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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人走街穿巷，至少已经确认一点，这儿肯定是东汉帝都洛阳，至于是哪朝皇帝多少年还不得而知。我心里充满好奇，一千九百年前的街市原来是这样，可比当今那些所谓的古镇真实了许多，繁华而质朴，即使我显眼的脑袋，也未能吸引太多人的关注。七哥撇下我找人打听了几句，然后继续寻路。我道：“你问什么？”七哥故作神秘，朝不远处遥指道：“瞧那家！”我顺势望去，街道旁高挂一匾，四个字型方正，法度谨严、波磔分明的隶书大字写着“城尉镖局”。我顿时了然笑道：“找保镖？”我两人走到门前，七哥吩咐我少说多看，他去敲门。有镖师将我们引到正堂，我四下观望，镖局正堂威武气派，兵器架上排列了十八般兵器，寒芒森然。
不一会，有个大胖子摇晃出来瞧了我俩几眼，目光特意光顾了我的脑袋，开腔道：“两位可是托镖？”七哥道：“不是，我们乃是外地来做生意的，身边有些贵重财物在洛阳城中行走不太方便，是来雇保镖的。”大胖子道：“既是外地来的我大致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城尉镖局，我爹乃是辅佐光武皇帝重兴汉氏的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臧宫臧君翁，官封城门校尉朗陵侯，故此我的镖局便用‘城尉’两字，我家传武学擅短戟、长鞭，局中十八位好汉，按武功高低价钱各不相同，至于雇谁就看你们出什么价钱？”七哥瞧了瞧我，我从钱袋里直接抽出一根金条在大胖子面前晃了晃。大胖子目光瞬间放亮，显然吃惊不小，眼珠左右乱转。七哥道：“这个价钱谁比较合适？”大胖子忽然跳起来一指我们身后道：“她！”没等我和七哥回头去看，就听身后有个爽朗的女声道：“爹，什么事？”
此时门外恰好走进一位姑娘，而我恰好也和姑娘目光相对，咣铛一声，我吓得把金条都掉落地上，她正是出浴被我窥见，踢我出窗外举鞭子抽我的姑娘。姑娘目光凝聚，惊羞恨怒神情交叠，只是她刹那间镇定下来，并不说话。大胖子替我捡起金条，却没半点还给我的意思朝我们介绍道：“两位贵客，这个价钱只有她了，小女臧秋娘，她的武功乃是先父亲自调教，青出兰而胜于兰，早已在我之上，镖局中十八位镖师合力也斗不过她，这洛阳城里高手她数一数二，你们可唤她‘秋娘’。”秋娘惊道：“爹爹，做什么？”大胖子道：“这两位贵客来雇请保镖，我权衡之下你最合适。”秋娘横了我一眼道：“我不！”大胖子立时威吓道：“我是你爹，由不得你，你跟我来！”喝罢变脸和气道，“你们稍等，我去给小女准备。”上前拉过秋娘直奔后堂。
七哥拍了拍我肩，不怀好意地笑道：“兄弟，缘分呐。”我摇头愣神道：“冤家路窄，天亡我也。”七哥道：“决定了，就要她。”说完转身去瞧兵器架上的武器。而我则暗中打定主意，将这个姑娘排除在外，绝不做调研对象。过了好一会，大胖子乐呵呵出来道：“两位贵客，小女已经答应了，正在准备行装和你们走。”我点了点头，大胖子靠近我小声道：“倘若公子需要，小女可伺枕席。”我张嘴一惊，可伺枕席？大胖子也不知如何判断我的神情，更是露骨道：“公子要是真喜欢，更可以娶她做妻妾，咱们结成亲家。”我紧皱双眉，脑海里闪现出秋娘赤身裸体的模样和那对饱满的Ru房，下身禁不住有些起伏。就听七哥道：“我说东家，我兄弟这一根金条可雇佣你女儿多久？”大胖子道：“三个月…”转而瞧我神情，又是加道：“半年，半年如何？”七哥道：“那足够了。”我缓过神来道：“她…她若是对我动手怎么办？”大胖子愣了愣，哈哈笑道：“绝无可能，她敢动手我亲自宰了她。”正说着，秋娘从后堂出来，换了身贴身的绿衫，下身长裙，腰间挂着长鞭，身后背着短戟和包袱，脑后长发箍成一束垂在戟上，低着头眼圈微红，神情落寞。
我瞧了她一眼，目光不由自主地朝下落在她鼓鼓的胸前，心道：这样的胸形该戴什么罩杯？对了，她里面的抱腹心衣会是什么模样？此时，七哥用手肘顶了一下，我立时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大胖子道：“两位可满意小女的装束？”七哥点头道：“很漂亮，那我们就带你女儿走了。”大胖子吩咐道：“秋娘，好生保护两位公子，倘若他们的财物有半文缺失，或是皮肉有半点损伤，你就别回来了！”秋娘点点头，倔犟地抬起头道：“女儿遵命。”七哥瞧了我一眼道：“兄弟，咱们走了，找地方过夜。”我转身要走，他忽又问道：“东家，洛阳城里最好的妓院是哪家？”大胖子脱口而出道：“东面三条街，百花巷底琼花阁…”他凝神想了想露出喜色道，“正好，今夜那儿有砸花魁，保证热闹。”七哥哦了声道：“告辞。”我跟着出门，秋娘不紧不慢随我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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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花魁很像志玲
大胖子一路送出镖局，我们没在门前停留，直到过了条街看不见大胖子，我和七哥齐齐停住脚步回头瞧着秋娘。秋娘目光里充满敌意，却强忍压制，平和道：“有何吩咐？”七哥冲我使了使眼色，我酝酿了一下道：“秋娘，你能不能原谅我，我是无意的。”这话好似超越了秋娘的接受范围，她不解我意，自顾自道：“我如若杀了你，那样我也活不成；我如若嫁给你，亦是非我所愿。爹爹势利我不怨他，孝义在先，我只能选择后者，这是我的命，也是身为女子的命，我认了。”七哥轻笑一声，朝我瞥了一眼，还是不说话。我的目光不由又在秋娘胸前逗留了片刻，轻叹道：“我明白了，秋娘，别的不用多想，你只管保护好我们俩的安全就是。”秋娘点了点，稍稍打起精神，小心戒备。
三人继续过街，我忽然瞧见附近投来好奇目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揪心道：“七哥，我们雇了秋娘，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七哥微微隆眉，忐忑不定。秋娘道：“两位公子放心，我城尉镖局在洛阳城中颇有威望，没人敢打你们主意，大家多看几眼不过是我出来护镖是第一次。”七哥点点头，转眼又过了两条街，他朝前一指道：“百花巷。”来到巷口，就见巷子里并不热闹，街道两旁的楼栏上处处挂着灯笼，满眼夺人眼球的招牌都昭示着这是条典型的古代妓院一条街。现在天色尚早，故而生意还不兴隆，冷冷清清。站在百花巷口，七哥停下脚步道：“兄弟，朝前小小的一步，可是你人生的一大步，从此你即将告别处男生涯，并真正开始展开你的调研，去挑战你那个特殊的工作，让你的老板和所有同事对你刮目相看，你…可准备好了？”
七哥这番话，犹如一击闷棍重重敲在我心头，职场上一直被视为鸡肋，很早就发誓如果有机会降临势必会全力以赴的投入，所谓奋斗一次！这点我毫无疑问、义无反顾，可万万没想到勤奋工作的代价会是挑战我心里的另一道界线和准绳，所谓原则。五年前女友不愿为我失身，我忍了也怒过，五年来我没再交过女朋友，也再没接触过女人，即便隔三差五就能见到内衣模特，却从不奢望，路边野妓更是不屑侧目一觑。始终觉得这是一道闸，我心里有万千洪水猛兽，一旦冲动胜过理智，不可收拾。然而现在，我站在一千九百年前的巷口，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我好像是一只从一千九百年后飞来的蚊子，悄无声息地在某个女子身上叮咬一口，那女子也不在意，继续招待别的蚊子，而我也会悄无声息地返回一千九百年后，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没有责任，没有牵挂，没有束缚…
彷徨间，七哥又拍了拍我，语重心长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朋友？因为我自从认识你就觉得我们很像，不是外表而在内心，你现在的彷徨我也有过，只是人生苦短。《功夫熊猫》里乌龟大师告诉熊猫：Treasure every moment that you have！Yesterday is history。Tomorrow is mystery。Today is a gift。That's why it is called present！珍惜你所拥有的每一个瞬间，昨日已成为历史，明日却依旧是谜，今日是珍贵的礼物。那就是它为什么被称做‘当下’的原因。这个时代，秦楼楚馆的存在理所当然，甚至都是官办，咱们既然来到古代就要融入古人的生活，顺应潮流。走吧，咱们问心无愧，咱们还都单身，哈哈，单身真好！兄弟，珍惜裆下！”说着他拉着我朝里闯，我傻傻一笑，回头瞧了瞧秋娘。秋娘脸上分明是莫名其妙和不知所谓，她完全听不懂七哥说的话，大概觉得我们俩都是疯子。
琼花阁深藏巷底，地理位置并非绝佳，但能在鳞次栉比的青楼瓦舍中独占鳌头，被秋娘她爹脱口而出地叫出来，显然正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琼花阁里有琼花。此时并未开门，七哥砰砰敲门，隔了半天听门里有老女人的声音抱怨道：“这才什么时辰，谁那么讨厌。”伴随脚步声响，深红的门开了条缝，一名四十左右的老鸨探出头来，见到我们微微吃惊，特别是瞧过我的脑袋，轻咳道：“两位有何贵干？”七哥脸上堆笑道：“我兄弟二人远道而来，在洛阳做些生意，听闻琼花阁乃是个高雅去处，故慕名而来消遣些时光。”老鸨皮笑肉不笑道：“我这琼花阁消遣时光的买卖都是晚上做的，你们未免来的太早了。”七哥会意而笑，从自己怀里抽出根金条端在手里道：“老鸨，听说今晚有砸花魁，我兄弟二人不懂规矩只想早点来占个好位。”老鸨目光盯着金条，故作为难道：“也罢，念在你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又是慕名而来就让你们进来吧，不过我有言在先咱的姑娘现在可不做生意。”说着敞开大门，我和七哥并肩而入。老鸨这才瞧见秋娘，瞧她打扮已知她的身份，似乎并不在意，想必洛阳城里带着保镖逛妓院的大有人在，领我们进入大堂，指点了座位道：“就这，贵宾席。”
待我三人坐下之后，七哥将金条递给老鸨道：“我们兄弟身上没带碎银，这个预支在你这，有什么开销只管扣除。”老鸨接过金条拢入袖中，颜色方变，殷勤备至道：“好好，我这就吩咐人准备瓜果酒水，离砸花魁尚有三个时辰，两位贵客若有任何需要，随时招呼。”七哥笑道：“哦，那姑娘们的生意…”老鸨哎哟一声道：“您是财神爷，财神爷的生意还分什么白天晚上，我这就去吩咐姑娘们梳妆打扮…”七哥道：“不用不用，不用老鸨费心，我兄弟俩要养精蓄锐，将力气都花在晚上。”老鸨妩媚笑道：“好好，我这就差人准备酒水。”三人落座下来，我环顾四周原来这就是汉代的青楼妓院，和我心目中所谓的客栈并无区别，规模确实不小，估计到了晚上华灯初上会非常热闹。小一会，老鸨亲自带队送上瓜果酒菜，还坐下陪我们唠嗑。我不多说话，听老鸨言语间总有意无意地打探我们的底细，七哥回答的滴水不漏反而侃的老鸨云里雾里，交谈之下老鸨说出当今乃是章皇帝建初元和五年，我心道：大约是公元80年左右，正值“光武中兴”的末期。
显然我们来得太早，又加上老鸨亲自陪聊，琼花阁里的姑娘们三三两两依在楼上朝下观望。我起初目不斜视，可想起巷口七哥一番话，眼前顿时没了把门的，左顾右盼将楼上的姑娘逐个看过，这一看之下不由惊叹，果然皆是颇有姿色，环肥燕瘦，风姿绰约，且穿得都很袒露，极是养眼，唯独距离稍远，我想看的东西并不太清楚。转眼间，门外光线渐暗，阁里点起灯盏套上红笼，有龟奴在我们不远处搭台架板，绕扎彩条布置会场。老鸨起身笑道：“两位贵客请随意，老娘招呼生意去了。”她去了不久便回到厅堂，换装成花红柳绿，满身的喜庆，脸上抹了粉，尖声高呼道：“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出来接客啦！”楼上两排姑娘莺莺燕燕飞奔下楼，如片片彩云般在我和七哥身边飘过，每人都瞟了我们一眼，露骨之中亦然含蓄和内敛，就在回眸之间收放自如。
此后一个时辰，琼花阁里已热闹非凡，宾客云集。就听一阵喧哗，门外大摇大摆走进一位豪客，身高体阔目如铜铃，脸膛黝黑颌下浓须，给人感觉是个粗人，活似个恶张飞，他身后跟着三五小厮，闹哄哄直朝我们走来。恶张飞凶目一瞪道：“不懂规矩吗，这是我景爷的位置，快滚！”七哥朝我微微一笑，我两人默契地齐齐装作没听见。景爷火气极暴，见我们不搭理立时发作，抬猿臂要拍桌子。秋娘豁然起身，长鞭甩出在他喉前啪的一声虚击。景爷硬生生退出半步，瞪着秋娘显然是认了出来，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