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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内部发出轻轻的喀一声。瓦希黎恩轻吹一声口哨。
“怎么了?”韦恩问。
“镕金术师专用的保险栓。得是射币或扯手才能启动或关闭的功能。”
“开关埋在握把里面,外部没有任何标示,所以不必担心会有人拿你的枪对付你。”
“拉奈特,你简直是天才。”瓦希黎恩的语气充满了敬佩。
“我把这把枪命名为‘问证’,取和升华战士的同音名。”她顿了顿。“如果你愿意提供试用报告,我可以借你。”
瓦希黎恩微笑。
“对了,这是弩西的作品。”拉奈特对桌子挥挥手。
“那把铝枪?”瓦希黎恩问。
拉奈特点点头。“我看了枪筒就猜想,里面的机械构造证实果然是他。”
“他是谁?”韦恩身体弯得更低。
拉奈特刻意一手按着韦恩的额头,把他往后推。“铸枪师,一年前消失了。我们原来会通信,可是现在没人有他的消息。”她举起握柄里面的一片金属。“你们有谁懂上皇族语?”
瓦希黎恩摇摇头。
“我一听就头痛。”
“我读得懂一点。”玛拉席接过方形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几个字母。“是处于需要。”她读着不熟悉的字句。罕见的语言出自于初始年代的古老文件,偶尔于正式政府仪式时会使用。“这是求救的讯息。”
“好吧,我们知道迈尔斯的枪从哪里来的了。”瓦希黎恩接过铁片,翻看一阵。
“瓦,我知道迈尔斯向来有黑暗的那一面,可是他居然会做这种事?你确定吗?”拉奈特问道。
“不能再确定了。”他将问证举在头边。“拉奈特,他就在我面前,一面杀我,一面滔滔不绝地说他是要拯救城市。”
“不能拿这个对付他。”拉奈特朝问证点点头。“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打造出可以对付制血者的枪,目前只完成一半。”
“这就够了。只要有可能,我都必须尝试。”瓦希黎恩的声音平稳,眼神冷硬如钢。
“我听说你退休了。”
“本来是。”
“后来呢?”
他将问证塞回肩套。“我有责任。迈尔斯原本是执法者。自己人误入歧途,就该我们亲自动手,而不是藉由他人之手。韦恩,我需要船运单,你能帮我从铁路局借一些来吗?”
“当然,给我一个小时。”
“很好。你还有火药吗?”
“当然有,就在我口袋里。”
“你疯了。”瓦希黎恩已经练就处变不惊的本事。“你把压力引爆器也带着?”
“是啊。”
“小心点,别意外把东西炸了,但记得把炸药带着。玛拉席,我需要你去买鱼网,要牢固耐用的。”
她点点头。
“拉奈特,我——”
“我不是你的小手下,瓦。不要把我扯进去。”拉奈特说道。
“我只是要跟你借用房间,还有几张纸。我得用画的。”瓦希黎恩回答。
“可以,只要你不要弄出噪音。可是,瓦……你真的觉得你能动得了迈尔斯?那人是打不死的,你可能需要一小支军队才阻止得了他。”
“正好。我的确就是要带支军队去。”
Chapter 15
迈尔斯跟套装先生两人并肩,走在巢穴中连接寝室与铸造间的阴暗走廊。“瓦这家伙很难逮。他至今还活着,就是因为他学会如何不被比他更强、更狡猾的人杀死。”
“你不该曝露自己的身分。”套装严厉地说道。
“我不会对瓦放冷枪,套装。他值得我用敬意对他。”口中的话侵蚀着他的内心。他没提起第一次对瓦开枪时,瓦正背对他。他也没说他的面罩布料被瓦的子弹射入皮肉中,让眼睛很难愈合,让他得先把布料扯脱。
套装轻哼一声。“据说蛮横区是荣誉心被谋杀的地方。”
“荣誉心在那里会被吊起来凌迟致死,然后放下来,丢到沙漠中曝晒。经过这样一轮还活得下来的荣誉心是比地狱还强悍的,绝对比你们在依蓝戴的晚宴中有的一切要更强悍。”
“这么愿意随时杀死朋友的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套装说道,语气中带有浓浓的不信任。他认为迈尔斯是故意放瓦一马。
他完全不了解。这跟抢案已经没有关系。瓦跟迈尔斯选择不同的道路,如今交会了。未来只有一条路。不是瓦死,就是迈尔斯亡。这件事注定会如此解决,这就是蛮横区的正义。蛮横区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却是有着简单解决方法的地方。
迈尔斯诚实地说道:“瓦不是朋友。我们向来不是朋友,就像两名竞争中的国王永远不会是朋友。我们敬重对方,我们有类似的工作,我们会合作,如此而已。我会阻止他的,套装。”
两人来到铸造间,爬上通往沿着房间北边建造的高台,走到了末端,在一扇门边停下,门后就是电梯。
“执法者,你快变成我们的弱点了。‘组织’不喜欢你,但是目前为止,我一直向他们保证你是有用的。不要让我后悔。我有许多同僚都认为你会背叛我们。”
迈尔斯不知道他会不会。他还没决定。他其实只想要一件事:复仇。所有的动机,无论多么冠冕堂皇,其实就只有一个情绪是他的动力——为了他在蛮横区一事无成的十五年复仇。如果这座城市因此而燃烧,也许能让蛮横区得到迟来已久的正义,也许迈尔斯可以在依蓝戴建立起不腐败的政府。可是有一部分的自己坦承,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逢迎谄媚的警官和光说不练的议员全部被扳倒,才是最令他感到满意的地方。
“组织”是庞大利益结构的一部分,但是他们也想要改革,也许他不会背叛他们。也许。
“我不喜欢在这里,套装。”迈尔斯朝消贼的根据地点头示意。“这里离城中心太近,我的手下来去都会被别人看到。”
“我们很快就会搬动你们。‘组织’正在取得一座新的火车站。你还是决定今天晚上要动手?”
“是。我们需要更多资源。”
“我的同僚质疑这点。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的人这么多铝,结果只是打了一场之后就全部耗尽,却连个镕金术师都没杀死。”
重点是因为我原本打算要用那些铝来资助我自己的行动。现在他几乎可以说是被打回赤贫的状况,回到原点。你该死,瓦,活该下铁眼的坟墓。
“你的同僚质疑我为他们的带来的贡献吗?”迈尔斯挺直身体。“他们想要的女人已经得到五名,全部与你跟‘组织’毫无关系。如果你希望继续下去,那我的人就需要合适的装备。光是一名煽动者就能挑起一群人的窝里反。”
套装打量迈尔斯。身材匀称的年长男子没有使用拐杖,背挺得笔直。虽然年纪大,喜欢生活中的享受,却并不虚弱。电梯门打开。两名穿着黑色套装与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走出。
“‘组织’同意进行今晚的行动。之后,你们要消失六个月,专注于招募新人。我们会准备另一份名单让你们下手。重新开始运作之后,我们再来讨论是否需要用到‘消贼’这么花俏的名字。”
“这个名字的戏剧性让警察不会——”
“到时候我们再讨论。瓦今天晚上会插手吗?”
“我就要他现身。如果我们想躲,反而早晚会被他挖出来,可是不会到那一步。他会猜出我们要攻击的目标,然后会想要阻止我们。”
“所以你今晚打算杀了他。”套装指着两人。“你昨天抓的女人会被留在这里,必要时用她当诱饵。那家伙有她的线索,所以我们不要搬移她。至于这两人,他们可以帮你,确保今天晚上的行动顺利。”
迈尔斯咬着牙。“我不需要帮忙——”
“你必须带着他们。在瓦希黎恩的事情上,你已经证明不能被信任。这件事情,没得讨论。”
“很好。”
套装上前一步,手指轻点迈尔斯的胸口,低声说话。“‘组织’很紧张,迈尔斯。我们的现金资源现在很有限。你可以抢车厢,但不必抓人质。今天抢到的铝,我们会拿走一半做为其他行动的资金,你不需要知道那些行动是什么。其余的你可以留下来,制作武器。”
“你那两个人跟镕金术师打过吗?”
“他们是我们最优秀的手下。我想你会发现他们的能力绝对令人满意。”
他们两个人都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人的确会帮他攻击瓦,但是同时也会盯着迈尔斯。太棒了。更多人来搅局。
“我要出城了。瓦逼得太紧。如果你今天晚上过后还活着,派人来通知我。”套装说道,最后一句话说完时,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混帐东西,迈尔斯心想,看着套装走到电梯,旁边四名保镖等着他。他要搭乘平常的火车离开,也许会搭着平常的列车返回。他可能不知道迈尔斯一直在留意他的班次。
套装离开,留下那两名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子给迈尔斯。嗯,他总会想到办法利用他们。
他回到主卧房,身后跟着他的新保姆。剩下的三十多名消贼正在为今天晚上的行动准备,放在远处平台上的机器被搬了过来,平台本身则是搭着巨大的平台电梯,从地面层缓缓降下,真是伟大的电力杰作。
世界正在改变。先是铁路,现在又有电。什么时候人类能像《创始之书》说的那样飞上天空呢?也许有一天,所有人类都能体会到只有射币专属的自由感。
改变并不让迈尔斯感到害怕。改变是契机,有机会能成为新的自己。没有命师会在意改变。
命师。他通常忽略自己这一层身分。让他能活命的是藏金术,而最近他甚至不太注意到自己的藏金术效力,只是每踏出一步时,总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更有活力。他从来不会头痛,从来不会疲累,肌肉从来不酸疼,也从来不需要处理感冒或痛楚。
他一时冲动,翻过栏杆,落在二十尺外的地面。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由感,接着立刻落地。一条腿似乎要折断了,他感觉到那隐约的脆弱。但就在断折的瞬间,骨头已经开始愈合,所以并没有完全折断,这半边才刚开始裂开,另外半边已经开始闭合了。
他从蹲姿站起,完好无缺。穿着黑色外套的保姆们落在他身边,一人抛下一小块金属,减缓自己落地的速度。是射币。嗯,有用。另一人让他有点意外,轻盈地落地,却没有抛下任何金属。天花板有金属的横梁,所以他应该是扯手,靠铁拉横梁来减缓落地速度。
迈尔斯踏步走过房间,检视准备中的消贼。他们手边所剩无几的铝全都用在枪跟子弹上。这次一定要一开始就用铝弹。在婚宴那天晚上的打斗,那些人花了一小段时间才替换好武器,如今他们已经知道对手的能力,也许人数变少,但是准备将更为充分。
他朝正在看管众人的夹子点点头。刀疤男朝他点点头。他算得上忠心了,只不过他加入的原因是为了抢夺的刺激而不是信仰。在所有人中,只有塔森,他亲爱的、粗暴的塔森,才有所谓真正的忠诚。
夹子声称自己忠心耿耿,但迈尔斯明白并非如此。好吧,上一场灾难中,最先开枪的也不是夹子。虽然迈尔斯号称想要改变一切,最后掌控一切的仍然是他的脾气,而不是他的心智。
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他天生应该就是手法稳定、心智更沉稳的人。特雷所造、幸存者的追随者,却仍然软弱。迈尔斯经常质疑自己。这意谓着他不够投入吗?他这辈子从未毫无保留地去做过一件事。
他转身,端详自己的领域。小偷、杀人犯、虚张声势的骗子。他深吸一口气,燃烧金。
金子被视为镕金术金属中最没有用的金属之一,远比其他合金要更无用,就连合金都没有主要战斗金属来得有用。在大多数情况下,金迷雾人只比铝迷雾人好上那么一星半点,而铝迷雾人的能力无用到已经成为一事无成家伙的同义词。
可是金不是完全没用的。只是多半无用。在燃烧金的同时,迈尔斯产生分身。这个改变只有他能够看到,但在一瞬间,他同时是两个人,是两个版本的自己。一个是原本的他,那个愤怒的执法者,随着时间过去怨念越发深厚。他在简陋的衣着外罩着白色长外套,戴着有色镜片好遮挡毒辣的太阳。黑色头发短而服贴在头上,没有帽子。他向来讨厌帽子。
另一个是现在的他。穿着城市工人的衣服,扣着扣子的衬衫,吊带扣着肮脏的长裤,裤口已经磨出须须,走路时弯腰驼背。他的姿势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他的两双眼睛看着彼此,两套思绪想着彼此,同时是两个人,彼此厌恶。执法者一丝不苟,愤怒,焦躁,他痛恨任何违背严格法律的一切,毫无怜悯地严惩峻罚。他特别痛恨曾经遵循法律,最后却背弃法律的人。
而强盗消贼痛恨执法者允许其他人选择他的规矩。法律并没有什么神圣的,不过是强势的人所创,帮助他们保留自己的权力。罪犯知道执法者在内心深处是明白这点的。他对罪犯的严酷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