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一言不语,静静地站在那儿。
「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我坚称。「你的妹夫才刚去逝,这段期间算是失去亲人的哀悼期,通常都至少得等一年。」
「不可能的!这根本没所谓的丧亲之痛。」
「这是谋杀,我认为我们应该感到很伤心,如果有什么高兴的事要庆祝,至少也得等一阵子再说。否则别人会怎么想?」
「我们在乎这些吗?」
「我认为我们得记住这是个很微妙的局势,克里斯派,在命案了结之前都不能忘记。人们的思想和嘴巴是管不住的,推理能力则更是了不得。」
他沉思著。「你不会认为我们该等个一年吧?」
「没那么久,没有。但,我们该看看事情发展的,不是吗?」
「我只想离开这一切,」他说。「亲爱的,我们该去哪里呢?」
「哪里都行。」
「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这所有的推测……所有不愉快的纪录:除了我们俩的事,我什么也都不想。」
「听起来真棒。」
再一次地,我又觉得他试著想和我沟通,把心里的话告诉我。一股恐惧之感逼向我,我一直问自己:在这件谋杀案中,他到底扮演著什么样的角色?他为什么不把心里的话告诉我?会不会是他不敢说?如果我们俩之间没有隔阂,如果我对未来能更有希望及信心,那么我们的结合将会有多快乐啊!但是,我的心里总是摆脱不掉:灌木栽植地的那具尸体,及圣奥比邸园里枪枝贮藏室那把被拿出来做案的枪。
克里斯派继续地谈到我们的蜜月旅行,意大利向来是人们最喜爱的地方,有谁能否认它是世上最美的国家?有那么多过去的影子还驻留在那个地方,佛罗伦斯、威尼斯、罗马。奥地利也很有创意,我们可以到萧邦及莫札特出生地去看看。法国?洛依城堡,他一直想目睹盖拉德城堡。
但是,我们的谈论却打不断我的思绪,这其中有些不寻常的事,他无法完全隐藏住,我可从他的眼中看出。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能直接问他,因为他并没承认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是……我那了解他、爱著他、追随他的眼光注意到这件事了。
莉莉为我感到很骄傲。
「那幢大邸园,嗯?那所有一切的女主人!我相信,到时候你会因太高贵而不到山梨之屋看望我们。
我们取笑她。「别这么想,莉莉,你心里明白得很。」我反驳道。
「呃,当然不会了,你永远都是我们的佛莱迪小姐,你说是吧?苏菲小姐。」
「是的。当我们俩成了老态龙锺的老太婆时,她会是个成熟的贵妇人,到时她依然是我们的佛莱迪小姐。」
苏菲姨妈常谈到过去。
「我还记得克里斯派小的时候,」她说。「他可是个乖孩子,他照顾莲家的样子……证明了他高贵的情操。那时我常常看到他,他的父母亲很难得会在家,他们总是穿梭在伦敦和欧陆之间……任庄园消沉、衰败,所幸他们请了个有能力的人来管理这些事。克里斯派接管时,这个地方才开始有了一片生机,这真是庄园的福气。先前他是在大学里读书的,结婚后他便放弃学业,开始了他庄园的生涯:其实也正到了他该接管的时候了,这场婚姻虽然像个闹剧,但多少也有些好处。这场婚姻把他带回家来,而从此庄园也就发达了起来。」
「你那时一定常常看到他的妻子。」
「噢,是的,我是看过她。我的天,我当时可真的吓了一大跳!一开始就带来灾难,我真不明白他怎么会娶她这种女人,我想大概是年纪太轻脑筋不清楚吧!她看起来比他大得太多了……比她承认的还要多,我猜。」
「她长得漂亮吗?」
「我不认为。脂粉味太重,发色太金了感觉很不自然,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这段婚姻维持不久的。」
「我想知道这件事,苏菲姨妈。」
「你不用怕她,亲爱的。有时候第二任妻子会对前任妻子存有某些幻想,认为丈夫会对第一任念念不忘;关于这点你是不需要去顾虑的,每个人都知道,当他摆脱掉她时他有多么地高兴。」
「她在的时候,圣奥比邸园的情形如何?」
「她只要舞会、派对之类的活动。」
「和克里斯派的父母一样。」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而且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他父母喜欢的舞会是那种高级、豪华型的:而她喜欢喧嚣、吵闹型的,很多进出的人都是音乐厅来的,邻居对她非常反感,他们也常常吵架。可怜的克里斯派,他很快就看清自己已陷入僵局里:后来她因为生活太无聊,所以就逃走了,在这之后不久就发生了那场意外,而她就因此丧生了。快乐的解脱人们都替克里斯派这么说。」
「我想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
「非常大,感觉上他好像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把心思全放在庄园上。不过倒是还有一、两个人把目标定在他身上。」
「你是指费尔娜小姐吗?」
「或许吧!还有别人。但直到他爱上你之前,他对她们一点兴趣也没有。哦,佛莱迪,我相信你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他改变了好多,脸上已不在有过去的阴影了,那股傲人的英气能勇敢地向命运挑战。看来他似乎把过去所做的事,判断为愚蠢的不堪的行为,他看不起他自己,而且也把所有的安全感都藏在身后了。」
「的确,」我说。「我相信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不过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某些障碍,当我要接近他时它就会阻止我。」
「这就是了,亲爱的。想要让他完完全全地和过去分离得花上好一段时间,不过他现在已经有进展了,我对这件事感到非常高兴。我相信这对你们俩都有益,对我而言,你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我最亲爱的苏菲姨妈,对你的恩情,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不知从何感谢起,自从我到这里来后,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烁著泪光。
「我最亲爱的孩子,你不只是我的侄女,而且也是……」
'我父亲的女儿。告诉我,你写信给他了吗?」
'我把你订婚的事告诉他了。」
「他会感兴趣吗?毕竟,他对克里斯派一点也不了解,他对我也并不了解。」
「从我的信里,他已经非常了解你了,他总是急著想知道你的事。他现在已经离开埃及到一个小岛去了,那个岛就在地球的另一端。」
「我以为他还在埃及。」
「他前些时候就离开了。那个岛的名字叫『卡斯克岛』 ,它是个与世隔绝的岛,几年前一位名叫卡斯克的男人发现了这个岛。这个岛只有几个人知道,在地图上也找不到:不过我在一本地图册里找到了,它只是个被放在海中央的一个小点,我想大概是因为它太小了,所以很少人会去注意到它。」
「他在那里做什么?」
「他和一位叫卡拉的波里尼西亚女人在一起,他在信里常常提到她。我想不出他为何会离开埃及,可能是有什么原因吧!但,他没告诉我。」
「我觉得,你在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能和他保持连络,真的很好。」
「我们曾是很要好的朋友,现在还是,以后也一直会是的。」她回答。
克里斯派和我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他带著我四处在庄园里绕,所到之处我们总是会接收到人们的恭贺。他对我将更深一层认识庄园感到很焦虑,但我在办公室所学的已经很多了,所以对这些都挺了解的。这里是他的生命,所以他才急著要我和他一起分享,而我也很热切想走入其中。
这几天我们都非常快乐。克里斯派变得很难以捉摸,我发现他个性的另外一面:从前他一直压抑自己,其实他是很懂得享乐的人。如今人生已充满了快乐,我们常常笑,发自内心快乐、开怀地笑。我想,如今一切都没事了吧!
我们到格林多牧场拜访:瑞琪儿见到我们显得很开心,而丹妮儿好像是出生来让人宠爱的。有一会儿我和瑞琪儿单独聊天,她告诉我她为我感到很快乐。
「你不再担心了吗?」我问。
「只有在偶尔回想起时,我想这是不可避免的。我希望他们能找出杀害佳斯顿的凶手,把该了结的一次做完,否则我们谁也无法真正地放松,警察看起来也不再那么感兴趣了。」
「我想他们会把它归为无法破解的悬案吧!我相信这类案子一定不少。」
「的确。当初他们对这案子是那么地感兴趣,如今却只想让它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这就是现实真相,不过我真的很希望他们能把这案子了结。」
「我们每个人都这么希望。」
克里斯派和我一起骑马离去。
这些快乐的日子,直到我注意到他有了些改变,才开始转变。我太清楚、太了解他了,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欺骗我。我注意到他的笑里掺杂著造假的成分,我不时地捕捉到他的眼神流露出焦虑,他努力地伪装一切都很顺利,事实上他的心思已被某件困扰的事占满了。
「有什么不对的吗?」我问。
「没有,没事,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多希望他能把一切都告诉我,那股恐惧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我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我真的好想说:我们俩之间一定要有完全的信任,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困扰著你,让我们一起来分享、承受。
有几次当这股焦虑从他脸上褪去时,我都会问自己:是否是我自己幻想它的存在。
几天后他告诉我:他有公务得到萨里斯贝里跑一趟,这一去可能得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我希望能和他一起去,但是他却说:到时他会整天忙著和各式各样的人周旋,无法陪我。
「只不过是一天而已。」他又加了一句。
但是那天傍晚我们道别时,他却有如不愿让我走似的,紧紧地抱著我。
「我后天才能再见到你了。」我说。
「是的。」他说,双手依然紧紧地抱著我。
「你看起来好像不愿让我走似的。」我轻轻地说。
他热烈地说:「我永远也不会放你走。」
那天早上苏菲姨妈告诉我:「我今天下午要到戴维兹,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想我该到办公室看看。」我回答道。
她点点头说:「好吧,没关系。我坐马车去好了,我要到那里买几样东西,大概傍晚前会回来。」
我到办公室时,看到詹姆士波林正在那儿。自从克里斯派和我对外宣布订婚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有了转变,他变得比较安静,我知道他已从满心期待和我结婚的美梦中醒过来了。其实即使没有克里斯派,我也不会想要嫁给他,不过我还是一样很喜欢他。
他告诉我有关佃户的事,并提到他很关心那几户墙面向北的村舍。
「我觉得该仔细地检查那几幢房子。」他说。
他正要去办这件事,我很高兴他没提议要我一块儿过去。
我问他租牧场的计画进展如何?
「放弃了,」他告诉我。「到时候一定还会有别的希望的:事实上,我看中的地方已早一步被租走了。」
我很高兴克里斯派回家的时刻终于到了,我又再次了解到:少了克里斯派,日子变得既空虚,又无味。
到家后我发现苏菲姨妈还没回来,哎呀!她不是已经说过傍晚前才会回来吗?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她快到七点才回到家,而那时我也开始紧张了,她看起来好像是历经过大难一场般。
「你还好吗?」我不安地问。
「累坏了,这赵路途可真遥远,我要直接回房休息了。」
「要不要叫莉莉带些东西给你?」
「不要了,我真的什么也吃不下,先前我在戴维兹已经吃过一点了。真的,我累垮了。」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我改天再告诉你,现在我只想能上床睡觉就好了,我已经老得什么也做不动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没有……没有。我回房休息就好了。」
「你确定不让莉莉准备一点吃的?热牛奶好不好?」
「不,不用了。」她有些不高兴了,这根本不像地。地回到她的房间,而我则去找莉莉。
「她回来了,那我去准备晚餐。」莉莉说。
「她已经直接回房休息了,什么也不吃。」
「那她一定是在戴维兹吃过了。」
「她看起来精疲力尽的,一心只想早点上床休息。」
那天晚上整个天地间变得很晦暗,天空开始下起雨来,轰轰的雷声也在天际响著。我期待苏菲姨妈会下来,把下午的戴维兹之旅用她快活的声调告诉我。这件事太奇怪了,我开始替她担心。
我无法克制自己到房里去看她的想法。她躺在床上,两眼紧紧地闭著,即使如此,她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不一样,我真怕她是生病了。
我去找莉莉,说:「我刚才溜进去看她,真希望她不会有事。」
「我也是,」莉莉说。「她只是虚脱,太累了的关系。这正好给她一个教训,她向来不管做什么都过度了。」
我必须同意这个说法。
回到房间时大概才九点半,少了苏菲姨妈一切都变得很奇怪:如果她有了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我坐在窗旁看著外面,密布的黑云看起来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