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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我当然很当心她们两个,不过看到你平安无事,感觉真是谢天谢地」
不过,克洛伊的安危仍旧令人记挂。虽然亨利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已经习惯了纷争,但克洛伊就不同了。她虽然剑法高超,但事发之时的应对能力就要另当别论了。
「……有没有顺利的从那里逃出来呢,克洛伊」
「大概没事的」
「?怎么说得这么肯定?」
「因为这个在我手里」
玛尔缇娜抬起垂下的手。慧太郎大吃一惊,不由「这、这是!?」大叫起来。原因在于她好像孩子一样的手中,拿着一本黑色的书。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成功坑了其他人一把」
玛尔缇娜若无其事的说道。慧太郎依然噤若寒蝉。
不过,慧太郎也因此基本明白玛尔缇娜为何如此断言。既然书在手里,贝诺瓦和瓦莱里奥等人也失去了在那里纠缠下去的意义。亨利和克洛伊顺利逃脱的可能性非常高。既然如此,下面要在意的,果然就是这个麻烦的东西了。
「这究竟是什么书?如果只是值钱的珍贵书籍,很难想象会让杀人魔以及梵蒂冈如此大动干戈」
「不知道的话就别瞎出手,你是小孩子么?」
慧太郎无意间想要碰书,手背被玛尔缇娜打开了。接着,玛尔缇娜迅速开始查验战利品的内容。她知道慧太郎十分不满,却不以为意。
「……我说,这是不是太狡猾了?你读就行,我竟然连碰一下都不行」
「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慧太郎挑起眉毛。话说回来,玛尔缇娜刚才为了回收这本书行为十分莽撞。这就表示,她是理解这本书的价值,所以才那样行动的么?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周围只有大尤河的潺潺流水,汽轮的汽笛,以及书页翻动的声音。
「……哎。到头来,这书究竟是什么?」
「魔书」
最后,玛尔缇娜将出乎意料的答案脱口而出,干脆得令人扫兴。
〇
「啊、受不了了!为什么我非得和你一起逃走不可啊!」
「原话奉还!既然不愿意,另寻他路不成么!」
亨利之所以语气如此简慢,自然是因为在身旁奔跑的是克洛伊。目前,亨利正和她一起穿插在错综复杂的小道中,全力远离那个路口。
「受不了,我竟然偏偏和你这位贵族大小姐逃向一个方向,我真是昏了头了!跟着你的慧太……留学生怎么样了啊!」
「我不知道!因为你放了烟,我完全没弄清周围的情况,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已经尽我所能了!你才是,跟着你的玛尔缇娜·罗塞里尼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该不会留下了吧……!」
要是那样那可糟了。慧太郎应该不成问题,可总是呆在图书馆里读书的玛尔缇娜令人十分担心。她很精明,应该不会留在那个地方,可从她不爱活动这一点,运动能力可见一斑,而且她对那本书表现出了异常的执着,这一点也让人很让人放心不下。
「你是在太莽撞了!那种情况为什么要用烟幕!?」
「啥?你那嚣张的态度算什么啊!要不是我灵机应变,你现在早就被梵蒂冈的家伙们弄得稀巴烂了哦!?你不该先对我说声谢谢么!」
「这、这种事不劳你费心!区区虾兵蟹将,我一个人也能应付……」
可能是克洛伊自己也看透了自己在逞强,说到一半,悔恨的色彩溢于言表
「既、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把那辆蒸汽自动两轮车扔下!?有了那个,我们应该早就逃出生天了!」
「燃料不够了!原车主摔倒的时候,燃料箱似乎开了个洞!」
「原、原车主!?那是偷来的么!?这是怎么回事,亨雷特!」
这女人真麻烦——亨利叹了口气。那两个肉袋挂在她那副讨男人喜欢的身体上边跑边摆的样子,让人好不爽,而且说起话来句句在理,也让人好不爽。亨利其实很想赶快跟她分道扬镳,去找玛尔缇娜,然而事与愿违,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那么做。
毕竟克洛伊也是事件的当事人,脸也已经被看到,不能保证那个雨衣男子——据慧太郎说似乎是传言中的死神,但不知真假——不会加害于她,或者被圣乔治之剑封口。尽管极非情愿,也只好再多陪她一会儿。
「!?等等,亨雷特!」
此时,克洛伊突然迫切的喊道。亨利冲过去了一些,转过身来,只见她在巷道中间的拐角停了下来,目光直直地凝聚在了分岔路的那头。
「不行啊,班长。你可能不知道,那条路是死路——」
「不是的,亨雷特,快看那个」
亨利被僵硬的声音催促着向那边看了看。在大马路上的喧嚣无法传入的寂静小巷的分岔路一头,短短数米之外的地方,只见有人正无力地靠在墙上。
从容貌上看是位普通的中年男性,没有显著的特征。只不过,他就像一位表演过度的演员,全身都是大量红黑色液体形成的污点。
「?莫非,那就是你们所说的,不知不觉间消失的垂死的男人……?」
「是他!错不了!竟然自己逃到这儿来了!」
说罢,克洛伊冲了出去。亨利紧随其后,心中也赞同她的说法。男人的样子的确很惨。他流了那么多血,任谁看来都不会觉得他还能再动起来。
可是,就在克洛伊关心男子,准备靠过去的前一刻。
「咕、咕咕……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发出了不像尖叫也不像惨叫的,不属于人类的叫声。突然,男人咳着血身体弯曲,倒向了地面。接着,他的手脚就像坏掉的玩具一样乱摆,背骨向后反仰到极限,拼命装闹胸口,酷似断药状态发作的瘾君子,开始表现出惨烈挣扎的样子。
虽说身负重伤,但他的样子显然与因伤痛所苦闷不同。
见他太过痛苦,克洛伊也不敢贸然出手,亨利无奈,准备使用麻醉剂让男人暂时睡下,将手伸向裙子内侧收纳秘密道具的带子。
滋啦——
而就在此刻,响起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〇
「魔、书?这本书……?」
从片刻的茫然自失中走出来的慧太郎,听到了这个始料未及的回答,呻吟起来。玛尔缇娜翻着书,眼镜下面的眼睛向慧太郎瞥了一眼。
『是的。话虽如此,但不是世间流通的冒牌货』
她的回答用了拉丁语。遇到不得不用长句来表述的复杂内容,她果然还是用拉丁语比较合适。慧太郎也不自觉配合了她的语言。
『那、那么,这是真品么?据说没有人见过真品才对吧?可是,这种事……』
『我能明白。它与关于真品的描述一致。我今天本来就是为了得到这本书才来这条街的。我从可靠渠道获得了有力的情报,所以基本了解魔书的特征』
玛尔缇娜淡然地讲述着神秘的话,将书以打开的状态呈给慧太郎看。
慧太郎傻眼了。因为给他看的书页上,干干净净一片空白。
『这并不是错页。也并非从一开始就是白纸。似乎只要有人读过,书页上的内容就会「消失」。这本书已经全部变成白纸了』
玛尔缇娜脸上没有沮丧之色,将魔书抱在怀里。慧太郎完全陷入了混乱。
『等、等一下,「消失」是什么意思?文章会不翼而飞么?……啊,莫非是用某种特殊的墨水写的?』
『天知道。不过,用完就会没有的东西,并不那么少见』
慧太郎完全听不懂。读过一次就会消耗掉,还有『所有人读过都能使用魔法』这种胡说八道的宣传。杀人魔和梵蒂冈就是围绕着这种只会让人觉得是在浪费纸张的书展开的争斗,导致一名男人险些丧命么?这种事骤耳听来,教人难以置信。
『并不是胡说八道』
『咦?』
『任何人读过魔书都能使用魔法的说法,并不是胡说八道。是真的』
『……不,没有那种事吧?因为魔法是用血——』
『对,是用血行使的。本来是这样呢。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玛尔缇娜从容不迫的走了起来。她走上架在河上的桥,面朝连通北区的对岸。
『事实的一部分被传言扭曲了。魔书的确能赋予万众施展魔法的权利。可是,断然无法让人成为魔女或魔法师。从传言是以年轻的小姑娘们为中心传播开的这一点来看也如你所知,魔女这个神秘的词汇太超前了』
『能使用魔法却不是魔女?……感觉就像哲学命题一样,总之,这就是例外么?』
慧太郎接着追问下去,玛尔缇娜用手扶着桥上的栏杆,转头向慧太郎看去。
『对。正确的来说,魔书是让读者转变为「不用血能施展魔法的存在」的道具。你应该已经知道那种人是怎么被称呼的了』
『???我知道?』
『那当然。因为——』
玛尔缇娜掷地有声地说道。不知为何,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兴奋。虽说她用拉丁语的时候比平常更加健谈,但说起话来不会这么兜圈子。
最不容忽视的,就是伫立在逆光之中她,脸上露出了莫名妖娆的微笑。
『——因为,你就在刚才还与「那个」战斗过』
在玛尔缇娜如唱歌一般如此相告的瞬间,就如同三天前第一次听她独唱时一样,内里最根源的恐惧在慧太郎全身放射开来。
〇
「滋啦」的怪声连续不断。被迫激发生理性厌恶的粘稠声音以及咯吱咯吱的坚硬物体相互摩擦的声音一并,与男人的惨叫声相互交融,响彻整个小巷。
「噫……」
克洛伊面色铁青向后退缩。到了这个时候,她甚至顾不上骑士的体面,变回了一介娇弱少女,想要与眼前的那个尽可能的拉开距离。
可是,反倒是亨利向前走了过去。她也的确害怕得颤抖起来,尽管一想到自己身上会发生相同的情况就无法冷静,但自负未来将是生物学者的那份坚强意志,让她痴迷地暗示自己,一定要仔细观察这个情景。
「骗人、的吧……?」
在亨利和克洛伊面前,男人的相貌缓缓改变。
不,这种情况,更应该用专业术语『变态』来称呼么。
一部分昆虫在从幼体变为成体的时候,为了完成剧烈的形态变化而所需经历的特殊成长过程。恐怕这是跨越『人』的藩篱而所需的『生命仪式』。
肉撕裂开。骨骼变化。不需要的脏器萎缩,新的器官形成。这些异变在旁人眼中都尤为明显。就像有几只手从内侧推挤男人的身体一般,全身上下凸起扭曲,不间断的蠕动着。可能是不断进行着激烈的新陈代谢,大量的污垢掉了下来。头发和指甲脱落下来,本来的牙齿立刻被拥有其它特征的新牙齿替换,就连手脚的形状和皮肤的质感都开始脱离人类。在身体发生剧变的男人面前,亨利只能茫然地如此沉吟
「……变成、裸虫了?」
额头上有一对焕发哑光的复眼。脑门生出了带刺的触角。从化为碎布的衣服缝隙中露出了青绿色的甲壳。男人是斑蝥型的裸虫,一目了然。
男人不久完成了变态。响彻周围的惨叫变细,继而消失。本来生命垂危的男人不理解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对自己突然恢复过来感到万分惊讶,蓦地站了起来。
「!?」
可他的表情在短短一瞬间被安心冲淡之后,一看到自己扶在墙上的手,便再次不幸的冻结了。他的手犹如将人类的手臂搭接昆虫的节足分成两只,男人恐怕无法立刻承认那个东西正长在自己的肩膀上,从口中漏出空泛的声音。
「……这是……什么」
男人向亨利看去。他的脸上凝聚着人类原原本本的一切感情,样子却是非异形一词不足以形容的奇貌。
接着,男人的视线偏向对面的窗户。玻璃映出了他自己蓬头垢面精神恍惚的全态,他头一次毫无遗漏地目睹了自己妖形怪状的模样。
男人的脸就好像包糖果的包装纸一样,猛然扭曲起来。
随后,如同集天下绝望于一身的,悲壮惨烈的痛苦响彻小巷。
Eli; Eli; Lema Sabachthani(神啊,为何你如此待我)——
被异端审问官盯上的男人,竟讽刺地说出了神的名字。
☆、第三章 是故天下人皆都但求拯救
「——?」
在污水中趟行的贝诺瓦突然停下脚步。
刚才某处传来了向神求救的声音。
贝诺瓦裸虫化已有五年,不仅得到了各种各样的新能力,先天的感觉也大部分得到了强化,新的状态已维持很久。来自远方的悲痛叫喊,毫无疑问是属于那个人的。
「…………太迟了、么」
贝诺瓦对自己的无力咬牙切齿般呢喃起来,一时将背靠在了附近的墙壁上。
这里是一处老旧的下水道内。沿海小镇伊斯的街上,这种水路管网不论地上地上到处都有不少。像自己这种被人追的人,这正是最合适的移动路径,同时也是藏身之所。贝诺尔将这个下水道当做据点,不仅像这样用于逃脱刚才的骚乱现场,也作入侵街道之用。
贝诺瓦让疲劳过度的身体稍作休息,在脑海中再度确认自己的使命。
如此一来,那个可怜的牺牲者——读过魔术的男人,就永远失去了『一半救赎』了。
本想尽可能在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之前让一切结束,可还是未能如愿。殊不知那帮冒充神罚之代行者的家伙埋下伏兵横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