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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粗俗,阿德里安!”
“什么?”
“您以为我没发现吗?您也太明显了,连餐厅的服务员都开始打赌了。”
“她们赌些什么?”
“赌这两位美女会不会粗暴地把您给打发走,瞧瞧您那笨手笨脚的样子。”
“我完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沃尔特。”
“您可真虚伪!您曾经爱过吗,阿德里安?”
“这是个很私密的问题。”
“我已经跟您说过我的秘密,现在该轮到您了。”
友谊总需要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之上,而交换秘密正是其中的一个途径。我向沃尔特坦白,曾经为一位年轻女子深深着迷,并与她厮混了一整个夏天。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我刚刚毕业。
“最后是谁甩了谁啊?”
“当然是她!”
“为什么?”
“可是,沃尔特,您为什么这么感兴趣啊?”
“我想更深入地了解您。须知我们正在建立一段很美好的友谊,因此我得知道您的这些事情,这很重要。我们不可能永远讨论天体物理学的话题,更不可能老是去谈什么天气。当初不正是您恳求我不要像个典型的英国人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对不对?”
“您想知道什么?”
“好吧,先说说她的名字?”
“然后呢?”
“她为什么要离开您?”
“我想我们当时是太年轻了。”
“简直就是废话!我还真应该打赌您会给出这么矫情的理由。”
“哎,您知道什么,据我所知,您当时可并不在场!”
“我希望您能诚实地告诉我你们分手的真正原因,您和……”
“这个年轻女子?”
“好一个漂亮的名字!”
“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子。”
“然后呢?”
“然后什么,沃尔特?”我反问他,语气中已经难以掩饰心中的愤怒。
“所有的啊!你们是怎么相遇的?你们又是怎么分开的?在此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爸爸是英国人,妈妈是法国人。她的爸妈在生下她姐姐之后就在巴黎定居,她也一直在那里生活。后来她爸妈离婚了,她爸爸回了英国。有一年,她作为交换学生在英国皇家科学院待了一个学期,顺便看看她老爸。而我在那个时候恰好在那里打零工,当了一段时间学监,顺便赚外快资助我的论文。”
“一个学监勾搭人家女学生……我可不会为您感到骄傲。”
“哈,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再讲下去了。”
“不,别啊,我开玩笑呢。我很喜欢这个故事,继续讲啊!”
“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一间阶梯教室里面。当时,大约有100个学生正在考试,她就坐在我巡视的走廊边上。然后,我就看到她打开了一张小字条。”
“她作弊?”
“我不知道。我都没看这张字条上写了什么。”
“您没有没收那张字条?”
“没来得及。”
“怎么会?”
“她看到我‘逮’住她了,就直瞪瞪地看着我的眼睛,然后不慌不忙地把小字条放到嘴巴里,嚼嚼吞了下去。”
“我不信!”
“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是断了哪根筋,本来应该收掉她的卷子,让她离开考场,但我笑了起来。其实,我才应该离开那间阶梯教室,这有点太过了,不是吗?”
“接下来呢?”
“接下来,她有时候在图书馆有时候在走廊里碰到我,每次都盯着我,总是一副嘲笑我的样子。终于有一天,我扯着她的手臂,把她从她的朋友中拉到一边。”
“您这不会是要跟她谈判媾和吧?”
“您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是她在跟我谈判!”
“什么?”
“当我向她发问的时候,她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我如果不请她吃午饭,她就永远不会告诉我为什么一见到我就发笑。于是,我就请她吃午饭咯。”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我们吃完饭又去散了会儿步,到下午晚一点的时候,她突然就离开了我,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了。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我正在图书馆里搞我的论文,一个女人坐到了我的对面。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留意她,可是她咀嚼东西的声音最终让我忍无可忍。于是我抬起头,想让这个女人嚼口香糖的时候小点声。原来是她,不是在嚼口香糖,她已经吞下了第三张纸!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惊奇,实际上,我就没想过还能再看到她!她对我说,如果我还不明白她纯粹是为了我而到这里来,那她就立马走人,而且这一次绝不再回来。”
“我真喜欢这姑娘!接下来又是什么情况?”
“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个晚上以及那个夏天剩下的大部分时光。必须承认,那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夏天。”
“那你们是怎么分的呢?”
“沃尔特,要不咱们另找一个晚上再说这一段?”
“这是您唯一一次谈恋爱?”
“当然不是,还有那个天体物理学博士生、荷兰姑娘塔拉,我跟她在一起有大约一年的时间。我们两个相处得很好,但是她不怎么说英语,而我的荷兰语完全不能令人满意。我们之间的沟通很有问题。再之后还有一位女博士,名叫简,也是个迷人的姑娘。她是非常传统的苏格兰人,总是想着要正式确立我俩之间的关系,她太纠结了,在她把我介绍给她父母的时候,我别无选择,只能终止了这段恋情。另外还有萨拉·阿普顿,她在一家面包店里工作。她拥有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完美的胸部和臀部,就像波堤切利笔下的人物。可惜的是,她的工作时间跟我完全颠倒,她起来的时候正是我睡下的时候,而我起来的时候她还在睡着。最终在两年后,我娶了我的同事伊丽莎白·阿特金斯,可是这段婚姻也没能维持多久。”
“您还结过婚?”
“是啊,这段婚姻持续了16天!我和我的前妻蜜月旅行回来就离婚了。”
“你们倒还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发现不适合对方啊!”
“如果我们在举行结婚典礼之前就去度蜜月的话,我敢肯定,我们结婚时办的那些公文证书就不会被白白浪费了。”
说到这里,我彻底满足了沃尔特的好奇心,他也就不再想对我的感情经历做更进一步的了解了。更何况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事业成为我之后生活的全部。在接下来的15年里,我跑遍了世界各地,再也没有认真想过在某处安家的问题,再也没有认真谈过一段恋爱。爱情并不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
“那你们俩再也没有见过了?”
“也不是,我曾经在学院组织的鸡尾酒会上碰到过伊丽莎白几次。我的前妻又结婚了。我有没有告诉您,她的现任丈夫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您没跟我说。不过,我问的不是她啦,而是那个年轻的女大学生,您这位大情圣的初恋情人。”
“为什么要问她啊?”
“就是想知道啊!”
“我们之后再也没见过了。”
“阿德里安,如果您告诉我她为什么离开您,这顿饭就由我来埋单!”
等服务员经过我们的桌子时,我又加了一打牡蛎。
“在做交换生的最后一个学期,她完成学习回到了法国。即使是最美的恋情也经不起遥远距离的考验。一个月后,她来英国探望她的父亲。一路上又是坐大巴,又是搭船,还转了趟火车,她花了整整10个小时才到这里。这趟旅程让她疲惫不堪。我们俩待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星期天也不是那么愉快。当天晚上,当我送她到火车站时,她说我俩还是算了吧,就让彼此只留下美好的回忆。她的眼神让我明白,一切的努力都会是徒劳,她眼中的热情之火早已熄灭了。她就这么离我远去,不仅在距离上,在心里也是如此。好啦,沃尔特,您已经知道我所有的故事了。可我不太明白,您为什么在傻呵呵地笑啊?”
“不为什么。”我的同伴回答道。
“我跟您说了我是怎么被甩的,您却哈哈大笑,还说没什么?”
“没有啦,您刚告诉了我一个非常动人的故事。要不是我坚持的话,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而只会告诉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对吗?”
“本来就是!我都不知道再遇到她的话是不是还能认得出来!这是15年前发生的事了,沃尔特,而且这段恋情只持续了两个月!还会怎么样?”
“当然,阿德里安,还会怎么样呢。不过,有个小问题需要您回答:您在讲述这段15年前发生的恋爱小插曲时,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这个年轻姑娘的名字?在跟您坦白关于简金斯小姐的秘密时,我本来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这样认为了!”
隔壁桌的两位女士早已离开,我们俩却丝毫没有察觉。回想起来,当晚我和沃尔特一直待到这家餐厅打烊。我们喝得醉醺醺的,以至于我居然拒绝了他的请客,而要求跟他平分账单。
第二天,带着一脸宿醉的我们回到学院,收到了基金会的通知,我们的项目通过了初选。可是,沃尔特被醉酒折磨得实在难受,以至于他连开心大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巴黎
凯拉轻轻地把钥匙插进门锁里,尽可能缓慢地转动。然而在最后一转时,门锁还是发出了响亮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把公寓门关好,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黎明的晨光已经照亮了客厅里的小书桌。桌上的水杯旁边放着一封寄给她的信,邮戳显示它来自英国。凯拉有些吃惊,她拆开信读了起来。信的内容是告知她的参赛材料已经通过了评审委员会的初选,并要求她于本月28日到伦敦参加由沃尔什基金会举办的答辩大会。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她低声嘀咕着,把信重新塞回了信封。
让娜顶着一头乱发,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她一边打哈欠一边伸了伸懒腰。
“麦克斯还好吧?”
“你赶紧回去睡吧,让娜,现在还早着呢!”
“或者应该说是很晚了吧?今晚过得还开心吧?”
“不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还跟他待了一整个晚上?”
“因为我觉得冷。”
“该死的冬天,不是吗?”
“好吧,够了,让娜,我要去睡了。”
“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礼物?”凯拉问道。
让娜把一个信封递给了她妹妹。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凯拉发现信封里面装着一张欧洲之星的火车票,还有丽晶旅馆(Regency Inn)两晚已预付的房券。
“虽然不是四星级大酒店,不过杰罗姆带我去住过这家酒店,挺不错的。”
“这份礼物是不是跟我在客厅里看到的那封信有关系?”
“是的,可以这么说。不过我给你多订了一晚的酒店,想让你在伦敦多玩一玩。你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自然历史博物馆,泰特美术馆也同样神奇,不可不去。对了,你一定要去阿穆尔餐厅(Amoul)吃早餐和午餐,它就在福莫萨街(Formosa Street)上。那个地方非常可爱迷人,他们家的糕点、沙拉,还有柠檬鸡……”
“让娜,现在是早上6点,我们真的要讨论关于柠檬鸡的话题吗?”
“你到时非得感谢我不可,要不然我就让你把这张火车票吞下去!”
“你得先告诉我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背着我在搞些什么?要不然把票吃下去的就会是你!”
“给我准备一杯茶,还有抹好蜂蜜的面包片,五分钟后我到厨房找你。我得先去刷个牙。没听到你姐姐的命令吗?快去!”
凯拉取过那封沃尔什基金会的通知书,把它放在了冒着热气的茶杯和刚烤好的面包前面。
“我们两个中总得有一个对你有信心吧!”让娜嘟囔着走进了厨房,“如果你能更自信一点的话,这本来应该是你去完成的,我只是替你做了而已。我在网上仔细地搜了搜,列出了所有愿意资助考古项目的组织。确实如你所说,这样的机构并不算多。即便是布鲁塞尔那边也没什么可能性,况且你还得先花上两年时间填写那些长得没完没了的申请表格。”
“为了你妹妹我,你甚至给欧洲议会写了信?”
“我给所有人都写了信!这封回信是昨天收到的。我也不知道里面的答复是好是坏,不过至少他们还肯给个回音。”
“让娜?”
“好吧,我打开看过后又重新封上了。不过看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分儿上,我好歹也有资格知道答案吧。”
“那这家基金会是基于什么样的参赛资料才让我通过初选的?”
“如果你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很荒谬,不过我一点也不在乎。我把你的论文寄给了每一个地方。我的电脑里存着一份,干吗要浪费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