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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腻了?——亨利一边在椅子上坐下,一边让慧太郎能够看见,把桌上放着的短枪扳机弄得嘎啦嘎啦响。慧太郎连忙摇头。
「不、不是的不是的!而且何谈出手啊!?」
「哼,真是苍白的诡辩!表面上装作人畜无害,其实明明是只杰出的蚁狮!我说你啊,你那无节操见人就诱惑的臭毛病也给我收敛收敛啊!现在是变西瓜虫的时候么!?」
「是你让我做的吧!……话说亨利,我能站起来了么?这屋子乱七八糟的,从刚才开始,钢笔之类的东西就一直扎着脚好痛……」
「你休想!这不是你的生存价值么!?你是为了什么来到法国的!?」
「至少肯定不是为了行土下座啊!」
慧太郎撑不住了,站了起来。扎着他脚的不是钢笔,而是裁纸刀。
亨利的房间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布局明明和慧太郎的房间一样,可每次造访都有种十分逼仄的感觉。椅子是与桌子配套的,独有一把,但大致由于亨利正在使用,所以慧太郎迫于无奈,在基本已成自己固定位置的床上坐了下来。
「呜呜……竟然如此稀松平常地接触女孩子的寝具,我真可悲……」
「于是总有一天连闻味道也会成为稀松平常呢。人类是会堕落的生物啊!」
既然这么觉得,把椅子腾出来就好了啊。——如果胆敢这么反抗,必定下场凄惨,所以慧太郎自然不会说出来。毕竟现在的亨利身上虽然穿着会让人误认为是千金小姐的可爱居家服,可内在依旧是那位令人伤脑筋的麻烦小姐。
「——于是,你究竟要干嘛?为什么突然问玛尔缇娜的事?」
「没别的意思。听到那样的歌声,任谁都会好奇的吧?」
「哎~……你说的也对」
亨利微作愁容,但还是表示理解。
「不过,关于那孩子的事,我也说不上什么哦?她是来自撒丁王国的留学生,和我一样以加入圣歌队为条件得以免除学费,沉默寡言冷冷冰冰讨厌做无用功,意外的馋嘴,非常麻烦,另外就是,呃……」
「慢、慢着。这不是超详细么?」
咦?有么?——亨利瞪圆了眼睛。她似乎自己没有发觉。
「大概是因为我相比其他人跟她走得更近吧,只是这样罢了。在贵族小姐们的窝里,离群的人相互之间很容易聚在一起呢」
「啊,原来如此。这么说,莫非她是你的朋友?」
「所~以~说~,不是能够那么自豪就一口咬定的关系啊。既然如此我就再给多讲一些好了。她好像很讨厌与人接触,总之是个完全不提自己事情的孩子」
看样子是个谜团重重的学生。确实如此呢——慧太郎也表示同意。和自己一样黑目黑发的她,不论好与不好,一眼看去便是个从周围游离出来的存在。
「要我说还知道什么,那就是从你开始所有人都明白的部分了」
「?我和所有人?」
「——『天才』」
亨利的声音中伴着严肃的音色。慧太郎也自觉地表情绷紧。
没错,要论自己对她产生兴趣的原因,果真非此词无以敝之。慧太郎从未像今天早上那般强烈地意识到天才这一类人。
如果不怕周围挤眉弄眼硬是要说的话,其实自己也应该算是一个人才。在剑术方面,秋津慧太郎的确天赋异禀。
但是——那个不一样。
那是令万般才能自惭形秽的真正天赋。她超乎界限的才能瞬间令世间为数众多的努力瞬间黯然失色。
单纯用天才这个词不够火候。那已经可谓是某种怪物。
是已然确定不久将会名垂青史之人——『伟人』。
「她,那个……平时都是那样么?都是那么荒谬绝伦的歌声么?」
慧太郎忽然感到恐惧,想要将抖落这种恐惧,开口问道。亨利愀然作色,轻轻摇头。
「不,她平时不会那么乱来。合唱的时候她会很好的配合周围的声音,独唱的时候也会稍加控制。……那个声音,我也是头一次听到。我知道她是个不得了的孩子,可没想到如此叫人无计可施」
无计可施,此言恰到好处。以男性的名义出版过谱集的亨利,更能够强烈的感受到这方面的差距。她的语气显得没那么精神。
「……那果然不简单啊。可为什么只有今天是这样?」
「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发生了什么事」
「事?」
「嗯。那孩子平时唱起歌来,平常那种毫无感触的样子就像假的一样,感情的投入十分精湛,可今天载入感情的方式并不寻常。一定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让她提起劲来的事情。但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就是了」
说到这里,亨利微微呼了口气,切换心情一般,爽朗地接着说道
「——不过那件事呢,较真的话可就输了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只能当它是个教训吧。而且毕竟我的本行终究是研究昆虫和虫呢」
「你倒是干脆利落啊。明明不在一个领域的我都相当震惊啊」
但同时也被深深感动了。尽管在欣赏的时候必须保持平静,可玛尔缇娜的歌声确实太动听了。在那之后听特蕾莎修道院长说,虽说她仍就因为个人意愿留在学校里,但已经作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音乐家受世人瞩目,向她发来的出场邀请似乎现在都络绎不绝。
「一想到能够免费听到那种人的音乐会,就没有冒出半句怨言的余地了,么」
「没错没错,毕竟是免费的呢。免费最棒了哦?因为不用花钱啦。所以你也给我『太好了,真走运~?』高兴起来吧」
说罢,亨利站了起来。「好了,差不多该出发了呢」嘟哝着。
「?出发?去哪儿?」
「澡堂。再不快点就要打烊了——呜哇!?」
此刻,慧太郎快如疾风地行动起来。他飞速下床,一个箭步穿过整间屋子,在门前作仁王立,挡住了亨利的去路。此乃示现流的云步。
「咦?你、你冷不丁的干什么?话说好快!」
面对有些退缩的亨利,慧太郎接着以仿佛来自深渊的声音通告道
「……我不会让你过去的,亨利。你要过去,除非把我——」
「崩了就行了么?你永远活在我心中!」
「不要说出这种危险的话,然后毫不犹豫的拔出枪啊!不、不是那样的……今天也带我去澡堂吧!」
随后,亨利的表情转为发自心底感到厌烦的神色。
「咦咦?又说这个?真是学不乖啊~」
「什么学乖啊!?我已经撑不下去了啊!再继续和学园的大伙一起入浴的话,我会得忧郁症的啊!」
慧太郎苦苦哀求。圣凯萨琳学园自然不存在男浴场,所以身为女装学生的慧太郎总是和其他同学一起入浴。多亏有亨利为他调制的魔法药,所以身份不会暴露,然而这并非不暴露就没关系的问题。
「我的精神压力已经超出极限了!由于要恪守时间按学年入浴,也没办法趁着没人的时间去啊!最近场景甚至出现在梦里了哦!?」
「我说你啊,我以前不就说过了么?我在学园里已经被孤立了,也就算了,你表面上只是个普通留学生,要是在不好的方面引人注目,今后会很麻烦的。而且伊斯的澡堂和日本的『公共浴场』可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哦?」
「没关系,没关系的!求你了,亨利!」
「啊~,烦死了啊!说不行就不行!我的乐趣会减少的啊!」
「乐趣!?你说乐趣了吧,刚才!?你果然只是想让我出洋相吧!」
两人争吵了一番之后,最终来到了走廊上,之后又经过了短暂的唇枪舌战。
「……请问,两位在做什么?」
忽然,从身后投来一个困惑的声音。
两人同时惊讶地转过身去。不知何时,身着制服的克洛伊伫立在了那里。
慧太郎连忙向后一跃。亨利也飞快地同慧太郎拉开距离,拼命整理仪表。不,她可能是想装样子,殊不知焦躁之色已昭然若揭。
「班、班长?你怎么在这儿!?」
「不、这是因为……亨雷特,我找你有些事情……」
不知为何连意料之外的人也一并撞见了——克洛伊向两人投来这样的目光。
「……我们最近像这样遇到的情况,是不是非常多呢,慧?」
「是、是么?是你搞错了吧。啊、啊哈哈哈」
慧太郎想用笑声来掩饰过去,但克洛伊显然一脸狐疑。她十分挂虑身为留学生的自己,像现在这样在不太好的场面相互撞见的情况必然不会很少,而这可能会节外生枝,让她对自己与亨利间的关系起疑。
「两位似乎聊得十分开心呢,究竟在聊什么话题呢?」
「开、开心?怎么可能啊!我和那个留学生么!」
「哦?那么,又和平时一样,『只是在这儿偶然碰到』么?」
「咕、有种请君入瓮的感觉呢……就是这么回事,有意见么!?」
两人还是老样子关系不和。不,主要原因出在亨利身上。
亨利讨厌贵族与财主,所以不论是自然而然地被贴上「疏远学园学生的一匹独狼」的标签,还是自己和本应几乎没有接触点的慧太郎的关系暴露给周围的人,她都非常讨厌。可她也发觉到,同样的花言巧语对克洛伊已经快要不起作用了。
「啊~,克洛伊,你找的是她对吧?那我可以告辞了么?」
慧太郎准备给亨利解围,克洛伊还是无法释怀的样子。
「啊,不。并不是需要避讳的事情」
「那是什么啊?我现在正忙着——」
「洗澡」
亨利呆住了。大概慧太郎也是。克洛伊如细致入微地再次解释
「洗澡。入浴。生命的洗涤。到指定时间了,所以我来接你了」
「……欸?咦、不、这……接我是、为什么!?」
「你总不在大浴场现身,同学们开始吐露不满了」
「不满?」
发问的是慧太郎。克洛伊微微颔首,愁苦地接着说道
「大致上,采取干扰其他学年入浴时间这种缺乏协调性的行为,很多人会觉得不顺心,也是在所难免。大家的生活一直都遵规守据。我身为班长,不能再继续放任你独断专行了」
「所、所以你要来硬的么?强行把我拉去?」
「是的。机会难得,就趁此机会与我还有同学们加深和睦吧」
她的诚恳实在可怕,就连十分热心快肠的亨利此时也像摆在狼面前的野兔一样颤抖起来。接着,她奋力转向慧太郎,眼看着小脸变得绯红。因为她了解一切,所以想象到了最糟糕的结局吧。
于是,亨利当机立断。她头也不回准备逃离这里。
「不会太你逃的,亨雷特」
「!?」
可是,今天的克洛伊棋高一着。不知是不是看穿了情况的走向,她电光火石地将正欲逃之夭夭的亨利牢牢抓住。亨利这回面色苍白。
「这、不要……不会吧?放、放手!」
「?怎么如此反感。只是洗个澡而已哦?」
「不是、不是的!才不是只是而已!这所学园里潜伏着名叫西瓜虫的野兽!学园的浴场总是暴露在大火炮的威胁之下啊!」
「……亨雷特偶尔会变得莫名其妙呢?」
不,这是显而易见反应。不如说,这事与慧太郎脱不了关系。亨利之所以表现出『这个样子』,毕竟是性命攸关吧。是故,此刻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
「哦?你上哪儿去,慧?」
慧太郎方生此念,一只手便放在了肩膀上。
为什么感觉她的动作比早晨练剑时要更上一层楼呢。慧太郎欲哭无泪,朝克洛伊转过去。等待他的,是善意百分百的笑容。
「慧也一起来吧。其实有些事想拜托你一下」
「…………Oui(是)」
慧太郎死了心,点点头。慧太郎已别无他法。
「不要!会嫁不出去的,不要——!」
「亨雷特,请镇静一些!你今天实在很古怪!」
亨利仍不死心拼命挣扎,可她赤手空拳岂是克洛伊的对手,被半是拖着的带走了,唯独哀嚎的余音在学生宿舍的走廊上久久不散。
克洛伊的请求很简单,总的来说就是「本周末能否陪同一起上伊斯一趟」。慧太郎询问理由,她有些害羞的样子,接着这样说。
「我托经常光顾的职人帮我为剑做了护理。于是,我想前去取,怎奈店的位置实在不熟悉」
「不熟悉?那当时是怎样委托的?」
「说来惭愧,当时有剑术社的前辈陪同。毋宁说,那家店本就是那位前辈向我介绍的。今天早上,你不是说『最近我经常会去看伊斯的朋友』对吧?店就在那一位所居住的地区」
原来如此。总之就是在贫民区那一带。贵族确实不会靠近吧。骤耳听来,那位剑术社的前辈似乎是位相当古怪的人,而且现在似乎因为家中有事告假还乡。就克洛伊所知,学园内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店的位置。
「可是,既然是经常光顾,那你应该专程去过几次吧?既然如此——」
「……慧,今早与你比试之时,你捏了我的『这个』对吧?」
克洛伊声音的温度骤然下降。慧太郎对『这个』一词起了反应,不由张大眼睛瞥向一旁,在那前方,目击到了像气球一样漂浮着的丰满双峰。
慧太郎误以为自己要猝倒了。他感到鼻腔深处有股危险的气息,连忙抬起脸,再度瞑目。
「是啊,那可是用那种野蛮的手法,在左侧的羞处下流地抓了一番呢」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