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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千寻冷笑一记,撇撇嘴,道:“我若出现,才是给别人心里添堵。师哥,那些人巴不得我离得远远的,免得亵渎了神灵……”
半空中开放的巨大花朵,似有生命一般,在天空的黑幕上划出波澜壮阔的色彩,或如山风摇曳、鹧鸪逐飞般流畅,或如夏花惊心、冬草听雪般娇娆。
斑斓光影中,凰千寻身形一动,轻飘飘掠下几丈高的尖塔,单手拎起坛西域烈焰葡萄酒,仰面而饮。
浓郁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透明清冽的酒花飞溅,沿着白皙的脖颈滑落,浸湿了胸前的大片衣衫。她怀抱酒坛原地轻轻转了一圈,衣飘袂袂、罗裙悠长、玉英缤纷、冷翠寒妆,几缕碎发不经意间散落下来,拂过被烟火映红的容颜。
一坛饮尽,凰千寻随手又拎起一坛,却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按住。男子眼眸亮若星辰,脸颊温润如玉,淡色嘴唇微抿着,默默摇了摇头。
凰千寻呆了一呆,随后偏开头,落寞地笑笑……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清楚,百里濯缨不会永远留在西域。他会在她生命中的某一刻离别,回到中原继承富可敌国的家业,然后展开风生水起的人生。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等,等体内余毒散尽,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离开。
而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师哥,黄豆芽遭人掳劫,事出蹊跷。”凰千寻低垂着头,一字一句地斟酌,又仿佛竭力控制着声音中的颤抖:“你、你……去中原……查探一番。”
百里濯缨一愣,眸中划过复杂的光芒。他一个失神,冷不防被凰千寻反手抽出腰间的龙渊剑,跃后一步,在夜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她一手拎高酒坛,将烈酒大口大口地灌进喉咙,另一手则挥舞出剑光凌厉,忽而似蛟龙探海,忽而似飞龙冲天。纤细的手腕翻转,在黑暗中流转飞舞,一刺、一拨如灵蛇出洞,一点、一削似狡兔三窟。剑气时有时无,或呼啸生风,或悄无声息,刺得人脸颊生疼。
那样尖利的疼,仿佛生在喉中的骨刺,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洛君岐静默了片刻,身形倏然一转,盘腿坐在不远处的石台上,腿上架着一把七弦琴,与火树银花下舞剑的少女遥遥相对。修长的手指轻拨,悠扬琴声倾泻而出,仿佛千万棵花树同时绽放。
未烬的余辉闪着幽光明灭,从半空中稀疏落下,宛如生命燃烧的火雨。从此春夏秋冬、咫尺天涯,落霞孤鹜、秋水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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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凰千寻撑剑立于树下,黛娥长敛,清秀的腮边挂着几抹尚未风干的酒痕,犹如荒漠中娇艳的野茶花。
百里濯缨一时看得呆了,心深处,那根不知名的琴弦似乎被谁拨了一下,发出从未有过的奇异声响,缓缓地,在心中汇成绝唱。仿佛只要在她身边,人世间至美的一切,都可以如流星陨落、黯然不问……
过了很久,他放下琴,伸手拂去凰千寻唇边的残酒,低声道:“师妹,莫要醉了……”
凰千寻晃晃身子,指尖一松,龙渊剑直直落下,入土三分。她仰起头,看了看百里濯缨,墨黑的眼眸因为才饮过烈酒而显出几分迷离,细白的面颊也染上了一抹红晕。
“濯缨……”她忽然张开双臂,紧紧箍在百里濯缨腰间,温热的脸颊贴着他胸口,似乎想要将他揉到身体里去。“濯缨,你别走……我们永远不分开,可好?”
永远不分开……可好?
百里濯缨背脊一僵,仿佛被一把蜜糖制成的刀刺入了心脏,明明是致命的伤痛,却又甜得起腻。他心中一阵恍惚,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抬起她的下颚,轻柔的鼻息交织在脸侧,仿佛蝴蝶扑闪的羽翼。
凰千寻眉间一阵酥痒,慌乱地闭上了双眼,借着酒劲,口齿不清地呢呢喃喃:“濯、濯缨……我那日说的话,都是骗你的……我、我才不会娶一后宫的美人……我要守着你,天涯海角也守着你……”
百里濯缨滞了滞,拂去她额间的两缕碎发。她喜欢你、依恋你、愿意天涯海角地守着你。可是,你究竟……要不要她守?
第11章 孤城遥望玉门关2
凰千寻眉间一阵酥痒,慌乱地闭上了双眼,借着酒劲,口齿不清地呢呢喃喃:“濯、濯缨……我那日说的话,都是骗你的……我、我才不会娶一后宫的美人……我要守着你,天涯海角也守着你……”
百里濯缨滞了滞,拂去她额间的两缕碎发。她喜欢你、依恋你、愿意天涯海角地守着你。可是,你究竟……要不要她守?
“傻丫头,你是西域储君,怎能跟我离开?”百里濯缨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莫名的情潮,和从未有过的宠溺。
“谁稀罕做那个狗屁储君?”凰千寻头昏脑涨、腿脚发软,被百里濯缨半抱着,倚靠在他身上。“那些人当我是耻辱,有哪个真心待我?若非我继承了通灵术,恐怕早已被祭献给窳恕!�
“师妹,你喝醉了,不要胡言乱语。”
“我没醉!我、我说的都是真心……师哥,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师妹……”
他的话被她堵在口中,温暖的唇带着甘洌的酒香,缓缓覆盖下来,在他唇上研磨辗转,却不晓得更进一步。低哑的声音彷如梦呓,又像是盛情邀请。
百里濯缨头脑轰然一热,身子僵了僵,想要推开她却又下不去手。许久,他似是再难忍受她不紧不慢的厮磨,直接撬开了她的牙齿,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凰千寻:娘,为毛言情小说中所有的亲吻都是攻城略地?溯情: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掩面泪奔……)
低垂的睫毛掩去了眸底的微光,凰千寻在他反客为主的瞬间被抽去了全身的力量,双手环在他的肩上,有些微微的颤抖。
身体逐渐变得滚烫,陌生的欲望宛如一道喷薄欲出的岩浆喷泉,百里濯缨意乱情迷地将凰千寻放倒在石台上,雨点般的细吻倾洒,从唇边,流转到细白的脖颈和单薄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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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半空中又一朵烟花炸响,百里濯缨身子一震,脑海中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深吸口气,再度轻啄了几下凰千寻的嘴唇,随后艰难地撑起身子,翻倒在石台的另一侧。
烟火的余晖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凰千寻的胸口低低起伏喘息,水汽弥漫的眼眸中带着浓浓醉意。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感到身边萦索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淡如轻烟,却又无端让人想要靠近。
“千寻……千寻……”百里濯缨望望缩在自己怀中的凰千寻,轻唤了两声,却没听到回应,才发现她早已睡熟。少女眉弯舒展,双手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仿佛怕他会突然消失了一般。
百里濯缨心中微微一疼,借着明灭的烟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纯净无暇的睡颜。修长的手指颤抖着,在空气中反复描画,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将那人的眉、那人的眼、那人的唇,甚至每一缕乌黑的发丝都镂刻在心中。
哪怕从此咫尺天涯、黄泉碧落、挫骨扬灰,也永远不会泯灭这雕塑在血液中的清晰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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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府宅中,凰千寻披着一张毛毯,独自坐在院落中的汉白玉石台上。
远处月浅星稀、东方露白,冉冉升起的太阳为世间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色外衣,将这古老沉寂的荒漠映照得璀璨生辉,然而那无语静坐的女子却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低垂着眼眉,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楚三心中一动,放缓脚步走到她身边,试探着问了一句:“千寻怎独自坐在此处?”
关切得恰到好处的声音宛如暖风拂过,吹散了凰千寻周身凝结的寒冰。她略有些疑惑地挑眉看他一眼,仿佛已忘记了这么一个人,静默半响,才缓缓道:“楚公子以为我西域的窦廊绾危俊�
“窦馈匀皇瞧瓢蹴纭⑽抻肼妆龋豢上绷宋业男∏а埃偃饶值某『弦采思阜帧!币桓龆嘣乱郧暗募赖洌衷谔钙鹄此坪醭倭艘恍蚶此嘉艚荩党龅幕凹却排庥植还众泼摹K肥右恢埽痪牡匚实溃骸霸醪患倮锕樱磕腔乖谛菹ⅲ俊�
凰千寻缩了缩肩膀,将身上的毛毯又裹紧了几分,低声道:“我让他出去办事了……”
“办事?”楚三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垂在身侧的手指习惯性地弹了两下,脸上却仍然笑意盎然。“我原还想向他讨教几局棋,如今看来,只好等他回来了。”
“他不会回西域来了。”凰千寻深吸口气,扯掉毛毯,径直走向寝殿。楚三这才发现她腰间系着一块精雕玉佩,镂刻着龙飞凤舞的“百里”二字。
凰千寻走了几步,脚下一顿,又道:“楚公子,我一个月以前便命人备好了行李、盘缠,也找了一家可靠的商队。过几日那商队启程,你随他们回中原去吧。”
楚三双眉一跳,诧异道:“你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而是不能留你。”凰千寻背对着他,墨色长发如瀑布倾泻,萦萦孑立的身影隐在殿门外的阴影里,却显露出些许萧瑟。“楚公子,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这些事,就算你肯告诉我,我也决计不会听。西域不比天朝富足,我凤凰氏小门小户地撑着门面着实不易,你又何必再为难我呢?”
楚三听了,微微一笑,也不反驳,手指骨节轻轻扣动着汉白玉石台,发出噼啵的声响。二人一时无话,沉默了片刻,就在凰千寻身形一动,正要关上殿门时,他才终于长舒口气,笑道:“要我走也行……但须得千寻亲自送我出城,再演一出十八相送的名段。”
“十八相送?”凰千寻嘴角抽了一抽,袍袖一挥,阖上了殿门,又硬邦邦地甩出来一句话:“说是楚三起解倒还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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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启程当日,凰千寻洗漱更衣完毕后,天已然大亮。她唤人牵来两匹马,与楚三一道出了主城正门。
正门外,原本约好的地点压根没有商队的影子,却整齐地一字排开几名凤凰氏士兵,正中一人蓝衣蓝眸,定定望向凰千寻的眼睛里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怒气和疼痛。
“黄豆芽?”凰千寻愣了愣,看看四周。“你怎会在这里?那只中原来的商队呢?”
凰冬涯没有应她,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断然。他挥挥手,压低声音道:“来人,请储君殿下回城。”
“等等!”凰千寻一抬手,匪夷所思地眯了眯眼,似乎想从凰冬涯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然而凰冬涯只是狠狠看她,目光像是要将她拆骨下腹。
“黄豆芽,你又发什么疯?我没时间陪你闹!”凰千寻被他陌生而诡异的眼神盯得全身不舒服,本就憋闷的心中不由火气更盛,带着楚三扭头就走。
凰冬涯一愣,咬咬嘴唇,策马拦在她身前。“阿姐,你昨夜趁士兵换防入宫偷了西域布防图,想要拿去献给谁?”
凰千寻在马背上身形一僵,滞了滞,随后蓦然回头,漆黑的眼眸如刀锋般刺向凰冬涯。“凰冬涯,你说谁偷了西域布防图?”
“是你!当然是你!”凰冬涯被她瞪得微微瑟缩着肩头,大眼睛里涌出两汪泪水。“你、你那日和百里濯缨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你要抛下西域,随他回中原……恐怕那西域布防图也是要去献给中原的皇帝,好换取荣华富贵吧?阿姐……”
“别叫我阿姐!”凰千寻咬牙切齿地打断了他:“你听谁说我要跟百里濯缨回中原?你有什么证据认定我偷了布防图?”
“是阆苑阁的守卫亲眼所见,况、况且……还在阁内捡到了你的腰牌。”凰冬涯终于忍不住眼泪,抓起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阿姐,你跟我回去吧……只要你交还布防图,我一定能保护你,不让他们治你的罪。”
凰千寻柳眉一竖,怒道:“我根本没偷,拿什么还?凰冬涯,以我的本事,若想偷那个劳什子布防图,用得着亲自动手?况且我出入禁宫什么时候用过腰牌?这么明显的陷害都看不出来,你脑子抽了?”
凰冬涯又被她骂得一呆,眨眨眼,破涕为笑道:“你没拿就最好了,阿姐,我们快回去跟母皇说清楚,洗脱你的罪名。”
少年含笑的脸颊上挂着莹莹泪珠,凰千寻晓得他是关心则乱,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几分,无奈地点点头,道:“豆芽,你先回去复命,我送走楚公子就入宫觐见女皇陛下。”
“不行啊,阿姐!母皇怕制不服你,已派人去捉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