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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记得曾经遇到过对方,但既然自己天性是个心不在焉的人,我也就不认为我有理由去质疑对方的话了。
“如果我跟您说我们的相遇完全是偶然,那就是在骗您了。”他继续说,“我想跟您打交道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现在看起来您的目的达到了,那么,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您相信命运吗,阿德里安?”
一个陌生人突然喊起了你的名字,难免会令你感到有些不安,而这正是我此刻的内心感受。
“既然我都径自叫您阿德里安了,您就叫我伊沃里吧。嗯,我可能是有点倚老卖老了。”
“您想要什么?”
“我们有两个共同点……跟您一样,我也是一个科学家。您的优势在于您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时间来延续您的激情。而我只是一个整天在故纸堆里打发时间的老教授。”
“您是教什么的?”
“天体物理学,跟您的专业挺近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
“您在智利的工作一定很有意思。真遗憾,您不得不从那里回来。我可以想象您得有多么怀念在阿塔卡马工作的日子。”
我开始感觉这个人对我的了解也太多了点,他表面上的安详从容也没能减轻我心中的疑虑。
“别那么疑心重重的。我对您有所了解,是因为在您向沃尔什基金会评委做报告介绍您的工作时,可以说,我以某种方式见证了这一切。”
“某种方式?”
“这么说吧,我虽然没能成为评委会的成员,却在初选委员会中占据了一席之地。我很仔细地读了您的材料。如果一切取决于我一个人的意见,我认为您应该赢得那笔奖金。在我看来,您的工作才是最值得鼓励的。”
我谢了他的恭维,然后问他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不能说是您为我做什么,阿德里安,您看,恰恰相反,应该是我为您做什么。那天晚上,跟您一起离开的那个年轻女子,也就是拿到大奖的那个……”
这一下,我算是彻底乱了分寸,也失去了心中最后一丝平静。
“您认识凯拉?”
“是的,当然了。”这个奇怪的陌生人抿了一小口咖啡,“你们后来为什么不再联络了呢?”
“我想,这应该属于私人事务吧。”我已经不想再费劲去掩饰他的这番谈话带给我的不快了。
“我也不想这么莽撞。不管我的问题在哪方面冒犯到了您,都要请您接受我的歉意。”对方继续说道。
“先生,您刚才跟我说,我们之间有两个共同点。那第二点是什么?”
男子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摆在了餐桌上。这是一张年代久远的拍立得照片,褪色的程度可以证明这绝不可能是最近拍的。
“我敢打赌,这照片上的内容对您来说绝不会陌生。”该男子说道。
我拿过照片仔细端详,图像是一个矩形的物件。
“关于这个物品,您知道更奇特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我们无法确定它有多么古老。在它面前,所有尖端的技术和复杂的手段都变得无能为力,完全无法推算出它的年代。30年了,我每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而一想到我可能在临死之前也无法找到答案,就更加寝食难安了。其实,我真的很傻,被这个东西搞得如此心烦意乱。我也曾不停地试图说服自己理智一些,告诉自己,等我行将就木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这件事情依然时时刻刻地困扰着我,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是什么让您觉得我可能帮得上忙呢?”
“您都没有听我说,阿德里安。恰好相反,我之前已经说过,是我将会对您有所帮助。我对您说的这一切很重要,您要一句不落地认真听着。这个难解之谜迟早会在您的脑海中生根发芽,占满您所有的思绪。当您真正对它产生兴趣的时候,一场不可思议的探险之旅就将在您面前展开。这次征程将引领您走得更远,这将是您从未料想过的。很可能在现在这一刻,您会把我当成一个老疯子来看待,然而您的判断最终会改变的。在这个世界上,疯狂执着于实现梦想的人已经很少了,尤其是他们还必须承受着世人的异样眼光。这个社会充满着胆怯和猜疑,但是,我们难道就因此放弃吗?难道不是更应该打破常规,推翻成见吗?这不正是一位合格的科学家所应该具备的‘第五元素’吗?”
“您是不是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被世人排斥,伊沃里先生?”
“我请求您别叫我先生。让我再跟您分享一条信息,我肯定您会很感兴趣的。照片上的这个东西,它还拥有另外一个特性,同样不可思议,而且也是您最感兴趣的。当我们把它放在强光之下,它会映射出一系列奇怪的光点。这是不是让您感到似曾相识?”
我的面部表情一定出卖了我内心的激动,男子看着我微笑。
“您看,我没骗您吧,现在,是我对您有帮助了吧。”
“您在哪里找到它的?”
“说来话长了。重要的是,您现在知道了它的存在,这一点在将来会对您有用的。”
“怎么个有用法?”
“如果您不知道还存在另一个东西的话,您可能会浪费大把时间去质疑您手上的那个东西是否仅仅是大自然中的一个偶然。而且,您可能会像其他人一样,因为害怕面对真相而变得手足无措。爱因斯坦曾经说过,有两样东西是无穷无尽的,一是宇宙空间,二是人类的愚蠢。尤其对于第二个,他表示确认无疑。”
“对于您拥有的这个东西,您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我问他。
“我并非拥有它,而只是研究过它。可惜的是,我对它所知甚少。而且我也不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您。这倒不是因为我对您不信任,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而是因为我觉得光凭运气是不够的,这最多只能引起科学探索的好奇心。要想真正有所发现,还需要创造性、技巧以及足够的胆量。我不想给您未来的研究指明方向,我宁愿让您自由地尽情发挥。”
“什么研究?”我问道,这个男子所讲的这一切开始让我有点动心了。
“您允许我向您提最后一个问题吗,阿德里安?您在这所享有盛名的皇家科学院里会有怎样的未来呢?教出一班聪明的学生,其中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更优秀?或者是有机会跟最漂亮的女学生打得火热?这些,我都经历过了,可是现在我记不起他们中的任何一张面孔。好吧,老是我在不停地说,现在该让您来回答我的问题了。您觉得会有怎样的未来?”
“教书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个阶段而已,我迟早会重回阿塔卡马的。”
我记得我在说出这句话时,就像一个小男孩一样,一方面对熟知自己手中的课本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却为自己的无知表现感到难为情。
“在我的生命中,我曾经犯过一个很愚蠢的错误,阿德里安。我现在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而这一次来跟您谈话让我的心里好受了不少。我曾经也以为自己可以独自完成一切,然而如此的自以为是就是浪费时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您到底是谁?”
“我就是您未来有可能会变成的那种人。如果我能让您少走一些弯路,那我就会认为自己帮到了您,而且会永远记住您的面孔。这种感觉很奇特,您知道,就像是站在镜子面前看到了过去的我。在离开您之前,我还有一条信息要告诉您,它可能比我给您看的照片更重要。凯拉正在进行挖掘工作的地方位于图尔卡纳湖东北部120公里处。您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告诉您这个,这是因为,当您决定去埃塞俄比亚找她时,这会为您节省不少时间。时间很宝贵,阿德里安,简直太珍贵了。我非常高兴能认识您。”
他的握手让我吃了一惊,这一握充满了诚恳和亲切,甚至还夹杂着些许温柔。他走到大门口时转过了身,朝着我的方向又走了几步。
“我想请您帮一个小忙。”他说,“当您见到凯拉的时候,请不要告诉她,我们曾经在这里相遇,这对您没有什么好处。凯拉是我非常喜爱的一个女人,她的性格虽然不是那么容易相处,但如果我再年轻40岁,我一定会抢在您之前去找她的。”
这一番谈话彻底搅乱了我的心绪。我很懊恼当时没有把心中的疑问提出来,早知道如此,我应该先把所有的问题都记录下来,因为藏在我脑海中的问号实在是太多了。
沃尔特经过了咖啡店的橱窗,他向我挥了挥手,然后推门走了进来。“瞧瞧您这副模样!”他在伊沃里刚刚离开的大皮椅上坐了下来,“我昨晚想了很久,”他继续说,“正巧在这里见到您,我们得好好谈一谈。”
“我洗耳恭听。”
“您是不是想找个借口去重新找您那位女朋友?肯定是的,不用争辩了,您就是想找个借口跟您的女朋友重逢!我觉得您倒是可以去找她问一问,她到底为什么要把那个吊坠留在您家的床头柜上。仅仅是一个意外?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不过这也太不可信啦!”
总有一些时候,某些不经意的聊天和谈话会让你最终做出某些决定。
“当然,我也很想陪您一起去埃塞俄比亚。”沃尔特说,“不过,我是不会去的!”
“可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埃塞俄比亚了?”
“您是没说过,但您一定会去的。”
“您不去我就不去。”
“我不可能去啦,伊兹拉岛的旅行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积蓄。”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的话,我愿意为您支付机票。”
“我还是要跟您说,这是不可能的。感谢您的慷慨大方,不过您还是别让我那么尴尬了吧。”
“这不是慷不慷慨的问题,我还需要提醒您吗?在伊拉克利翁如果没有您的话,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您可别告诉我,您想雇我当保镖啊,这也太打击我了。我可不仅仅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我拥有专业会计师资格和人力资源管理学位!”
“沃尔特,算我求您了,跟我一起去吧!”
“从好几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个很糟糕的主意!”
“您只要说出一点来,我就不再烦您了!”
“好吧,您想象一下这样一个画面。地点:奥莫山谷。时间:清晨或午后,随您的便。您之前告诉过我,那里的风景很美吧。主场景是某个考古挖掘现场。主要人物有阿德里安和负责现场挖掘的女考古学家。您听好了,接下来的一幕将会非常美妙。我们的阿德里安从一辆吉普车上下来,他有些汗流浃背,但依然帅气逼人。女考古学家听到了汽车的响声,她放下手中的铁铲和锤头,摘下了眼镜……”
“我不记得她有戴眼镜的习惯。”
“好吧,她没摘下眼镜。不过,她站直了身想看看来者何人,却发现这位出乎意料的到访者正是她在伦敦抛弃的那个男人,对此,她也曾经有点后悔。她难掩心中的激动。”
“好吧,我已经清楚这个场景了。您到底想说些什么?”
“您先闭嘴,让我接着说完!”
“女考古学家和到访者向对方走去,俩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噼里啪啦,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镜头的后景处发生了什么。在吉普车的旁边,可怜的沃尔特身穿法兰绒短裤、头戴格子鸭舌帽,正忍受着烈日的煎熬。而在这个时候,两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主人公正以慢镜头的速度拥吻在一起。谁也听不到沃尔特在问该怎么处置行李。您不觉得这会很煞风景吗?现在,您决定一个人去了吧,还是需要我再跟您描述另一个场景?”
沃尔特最终说服了我踏上旅途,其实,我早已做出了决定。
我花了点时间申请签证和准备行装,然后在希斯罗机场登上了飞机。10个小时之后,我将到达亚的斯亚贝巴。
在我出发的同一天,某个叫伊沃里的人赶往了巴黎,他对我这次的旅行并不感到意外。
致所有委员会成员:
我们的目标在今日已经起飞前往亚的斯亚贝巴。暂时无法明确他此行的目的。我建议大家明天碰一次头。
热诚的,
阿姆斯特丹
扬·维吉尔推开手中的电脑键盘,重新打开了他的某位同盟之前转交给他的文件袋。他第N次查看了这一张在伦敦某个咖啡店的橱窗外拍下的照片,画面是伊沃里跟阿德里安共进早餐。
维吉尔打着了打火机,把照片放进烟灰缸里烧掉。等照片烧为灰烬之后,他封上了文件袋,低声抱怨:“您这种单枪匹马的行动,我也不知道还能瞒着我的同事们多久。愿上帝保佑您吧!”
伊沃里正在奥利机场外耐心地排着队等候出租车。
轮到他时,他坐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