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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和信念,同时也为了维护每一个北方人的信念,道格拉斯放弃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无私地投入了战斗,他从此因为坚持伟大的原则而得到人民的爱戴。当然,他也因此给民主党1860年的大选埋下了灾难,给林肯创造了入主白宫的机会。
1854年,当他进入芝加哥市的时候,那里曾经以降半旗、敲丧钟的方式迎接他。可是,如今他们派出接待委员欢迎他返回故乡,接待他的是专车和乐队。当他进入市区的时候,公园里发射了150响礼炮,无数的人拥向前来和他握手;在他的脚下,女人们抛下了成千朵的鲜花;他的名字被人用来给长子命名。可以说只要他愿意,人们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他死了40年之后,仍然有人自诩为“道格拉斯派的民主党人”。
就在道格拉斯光荣回乡的几个月之后,他被伊利诺斯州的民主党提名为国会参议员候选人,该州共和党推举的候选人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他的名字叫林肯。
虽然失足, 却没有跌倒(2)
他们在竞选中展开了一系列激烈的辩论,正是这些辩论使林肯为人所知。他们之间的争辩充满了战斗的气味,民众为之激动若狂。没有任何聚会厅能够容纳如此空前的人群,因此他们只得在树丛间或者原野之中举行演讲会。各大报纸都派记者来采访,报纸以巨大的篇幅报道了整个竞选过程,不久,这场轰动的竞赛吸引了全国的注意力。
正是这场辩论,为林肯两年后当选总统做了极佳的宣传。
在竞选前的几个月里,林肯就做了周密的准备。他随时记录下脑子里出现的每一个思想和观念,有时候是写在纸片上或者信封上,有时就记录在手边的报纸边缘,破纸袋上。这些纸头他随身携带,就塞在头上的高顶丝帽里面。然后进行整理,重新誊写,同时口里念出来。林肯就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修改他的讲演稿。
当他的第一篇演讲稿完成后,在一天晚上,他把朋友请到州议会图书馆,向他们朗读这篇演讲稿。他每念完一段,就停下来征求朋友们的意见。这篇讲稿中有几句话,当时为人们广为传诵。
“一间内部分裂的房屋,绝不可能长久屹立。”
“奴役和自由不能共存,我们的政府不应该容忍这样的状态存在下去。”
“虽然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联邦瓦解或者发生内战,但是,我更加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国家这样分裂下去。只要能够实现长远的和平和团结,为之起来战斗是完全值得的。”
朋友们听到林肯这样的言论,大为惊讶。他们认为这样的言辞过于激烈了,选民们一定会被吓跑的,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傻话”。
在聚会将结束的时候,林肯站起身来,他向大家表示自己的决心已定,他强调说,“一间内部分裂的房屋,绝不可能长久屹立”是人世颠扑不破的真理。
林肯说到:“这个道理举世皆知。我要将它用简单明白的话说出来,使人民清醒地认识到当前局势的危险性。我不再改变自己的观点,如今已经到了需要说良心话的时候了。要是有此必要,我愿意为此捐躯。假如我因为这篇演说而失败,那么就让我伴同正义沦丧好了。”
两位候选人的第一次大辩论于8月21日在芝加哥举行,地点是城外75英里的奥泰华镇。前一天的夜晚,各地民众就纷纷赶往那里。很快,小镇所有的旅店、住宅和马车行挤满了人,周围一英里之内的山谷和低地设满了营地,整个小镇似乎处于军队的包围之中,彻夜灯火通明、人声沸腾。
一辆6匹白马拉的高级马车,载着道格拉斯在城镇之间来回穿行。民众的欢呼声响彻天空。
支持林肯的人也如法炮制,他们让自己的候选人站在一个干草台上,由两匹白骡拉着在街道里奔跑。后面还有32位姑娘坐在另一个干草台上,每个姑娘的身上挂一个大条幅,上面写着各州的名字和这样的标语:
帝国的明星在西部,
母亲不能离开土地,
姑娘和林肯心连心。
在会场的中心,委员团、演说家和采访的记者们在人群之中挤了半小时,才走上了演讲台。
有20来个人,竟然爬上讲台临时搭起的木制遮阳棚顶,结果把凉棚压垮了,掉下来的木板纷纷落在道格拉斯的后援委员身上。
两位演讲人坐在台上,不论从哪个方面看,他们都完全不同。道格拉斯身材中等,而林肯却是六尺四寸的大高个。这个大高个长有一副细细的嗓门,声音是次中音;那个小矮个却是男中音,嗓音嘹亮。
虽然失足, 却没有跌倒(3)
林肯长得丑陋,而且行动起来笨手笨脚;道格拉斯却举止优雅、态度殷勤。道格拉斯风度翩翩,具有一种偶像的风采;而林肯的外表丝毫没有吸引人的地方,那张没有血色的面孔满是皱纹,充满了哀伤和忧郁。
道格拉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皱纹衬衫,下面穿条白长裤,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宽边帽,他的打扮看起来像一个南方农场主。林肯的一身打扮显得十分粗野,而且看起来十分可笑:他身上的黑外套又旧又小;裤子虽然肥大,可又太短,像个袋子吊在他的身上;头上的帽子像是一个烟囱,而且经过风吹雨淋,脏兮兮的。
道格拉斯讲话的时候毫无幽默感,而林肯堪称美国历史上最为诙谐的人物。林肯不断改变自己的话题,道格拉斯却总在重复同样的几句话!
道格拉斯善于虚张声势,好讲排场;他的专车四面插满旗帜,后面还架有一门炮,每到一个地方,大炮就轰响起来,似乎在宣布现在来了一个大人物。林肯相反,他对这些“烟火爆竹”十分厌恶,他乘坐的是普通的客车或者货车,手里提着一个旧巴巴的旧绒毡提包,另一支手里拿着一把绿色棉布伞,这只没有把手的伞还用一跟带子绑着,免得它自己弹开。
正如林肯所说,道格拉斯是一个缺乏“政治理念”的机会主义者,他行为的目的就是获得成功。而林肯与他不同,他是在为一个原则而奋斗;林肯并不在乎谁赢得选举,他追求的是正义能够得到施行。
林肯这样说:
有人说我有政治野心。可是,上天明鉴,我是多么诚挚地希望根本没有这场与野心相关的竞争。我并不能说自己没有一点谋求荣誉之心;可是,要是今天能够恢复《密苏里折衷方案》,确立我们反对奴隶制度扩张的原则,并且确定对于现存的不公平我们只是暂时容忍,如果是这样,我愿意自己永不当选,而且由衷赞同道格拉斯法官继续任职。
就一个原则而言,我和道格拉斯法官根本就无足轻重,无论我们之中的哪一个能够当选国会议员都不重要;可是,我们之间的论题要比个人的利益重要得多。即使当我和道格拉斯法官离别这个世界之后,这个问题还是会存在下去。
道格拉斯并不在乎奴隶制度是对是错。他在辩论中一再重申只要一个州的大部分居民赞同蓄奴制,那么无论什么时候,任何一个州都有蓄奴的权利。他的口号是“各州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要他人干涉”。
林肯明确地站在相反的立场上。他在演讲中说:
我和道格拉斯法官论战的关键在于:他认为奴隶制度并没有什么错,而我相信它是错误的,这是我们俩差异之处。
按照他的主张,任何地区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蓄奴。要是奴隶制度没有错,这样当然再好不过。可是,要是奴隶制度是一个错误,为什么还要听任人们去做错事呢?
道格拉斯对奴隶制度是否存在并不关心,在他看来这就好像一个邻居是想在自己的农场种烟草或者放养牛羊一样,完全凭他个人的意愿。可是,我相信绝大多数人并不是这样看,他们有自己的是非观念,在他们看来奴隶制度是一件违背道德的坏事。
道格拉斯在各地穿梭,向人们宣传林肯要求给予黑人完全平等的社会地位。
林肯对此加以反驳:“不对。我仅仅为黑人提出了一个最为基本的要求,要是你对他并不喜欢,就让他自己随意去吧。要是上帝仅仅给了他们这么一点福佑,那就让他们享受那点属于自己的福佑好了。在许多方面,他们和我们并不平等,可是他们至少有一点和我们是相同的,就是也享有‘生命、自由、追求幸福’的权利,也享有通过劳动来维持自己生命的权利……在这一点上他们跟我是平等的,也跟道格拉斯法官是平等的,跟我们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
虽然失足, 却没有跌倒(4)
道格拉斯还指责林肯想要“白人和黑人通婚”。
对此,林肯不得不一次次加以更正。他说:“如果说我不用一个黑人女子为奴,就意味着我要把她娶为妻子,这样的推论法我不能承认。我已经50岁了,从未使用一个黑奴,可至今也没有娶黑人女子为妻。在这个世界有足够多的白种男女可以婚配,同样,也有足够多的黑种男女可以相互联姻;咱们就看在上天的份上,让他们自得其所吧!”
道格拉斯的言辞目的在于回避重点,企图混淆是非。林肯指出他的论据的薄弱环节,指出他在用一些“不着边际、模棱两可的言辞,指鹿为马,混淆是非。”
林肯进一步指出:“对于道格拉斯这些根本算不上辩辞的辩辞进行答复,使我产生这样一种感觉,好像自己是一个傻子。”
的确,道格拉斯说的不是真话,他心里很清楚。
林肯继续驳斥道格拉斯,他说:“要是有这样一个人坚持认为二加二不等于四,我能有什么法子阻止他呢?我总不能把他的嘴巴塞住不让他说话吧。我并不愿意说道格拉斯法官是在说谎,不过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到恰当的话来形容他。”
两个候选人之间的论战就这样进行下去,时间一周接一周地过去了,相当多的人都卷入了这场混战。利曼·楚门布尔公开指责道格拉斯在撒谎,把他说成“有史以来脸皮最厚的人”。菲德烈·道格拉斯是当时著名的黑人演说家,他也赶到伊利诺斯州,加入攻击道格拉斯的行列。民主党的布查南派成员也对道格拉斯大加贬斥。卡尔·舒兹则是一位激进的德裔改革家,他在那些外国选民面前揭发道格拉斯的不光彩行为。共和党的报纸更是以大字标题把道格拉斯的名字标为“伪造犯”。道格拉斯面临着政党分裂,自己腹背受敌的困境,寡不敌众,束手无策。在绝望之中,他给好友伍秀·F·林德打了这样一封电报:“我被恶狗追赶。拜托林德,快来帮我对付他们吧。”
不料,邮局的发报员把电报的抄本卖给了一个共和党人。第二天,有20家报纸将这份电报刊登为头条新闻,一时成为一个大笑话。道格拉斯的对手们简直快活得要疯了。此后,伍秀·F·林德到死都被人叫做“拜托林德”。
投票选举的夜晚,林肯在电报局里观看投票统计表,当他得知自己竞选失败后,就起身回家。外面是漆黑一片,天正在下雨,走向他家的小路特别湿滑。突然,林肯的身子一晃,两只脚绊在了一起,他立即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并对自己说道,虽然脚下滑了一下,但却没有摔跤。
在选举过后不久,伊利诺斯的一份报纸在社论中提到林肯,他们评论说:“在伊利诺州从政者之中,最不幸的一位大概要算这位可敬的亚伯·林肯了。他在政治上经常失败,几乎每一个计划都不能顺利达到目标,如果是另一个人,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既然有那么多人涌去听自己和道格拉斯的辩论,林肯因此以为他可以靠演说赚到一些钱,于是他准备了一篇以“发现与发明”为题的演说稿。接着就在布鲁门顿租下一间大厅,在门口有一位小姐负责卖票,结果根本没有人去听他的演讲,连半个人影子也没有看见。
就这样,林肯又一次回到了他那间黑暗无光的、墙上印有墨水痕迹、书架上满是尘土的律师事务所。
他撇下律师业务已经有半年之久,在这段时间里他没有赚到一分钱,现在可以说回来得正是时候了,因为竞选基金完全花光了,手头剩下的一点钱甚至还不够支付家庭日常用品的欠款。
于是他又在那辆破马车前套上心爱的“老公鹿”,再次奔驰在人烟稀少的原野上,转辗于各个乡村法庭之间。
那时恰是11月间,伊利诺斯州的天气突然冷下来。野雁大声地哀鸣,越过灰白色的天空向南飞去;惊慌的野兔在路面上乱窜;树林里的狼群发出一阵阵的悲嚎。在那辆颠簸的马车上坐着的忧郁男子并没有看见四周的景色。他默默地赶自己的路,头在胸前垂着,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心中充满了绝望的悲哀。
获得提名(1)
这里的人们从来没有听到这样大的喧嚷声,这一刻是多么精彩。
1860年春,新组建的共和党在芝加哥市召开大会,提名该党的本届总统候选人,当时,没有人会想到亚伯拉罕·林肯还会有机会参加竞选。就在此前不久,他在写给一位报社编辑的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