持过夜。然而周围可以找到很多,因此他们谁都不担心。
“如果你帮我,我们会搞到足够多来让它旺起来,”杰迪斯说,但登巴戈嘟囔着说轮到他去塔顶站岗了,就在杰迪斯开始走出门外时,他向楼梯走去。
一阵风呼啸着从敞开的门口吹进来,推着登巴戈踏上二楼,他看见这个边远哨所的另外两个士兵。
“嗯,谁在顶上?”登巴戈责问道。
“没人,”两人中的一个一边回答,一边攀上从圆形地板中央通向屋顶的梯架。“活板门被冻住了。”
登巴戈嘟囔着走到梯架底下,看着他哨所的同伴撞击金属活板门。他们花了点时间才撞开冰。杰迪斯在离塔门大约三十尺外弯腰捡木柴,没有察觉粗笨的食人魔从一棵树后走出来,食人魔用一根沉重的棒子仅仅一下就敲碎了他的头骨。这时登巴戈还没有在屋顶上,因此不需要无助地看着这一幕。
杰迪斯一声不响地倒了下去,袭击者把他拖到视线之外。那个在塔背后折腾的粗野家伙发出的噪声比较大,它把一个抓构系在一根粗重的绳子上,扔到塔顶的边缘,但是这个响动被撞击金属活板门的声音掩盖了。
在登巴戈和他的同伴撞开门之前,那个半食人魔就用强壮的双手抓着多节的绳子,径直走上近三十尺高的塔墙,把自己拉到屋顶上。
就在门被撞开,登巴戈爬出来的时候,那个粗野的家伙转过身,伸手取下绑在背上的大斧。
一声咆哮,半食人魔向他跃过来,但结果只是把他抛到了一边。幸运伴随着登巴戈,半食人魔的斧子卡在了沉重的门箍上。但他仍然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塔的跺口,一下子给撞闷了。
在他的同伴爬上屋顶时,登巴戈气喘吁吁,甚至无法大声示警。半食人魔拉出了它的斧子。
当那个粗野的家伙几乎把他的同伴劈成两半时,登巴戈退缩了一下,扭曲着脸。登巴戈拔出剑,迫使自己站起来往前冲去。当靠近那个家伙时,他看见他的同伴,他的朋友,一半在活板门外,正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挣扎,他让愤怒作为自己的向导。作为一个老练的战士,登巴戈没有让这景象影响自己作出鲁莽的行动。他有节奏地靠近,迅速而狂暴,挥出看似狂野的一击,然后恰到好处地收回剑,正好让半食人魔有力的格挡呼啸而过,什么也没碰到。
现在登巴戈一边刺击一边迎上来,然后又是一刺,把那个半食人魔逼退,并割开了它的肚子。
半食人魔哀号着试图后退,但在光滑的石头上失足,重重地跌倒。
登巴戈向前一跃,迎了上去,同时挥出猛烈的一劈,但就在他的剑落下时,半食人魔巨大的腿踢上来,撞个正着,把他踢出去翻了个筋斗。然而他的进攻还是打中了,受伤的半食人魔不得不费了好大劲才能重新站稳。
在这之前,登巴戈就过来了,又刺又劈。他的眼光不时从目标移到死去的朋友,让愤怒驱动着他继续下去。正当食人魔攻击的时候,他深深地砍中了一剑。然而在进攻姿态下,他无法闪躲到一边,被那柄可怕的斧子带到了一下。随后他脸上挨了沉重的一击,打碎了鼻子,两边脸颊的骨头也都裂了,并且使得他向后滑去,猛地撞在墙上。他跌坐在那儿,告诉自己必须将眼睛里那些黑点甩掉,必须站起来摆好防守姿势,告诉自己那个野蛮的家伙此时正在靠近,他会被敲碎、被劈开。
一声吼叫发自他的腹部深处,头晕眼花,还淌着鲜血的登巴戈逼迫自己站起来,他的剑挡在身前,可怜地试图防卫那致命一击,他知道那会到来的。
但是半食人魔没有来。它站在那儿,更确切说是单膝跪在敞开的活板门边,紧紧抓着自己的肚子,堵住肠子,它丑陋脸上的表情纯粹是怀疑和恐惧。
登巴戈不想等到那个野兽判定伤口是否致命,他从塔顶的另一头冲过来,再三地把剑砍向半食人魔举起的手臂。当那条手臂最终被敲到一边,他继续以每一分力量与体力猛击,他由于再次看到死去的同伴而受到激励,也由于突如其来的担心,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
登巴戈大声叫喊,猛烈击打,敲碎那野兽的头颅,在石头地板上将它砸扁。半食人魔早就不再动弹,他还是继续猛击,把它丑陋的脑袋变成了一团肉酱。
然后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打开的门口,试图把他被劈开的朋友完全拉出来。登巴戈没有成功,只能把那人往里推,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