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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付了茶钱就去买菜。这一天过得平淡普通极了,就像他生命中的大多数时候一样。“也许没那么可怕吧?”他想:“毕竟我又没有水晶。”
到了夜晚,他又开始修练洗心决。这一次遇到了麻烦,他总是静不下心来。知道这事勉强不得,他就收功,准备再去试一试通灵术。突然门被人敲得“咣咣”响。他没什么朋友,现在听到这样的声音,只能说危险找上门来了。
可是他并不害怕,他空手就能打翻三个,更何况床边还有一根铁棍呢。
丘风致倒提铁棍,走到门后问:“谁啊?”门外传来青皮的声音说:“是我,丘哥,我真该听你的——今天晚上的开奖号码是815,不就是八月十五吃月饼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丘风致说:“我睡了。”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力度,又加上一句:“我喜欢脱光光睡觉,现在和刚出生时一样,一丝不挂。”
青皮说:“哦,我走了,明天见。”丘风致打个很故意的呵欠,算是回答。门外响起脚步声,丘风致转头要回床上,眼角突然看到一道人影,在他床头的大文件柜那儿一闪而没。他定睛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第七章 邪灵
更新时间2011429 15:04:30 字数:2917
丘风致咳了一声,给自己壮胆,但实在是疲倦,就走到床边各衣倒下。他闭上眼,却十分清晰的感觉到有个人站在他床边看他;他睁开眼,只看到那个古老的文件柜。这种情况下有两个办法可用:一是无忧印(一种道家的手法,有破邪之功);二是镇鬼符,这比无忧印要难一些,而且龚真人也没教他画符。所以丘风致手比无忧印又睡,但一合上眼,他又感觉到那人站在他的床前。丘风致吓出一身冷汗,背上一阵麻,大热的天,他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现在丘风致大体上可以猜到他遇到什么了。他昨天召唤灵,竟同时有两个灵响应了召唤(这种事机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其中圣灵从百汇穴进入他的识海,而另一个灵——从行事风格上,可以毫不费力的猜到他是个邪灵——没有进入身体,反而就在他身边逗留。这就是通灵术使用者十分头痛的“邪灵缠身”。邪灵缠身毫无疑问的会对召唤者造成一定的伤害,由轻而重分别会出现妄语、躁狂、疯颠、失魂四种症状。
更让人头痛的是:通常一次唤双灵,并且一个是圣灵,一个是邪灵的情况下,那个邪灵都十分强大。圣灵与邪灵水火不容,虽然不至于一见面就打起来,但结伴同行是没什么可能的。丘风致遭遇的这种情况,不是圣灵愿意和邪灵同流合污,也不是邪灵愿意改邪归正,而是圣灵对邪灵无可奈何。
丘风致一想明白其中道理,立即举行了“洪荒的信仰仪式”。这一仪式依男女不同有所不同:在洪荒时代,男人的守护神是猎神,女人的守护神是大地之母。丘风致做的是类似于带冥想的体操,前半段模仿猎神狩猎,后半段模仿猎神化身为豹时的行为。一套仪式下来,丘风致大汗淋漓,但这仪式有效,他感觉邪灵已经离开,于是放心睡大觉。
刚要进入梦乡,又响起敲门声。丘风致气得发疯,骂着脏话问:“谁啊?丫丫个呸的,你找死啊?”门外传来青皮强压怒火的声音:“开门!”丘风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那功夫陪你玩。”青皮没有回答,只听见远外有人叫:“那小子在那儿,堵着他。”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皮跑了。紧接着,十几个人从丘风致门前跑过,其中有个人大骂着说:“别让他跑了。”又有个人说:“这不是丘胖子家吗?”另一个说:“砸了它!”“咣”的一声响,似乎是个石头砸在门上。
丘风致学道时间短,道心不稳,一把抓过铁棍,叫声:“好汉子,再砸一个试试?”门外一个说:“别惹丘疯子,他发起疯来,连小百胆和凌空三腿也不是他对手。”那群人跑开了。原来丘风致打倒小百胆和凌空三腿,在**上反而有了点名气,人送绰号“丘疯子”。
丘风致睡不着觉了,他隐隐感觉到,白登城里暗流汹涌。倘惹有政治老师在这里,一定会教育他说:“天下间邪不胜正,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们又都受法律的保护,你怕什么?”如果再加上丘风致单纯得像个初中生——现在初中生也没那么单纯了——他就会相信政治老师的话。可是丘风致明白:如果天下间一切事都说得清道得明,那么他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有人问了,天下间有什么事说不清道不明?说起来只有三桩:
第一桩是人心道不明:白登城里詹仁雄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是他一斧子砍出个朋友的故事。当年詹仁雄在白登中学读书,是学校的三好生,年年拿奖状的。班上有个同学叫郑百溪,读书不行,打架却厉害。这郑百溪大概是父母老拿他和詹仁雄比,比得烦了,就天天找碴儿打詹仁雄。詹仁雄那时吃过的苦受过的委曲,不比任何一个人少。有一天郑百溪同学突然开恩,叫詹仁雄到学校外和解。两人走到离学校一里多远的地方,那里有片树林,詹仁雄走在前头,郑百溪走后头。刚刚要进树林,突然一棵大树后跳出个人来,当胸一棒打翻詹仁雄,然后又从树林里钻出四五个人来,对詹仁雄一顿乱打。郑百溪哪里是要和詹仁雄和解,人家是嫌在学校里有老师管着,打得不过瘾,把詹仁雄骗出来狠打的。那群人后来看詹仁雄昏死了才住手。就这顿打,詹仁雄一个月后才能下床,过了半年才停止吐血,休学一年以后,詹仁雄才又回白登中学上课。郑百溪依旧找法儿来打詹仁雄,可詹仁雄变了——以前挨打会求饶,现在连求饶也忘了,光挨打。这詹仁雄把平时的零花钱攒起来,买了把斧头。这天郑百溪又来找碴,詹仁雄大叫一声:“滚你个死人头!”一斧头就照对方光头砍去。幸亏郑百溪是常打架的,惊慌之中还偏了一下头,这一斧头砍在他肩上,吓得他撒腿就跑。詹仁雄当时是下决心要对方的命的,提着斧头就追,被班主任老师拦住了。郑百溪是个官二代,这事惊动了公安局,学校方面力保詹仁雄,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要说郑百溪和詹仁雄这就结下仇了,其实不然。郑百溪后来找了很多人上门求情,又请詹仁雄喝酒,两个人结为异姓兄弟,就像童话书里讲的一样:从此他们成为了好朋友,互相帮助,互相爱护。两个人的人生也同样富有戏剧性:詹仁雄头脑聪明,混**也是一块好材料,后来当上了风华味精厂的副厂长;郑百溪同学的父亲因为分赃不均下台,连累得郑百溪混不下去了,现在摆了个大饼摊,聊以渡日。当年詹仁雄当上白登中学一哥时,说了一句名言:“男人是逼出来的。”至今仍在白登中学流传。
第二个桩是道德有啥用说不明:这事说的是某学校的宋校长,此人人称宋色鬼,经常找理由给女学生单独补课,暗中干下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还有女学生把检举材料送到政府办、检查院、政府办,可是除了自己丢脸以外,什么用也没有。宋家在白登是望族,宋校长也算是名门之后,非常有势力,可以说手眼通天;同时性侵犯案的调查取证非常难,现代办案讲证据,不像古代那样来个滴血认亲就行了。
第三桩是苍天到底在保佑谁说不明:这个故事当时也曾轰动一时,当时白登城刑侦支队的易魁大队长经过艰苦侦破,终于破获了一个贩卖枪支的团伙。在抓捕过程中双方交火,牺牲了三名刑警,才抓到犯罪嫌疑人刘某。这刘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就一个外地打工仔,在白登山矿区当个工头。刘某前脚进公安局,很快就有许多人上门求情,不知哪个单位送来一纸批文,刘某当场释放。刘某走出公安局,门外停了一溜豪华车接他。大家要问了:这刘某不是个小角色吗,怎么会有这等排场?不错,他是个小角色,不过他背后的靠山就不得了,此人是白登有色矿业公司老板,姓典名伟进,他一年上交的税收占白登税收的35%,是一个跺一脚震三山的人物。刘某当天在众多头面人物的陪同下,来到白登城最豪华的酒楼汉王驿馆吃了一顿酒,而后就不知所踪。可是刑侦支队的易队长呢?他眼睁睁的看着犯罪嫌疑人大摇大摆的离开,自己觉得对不起死去的三个弟兄。因为释放刘某的命令是公安局唐副局长下的,他举着枪一脚踹开唐副局长的办公室——副局长命大,当时正好有事外出——易队长对着天花板打了几枪,就跑到公安局大楼上,看了一眼灯火迷离的白登夜景,然后饮枪自尽。真是英雄流血又流泪啊!像易魁那样的好人苍天都不保佑,更何况丘风致这样不好不坏的普通人?
丘风致越想越怕,他能打不假,可对方很可能是个团伙。就算他一个能打十个,但对方未必肯跟他来明的,暗地里捅他一刀,往他门前放个炸药包,给他房顶点上一把火,很容易就把他收拾了。
丘风致赶紧写了一封辞职信,然后拟定出逃计划。他收拾东西,首先想到的是那个《洗心决》卷轴和《通灵术》书怎么处理。最开始的想法是用火烧掉,因为龚真人有“道不轻传”的交待,可最后没舍得,就贴身放了。他又收拾了一下衣物,又从枕头下搜了半天,只找到四百八十元钱。准备停当,他静等天亮。
第八章 车祸
更新时间2011430 3:45:48 字数:3756
现在是夏天,天亮得早。丘风致带东西到豆旺公司,公司的小吴吴依雅刚打开门,丘风致风风火火的冲进去,吓得小吴叫了一声“妈呀!”等看清是丘风致,改口叫“妈的”。丘风致把辞职信递给小吴,这小丫头没睡醒,以为是情书呢,扭捏半天竟撕开了。看过之后,又吓一跳,说:“你怎么惹祸了?”丘风致说:“辞职信好像是老板才能撕的,你把它粘好。”小吴说:“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伸手从裤兜里摸出张百元钞,说:“这个你拿着,路上用。”丘风致知道现在不是讲什么客套的时候,伸手接过钞票,转身大步走开。
丘风致设想的出逃路线有两条:一是往东,直达孟连市,然后去省里上北京都行;二是往西,到达单于围乡——这是白登最边远的一个乡,民风淳朴。可是实际上他一到车站,就发现他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以他口袋里的钱,去省里上北京只能是幻想,所以他打算去单于围。
坐在公共汽车上,丘风致又骂自己太神经过敏,白登城这几年的治安明显好转,很少见到杀死个人随手扔到陈平河里的事了。随后他又给自己的出逃找理由,事实上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太窝囊。“那个洛山半把刀一出手就见血,詹仁雄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犯在他手里的人命少说也有十来条了。我是谁也惹不起啊!”
这里公路倒是铺成了柏油路,可是车到中途就停了下来。前面出现了塌方,一张客车翻到河滩里,车上除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外无一生还。那个小女孩坐在她妈妈的尸体旁,眉开眼笑的望着这辆车上的人。丘风致他们这车上的人,现在全站在公路边看那触目惊心的景象。一个女人心肠好,打算下去抱那个小女孩,她丈夫立即说:“别去,谁去谁惹祸!”是啊,现在谁还敢学雷锋做好事?世人都知道中国人冷漠,可是是谁在暗中鼓励中国人的冷漠?世人都知道中国人宁愿用世俗填满心灵,也不愿去关心一下政治,可是是谁在助长这种远离政治的风气?
丘风致实在看不下去了,叫一声:“谁有糖,给我一块糖。”那个妇女说:“我有。”随手递给丘风致一块奶糖。丘风致拿着糖,缓缓的来到河谷里,一边忍着呕吐的冲动绕过支离破碎的尸体,一边装出微笑看着小女孩纯真的笑脸,嘴里叫:“囡囡,叔叔抱,叔叔给你糖。”小女孩伸手说:“抱抱。”丘风致忍不住流出泪来,把糖给小女孩,强笑着抱起小家伙。然后一个肆意流着泪的男人,抱着一个肆意流着口水的小女孩,艰难的走向公路。
这是一个约为三十五度的斜坡,怪石嶙峋,丘风致身材肥胖,上这样的坡难度可想而知。如果他一个人上,本来也不难,那些石块间生长着顽强的芦苇,他可以抓着芦苇往上走,可是他右手里抱着个人,又怕芦苇小锯条般的叶子划伤小女孩的脸,左手还挡在小女孩的脸前头,光靠两只脚走,慢得像蜗牛爬。下河谷只用了十五分钟,上公路却用了半小时。
到公路边时,一个齐腰高的坎挡住了他。丘风致想把小女孩交给别人自己好上去,公路上也有好几个人伸手来接,可是那小女孩双手死死抱住丘风致的脖子不松手,双脚乱蹬,怎么也不离开丘风致。这些人中也有两个想拉丘风致上来,丘风致知道自己的体重,赶紧说:“别拉,不然更危险。”他一双手抱着孩子,先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