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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筹谋
老领导只是笑笑，和施鸣并肩往前走，似乎对施鸣说的话不放在心上。
“出去走了一圈，有什么收获？”
施鸣心道，果然来了。
“陈澜和林果果是亲戚关系。林哲，其实就是陈澜的亲弟弟。”施鸣抛出一个最容易让人发现的答案。这个事实就算施鸣不说，过后，只要细心追查他们行踪，医院检查肯定瞒不过人，倒不如直接说出来，好表明自己。
“就为了这个，要铤而走险？”老领导似有怀疑。
“贺家有两个人死在白景羽堂兄手上。贺老伯是担心林果果也遭遇不测。老年人总会袒护一些看得上眼的年轻人。”当时的实情是贺海要偷偷带走陈澜，林果果和施鸣不过是凑恰碰上了。但当时的事，除了他们四个，又有谁清楚呢。所以，施鸣这样说，老领导也就只能这样相信。
老领导背起双手，遥望团聚的两家人，“贺海一直生活在南方。而林哲虽说是商人，但和贺海却没有半分牵连。至于陈澜，更加和贺海不认识。我很好奇，贺海为什么要为陈澜那家人出头。”
“贺兰和林果果关系不错。想来，贺兰离开时，拜托过父亲看护林果果。”
老领导点点头，算是同意施鸣的说法，“贺海又是怎么知道陈澜和林果果的关系。”
“一开始只是怀疑。后来在医院证实了两人有亲戚关系。”
“凭什么怀疑？”
施鸣顶着老领导锐利的目光，额头冒出丝丝冷汗。贺老爹怎么发现的，施鸣也说不清楚，但他知道现在他不能说一个不字。
“白景羽几次三番要求抽血检查。早就被人怀疑，而且，您老不觉得贾俊和林哲，有几分相似？”施鸣不答反问。
有道是外甥像舅。只要同时见过林哲和贾俊。都会察觉两人有几分相似。而老领导刚好两个人都见过。听得施鸣所答，心里更加认定这就是想要的答案，不由得暗暗怪责白景羽多事。抽一次血就可以验清楚，非要花费多番功夫，最后还把人弄丢了。
“这事到此为止吧。贺兰让人送回来的项目，上面看过，非常不错。希望可以尽快落实，项目早日开展。你对贺兰多说说吧。眼下各国都在想方设法，做大做强，如果不赶超别人。就会被别人赶超。希望她看在家乡父老的份上，多想些方法。”
老领导挥手招过来一名随从。随从恭敬送上一个行李箱。
“你出来得急。东西都拉在家里。我帮你收拾了一下，你看看有什么缺漏的。”老领导挥挥手。让施鸣去接行李箱。
施鸣哪里敢打开行李箱一样样查看，立即回答，“您老检查过，就一定没问题。”
“小子滑头。”
等随从走远，老领导继续吩咐。“你我这一别，想来，我有生之年，恐怕再难和你面对面说话了。”
施鸣心头一酸。
“但你是我带出来的人，你的本性我最清楚。为人重情重义。我在的时候，或许还能帮你一点忙。我要是不在了，接替我工作的人，未必好说话。你现在从这里出去。就好好干一番事业。你和贺兰的关系到底实情是怎样，我不想知道。不过她既然要走你，必定有事情要你帮忙。你……你好好做吧。”
老人家说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简单明白。他是要施鸣牢牢捉住贺兰这个靠山，好争取在地球外夺得一席之地。原因无他。地球这里，已经没他施鸣容身的地方。施鸣忍不住向老人家垂下脑袋。“我……”
“别说晦气说话了。”老领导挥手不让施鸣继续说下去，“好了，我是在其位，谋其职。别的不说，我只要求你，务必尽全力促使这几个项目尽快落到实处。”即便项目过来了，只要有心拖延，所有事情都会落空。老领导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是。”施鸣腰杆一挺，声音洪亮。
那边，贺老爹也从卡诗雅人口中知道，贺兰利用斯特斯深海合作项目把自家人和施鸣要了过去。看向那边劫后团圆的陈家。贺老爹沉吟不语。
老伴不知道贺老爹想法，犹在陷入可以见到女儿和女婿的欣喜当中，一叠声问卡诗雅人什么时候能出发，搭乘的宇宙舰是否安全等等。
那边的陈澜也从姐弟相认的欢喜当中回转过来。马上意识到尽管相认，但是追兵同时也来到，自然而然，把询问的目光投到贺老爹身上。
贺老爹悄悄离开老伴两步，陈澜明白他意思，也立即和林哲说了一声，跟随贺老爹步伐，两人边走边聊。光天白日之下，四处都是别人的眼线，不可能私下谈话。唯有尽可能压低声音。
“你们要去卡诗雅？”贺家和施鸣要离开的事情，现在已经不算秘密。
“听这边的意思，估计要先到火星基地待一阵子。”
“那也好，离开这里，也省到烦心。”
“你就不挂念你的儿子？”
“想，怎么不想，已经五年没见过他。”陈澜摇头苦笑，眼睛却是看向一直守在联络点四周，装作无意的黑衣西装人，“只有留在联络点，我们才是安全的。要见儿子，也就只能等他记得我这个当母亲的，再来看我一眼。”
“陈家的事情，可能要传扬出去。”
陈澜点点头。他们说话不避外人，同样施鸣和老领导说话也没有避开人。无论施鸣有没暴露，陈家的事情，细心查总能发现。
“他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吗？”
贺老爹知道陈澜说的事情不是姐弟相认的事，而是鸟语者，这个四大家的共同秘密。
“说了也没所谓。现在我们安全了，就算施鸣说出来，贾平敏为了自家安全计，肯定不会被多余的人知道。”
陈澜沉默了一会儿，同意贺老爹的说法。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他们人在白景羽手上，担心随时成了实验品，被人解剖了，烧成灰都没人知道。说不好，贾平敏为了隐瞒，暗中他们下黑手都有可能。但现在，在卡诗雅人眼皮底下。白景羽奈何不了他们，贾平敏为了隐瞒秘密，只能暗中帮他们铲除知道的人。
“你们跟我们一起走吧。”
陈澜大喜，不过犹不相信，“你女儿那里？”
“我来和她说。”贺老爹大气地挥挥手，“趁着我们还能走动的时候，出去走走，总好过老死一个地方。”
陈澜深以为然，连忙向贺老爹道谢。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看看，能不能让林果果，跟在贺兰身边。不是让他也入籍卡诗雅，就是看看有没办法帮他出去磨炼一下。陈家这一辈就只有林果果一个，但是他到现在还没有觉醒。我实在担心……”
“好。”贺老爹大包大揽，至于怎么做，能不能做到，就交给女儿来烦心。
陈澜了了心事，回到弟弟一家人身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原来陈澜以为说服弟弟放弃国内的产业，要花费一番唇舌，没料到林哲根本没犹豫，立即答应下来。
其实，林哲经历商场多年，也看出眼下形势，只能跟着贺海走，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国内的公司，既然能建立起一间，要重新建立一间，就更加容易。现在，还是小命要紧。
这边计划一改变，立即以最快速度通知火星基地，由火星基地派人和贺兰联系。地球这边见多了几个人离开，自然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好处，条件又是提了一堆。至于答不答应，还是得看贺兰怎么回复。
远在斯特斯的贺兰不清除当中发生的缘故，只从容可多报告知道，自家老爹不但带上老妈和施鸣，还把林果果一家大小都捎带上了。尽管不明白老爹这样做的原因，但出于多年来对老爹的信任，贺兰立即把地球提的条件交给容可多，让他选择一些容易达成的来做。
另一边，莫图萨终于表示在海澜星待腻了，要到别处玩玩。要去的地方却是域多族的地盘，位于斯特斯文明最遥远的边缘，灵琴星。
卡茨罗自然是不希望莫图萨去，但是她知道自家的阻挠一点用处都没有，唯有寄希望域多族人多少顾忌莫图萨高级精神力者的身份，千万别做出点特别的事情出来。
另一方面，卡茨罗请动克目族达克长老和诺克长老一起前去，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卡茨罗原来属意穆克长老，但穆克要为与地球合作的深海项目做准备，脱不开身，唯有让达克，诺克两个跑一趟。
而克目族送给贺兰的深海穿梭船和宇宙舰也提前完工。贺兰原来就知道穆克长老为自家打造的船只不可能有多不凡，想着能有一艘就可以了。现在送到眼前，贺兰还是觉得实在高估了穆克的大方程度。
深海穿梭船除了正中央的控制台，四周一圈也就只能站一排人，仅仅能转身的位置。保守估计，里面站在五个人左右，就得满员。
第二十九节 离开前夕
小有小的好处，轻轻巧巧就装进宇宙舰里，至少下次碰到大片海洋，也有个代步的工具。也不知道穆克在建造深海穿梭船的时候，是不是就考虑到这点，所以才故意造得那么小的。
穆克送来的宇宙舰更是别致。整艘宇宙舰就像一只展翅高飞的黑目鹰。中央控制室就设在大鹰头部，一对鹰目成了观景台。一对原以为不过装饰的翅膀居然能自由伸缩组合，展开时，利用翅膀上的能量板吸收恒星释放的热能，用作宇宙舰内部温度调控，多余热能还可以冲做舰上烧热水，煮饭等等能量提供，末了，还能成为宇宙舰的驱动力，当然，宇宙舰如果单靠一对翅膀提供的热能驱使，恐怕只能在星球内部打转。宇宙舰真正的驱动力输出可不单靠热能。
流线型的身体，如散开扇子般的尾羽，成为宇宙舰的休息区，会议室，仓库等等。两只爪子顺理成章成为进出宇宙舰的阶梯。
贺兰佩服穆克长老居然想得出来把黑目鹰的形象变成宇宙舰的外观。单看外观，稍有星系文明常识的人都知道，这艘宇宙舰出自斯特斯文明。以后，贺兰如果用这艘宇宙舰外出，做事讲话不得不多考虑斯特斯的立场。
穆克长老翘起下巴，自得非常，“我也只是初步尝试，第一艘以圣兽为外形的宇宙舰就送给你了。看来不错嘛。我敢保证，环顾银河系，眼下绝对再找不到另一艘一模一样的宇宙舰。”
贺兰真想说，要不你老就拿出去，换艘普通一点，平常一点的给我，好吗？
尽管外形别致。但内里总算没有半分含糊，宇宙舰该有的布置，设施应有尽有，只是驱动系统不能和长途宇宙舰相提并论。保守估计，穆克送来的宇宙舰持续航行能力大概是十个宇宙时左右。换而言之，十个宇宙时后，必须找到星球进行补给和冷却驱动系统。
十个宇宙时，对于银河系内航行，已经灼灼有余。
接收宇宙舰，在中央控制室。记录贺兰基因信息，指纹和血液样品，舰船的最高控制权就落在贺兰一人身上。
站在高出平面半米的平台上。环视四周，光幕从天而降，舰船相关数据飞快掠过，前方幽深的黑暗，是宇宙特有的颜色。
“感觉怎样？”在中央控制室闲庭信步的莫图萨看向被光幕环绕的贺兰。
“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没想过。这么快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宇宙舰。”
“只是一艘普通中型船舰。”莫图萨若有所指。
“我明白，但万丈高楼平地起，眼下这个开始已经非常不错。”从光幕中走出来，贺兰感到身体一轻。回头看向中央高台。身处其中，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不是船只本身给于。而是所处位置给于。
“和我到灵琴星走走。”
“听说那里是域多族人的地盘。”
“你害怕？”
“不，是卡茨罗托我尽力说服你改变主意。”贺兰耸耸肩膀。
“那你呢？”
“先生去，总有原因。”对莫图萨的了解。这人虽然看似四处闲逛，但不会无的放矢。
“潜游比赛，斯特斯人还没给你一个说法。”
“和域多人有关？”贺兰轻咬嘴唇，快速开动脑袋，现在她的身份不单是莫图萨的客人。卡诗雅的研究员，同时也关联上克目族。是被黑目鹰认可的人，一举一动，都得考虑清楚。
“去看看就知道。”莫图萨满意贺兰的进步，但眼里的笑意却只浮于表面，眼底深处曾释放出的善意却被无尽的黑暗取代。
莫图萨一行人要离开海澜星，卡茨罗带领手下忙翻天，尽管百般不满意，但卡茨罗知道无法阻拦莫图萨离开，唯有尽力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假想一遍，应对措施提前准备好。
当消息传入贾俊和曹直等人耳朵里，已经落后半拍。贾俊避开众人，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卡茨罗对他不错，研究所内有自己独立办公研究的地方，从窗户往外看，能看见斯特斯甚少有的花圃。
贾俊看着窗外争相吐艳的花卉发愣。贺兰原本不是和自己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自己所站的位置，远远比贺兰要高，但为什么后来的发展却比不上贺兰，甚至被远远抛离。
贾俊自问努力，天赋，每一样不比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