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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的星空下’在句中的位置不太对,应该把它颠倒过来,放在这一句的末尾。有点像英语的习惯,不是吗?”
麦克斯肯定想用几句俏皮话为他的权威解读增添色彩,我却保持沉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他把笔记本上写满字的那一页撕下来递给了我们。这一下,轮到我和凯拉凑上前去仔细阅读这一段翻译了,还好,我们两个都不用戴眼镜。
我将记忆之表分离,并将分解下的部分交给了各个教会骑士团。
无限的幽灵隐藏在三角的星空之下。没有人知道顶点在哪里,某个黑夜覆盖了起源。没有人将之唤醒,在虚构的时间合并之时,终点将浮现。
“嗯,肯定是这样的,这么翻译就清楚多了!”
面对我有些带刺的嘲弄和挖苦,麦克斯的脸上完全没有笑容,但凯拉被逗得笑了起来。
“在翻译年代这么久远的古文献的时候,对每一个词的解读都相当重要。”
麦克斯站起身来把我们的文献复印了一张,他向我们保证会用整个周末的时间来好好研究。他问凯拉怎么才能联系到她,于是,凯拉把让娜的电话号码给了他。麦克斯还想知道她会在巴黎待多久,凯拉回答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在他们面前,我似乎变成了隐形人,这让我很不舒服。幸运的是,某位部门主管打电话给麦克斯,通知他有一台印刷机出了点问题。我趁机向他表示,我们已经叨扰他太长时间,是时候让他重新回去工作了。于是,麦克斯陪我们走出了办公室。
“对了,”他走到门口时说,“你为什么对这份资料这么感兴趣?这跟你在埃塞俄比亚的研究工作有关联吗?”
凯拉偷偷地瞟了我一眼,对麦克斯谎称这份文献是当地一个部落的村长交给她的。而当麦克斯问我是否跟凯拉一样那么热爱奥莫山谷时,凯拉毫不迟疑地表示我是她最看重的同事之一。
接下来,我们在玛黑区的某家小餐馆里喝咖啡。我们离开麦克斯的办公室后,凯拉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作为一个开印刷厂的,麦克斯懂的东西可真多啊。”
“麦克斯曾经是我的考古学教授,他后来换了职业。”
“为什么?”
“因为一直因循守旧,他对探险和实地考察都提不起兴趣。于是在他父亲过世后,他接管了家族企业。”
“你们曾经在一起很长时间吧?”
“谁告诉你我们曾经在一起的?”
“我的法语水平虽然有待提高,可他刚刚说什么‘初见端倪’,不太属于大众化的词汇吧?”
“确实不属于,那又怎样?”
“当有人试图用复杂的表达方式来解释简单的事情时,通常说明这个人想让自己显得很重要。这通常也是男人们常犯的错误,尤其在他们想讨女人欢心的时候。你这位考古学家兼印刷厂业主要不就是自视甚高,要不就是想在你面前露一手。可别说我分析得不对。”
“那你呢,可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吃麦克斯的醋,这也太可悲啦。”
“我完全没有理由嫉妒任何人,既然我一会儿是你的朋友,一会儿又是你看重的同事。不是吗?”
我问凯拉为什么要对麦克斯撒谎。
“我也不知道,我想也没想就这么做了。”
我希望转换话题,不要再提到麦克斯了。我尤其想尽快远离他的印刷所,尽快远离这个片区,甚至远离巴黎。我建议凯拉一起到伦敦找我的一位同事,他也许会为我们破解这份文献资料。这位同事应该会比她的印刷厂业主更加知识渊博。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她对我说。
“因为我也是才想起来,就是这样。”
实际上,撒谎的可不止凯拉一个人!
当凯拉跟让娜告别、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趁机给沃尔特打了个电话。在问候完他的近况之后,我请他帮我一个小忙,而我的要求在他看来很是古怪。
“您想让我在学院里帮您找到一个懂非洲方言的人?您是不是嗑药了啊,阿德里安?”
“这件事情很敏感,我亲爱的沃尔特,我得赶紧安排好。我们两个小时之后将登上火车,今晚就会到伦敦了。”
“好吧,至少您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个令人愉快的好消息。不过,您要求我做的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对了,我刚听到你说‘我们’?”
“您听得没错。”
“我之前就跟您说过吧,让您独自去埃塞俄比亚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作为您真正的好朋友,阿德里安,我会尽量想办法找到您想要的巫师。”
“沃尔特,我需要的是一个懂吉兹语的翻译。”
“我说得也没错啊,我需要的是一个巫师,他能帮我找到这样的人!今晚一起吃晚饭吧,你们到了伦敦之后就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就去想想怎么为您效劳。”
随后,沃尔特挂断了电话。
拉芒什海峡的另一边
“欧洲之星”号列车在英国的乡间奔驰,我们不久前穿过了海底隧道。凯拉靠在我的肩头昏昏欲睡。上车之后她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至于我,一群蚂蚁正爬过我的前臂,但我一动不动,因为害怕吵醒凯拉。
当列车缓缓停靠在阿什福德站时,凯拉优雅地伸了伸懒腰,可她之后的举动就没这么淑女了。她连打了三个喷嚏,动静如此之大,以至于全车厢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遗传自我父亲。”她表示抱歉,“对此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离伦敦还远吗?”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吧。”
“我们完全无法确定手中的这份文献内容跟我的吊坠是否有关系,对吗?”
“确实不能。不过通常来说,我也不会允许自己轻易就确定某件事。”
“可你还是愿意相信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她继续说。
“凯拉,当我们在无穷大的空间内寻找无穷小的东西的时候,比如说追寻某一个很远处的光源,或者说捕捉宇宙尽头的某一种声音,我们唯一坚信的一点就是我们内心对这一发现的渴望。我想,当你在进行挖掘工作的时候也会有同样的感受。所以说,即使现在还无法确定我们的调查方向是否正确,我们至少还拥有这种共同的本能和信念,推动着我们向前走。这已经相当不错了,不是吗?”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讲的这番话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也没觉得阿什福德火车站的风景有多么浪漫,我甚至到现在还禁不住要问自己,为什么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时刻,凯拉转过身,用双手捧住我的脸,以从未有过的方式亲吻了我。
连续好几个月,我总是回想起这一幕,不仅因为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还因为我一直都没能搞明白,到底我做了些什么触动了凯拉,让她做出这样的举动。之后不久,我甚至鼓起勇气问她原因,她只是对着我微笑却没有给我答案。不管怎样,我已经感到无比满足。我常常会回想起在阿什福德火车站的这一幕,回想起这个特别的吻,回想起这个夏天令人陶醉的傍晚时分。
巴黎
伊沃里走到客厅里摆放着的大理石棋盘前,将上面的马移动了一下。他拥有各类古董棋盘,在所有藏品中最精美的就是摆放在他卧室里的那一套波斯棋盘了。这套全象牙色的棋盘起源于六世纪,来自印度,叫“恰图兰卡”。棋局中有四个国王,这种棋被认为是所有象棋的祖先。正方形的棋盘上一共有八八六十四个格子,而从这些格子的布局就能看出时间演变和年代的痕迹。黑白对立的棋盘要到更晚一些的时候才出现。无论是印度人、波斯人还是阿拉伯人,他们最早使用的都是单色的棋盘,有时甚至就在地上画格子充当棋盘。这种棋盘曾经在吠陀时期被印度人当作修建寺庙和城池的图纸来使用,它象征着宇宙的秩序,其中心的四个方格则对应了造物主上帝。后来它才慢慢去宗教化,最终衍变成国际象棋游戏。
传真机发出的啪啪声让伊沃里从沉思中惊醒。他走进书房,拿起传真机上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
纸上面有一段由非常古老的非洲语言写成的文字,后面附带着翻译。发传真的人在文件中请求他看完之后立即回电。伊沃里照做了。
“她今天来找我了。”对方说道。
“她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个自以为是的英国人跟着。您看过这份文件了吗?”
“我刚刚看了一下,后面的翻译是您亲自完成的?”
“我已经尽全力了,时间太短了。”
“做得很不错,您的资金问题可以顺利解决了。”
“我能问问您为什么对凯拉如此感兴趣吗?而且这段文字有什么重要意义呢?”
“如果您还希望明天一早就收到说好的那笔钱,用来解决您公司的燃眉之急,那您最好还是不要问了。”
“我刚才试着联系她。她姐姐说凯拉已经出发去了伦敦,然后狠狠地挂了我的电话。我能再请您帮个忙吗,先生?”
“请按照我们约定的去做,如果她再联系您,请记得通知我。”
谈话结束后,伊沃里重新回到客厅坐了下来。他戴上眼镜,仔细查看手中的这段文字,仔细琢磨着附在后面的翻译。从第一行开始,他就做出了不少修改。
伦敦
能回到伦敦、回到家里待上几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凯拉打算好好利用这个温暖舒适的傍晚时分,去樱草丘附近逛一逛。她刚走,我就给沃尔特打了个电话。
“在您要对我说任何话之前,阿德里安,我得先通知您,我已经尽全力了。您要知道,一位懂得古老的吉兹语的翻译可不是随便去哪个集市上就能找到的。而且我还查过了黄页,上面也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人才的信息。”
我倒吸了一口气。一想到要向凯拉承认我是瞎吹牛,而且这么做只是因为想让她远离那个麦克斯,我就高兴不起来了。
“我有没有跟您说过,阿德里安,您能有我这样的朋友简直是太走运了?我最终还是找到了您要的稀缺人才,他肯定能帮上忙。我都不得不惊叹自己能有这样的洞察力。您听我说,我把您的问题告诉了一个朋友,她的某个亲戚在埃塞俄比亚,每周日都会去圣玛丽西翁东正教堂做弥撒。而这个亲戚把这件事告诉了某位神父,这位神职人员似乎博学多才,什么都懂。对了,这位神父可不仅仅是一个神职人员,据说他还是一位伟大的历史学家和哲学家,当年政治避难逃到了英国,现在已经在这里待了20年了。他精通非洲语言,被认为是这方面最伟大的专家之一。我跟他约好了,明天上午带你们一起去见他。好了,您现在可以喊出来了:‘沃尔特,您太棒啦!’”
“帮了您这么大一个忙的那位朋友是谁啊?”
“简金斯小姐。”沃尔特含含糊糊地回答。
“对我来说,这简直是喜上加喜啊,您太有才了,沃尔特。”
能与沃尔特重聚让我兴奋不已,我邀请他来我家共进晚餐。在用餐的过程中,凯拉和沃尔特逐渐熟络了起来。她跟我轮流向沃尔特讲述了我们一路上的经历:在奥莫山谷遭遇的不幸,在内布拉的奇遇,以及在法兰克福和巴黎的见闻。我们向他展示了在德国国家图书馆找到的那份古文献以及麦克斯的翻译文本。沃尔特专心致志地读了一遍,却依然没弄明白其中的含义。每当沃尔特到厨房来找我,或者凯拉离开餐桌而只剩下我们俩的时候,他都不停地对我表示,凯拉是个雅致迷人、相当出色的女人。看得出来,他已经被凯拉的魅力所折服了。当然了,凯拉的确拥有无穷的魅力。
然而,沃尔特没有告诉我们,要想跟那位神父谈话,就必须先参加完他主持的弥撒。在这个星期天的上午,我有些不情愿地来到了教堂。自打我很小的时候,我与上帝的关系一直都比较疏离,可是这场弥撒深深地触动了我。唱诗班天籁一般的和声,以及庄严肃穆的氛围都让我着了迷。在这座教堂里面,似乎只有真善美的存在。弥撒结束之后,等人群逐渐散去,神父找到我们并把我们带到了祭台的前面。
他的身形瘦小,背驼得相当厉害,或许是因为他所背负的来自信众的忏悔过于沉重,又或许是他曾经经历的战争和种族屠杀压得他直不起身来。然而,在他的身上似乎看不到任何不好的东西。他那低沉迷人的嗓音很容易就能让你愿意跟着他去任何地方。
“这份文献的内容令人相当吃惊。”他看了两遍之后说。
令我惊讶的是,他完全没有看过任何版本的翻译。
“你们能确定它的真实性吗?”他问道。
“是的,能确定。”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翻译是否精确,而在于如何正确地解读这段文字。我们不可能一字一句地翻译一篇诗歌,不是吗?这些古文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