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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摆在我床头柜抽屉里的凯拉的项链如今神秘地“出现”在靠近窗户的架子上。沃尔特随着我的视线也望了过去,随即欢乐地喊了起来:“呀,我认得这个吊坠!”
“我压根就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我母亲一边递给他一盒巧克力一边说。
沃尔特不明白我母亲在说这个的时候为何如此高兴,必须承认,对此我也不太理解。
伊莲娜感到累了,天色已晚,不可能回去了,于是就像往常那样,走到客房去睡觉了。妈妈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告退,她向沃尔特道别,并且要求我在跟他喝完酒后送他回去。她担心沃尔特在回酒店的路上迷路,而他发誓说真的没有这个必要。可是,接下来的天气状况改变了这个夜晚事态发展的方向。
我一直觉得很奇妙的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它们凑在一起就能决定我们人生的命运。当拼图一块块组合起来的时候,谁也无法预见,这样的进程最终将使我们的生活发生怎样天翻地覆的改变。
沃尔特和我闲聊了有一个多小时,海上突然起了一场狂风骤雨。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么强烈的风暴了。沃尔特帮着我关上了家里的门窗,然后我们安心地继续聊起之前的话题。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惊雷在外面炸响。
在这种天气下,当然不可能让我的朋友走着回酒店。而家里的客房此时正睡着伊莲娜。于是,我建议沃尔特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还给他拿来了一条毯子。把他安顿好以后,我道了晚安,然后回到房间。我是如此疲惫,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可是,外面的风暴好像更猛烈了。尽管我闭着眼睛,可闪电如此狂暴,即便透过眼睑,我也能感觉到电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突然,穿着内裤的沃尔特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极度亢奋,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把我摇醒,恳求我起床跟他出去。我一开始认为他可能发现了一条蛇,可我们家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死命按住沃尔特的肩膀,他才肯回头跟我说话。
“跟我来吧,我求您了,您不会相信您的眼睛的。”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跟着他走了。客厅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沃尔特把我领到了窗户跟前。我很快就明白了他为何如此惊叹。每一次闪电划破夜空的时候,眼前的海水都会闪闪发光,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您把我从床上叫起来是对的。我得承认,这眼前的景象确实太美了。”
“什么景象?”沃尔特问我。
“啊,就是这个啊,在我们眼前的这道风景。您难道不是因为这个才把我叫醒的吗?”
“您在如此喧哗的环境下还能睡着?大家都说伦敦是个很喧闹的城市,可大雨中的伊兹拉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这不是我把您从床上拖起来的原因。”
雷电继续在天空中噼啪作响,我不觉得现在如此靠近窗边是一个明智的举动,可是沃尔特坚持要我一动不动地待在那里。他把我妈妈挂在架子上的那串项链取下来,用手指捏着吊坠高举在窗户前面。
“现在您看看会发生些什么。”他对我说,神情更加激动了。
雷声在耳边轰鸣,一道新的闪电劈向天空,强烈的电光穿过了吊坠。突然,几百万个发光的小斑点密密麻麻地映射在客厅的墙上,耀眼的光芒晃花了我们的双眼,以至于我们在几秒内什么都看不到。
“您是不是也惊呆了?我吓得都睡不着了。”沃尔特继续说,“我当时走到了窗户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去摆弄这条项链。我真的不知道,但就这么做了。当我靠近它仔细观赏时,您刚才目睹的奇观就这么出现了。”
我取过项链,打开一盏灯,把它放在灯光下仔细查看,却没有任何头绪。肉眼看上去,吊坠上并没有任何孔洞。
“照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完全不知道。”我回答沃尔特。
然而,我没有留意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母亲正从房间出来下到客厅想搞清楚外面为何如此吵闹。她却发现我跟沃尔特两人穿着内裤站在窗前,在闪电的光照下很怪异地轮流举起凯拉的项链。她什么也没有说,蹑手蹑脚地偷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晚餐的时候,妈妈问起了沃尔特对宗教教派的看法。还没等我们俩之中的任何一个有所回应,她就站起来离开餐桌,去收拾厨房了。
坐在可以俯瞰伊兹拉港湾的阳台上,我对沃尔特回忆起我在这间屋子里度过的童年时光。当天夜里,天空如水洗过一般透亮,漫天的繁星也是如此澄净。
“我可不想闹笑话。”沃尔特仰望着我们的头顶说,“不过,我看到的非常像……”
“仙后座。”我打断了他,“就在它的旁边,是仙女座星系。我们地球所在的银河系无可救药地被仙女座吸引着。可惜的是,它们可能在几百万年以后才会碰到。”
“说起您这些世界尽头的故事,我正想告诉您……”
“在右边更远一点,是英仙座,当然还有北极星,我希望您看得到这美妙迷人的星云……”
“您能不能不要老打断我的话啊!要不是您老在念叨着这颗星那颗星,我本来想告诉您,这样的星空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昨晚暴风雨时我们在墙上看到的那些光点。”
我们相互对视,彼此都是一副错愕的神情。沃尔特刚才所说的,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而且荒谬,但是他的发现也让人相当惶惑。仔细回想一下,强烈的电光透过吊坠映射在墙上的那些数不清的光点,确实好像是复制了我们头顶上的点点繁星。
可是,怎样才能重现当时的奇观呢?我把吊坠放在灯泡之下,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个小灯泡的亮度是远远不够的。”沃尔特宣布,他突然变得比我更讲科学了。
“问题是去哪里找一个跟闪电一样强度的光源呢?”
“码头边的灯塔,有可能吧!”沃尔特大叫。
“灯塔的光束幅度太宽了!我们没办法让它集中射在一面墙上。”
我现在毫无睡意,于是决定送沃尔特回酒店。我很享受骑着毛驴在夜里闲逛,也想跟沃尔特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们想想办法吧。”沃尔特对我说,他的坐骑在我身后几米踏着小碎步,“哪些光源具有足够的强度,能对我们有用?又要去哪里找到这样的光源呢?”
“我们俩谁是桑丘,谁是堂吉诃德呢?”他的小毛驴终于赶了上来,与我齐头并进。
“您觉得这很好笑吗?”
“格林尼治天文台那一道射向天空的绿光,您还记得吧?还是您带我去看的。那样的光够强烈吧?”
“激光!这就是我们所需要的!”
“那么您去问问您母亲,她的地窖里有没有可能藏着激光。说不定我们会有意想不到的好运气呢。”
我并没有回应我这位伙伴的嘲弄,只是用脚跟踢了踢我的毛驴,让它走得更快一些。
“您不会这么小气吧?”沃尔特看着我离他越来越远,在后面大声喊着。
我在下一个拐角处等着他。“学院的光谱学系里肯定有激光设备。”沃尔特气喘吁吁地赶上了我,“不过好像是很老的型号。”
“那可能是红宝石激光器,我担心它发出的红色光束不太能满足我们的需要。我们必须找更高强度的设备。”
“好吧,无论如何,它都在伦敦。我怎么也不想放弃我在小岛上的短暂时光,即便是为了解开您这个吊坠的秘密也不行。我们再想想吧。看看身边谁有可能用到激光。”
“分子物理学的研究人员,医生,尤其是眼科医生。”
“您在雅典认识当眼科医生的朋友吗?”
“据我所知,一个也没有。”
沃尔特摸了摸额头,表示回到酒店后会再打几个电话。他认识学院物理系的系主任,也许能给他一些指引。我们就此决定,相互告了别。
第二天一早,沃尔特打电话给我,让我尽快去码头跟他碰面。我在岸边的一家露天咖啡馆找到了他。沃尔特跟伊莲娜聊得正欢,完全没理会我在他旁边坐下来。
在我婶婶继续跟他讲述我的童年逸事时,沃尔特漫不经心地递了张小字条给我。我随即打开来看:激光及电子装置学院
技术研究基金会——HELLAS
GR…711,伊拉克利翁,希腊
联系人:玛格达蕾娜·卡利博士
“您怎么拿到的?”
“这对‘福尔摩斯’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不是吗?您不用装出这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您的婶婶已经把您出卖啦。我已经跟这位玛格达蕾娜女士联系过了,我们学院的某位同事帮忙把我们俩引荐给了她。”沃尔特得意扬扬地宣布,“她约我们今晚或明天见面,向我保证将会尽她所能地帮助我们。她的英语相当流利,沟通完全不成问题。”
伊拉克利翁距离此地的直线距离约为230公里,大概要航行10个小时。最快捷的方式也要先坐船回到雅典,然后再从雅典搭乘飞机去克里特岛。我们如果现在出发,大概在傍晚就能到达目的地。
沃尔特向伊莲娜告别。而我正好利用这点时间回家通知我母亲我将离开24小时,并且收拾好一包行李,再与沃尔特一同登上去往雅典的快艇。
妈妈没有向我提任何问题,她只是以冷漠的口吻祝我旅途愉快。在我迈出大门的时候,她叫住了我,递给我一袋食物,让我在路上吃。
“你婶婶已经告诉我你要走了,你妈妈还是得为你做点什么。赶紧去吧,反正你总要离开的!”
沃尔特在码头等着我。快艇离开了伊兹拉码头,往雅典方向驶去。在海上航行了15分钟后,我决定走出船舱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沃尔特看着我,神情戏谑。
“可别告诉我您会晕船。”
“哈,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一边回答一边起身离开了座位。
“您应该不会介意我吃掉您母亲准备的三明治吧,看起来很美味,如果浪费的话,简直是暴殄天物!”
到了比雷埃夫斯码头之后,我们钻进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出租车司机在高速路上钻来钻去,这次轮到沃尔特头晕了。
我们运气很好,飞往克里特岛的小飞机上还有空位。晚上6点,我们终于降落在伊拉克利翁的停机坪上。沃尔特刚一踏上小岛便赞叹不已。
“作为一个希腊人,您怎么会想到跑去英国呢?难道您就这么热爱连绵不绝的阴雨天气吗?”
“我得提醒您,这几年我都待在智利的高山上。我是个不分国界的人,每个国家都有它不同的特色。”
“是啊,这里和我们那里就有35度的差别!”
“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差距吧,当然这里的天气确实……”
“我说的是我们英国的啤酒和您婶婶之前让我尝的茴香酒,这两者之间的度数差距。”沃尔特打断了我的话。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示意我先上车,随后把地址告诉了司机。对于这趟旅程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压根就没有想过。
玛格达蕾娜·卡利博士在研究院的铁栅栏后迎接我们,门口的保安请我们耐心地等候一下。
“很抱歉,这样的安保措施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玛格达蕾娜一边说一边示意保安让我们进来,“但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因为我们这里的设备被归类为敏感设施。”
玛格达蕾娜领着我们穿过了一个小花园,位于花园中心的是一座宏伟的混凝土建筑。进入大楼后,我们被要求再一次接受安全检查。我们用身份证交换了两张胸牌,上面用黑体字写着“访客”。玛格达蕾娜在到访记录上签了名,随即带我们往她的办公室走去。我决定先开口说话,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本能,我并没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而是尽量避免提到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也没有谈及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实验。玛格达蕾娜专心致志地听着我有些不太连贯的陈述。沃尔特正陷入沉思之中,有可能是因为这位女博士跟简金斯小姐有些相像,这让我也吃了一惊。
“我们有好几台激光设备。”她说,“不过,没有事先许可的话,我也不能让你们使用。现在提出申请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我们可是大老远赶过来的,而且明天就要走了。”沃尔特回过神来,央求道。
“我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不过我也不敢保证。”玛格达蕾娜表示抱歉,让我们先等一等。
她把我们独自留在她的办公室里,要求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因为没有她的陪同,我们是不能在大楼里随便走动的。
大约15分钟之后,玛格达蕾娜重新回到了办公室,身边陪着一位男士。他向我们做了自我介绍,他叫迪米特里·米卡拉斯,是这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