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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
“我也是啊，搭老长时间车，就为了一个测试，不过想想，值得，上万人当中只有1个选中，单一样足够回家炫耀。”林果果捧着盆子放到边上，又在旁边拖来一把椅子坐下。
“你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什么打听到什么？”
“导师啊？”
潘立咧开嘴，上扬的嘴角显示出好心情，“你问对人了。我们的导师可不是一般人，”双手在胸前比划一下，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不是这里的人。”
扑哧，左右几桌传来笑声，潘立压低后的声音在安静得除了走动，餐具轻轻碰撞发出的声响的餐厅里，就属他最大声。
“我当然知道，c国没那个水平。”
“不是这里的。”潘立刻意强调这里。
“外面的。。。。。。”林果果眨眨眼睛，有些不相信。
潘立点点头，“外面的，他们来那天，我刚好到。”语气中带上炫耀，“好长的车队，从门口一直排到山脚。我以为来了什么重要人物，不等车子开上来，自己跑步上山，恰好看见一大群人进门。”
“什么样子的？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肥的，胖的？”
贺兰感觉到餐厅原有的微小声响悄悄消失，眼角悄悄扫视，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有些人激动得呼吸变粗，但那两个高傲少年一桌，却没任何变化，平平淡淡的，发出冷哼声的少年眼露不屑。
“一大帮人，嗯，生物，围着中央，恩，一个生物。我倒是想上前围观，被人推了出去。”
四周顿时出现一顿叹息声。
“那些生物，就像我们人类一样，有手有脚，就是走路怪怪的，像，”潘立摸摸脑袋，想找出合适的词语，“机器人，不，他们在模仿，走路越来越好。”
“你认得他们？”
“嘻嘻，我随便说说的。”
毫不意外又是一阵压低的讥笑声。
潘立不以为然，继续炫耀当天的见闻，“说话像电脑合成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听着就不舒服。对了，他们还向我道歉。”
“就因为推了你一把？”林果果有些不相信。
“当然。”
“我也想见识见识。即使被推一把也好啊。”林果果语气中颇为失落。“贺兰，你想不想啊？”
“既然是我们的导师，总会有机会的。”
潘立和林果果顿觉无趣，说了老半天，对方只是干巴巴地来一句。林果果开始怀疑贺兰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贺兰今天才到，不可能比自己知道得多。
潘立不像林果果想得多，只是觉得好好一个餐桌话题被贺兰破坏了。
“施鸣真是越来越不像话，随便在大街上捡个人都送这里。”餐厅走进来三个人，领先的是一名轮廓深刻的青年，傲慢地扫视一圈，目光最后定在贺兰身上。
“北区关丙。”
关丙说话时，眼睛盯紧贺兰，一股压力如排山倒海之势随同声音向贺兰压来。潘立闷哼一声，脸色霎时变成苍白。林果果蹬地一下站起来，双手握拳，直直面对关丙。
很强大，不同于h市碰到那股强大的，连绵不绝的战意。关丙看似威势强劲，其实外强中干，贺兰甚至感觉到，关丙体内气息倾巢而出的同时，自身防御力瞬间减低，形成一圈真空地带。
真空地带一闪而逝去，与始同时，压过来的威势如海浪退潮，慢慢后退。贺兰若有所悟。
“哼。”得不到回答，关丙狠狠瞪了贺兰一眼，却没多言，自己走到一个角落，拿起酒杯，大口大口灌啤酒。
餐厅内其他人吃饭的吃饭，喝汤的喝汤，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幕根本不存在。脸色铁青的林果果，和弯腰拼命喘气的潘立完全被无视。
林果果恢复得很快，关丙一离开，马上坐下来。潘立花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刚刚还话不停的两人，扳着脸，埋头苦吃。
三人无话，直至潘立摸摸鼓胀的肚皮，依依不舍看了几眼盘子剩下的肉，叹口气，从裤袋摸出一个环保袋，把水果统统塞进去，抬头看见林果果羡慕地看着自己的环保袋，贺兰只随手拿了苹果。
“我房间里还有，等等借两个给你们。用不上就还我。”
“好。”林果果干脆利落。
“谢谢，不用。”贺兰直接拒绝。
回观景楼的路上，林果果首先打破沉默，“北区的人越来越嚣张，贺兰，幸亏你来了，下次你用精神力压回去，给他们一点好看的。”林果果挥舞小拳头。
“吃吃喝喝就好，打打杀杀的，伤和气。”潘立说话声低低的，似闷闷不乐。
“精神力？你说的是，他用精神力？”贺兰不确定。精神力的概念，贺兰从始至终只是听说，至于具体到是什么，可以怎么用。贺兰猜测和自己体内使用细线的情况类似，却没得到别人的证实。
“不是吧。”林果果夸张地张大嘴巴，“你不是来参加集训吗？你不知道关丙使用精神力。”
贺兰摇摇头，“施鸣只是说六级精神力，全国不足百人。”
林果果不可置信看向贺兰，连一直低头走路的潘立也抬头上上下下看了贺兰好几眼，“你没上过银河网？”
贺兰苦笑，自己和这个世界脱节不是一点半点。
林果果确定贺兰一无所知，马上热情介绍，还邀请潘立一起到他房间，他有设备可以连接银河网。
成功收获潘立你真有办法的赞赏，林果果更加卖力。
精神力很抽象，换成具体说法就是一种力量，一种武器，如果人的双手双脚，进可攻，退可守。银河联盟现行对精神力的普遍分级，六级是驾驶宇宙舰的入门标准。同时六级精神力者也是初步具有使用精神力进行攻击和防御的能力。关丙使用的威压就是精神力进攻一种方式。
精神力怎么形成，怎么修炼，怎么使用。银河联盟交给地球的普及练习教材只有一至三级的，三级以后就要独立摸索。不是银河联盟不舍得，而是银河联盟内最先进的八级文明，目前也没找到三级以上的普及练习方法。
精神力训练，使用方式随银河网的进入，而逐渐传得更广泛。银河网类似地球的互联网，作用是星球与星球间，文明与文明间的信息共享。银河网随卡诗雅时节团的到来而引进地球。银河网的网络接入仪需要另外购买，上网费用倒不是很贵，每小时5块，普通工薪家庭也能承受，但现时地球内的网络接入仪，小部分由卡诗雅文明免费赠送，大部分由人类开发计划各大组自行组织生产，凭地球自身的生产技术，暂时未能实现大规模生产。每次小批量产出的接入仪，上市第一天就被抢光，甚至未进入市场，已经被分发完。
银河网上各大文明共享的精神力训练方式成各大城市实权阶层最爱说道的事，大城市小市民即使买不到接入仪，也乐于通过某些渠道炫耀自己得到某些消息。因此碰上贺兰这种一无所知的人，难怪林果果和潘立感到诧异。
林果果这台，是林果果的父亲通过某些手段得到的，林果果洋洋得意向新认识的朋友展示自己的接入仪。一米长，一米宽，一米高的机箱，一整面的接口和连接仪，指示灯相继闪亮。
林果果飞速在键盘上输入一串地址，“这是卡诗雅文明政府论坛，精神力训练资料是卡诗雅人成功晋级后，写出的心得，经卡诗雅政府验证过真实性。看，就在这里，六级的介绍。”
长长一串描述，六级是精神力第一道分水岭，六级人数占文明人数的多少也是衡量本文明是否能迈入更上一级的评价基准。
“我们住在八楼，我和你都是六级。楼上还有一层，据说曾经住过人。”
“二楼，大概是四级潜力。你好好努力，把上面的练习方法记下来吗？这些都是别人的心得，好好看看，说不准有收获。”
潘立盯着屏幕，看似认真，但眼睛内一片茫然。
“别担心，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六级，练习方法更加毫无头绪。现在只有看看别人的，模仿一下，希望有进步。”
潘立点点头，不说自己有没记下练习方法，推说要回去休息，不等林果果挽留，自己低着头往外走。
和林果果道别，贺兰回头房间，先看看篮子里的小波特鸟，睡得沉沉的。贺兰侧身躺在床上。体内的细线大概是所谓的精神力，自己五道细线相当于六级，那依据麻雀们的说法，贺老爹如同水库般的容量，又该是多少级。
第二十五节
依老爹能力，检测仪器是测试不出结果，还是被有心隐瞒？
贺兰想不出，老办法，丢一边。从书包翻出小灰和小笨的食物，水盆装满水，放在落地窗户边，落地窗户拉开手臂宽的位置。两只小家伙还没出现，不会迷路吧？贺兰想着，等明天依旧不见它们，得委托附近的小鸟帮忙留意。
躺上床，闭上眼睛，细线慢慢拉出，融化成雾，慢慢向飘向窗外连绵的树林。既然参加集训的都是精神力者，而精神力使用更是公开，贺兰不担心体内的细线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也是精神力一种使用方式，不是吗？
如雾般延展，速度明显放缓，但感知范围更大。那个盯着显示屏一眨不眨，念念有词的林果果，那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潘立，抱着脑袋时而躺下，时而在床上翻跟斗的。没意识到自己在偷窥别人，贺兰控制雾气穿过观景楼，向庭院四周延展，薄薄的雾气和黑夜融合。
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察觉薄雾延展的同时瞬间凝结成鞭反击。贺兰心头急跳，脑袋里留下的痕迹阵阵发热，是他。贺兰急速控制薄雾收缩成盾，紧紧拦在长鞭前，长鞭叼钻，飞速绕开，一路往前。拦不住，意识飞快略过，薄雾凝聚，再度拦截长鞭。噗，无形长鞭对上无形盾，刺穿之声如响雷般打在耳上，霎时间，贺兰脑内一片浑浊，薄雾开始四散。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一定有办法。依靠仅剩的清明，勉强凝聚薄雾，却不成盾，浓而不聚，往日练习细线凝结化雾的方式，身体的习惯迅速接过掌控。浓雾如胶，痴痴缠缠，长鞭依旧奋勇向前，但前进速度明显变慢。
“不错。”长鞭猛然退后，传递意识的同时消失于夜空中。
贺兰睁开眼睛，与上次陷入昏睡不同，这次终于清醒还击，至于最后送来的信息，贺兰想了想，确定不是地球上熟知的语言，但自己就是明白对方希望表达的意思。
长嘘一口气，下床慢慢走到窗边，小灰和小笨不知何时从外面飞进来，把贺兰留给它们的食物吃个干干净净，互相依靠着呼呼大睡。
轻轻摸摸小灰和小笨的小脑袋，两小家伙还得练练，今晚换成大白，可能又是另一种情形。
熟睡中的施鸣突然睁大眼睛，空气中流动令人不安的气息。疾步走到窗边，哗啦一下推开窗户。漆黑的夜空，点点星光如同镶嵌的宝石，散发柔和的光芒，远方的树林在夜色下，模糊不清。
什么都没，什么都没。为什么感到不安。施鸣大脑飞速转动，目光自然投向西南方。安安静静，没多出一点声响，没多出一点灯光，没多出一个人，或者生物。是自己多心了？
既然醒了，再睡就睡不着，施鸣干脆打开手提电脑，查看当天各项报告和观景楼内各人的情况。施鸣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找到的人精神能力一次比一次差，这次若不是有林果果和贺兰。。。。。。
被北区的人压一头是国内矛盾，但被那些金头发绿眼睛的看不起又是另一回事。除却这些，缺少高级精神能力者的他们，又凭什么找到那些被送进去而音信全无的人。
把手头的文件整理好，一份重新更改的名单发送到老处的绝密邮箱。鼠标顿了顿，再次点开邮件，发至另外一个加密邮箱。
揉揉胸口，从衣兜里取出一包软烟，施鸣不会抽烟，在他的位置，不以抽烟解压的人真的很少。现在施鸣摸出的是一包老处硬塞给他的，说让他学学的软烟。火红的亮光，升腾的烟雾，一次大口吸入令肺部一阵剧痛，施鸣硬憋着呛出来的泪。男儿流血不流泪。单手捂着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肺部的剧痛令施鸣控制不住发出沉闷的笑声，笑声渐渐变成放声大笑。
“施鸣，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手提电脑通讯画面突然被接通，老处青筋爆现。
“老处，这是你送我的。”扬扬手上的烟，施鸣抹去眼角渗出的泪珠，“老处，我把自己搭上去了。”
“施鸣，我们需要你。”
施鸣看着屏幕里自己跟了好几年的上司，一向严肃古板的脸，现在涨得通红通红，施鸣甚至有闲情去猜想，老处现在是不是双手握拳，是不是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用脚死命踢桌脚。
“老处，人是我送进去的。是好是歹，我得有个说法。”
“施鸣。。。。。。”
“邮件我已经发送给联络组，老处啊，你迟了。”
屏幕的老处震惊之余，圆睁的双眼蒙上水汽。
“老处啊。”施鸣双手搭上眼睛，“一把年纪的人，哭出来很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