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你这家伙!这次绝饶不了你!竟然将我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到底有何企图!?你说的带我们逃离小镇是在骗我们么!?」
「已经逃掉了啦。从结果上来说是这样啦」
对着为求自保而没头没脑的科尔亚诺,亨利不耐烦的顶撞回去。真受不了这个男人,他明白如今伊斯的糟糕状况,全是他害的么?
亨利接着走向房间中央,仔细观察直接描绘在地面上的魔法阵。虽然现在术者离开,光芒消失了,但由于是仪式魔法阵,只要配置好咒物和画好的魔法阵没有被破坏,术就还『活着』。虽然不知道使役如此庞大的蝗虫群是靠的什么,但认定是某种大规模仪式魔法,果然没错。
「?你想做什么?」
「解析这个魔法阵,让蝗虫群从镇上散去」
这种事情能办到么?蒂耶尔露出疑惑的神情。亨利耸耸肩。
「只能试试看了。蝗虫群一旦被聚集起来,就不可能自行散去。术者昏迷的当下,已经成了放归状态」
当然,『办得到』的把握不算很低。否则也不会率先排除掉术者。
迅速调整完魔法阵的亨利,没过一会儿便得意的点点头。里面大量加入了东洋的咒术。恐怕根源性的术式是中国的『巫蛊』。用自国易于操作的西洋流派将它置换掉。原来是通过部分增强蝗虫群的本能,将术者的思想混入其中的操纵方法啊。看里面用到的古希腊语便无从争辩。虽然是相当高端的术,但似乎只要稍稍加工便不成问题。
亨利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各式各样的魔法道具,用粉笔对魔法阵做了少量的篡改后,改换了房间各处的咒物配置。甚至没用一分钟便完成准备。
「你们碍事了!快到魔法阵外面去!」
将面露疑虑的科尔亚诺与蒂耶尔赶出去后,亨利蹲了下来,将手置于魔法阵的中心,强烈唤醒流淌在自己体内的魔女之血。
术式即是算式。为了导出正确的解答,需按照正确的步骤进行计算。想要正确掌握术的意义和意图,首先必须知道使用的语言和道具的历史,理解之后欲将其组合并达到预期的结果,必须继续将个中细节尽数掌握。然后发动术必须有『将术者的意志传递给对象』这个另外的作业,作为基础,本来需要多人进行。
关于起源的魔法性因素推测——终归是推测——总的来说被虫寄生的裸虫在性质上有与魔法的相性强的倾向。而这个术需要两名裸虫才能控制,对于亨利来说,将会是极其困难的课题。
瞑目,深呼吸。保持这样子的数十秒间,自己缓缓调整至最合适行使术的假寐状态。不知是否对成果感到惊讶,站在外面的两人发出声音。
这一刻,亨利双眸霍然睁开,开始朗朗诵读用古希腊语编织的唱词。
「『吾号令!伟大的奈落之王亚巴顿啊!汝啊,聆听吾之声音吧!』」
陈腐的字句。由于只是读出魔法阵上添加的文字,并非亨利本人的兴趣。可同时在身体内部膨胀起来的,果然是非比寻常的气息。
「咕……『虫啊、虫啊、众虫啊!将万物啃食殆尽的饕餮之徒啊!』」
亨利发出撕裂般的叫喊。全身的魔女之血一齐躁动,世界与自己的界定渐渐变得暧昧。一旦被吞进去,一切都结束了。任何人都无法避免自我磨灭。
师傅说过。魔法本来是为了让自身与世界合为一体的手段。是为了在自己内心呼唤世界,将自己向外面的世界解放所创造的技术。
但是,能够正确使用的人,目前还没有一个。
人就是人。世界就是世界。二者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生物的里世界于外世界融合,是魔法师的悲愿,也是禁忌。
一旦触犯能够变得全知全能,但其代价将会失去施展力量的权利。所以绝对不能败给诱惑。总的来说,施展魔法就是为了自己而战斗。
「……噶、慨嚯!」
钟塔俄然摇晃。不,摇晃的是自己的身体也说不定。短暂的猛咳之后,不知是否受了一些内伤,咳血的飞沫撒了一地。
即便如此,亨利依旧没有擦拭嘴角,毅然向前,专心行使术式。
此时此刻,慧太郎一定也在战斗。
他迷茫、痛苦、怀揣数不尽的矛盾。断然并非强人的他,却贯彻自我,做出决死的觉悟,为了自己之外的旁人而挥剑。
为什么他要让自己迈上如此残酷的道路,亨利并不知晓。
许多人伴随成长而明白道理。有分别自然就有割舍。这是世界的残酷。
为什么他能直面这种无药可救的『无法始终如一』,如此奋勇的向前呢?亨利终究无法触及答案。
但是,他是那么的可爱。
对于只会自顾自的缩小自己的视野,身为魔女、爱虫、讨厌鬼的亨利·法布尔而言,他纯洁的心灵是那么可爱,可爱到不自觉的令不服输的感情变成了憎恨。
建筑再次摇晃。发生的原因依然不明。但是,能够感觉到慧太郎正从附近赶过来。
所以,在这里就更不能不装出淑女的样子了不是么。
「『——故,吾向成为奈落之王之代辩者之眷属们通告!满足汝等饥饿之所不在此处!速速归还汝等自己的天空吧!』」
犹如哀鸣一般,亨利唱出了最后的词句。站在盘踞在体内的两个世界的尽头,传来确实抓到某种东西的手感。
〇
饕餮飞蝗群发出激烈的振翅声在街道中飞来飞去。起初注意到这个变化的,是指挥一部分警队同蝗群应战的维多克。
「怎、怎么了……?」
街道的混乱到达顶峰,就算维多克也焦躁起来。当自己也力有不及,快要用尽力量的时候,说服了以前的旧识伊斯国家警察署署长,于是带着被借与当做部下的警官们为救人而奔走。与圣蜣等甲壳虫型的虫不同,饕餮飞蝗数量虽巨,但火器依然奏效,而且它们的样子并非毫无秩序,似乎在袭击特定的人物,所以勉勉强强能够挺得住。
但是,飞过来的这群蝗虫开始展现奇怪的举动。
最初无法明白,但渐渐地看清楚之后,发现它们的动作开始迟缓。某个体停止了翅膀的震动,又有个体慢吞吞的在石砖地上爬行,没过多久,头上和巷道里蠕动的所有蝗虫都像装饰一样不动了。
险些被吃掉的壮年警官看着咫尺之外的蝗虫的大颚,瘫软在地。困惑逃跑的人们注意到了事态,不知何时静静地转了回来。
在所有人屏气慑息的守望下,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啊!」
以某人的叫声为开端,蝗虫群不慌不忙地开始一并向空中腾飞。
接二连三,接二连三。本应顺从本能将人与物啃食殆尽的饕餮飞蝗群,恍若黑色的龙卷风一般升向高空。不只是维多克,街上所有人都忘却了呼吸,入神的看着这幅情景。不久,蝗虫群便直接向着街外的航线启程了。
之后又隔了一会。降临伊斯的前所未有的危机,马上便从视野中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乱七八糟的街道,以及仰望天空的居民们。
「得救、了么……?」
抱着酒瓶呆呆呻吟的这一位不是别人,正是莫里斯·博伊文。不知怎样的前因后果令他烂醉在胡同里逃避现实,而在那个时候,他被维多克无奈的带到了这里。
博伊文的一句话仿佛成为开端,街头巷尾的人们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
有人吹起口哨,有人互相哭泣拥抱,有人感慨叹息跌坐在地。尽管反应不一,但所有人都为这九死中的一生而欢喜,全力表现出崇尚生命的行为。
在媲美新年祭典的欢喜漩涡中,维多克从怀中取出一只烟斗,向着未知的地方,伴着知晓一切的笑声自言自语。
「——真能干啊,小姐。你是这条街的英雄」
〇
虽然险象环生,术还是成功了。
将蝗虫群集中在一处引导出街外后慢慢让它们散开的话,蝗虫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向着原来的森林中寻找新的住处,然后飞走。
由于亚巴顿的玩笑造成的冲击过大而被世人误解,但饕餮飞蝗绝非攻击性的虫。除非是群个体密度增大而产生的相变异,只要不受到魔法的干涉,他们是不会在城里的人群中降落的,也很少会袭击人。
「哈……哈……结束了……」
确认最后的蝗虫群飞向远方,亨利总算将控制术的手拿开。在极度的精力集中与血液激发的状态下,短时间便变得疲劳困惫,瘫软在地上无法起身。用朦胧的视野一角,可以看到科尔亚诺他们靠近过来。
「漂亮,真是出色的本领。哎呀,你如此年轻便成为了了不起的魔女啊」
应该从窗口确认过了街道的情况,蒂耶尔不知带着几分真心,露出满脸笑容夸奖亨利。科尔亚诺虽然沉默不语,但的的确确用不满的眼神看着自己。
「如果可以,还想务必让我们拜见一下救命恩人的尊容……不过这个帽子还有护目镜,果然是不能取下来的吧」
「是的,不好意思。我以后也没有从军的打算」
话虽如此,大概的年龄与红色谢尔瓦等等,已经给了他相当多的情报,如果将来不找自己麻烦就万事大吉了。亨利拭去额上的汗水如此想到。
「……我接下来还要去接我的搭档。他应该还在战斗」
「你说什么!?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已经没有蝗虫了,走在街上也没事啊。何况护卫的魔法师们如今也在找你们,得到他们的保护之后随便你怎么逃啊」
「你、你这家伙有没有责任感!?拿出必须保护枢机卿的自觉啊!」
真是烦死了。虽然并不觉得梵蒂冈的人各个都这么白痴,但光论这个枢机卿的话,真是无能到了令人不悦的地步。眼前的危机已经消除,真希望他能自己去向护卫求救。
只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将目前依然昏迷的两个裸虫就这么放下离开。应该拿出宝贵的魔法药让他们深睡,然后五花大绑引渡给警察。
想到这里,亨利走近两位黑衣人,可却马上停下了脚步。不知科尔亚诺和蒂耶尔是否也注意到了异样,纷纷转向背后观望。
是声音。
从房间外,螺旋阶梯的方向传来铿、铿,钢与钢猛烈互击的声音。
声源以可怕的速度向地上70m的位置的钟塔最上部接近。亨利架起随时可以发射的火枪,将枪口对准房间入口。科尔亚诺和蒂耶尔没有接到任何指示,自行后退。
没过多久,声音的正源便得到判明。从螺旋阶梯的一端,有什么东西被轰飞。
由于事态太过紧急,即便知道了飞在空中的是什么东西,却无法做出反应。飞来的某种东西——不,飞来的人影与房间墙壁的外部发生激烈的撞击,垒得十分厚实的石砖墙被轻而易举的冲破,瓦砾与粉尘随之倒向房间内。
是慧太郎。
他浑身破破烂烂,就连满身疮痍一词来形容他的的样子都会觉得可笑。
少年在地上拖出发粘的血迹之后一动不动,这幅样子,没死才奇怪。看到他的样子后,亨利一时失语。
「慧……慧太郎!」
隔了一会儿,亨利回过神来跑到他身边。全身负伤的慧太郎所幸还有呼吸,但瞳孔完全放大,叫他他也不应。不知是否在战斗中避开了要害,胸部和脑袋没有很深的外伤,但出血量太多了。看一眼便知道状态有多么危急。
「噫、噫噫!不、不干了,不干了!我要回梵蒂冈!」
突然,科尔亚诺发疯似的叫唤起来。一旦得救而放松下来,面对再次降临的危机便会不知所措。他朝着房间剩下的唯一的出口,也就是朝着刚才慧太郎冲破的洞口方向,一边尖叫一边冲去。
「笨蛋!快停下!」
已经来不及制止了。科尔亚诺刚刚准备逃跑,马上便被来自室外如箭矢般飞来的一闪射穿肩膀,鲜血洒落一地,栽倒下去。或许是受不了冲击而晕厥,他就这样安静了。反射着钝光的尖锐飞行道具札在墙壁上。
「……啧,控制了威力,结果精度也跟着下降了啊。竟然偏离了要害」
紧接着,将慧太郎刺到濒死状态,令科尔亚诺身负重伤的袭击者缓缓踏入房间内。自不待言,他就是完全解除拟态的裸虫约瑟夫。
他的身上也有浓重的疲劳之色。人与蜘蛛融合的面庞,布满豆大的汗珠。他看了眼沉默在血海中的慧太郎,仿佛确认自己清醒一般摇摇头。
「见鬼,那可是捕获对象啊……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约瑟夫胡乱的抓着头发表现出焦躁之后,这次只是简单的督了一下房间内便了解了大致的情况。约瑟夫的视线恰好锁定在自己身上。
「打倒我的部下们,赶走蝗虫的就是你么?小丫头」
「!」
亨利一瞬间身体发颤,但马上采取了行动。将榴弹发射机对准约瑟夫之后,不由分说的扣下扳机。发射出来的榴弹未经瞄准便在约瑟夫脚下炸开,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力。然而,看向蒙蒙腾起的黑烟,不知为何,那里已经没有了约瑟夫的身影——
「若是如此,小小年纪便已成大器了呢。和小子一样前途无量啊」
声音似乎来自右手边。亨利大吃一惊转过头去,约瑟夫已从最初的位置移动了10m的距离,依旧从容不迫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伫立在那里。
刚才是怎么回事?到底什么时候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