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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傲有些不安的开口：“这位……呃……”
红衣男人没有动，压低了嗓音道：“你到寒冥宫来做什麽？”
上官傲愣了一下，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因为刻意压低显得模糊而且难以辨认。但是依旧一板一眼的回答：“在下上官傲，来寒冥宫拜访寒冥宫主，有要事相商。阁下莫非就是……”
男人似乎犹豫了下，缓缓转过身子。上官傲看见男人的脸，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惊呼出声。那是一张英俊的脸，表情如此熟悉，那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弟弟──上官天。
看著上官傲瞬间呆住的表情，上官天往前走了一步，想了想，又没动。站在原地缓缓问：“大哥，你来这里做什麽？”
上官傲此时还没回神，脑子里一团乱，想了半天才问：“天儿，你为什麽在这里？你是寒冥宫的宫主？”
实在有些不可思议，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喜欢到处闹事热血澎湃的上官家小儿子，竟然是寒冥宫的人。如果父母知道，那……还指不定要气成什麽样呢。
就在上官傲还在思考回家怎麽帮弟弟隐瞒实情的时候，上官天已经回答：“不是，我只是堂主。有时候主上不在，我就代替他一下。”
上官傲恩了一声，然後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对了，天儿，寒冥宫主呢？他在哪里？”
上官天看看他，思索著回答：“这……主上他这会儿应该正在卧房里翻云覆雨吧。”
上官傲想到那个风流人物的传说，本能的皱皱眉头，又问：“那你认识寒冥宫有个叫程逸染的吗？”
上官天仔细想了想，然後摇头：“不清楚。这里各个堂派都是独立的，我和其他堂的不大打交道，没听说这个人。”
上官傲哦了一声，有些失望，不过想想，既然是局，逸染可能连名字都是假的，上官天没听说过，倒也正常。
上官天手覆上他的肩膀，看著他憔悴的脸，口气有了些怪异：“大哥，你是怎麽回事？弄成这个样子？”
上官傲怔了下，不知道怎麽开口。这些事情太复杂，一时也说不明白。只好含含糊糊掩盖过去：“这……这说来话长，有空我再跟你慢慢解释。对了，那个树林……是你救了我？”
上官天点点头：“树林是有机关的，外人闯不进来。我只是来看看擅闯者是谁，没想到是大哥你，就带回来了。你都昏睡一天了。”
上官傲猛的又想起一人：“对了，天儿，你知道一个叫做安晴的姑娘吗？”
上官天的脸色变了变，突的笑了：“怎麽不知道，今晚在主上房里的就是她呢。”
“呃……”上官傲愕然，“她不是断了一条手臂吗？你们宫主还……”
上官天看著他，表情奇特：“因为她在对付你的事件上立功了啊。主上很是欢喜。”
上官傲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他们使计对付我，你都知道？”
上官天一脸坦然的点了点头。上官傲震了下，本想问“为什麽你不阻拦他们”，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天儿，你也恨我？”
上官天淡淡的笑了，声音温柔：“大哥，你可是上官家的继承人啊。不除掉你，上官家的基业岂不是要落到一个外人手里了？”
上官傲听到这话，满脸震惊：“你早就知道了？我不是爹的……”
“没错！”上官傲冷声开口，带著隐隐怒气，“小时候我无意中偷听到爹娘说的。你不过是一个私生子，你是爹的耻辱，你凭什麽继承上官家！”
上官傲低下头，突然笑了。有意思，这一切真是太有意思了，老天总是在不断玩弄他，总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更糟糕的还在後头。
第三十章 重逢
看著上官傲不出声却面带笑意，上官天更是愤怒：“我不知道爹娘是怎麽想的，明知道你是个杂种，还要把家业交给你，简直是莫名其妙。所以，我後来入了寒冥宫。我要学到本事，然後把你取而代之。”
上官傲不禁苦笑：“天儿，爹娘那样做是为了……保护你……其实他们……”
“你闭嘴！”上官天白皙的脸上由於激动染上一层红晕，“你没资格说话。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是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主上说要留你一命，我早就把你杀了！”
上官傲闭了闭眼，为著这些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加身的罪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所以，你和你的主上找到了当年爹的儿子，是吧？然後让他来……”说到这里却有些说不下去，那天程逸染转身离去的痛楚似乎又在心里开始兴风作浪。
上官天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说什麽啊？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主上就是爹的儿子？就是大哥？”
上官傲只是觉得脑子嗡了一声，呆若木鸡。本来还抱著的希望，瞬间粉碎。很多听说过的消息纷沓而至：寒冥宫主心狠手辣，寒冥宫主是个著红衣的妖豔男人，寒冥宫主异常风流，寒冥宫主阴森无情。脑子里曾经设想过寒冥宫主的形象，却从来没有办法把这个集缺点为一身的人，与自己记忆中那个苍白文弱乖巧的程逸染联系在一起。
颤抖的抱住头，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不断的发抖，却控制不住。上官天乍看到自己一向温润如玉的哥哥这副样子，也有些无措，本能的上前推了推上官傲：“喂，哥你没事吧？”
上官傲不答，好半天才渐渐平复下来，抬起毫无血色的脸看著上官天喃喃道：“带我去找他，你们宫主。”
上官天有些为难：“这……主上正在办事，如果半途打扰……”
话音未落上官傲一把跃起揪住上官天的衣领，眼里满是血色，声音嘶哑的吼出声：“我让你带我去找他你听见没有！你再不动我就杀了你！”
没料想一向君子风度的上官傲蓦然变成了这样，上官天愕然了一下，在对方的凶狠下有些惊慌：“行了行了，我带你去，我带你去就是咯。”
上官傲松开手，上官天差点没站稳，拍了拍衣服向门外走去。上官傲紧随其後。出了门才发现，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是普通的院落。估计是被吓到了，上官天这会儿也不出声，极为乖巧的在前面引路，上官傲盯著上官天的脚步，神情呆滞的走著。也不知道是怎麽绕的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上官天在一座别院停了下来，指了指里面的房间：“那里就是主上的卧房。”
上官傲一把推开上官天，跌跌撞撞走到门前，一拳打在门上。木门很是结实，门上还有些倒刺。上官傲见里面毫无反应，又连续捶了几下，手上鲜血淋漓，也恍若不觉。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上官傲正准备用力踹门，力道收不住，身子一歪，直接倒向房内，被开门的人一把扶住。恍惚的抬起头，终於对上了那曾经熟悉可现在却无比陌生的面庞，顿时就是一慌，一把挣开对方的搀扶。
四目相对，谁也没再出声。程逸染上半身赤裸，显然是欲行好事未成，冷而清冽的眼神扫向站在後面不敢过来的上官天。上官天一看到程逸染阴森的眼神顿觉不妙，撒腿就跑。程逸染看他跑走，也不去追。回过头，对著房里道：“安晴，把衣服穿好，先出去。”
房里随即有了些响动，不一会儿，安晴衣著整齐走了出来，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上官傲，又看了看程逸染，咬住唇低著头快步离去。
别院里只剩下似乎已经没了灵魂的上官傲和衣服尚未穿好的程逸染。程逸染叹了口气，指了指房间，语气平和：“先进去吧。天冷，我穿衣服。”
第三十一章 对立
上官傲有些木然的走进房间，然後木然的看著程逸染将衣服披上。一袭红衣的程逸染果然不同凡响。鲜豔的红色与程逸染本就偏苍白的肌肤极是相衬，让程逸染拥有一种奇异的魅惑感。神采飞扬，风情万种，亮眼的让人不敢正视。
看上官傲呆呆的盯著他看，程逸染微微笑了笑：“怎麽呢？上官公子，看傻了？”
上官傲抬起头，眼里一片苍茫，看不出情绪，程逸染对上他这样的目光倒也有些慌，移开眼睛轻笑：“上官公子来坏我的好事，是想取代安晴，让本宫主发泄欲望吗？”
上官傲不说话，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冷不防一拳打上程逸染的脸颊。程逸染被打的头偏过去，嘴角出了血，混合上上官傲本来拳上的血迹，整个人反而更显妩媚。
直起身子，程逸染盯著这个一路上对他百般包容和温柔体贴的男子，原来温文尔雅的人现在变成这样，程逸染有些不适应。那个对他最好的人，说要跟他在一起的人，就这麽消失了，想到这里，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依然多了些说不明的情绪，有些揪心。
不快的哼一声，脸上依旧是无所谓的笑容：“上官公子稍安勿躁。寒冥宫可不敢跟上官家作对。上官公子既然没事，那就请回吧。”
上官傲打了他一拳之後，神智清明了些，看著程逸染满不在乎的表情，眼里划过一丝悲愤的情绪，又扬起了手。这次手腕却被程逸染牢牢握住，然後耳畔传来冰冷的声音：“上官公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主不跟你斗，可不是怕了你。你若再不识相，休怪我翻脸。”
上官傲眼前阵阵发黑，几天来未进食的身体，不支的体力，让他几乎无力再支持下去。吸了一口气，手一用力挣开程逸染的钳制，随後一掌打向程逸染，毫不留情。程逸染神色一寒，纵身跃开。不知名的怒气上涌让他没了理智，也是一掌拍向上官傲的身体。
江湖人士打斗，本就会不自觉的带些真气。纵然程逸染并无杀人之心，但是上官傲此时的身体已经无力抵挡。程逸染的手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上官傲的胸口。上官傲闷哼一声，软软倒下，血汨汨从嘴角流出，却带了笑意。
程逸染瞬间只觉得心脏抽搐一下，赶紧抢上一步抱住上官傲。上官傲对上程逸染有些焦急的神色，恍惚中回到了曾经与程逸染朝夕相处的日子，神色多了些平静和满足，然後慢慢合上双眼。
程逸染抱起上官傲失去意识的身体放到床上，猛然察觉到这人竟然比以前轻了很多。手按上上官傲的脉搏，还能感觉到轻微的跳动，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自己下手不重，否则很可能……这个人会当场毙命。想到这种可能性，心里又是一紧。
匆匆忙忙跑出门，发了信号唤伍毒前来，然後回到床边坐下静静的看著上官傲。记忆里以前这个人似乎一直是带著淡淡微笑的，温文有礼，和他打交道如浸身清泉般让人惬意。总是不愠不火，对所有人都很好。神色里总是带著安抚的情绪，能让人心生平静。还有那个夜晚，虽然不可否认，药物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那人隐忍的神色和努力抑制的喘息，却始终记得，那时的他，让人无比迷醉。
但无论是什麽样的，都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形容憔悴，眉头紧皱，如同失去生气一般的男人。程逸染叹口气，带著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和温柔，抚摸著上官傲瘦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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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心感谢这几日为我投票的大人们。
这，写的不虐吧。我昨儿自己看了看，没发现一点虐的地方，所以很有挫败感。
我会尽量加油不让他们好过的，握拳。
第三十二章 昏睡与清醒
不一会儿，伍毒匆匆忙忙的赶来，向程逸染施礼。程逸染站起身，指著床上的上官傲，淡淡道：“看看他，活不活的成。”
伍毒没有多问，坐到床前把了一会脉，然後站起来，对程逸染恭恭敬敬的道：“主上，这位公子可能是因为太过疲倦的缘故，所以导致昏迷。身上应该是受了内伤，不过不重，并无大碍。休养几天就会没事。”
程逸染仍旧没什麽表情，语气平平的道：“知道了，辛苦了，你回去吧。”
伍毒点头为礼，然後匆匆出去了。程逸染走到床边，低头看著上官傲，然後把衣服脱了，躺上床紧紧抱住他，盖上被子。很怀念的记忆，还是这样温热的身体，程逸染把头埋进上官傲的背上，带著很满足的感觉沈沈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还维持著抱著上官傲的动作，手都有些僵。程逸染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上官傲还没有转醒的迹象，不禁有些不安。探了探上官傲的呼吸，虽然弱而且有些杂乱，但毕竟是存在的，轻轻呼了一口气。起床著衣，又出门把伍毒叫了来。
伍毒满脸为难的看著上官傲，又看看一旁神色不善的主上，硬著头皮开口：“主上，这位公子真的是并无大碍。他不能清醒，属下也不知是何因。属下配几副药，您给他服下试试吧。”
程逸染神色冷冽，点头道：“知道了，你马上派人把药送来。”伍毒点头离去。
过了一阵，下人把药送过来。程逸染示意下人退下，然後端起药，一手搂起上官傲，舀了一勺药喂到上官傲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