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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
“怎么?”
“我们就是肮脏的条子。”
韦恩得意地回答:“现在不是了。我们是独立的市民,想要善尽市民义务,还有吃掉肮脏条子的司康饼。”
玛拉席皱眉。“被这样一讲,让人完全没了胃口。”
“很好吃的耶。”韦恩朝外套口袋伸手。
“我还帮你拿了一些来,不过放在口袋里被压扁了。”
“真的不用了。”她脸色一白。
韦恩笑了一下,拿出一张纸朝瓦希黎恩挥舞。“消贼在城里的藏身处。还有他们招募人的名字。”
“真的?”玛拉席兴奋地冲上前,拿过纸张。“你是怎么办到的?”
“威士忌跟魔法。”韦恩回答。
“意思是,韦恩是用套话的方式套出来的。做得好。”瓦希黎恩站在玛拉席身后看着纸。
玛拉席紧张地开口:“我们得快点去!去那里,把史特芮丝带出来,然后——”
瓦希黎恩拿过纸。“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同伙被抓走后,他们一定早已离开。韦恩,你套话的时候,其他警察有听到吗?”
韦恩一脸大受侮辱的样子。“你觉得呢?”
瓦希黎恩点点头,揉着下巴。“我们得快点动身。趁线索还没断之前去追查。”
“不过……警察……”玛拉席开口。
“等我看过那里之后,会用匿名线报的方式透漏给他们。”瓦希黎恩回答。
“不必。我设好了火种啦。”韦恩说道。
“什么时候?”
“日落以后。”
“太好了。”
“你可以用一大块罕见的昂贵金属来表达你的谢意。”
“在桌上。”瓦希黎恩把纸叠起,收回背心口袋。
韦恩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设备。“老兄,我觉得这些我还是不要碰得好。我对我的手指有很深厚的感情。”
“不会爆炸的,韦恩。”他没好气地说道。
“你上次就——”
“也只不过发生一次而已。”
“你知道要等手指长回来多讨厌吗,瓦?”
“如果跟你抱怨的方式一样,那真是讨厌得惊人。”
“你不信就算了。”韦恩打量了满桌的东西,直到找到一瓶弯管合金屑。
他把瓶子一把抓起,然后警戒地退开。“你身边看起来最无辜的东西都有可能会爆炸。做人还是小心点好。”他晃晃瓶子。“这没多少。”
“你少给我装任性。如果我们在蛮横区里,这么短时间内我还弄不到这么多给你。把帽子放下。我们去查查你这里写的铁工厂。”
“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我的马车。”玛拉席说道。
提劳莫此时走入房间,一手提着篮子,另一手端着茶。他把篮子放在门边,把盘子放在桌上,开始倒茶。
瓦希黎恩打量玛拉席。“你要去?我以为你要把开枪这种事留给我这样的人。”
“您说他们不会在那里,所以没有危险。”
韦恩开口:“他们还是想抓你。晚宴时他们差点把你带走。这对你来说会很危险。”
“而他们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迟疑地开枪。所以为什么对你们来说,就比较不危险?”
“似乎有道理。”韦恩承认。
提劳莫走过来,捧着小盘子,为瓦希黎恩端来一杯茶。韦恩咧嘴一笑,把杯子抢走,提劳莫想把盘子抽回却失败了。
韦恩举着茶杯。“多方便啊。瓦,你在耐抗镇时怎么没弄来一个这种家伙给我?”近侍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回桌子再去倒一杯。
瓦希黎恩看着玛拉席。他有件事情没弄清楚。一件重要的事情。跟韦恩说的话有关……
“为什么他们要抓你?宴会上有更好的目标,更靠近他们要的血脉。”瓦希黎恩问玛拉席。
“你不是说她可能是要误导我们的假饵。”韦恩在茶杯里加了一些弯管合金,一口喝光。
“对。”瓦希黎恩望入她的双眼,看出些什么。他别过头。“但若是如此,那他们会想抓一个跟同血脉完全无关的人,不会抓近亲。”他抿起嘴唇,突然灵光一现。“啊。你是私生女。跟史特芮丝同样是哈姆司爵爷所出,同父异母的半姊妹。”
她满脸通红。“……对。”
韦恩吹口哨。“你表现得真好啊,瓦。通常我会等到第二次约会才叫对方野种的。”他打量玛拉席。“如果她长得够漂亮,我会等到第三次。”
“我……”韦恩突然察觉失言了。“我的意思不是……”'TXT小说下载:'
“没关系。”她柔声说道。这是最合理的解释。玛拉席跟哈姆司爵爷听到史特芮丝提起情妇时,两个人都露出坐立不安的样子,而且契约中还特地列出关于情妇的规范,史特芮丝又表现出早已习惯贵族男子出轨的行为,这同样解释了为什么哈姆司会为史特芮丝的“表妹”付教育与住宿费。
“玛拉席贵女。”瓦希黎恩握起她的手。“也许我在蛮横区度过的时间对我影响过深而我不自知,以往我开口前会再三考虑的。请原谅我。”
“这就是我,瓦希黎恩爵爷。我也已经习惯了。”
“我这么说仍然太失礼了。”
“您不需如此愧疚。”
韦恩若有所思地开口:“嗯。茶被下了毒。”
说完,他摔倒在地上。玛拉席惊呼,立刻来到他身侧。
瓦希黎恩转身去看提劳莫,正好看到近侍原本装作在泡茶的身影已一转身,用手枪指着瓦希黎恩。他来不及思考,但他养成只要认为身处危险,便随时在体内储钢的习惯,于是此刻立刻燃烧起钢,钢推自己背心上的第三颗扣子。他向来都在同样的位置上使用钢钮扣,可以用来补充体内的钢存量,或是做为武器使用。
钮扣从背心扯开,飞过房间,在提劳莫扣下扳机的同时击中他的胸口,子弹也因此射偏。瓦希黎恩的镕金术并未察觉到子弹或手枪,因此这两者必定是铝制的。
提劳莫倒在一旁,抛下枪,撑着书柜想要逃跑,拖出一道血痕,最后瘫在门口。
瓦希黎恩在韦恩身边跪下。玛拉席被枪声吓得跳起,呆呆看着喘气不止的近侍。
“韦恩?”瓦希黎恩抬起他朋友的头。
韦恩的眼睛缓缓睁开。“毒。我痛恨中毒。跟你说,这比手指断掉还惨。”
“瓦希黎恩爵爷!”玛拉席惊呼。
“韦恩不会有事。只要他能说话,有藏金存量,大概怎么样都死不了。”瓦希黎恩安下心,直起身子。
“我不是说他,那个近侍!”
瓦希黎恩立刻抬起头,发现垂死的提劳莫正在摆弄他拿进来的篮子,以沾满鲜血的手伸入篮子中,拉着什么。
“韦恩!圈子!现在!”瓦希黎恩大喊。
提劳莫往后倒。篮子瞬间炸成一团火球,然后冻结。
韦恩翻过身,看着眼前的爆炸。“噢,该死的。我就说嘛,你身边老是有爆炸。”
“我拒绝为这次负责。”
“他是你的近侍。”韦恩边咳边跪起。“咳咳咳!要毒我也不用好茶。”
“变大了!”玛拉席惊慌地指着爆炸。
韦恩启动圈子前,火焰已经吞没了篮子,如今逐渐往外扩大,燃烧地毯,摧毁门框还有书柜,近侍已经被火焰吞没。
“该死的。还真大啊。”韦恩说道。
“大概是想伪装成我的金属研究发生意外。”瓦希黎恩说。
“把我们的尸体也烧掉,湮灭犯罪证据。”
“那我们该从窗子逃命吗?”
“要跑得比爆炸快有点难。”瓦希黎恩陷入思考。
“你可以。只要推得够大力就可以了。”
“推什么,韦恩?我看不到那里有什么好锚点。况且,如果我用这么快的速度让我们往后飞,在穿出窗户的那一瞬间就会被切得四分五裂。”
“两位,又变大了。”玛拉席的声音越发惊慌。
“韦恩无法停止时间,只能让时间大幅度减慢,而且他一旦启动圈子之后,就不能移动圈子。”
“你就把墙炸了嘛,钢推窗框上的钉子,把整面墙给炸开,然后就可以把我们射出去,不会撞到任何东西。”韦恩说道。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瓦希黎恩双手叉腰,瞪着他朋友。“那是砖头跟岩石。我推得太用力的话,只会把自己弹回爆炸里。”
“真的非常,非常近了。”玛拉席说道。
“那你就把自己变重嘛。”
“重到把一面非常坚固、非常沉重的墙推倒,我也不会动的那么重?”
“对啊。”
“地板一定撑不住,会碎掉然后……”他没说完。
两人齐齐看着地板。
瓦希黎恩立刻抓起玛拉席,她惊叫一声,被他拉过来。他背躺在地上,紧紧抓着她。
爆炸如今已经吞没了大部分房间,占据他们绝大部分的视线范围,越来越逼近、散发愤怒的黄光像是一个不断冒泡的面包,要从巨大烤箱中膨胀出来。
“我们在做——”玛拉席问。
“抓好了!”瓦希黎恩说道。他加重重量。藏金术跟镕金术不一样。虽然这两种力量经常被归类在一起,运作的方式却是完全相反。在镕金术中,力量来自于金属本身,因此能使用的量是有限的。韦恩压缩时间有一定的极限,瓦希黎恩对金属的钢推力道同样有限。
藏金术的力量却是自给自足,吞食了部分的自己,挪为日后使用,让自己的体重减少一半,维持十天,就能在几乎同样长的时间让自己重一倍半。或者在一半时间中,让自己变得两倍重。或是在四分之一时间中,让自己变成四倍重。
或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得极端重。
瓦希黎恩从他的金属意识中,取出他花了好多天以四分之三体重行动时存入的所有体重。他变得跟岩石一样重,然后跟建筑物一样重,然后更重。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小块地板上。
木头碎裂,爆炸,往下喷发。瓦希黎恩从韦恩的速度圈中掉出,回到真实时间,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全身一震,接下来的瞬间在一阵模糊中消失。他听到上方的巨大爆炸声响,带着威猛的力道席卷而来。他释放金属意识,钢推下方的钉子,试图减缓他跟玛拉席下坠的速度。
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得很好。他们摔到下一层楼的地板上,有个沉重的东西落到他们的身上,让瓦希黎恩一时喘不过气。头顶上有极明亮的光芒,还有一阵火热。
然后,结束了。
瓦希黎恩晕眩地躺在原处,耳鸣不止。他呻吟着,然后看到玛拉席还抓着他,全身发抖。他不断眨着眼,抱紧她片刻。他们还有危险吗?刚才是什么掉到他们身上?
韦恩。他强迫自己动起来,翻过身,把玛拉席放到一旁。身下的地板已经被压成碎木屑,钉子变成小圆铁片。他钢推时大概还保持部分的体重。
两人身上都是木屑跟油漆。天花板一片狼藉,木头冒烟,灰烬跟碎块飘下。被他压出来的洞已经消失了,爆炸把洞跟周围的地板完全吞没。
他忍着痛楚,把韦恩搬开。他的朋友压在他们身上落下,挡住上方大部分的爆炸,外套被炸碎,背裸露在外面,烧伤与焦黑间杂,鲜血沿着他的身侧流下。
玛拉席以手掩口。她仍然在发抖,褐色的头发纠结,睁大双眼。
不会吧。拜托,不要。瓦希黎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帮朋友翻身。韦恩利用了一部分健康来处理毒害,昨天晚上他说只剩下受一次枪伤的量……
他焦急地碰触韦恩的脖子,有隐约的震动。瓦希黎恩闭上眼睛,重重吐了一口气。他看着韦恩背上的伤口开始愈合,但速度很缓慢。制血者利用藏金术愈合的速度受到他希望多快康复所限制,快速恢复需要的健康量极大。如果韦恩没剩多少,他必须慢慢来。
瓦希黎恩让朋友自行处理。韦恩一定承受极大的痛楚,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握着玛拉席的手臂,她仍然在发抖。
“没事了。韦恩正在疗伤。你有受伤吗?”瓦希黎恩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模糊与陌生,爆炸声影响了他的听觉。
“我……”她似乎有点神智不清。“受到重创的人中,每三人就有两人无法正确判断自己的伤势,起因可能是压力,或身体自行抑制痛楚。”
“跟我说会不会痛。”瓦希黎恩摸着她的脚踝、双腿、手臂,检查是否有骨折。他小心翼翼地戳了她的腰侧,想检查是否有断裂的肋骨,不过隔着这么厚的洋装,着实不容易。
她缓缓回过神来,看着他,猛然把他抱紧,头埋在他的胸前。他迟疑片刻,然后双手环抱她,等她稳住呼吸,显然她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韦恩在他们身后开始咳嗽。他动了动,呻吟出声,又躺下,让自己继续愈合。他们落入了一间空卧室。建筑物正在燃烧,不过情况不严重。估计应该会有人叫警察来了。
没有人跑来找我们。其他的员工不知如何了。
还是他们也是同伙?他的脑子仍然在努力适应。提劳莫,一个就他所知,忠心耿耿地服侍他叔叔数十年的人,片刻前想杀他。三次。
玛拉席往后退开。“我想……我想我已经定下心神了。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