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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年——
三年来,她的行踪好像是很容易被掌握,不管她出现在哪个城市,路砚的身影总会很容易的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她当时没有说清楚吗?她恼,但是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安排。
而她也处处更小心不让自己去警局做客,因为凡是一进警察局都有人会惊艳的喊道:“这不是路律师的妻子吗?”尴尬的被人围堵,那种感觉她已经不想承受。而通常这个时候,她都能看到“应该”在公司工作的她的前夫都会环胸在远处淡淡凝望着她。
而他们的住处也都被安排得好好,住的都是五星级的酒店,各国美食应接不暇,出去一走,晚上回来就能看到床上多了很多新衣,从里到外都被打点齐全。
而今,他们住在纽约大饭店,比利在调戏美女,她则是出来透透气。
“是谁?”她夜行,却在深巷中被包抄,前后都是人影闪动,韦以安抿唇不以为然,要怪也只怪他们来的太晚。怀里藏了枪,她算了一下若要出手她杀得了前面的人,可防不了后面的人。她站在他们中间不动声色,看他们小心翼翼的围了过来。她只叹应该让比利偕同,自己不该偷懒说要一个人出门。
“妈妈,他们在干什么?”一个清脆纯真的声音从远处传出。
众人皆心头一惊。他们怎么都不知道有人靠近?所有人僵而不动,见机行事。
“他们啊,在以多欺少嘛。”慵懒的嗓音,略带沙哑,在人耳中不去看对方,仿佛能看到一只高贵的猫在华丽的鹅毛垫上优雅的卧着晒太阳。
韦以安则是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大喜,不敢匆匆回头,怕这紧绷气氛因她突来的举动而失去控制。
“你是谁?”夹击的一方中能看清站在巷口女人的身形,较小短发,只可惜看不清暗影下的面容,只看见她红艳的薄唇微微上掀充满了不屑一顾,就连她手上牵的那个小男孩,一双黑瞳转来转去古灵精怪。
“路人喽。”那声音无辜,随即笑了一声,跟他们打商量,“我要通过这里,麻烦让路。”
他们恼羞成怒,想他们“塔罗”何曾受过这样的指使,冷笑着,其中一个男人,沉声,“看起来是要找死的。”既然来了,就不会留活口!起了杀机,他们示意对面的人来个措手不及。
韦以安叹气,看懂了他们的手势和眼神,眼中流露悲哀。是他们自己亲手推自己入了鬼门关。她已经能想象到后面那女人会带着如何无辜的神色告诉她说:
是他们先动手的。
他们之间可不需要默契不默契,电光火石之间,她拔枪连击,面前三人已经倒地。枪枪命中心脏!
身后只听到闷哼声,以及血液喷洒的声音,她已经知道后面也没有了活口!嘴角带笑,她缓缓回头,看到那女子将一把黑色软剑收回。她叹气,能让她如此放心将命交到对方手上的大概也只有面前这个人了。
“妈妈,你骗人。”又是那清脆的声音,语气中饱含了被欺骗的委屈。
“怎的骗了你?”站在死人面前,她一副慈母笑容,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无辜的对他眨眼。
“你说以多欺少,可明明就是你们欺负了他们。”控诉的口气,让韦以安莞尔,这孩子到底是天真还是狡诈?眉目在他们母子之间流转,心中赞叹,也就是她能把孩子教成这样吧?
“这叫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她狡辩,才不对自己的儿子认输。
韦以安忍不住地笑了出声,侧目看她,果然见到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谢谢。”她真的感激她,否则她怕是又要带伤回去了。
“谢什么?”斜睨她一眼,那女子困惑的问她。
“是啊,他们只是挡了我们的道路,妈妈只是把绊脚石去掉而已啊?”男孩抬头看自己的妈妈,纯净的笑容仿佛一个天使,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一地躺的都是死人,可不是石头。
韦以安哭笑不得,和他们说话简直就是要气死自己。
“行了,我路过了。”女人懒散,拉着自己的儿子缓慢的走过尸体,两人目不斜视,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
韦以安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真的除了感激之外没有别的。
“妈妈你的手艺生疏了。”
“怎么会呢?”
“你看都有血滴到我身上嘛,以前都不会的啊。”
“哎呀,那是你离的太近的缘故……”
“才不是呢……”
“就是!”
……看着那对母子有说有笑的离开,韦以安情不自禁的摸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如果她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有五岁了吧。心中蓦然升起酸楚,仰头不许有任何液体滑落。
踱步离去,她该回饭店了。
刚一踏进自己的房间,就立刻感到了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谁?”她低斥。一只手还拉在门把手上。
“是我。”迷迷糊糊的声音,让她顿时放下了心来。昏暗的灯光将整个房间注满温暖,慢慢走向床边,地毯吸去她的足音,等她走到床边这才看到被中酣然睡去的人。
浑身酒气。
看着他皱着眉头强忍难受的模样,她不悦的趴在了床边,用手摸着他的头,轻声的问:“你怎么来了?”
路砚勉强睁开眼睛看她,含糊的说,“新律师事务所开张,我过来捧场。”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捧场就喝成了这样?她恼他糟蹋自己身体。洗了条毛巾给他擦脸,心疼得摸着他的俊颜,像是多年的老夫妻那样教训的口吻对他说,“你也真是,捧场捧到醉倒你也算了不起,记得啊,酒是别人的,身体是自己的。”
“嗯。”他的发出一声绵长的应答,“是——老婆。”
脸上一阵发烫,她就要收回手,他像是先知一样,闭着眼睛也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的叹道:“别走。”
她心痛。便跪在床边动也不动。听着他的鼻息渐渐落入深度睡眠,她这才抽回了手,将毛巾收了起来。压着自己血液循环不足发困的双腿,她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那条打好的围巾她始终没有送给他,不知道一个女人送给一个男人那么温暖贴身的物件会不会泄露了自己的内心,所以一直没送。离开路家的当天,她一个人收拾好东西,两三件当季的衣服还有那条围巾,就连她一直想要带走的他的照片也不敢据为己有,怕有一天化作伤害他的利器。
闭眼,她在沙发上假寐,渐渐的沉入了白色的梦境——
白色的婚纱,她站在埃菲尔铁塔之下。心脏窒息,韦以安不相信怎么又回来到这里?
“VIVIAN……”
那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就在她的背后。
猛然回头,她看到少年时的路砚心碎的望着她,明明是两三步的距离,可好像他们之间却横膈这一道无法跨越的峡谷。
又要从来一次吗?摸着再一次被撕裂的心脏,韦以安不信他们怎么会又要分别?!
“别走……别走……”
他轻声地呢喃,不断地靠近。
她愣了一下。不对,当时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说的!
“不要再逃跑了……”
他步步逼近。看得她胆战心惊,不要,不要再过来了。横沟就在眼前,他的脚下,再上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VIVIAN,我……不能没有你。”
瞪着眼睛,她不可思议。等到他温暖的身躯将自己紧紧地抱住,熟悉的气味漫过她的全身,这才浑身一抖,耳边传来他的呢喃:
“我爱你啊,我,只要你啊。”
霍的,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因为震动,额头上一滴汗水顺流而下,落在尖尖的下巴上凝成一滴透明的珠子。
“怎么,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可是温热全覆盖全身,周遭还残留着路砚的味道……目光转向床上的人,还在沉睡之中,什么梦,这算什么梦?她又跌坐在沙发上,双眼瞪着天花板,再也睡不着了。
明明是十四五岁的场景,可为什么颠覆了结局?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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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砚之爱:NO。28 有点冷]
“不是吧?你怎么了?”比利早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韦以安眼下浮着黑眼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什么。”扯扯嘴角,正想随口找个借口。路砚已经打开了后面的门走了出来。
“早。”他一边打领带一边对比利理所应当的打招呼。
“噢——”比利恍然大悟一脸暧昧的对韦以安笑。
“不是的,他只是……”她要解释。绝对不是他想的那样。
“系好了吗?”路砚打断她的话,双手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看自己。
“歪了。”她撇撇嘴,皱眉头,絮絮叨叨的一边给他从系领带一边说,“你怎么总是非要把它打折了?我说了多少次绕过来的时候不要硬扯。……好了。”
“行了,行了。”他感谢的亲啄了下她还在不停唠叨的红唇,然后对比利招手,“我走了,帮你们要了早餐,拜拜。”
“喂……”正要抗议他的非礼,比利的贼笑声已经从她身后发了出来。毛骨悚然的回头瞪他,“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我说你们做什么了吗?”无辜的耸肩膀,比利笑得更猖狂,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眼神就把他给生吞活剥了,好半天后觉得自己这个行为不可行后,才低吼道:“干活了。”
“又干啊。”他哀嚎,“好吧,那今天从哪里开始啊?”
“不管从哪里,你不要以为能跑掉。”拉着他进了自己这边的房间。
比利向她挑眉毛,“围巾送了没?”
顿了下,她白他一眼。
“说真的呢,你们两个不要再拖下去了。”比利叹气,“这边的事情基本解决了,你还在坚持什么?”
神色陷入了片刻阴沉,随后韦以安开始摇头,“我输不起一点点。”
“你太压迫自己了。”比利耸肩。
“总比出了事情后悔的强。”她低下头,开始研究现在“塔罗”的地产和财务状况,过了半晌后,问比利,“你觉得现今敢吃下‘塔罗’的帮派有哪些?”
“那可多了,意大利的梭伦卡纳,哥伦比亚的伊维卡,还有……”
“说个近一点的。”她皱眉,不行,这些人都不合适。
“近一点?这些地方还不算近啊?再说现在黑帮都全球化了,远近不是问题。”比利不以为然地摇摆手,这些可是和他们合作的最好伙伴呢。
“是心太远了。”这些在黑道纵横数十年的老狐狸们,精明的过头也就算了,最怕他们贪婪的来个黑吃黑,一拍两散还干瞪眼,要玩火也会玩自己能控制住的火,烧到自己未免得不偿失。
“那……‘龙帮’的马凡儿,现居英国的‘黑道教母’这两人够近了吧?”前年他们一度陷入危机,要不是“龙帮”的凡主下令庇护他们周全,他们大概就算不死也会很狼狈的活着。而现在他们手中的情报,都是“黑道教母”无条件提供。这两个人算是离他们够近了吧。
韦以安皱眉,陷入沉思,好半晌才缓慢的摇头,“马凡儿就算有心,但是依照现在龙帮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们好不容易将帮派漂白化,慢慢走入白道,没有理由再回头抓一手黑,至于……黑道教母……”她想到了那个女人,坐在高高的祭台之上,一只手慵懒的托着自己的下巴,一只手在椅背上不断地敲击,永远都好象是没睡醒一样的,用懒散的声音对他们说话。
“不行。”韦以安觉得那个女人的气魄可吞山河,可是,她肯定,如果他们去商讨关于吃下“塔罗”这个事情他们一定不会愿意。——因为她绝对不会让铁三角打破!
“可是……”
“最好找纽约当地的黑帮,年代久,品行好,最好还要有……”
不容她说完,比利就抓胸嚎叫:“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被他夸张的演技吓了一跳,韦以安收了声音等他演完戏后再和他讨论。
“你当我是FBI吗?还是以为我是007啊?你已经结过婚了,为什么结了婚的女人还这么不理智的挑三拣四啊?难道生活没有把你磨练的不相信幻想了吗?苍天啊,来道闪电把这个做梦的女人劈醒吧。”双手撑天做拥抱朝阳的状态。
韦以安看着他把这个姿势摆了快半分钟才冷冷的说:“我要找的是伙伴,不是老公。还有,我一直当你是媒婆。”FBI,他太高估自己了吧?
“哦。”泄了气,他乖乖的低下头坐到她的身边。
“还有还是没有?”比利的记忆力相当于一台无限大硬盘的承载平台,只要给他给足时间,他一定能从自己千丝万缕的记忆中组合出来这么一个帮派,所以她等……
“有……”好半天后,他垂头丧气的才吐出这么一声轻叹。命苦啊……
“你应该感谢你不是我丈夫。”摸摸他的头算是给了他安慰,然后等着他说下去。
“年代算是久远,至少根基扎得很深,尤其近年来那个女帮主的手段了得,吞吃了不少黑帮产业,俨然已经是美国国土上最大的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