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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昏沉之中,似乎又还有着一线清明,那就是,她虽然也恨凌月婵,可是却并没有把她咬出来。凌月婵到底是凌霄的姐妹,就算凌霄再生气也不会杀了她,与其早早地把她揪出来,倒不如,让这对所谓姐妹去自相残杀吧!
就在这半迷糊半清醒的蒙昧不明里,嘉草被带了下去,以“盗窃”之名,送入慎邢司。
夜深了,嘉草疯疯癫癫的求饶、咒骂声逐渐远去,朱红色的大门半掩着,被风吹得间或发出“吱嘎”的响声。夜风进到屋内,在场的人们都感觉一阵寒凉,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凌月婵似乎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一转脸却看到凌霄冰霜一般的脸,明明没有半点温度,却又偏偏带着一丝笑容。在这夜半时分,显得尤为诡异。
第二天在昭阳宫请安的时候,薬妃的面色很不好,虽然看起来施了不少粉,但还是无法掩盖她眼睑下方隐约的青色。
关于嘉草的事情,凌霄简单跟皇后说了一下报备,也就过去了,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之后,见薬妃虽然脸色不好,但却并未说什么,凌霄本就不是多事之人,自然就更不会主动挑事了。等从皇后宫中出去,她也有意避开了薬妃。毕竟,这几天发生的事,怕是双方都不想再提及,更不想再起什么风波。
林璇羽跟凌霄一起到了栖鸾堂中,姐妹俩说说话。
“上回,薬妃邀你们蹴鞠,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可她没叫我,我总也不好腆着脸自己贴上去。”林璇羽现在说来,还是带着一丝懊恼,“早知道,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呢,我就该死赖着你才对。”
凌霄捂住嘴,“嗤嗤”一笑,打趣道:“你身手那么好,薬妃哪儿敢让你去啊?你要去了,还不把她的事儿全给搅和了?”
“那我没去,也没见她的算计就成功啊?”林璇羽笑得畅快,继而又悄声问道:“霄儿,昨天你这宫里打发到慎邢司的那个宫女,是否就是那个投了薬妃的人?”
其实,真算起来,嘉草倒也不算是投了薬妃,十有八九是受了凌月婵的蛊惑,想要谋取一个比小厨房粗使更好的前程。不过,这些凌霄暂时还不想告诉林璇羽,既然她还没猜到,还是不说了,毕竟说起来实在是难堪。
凌霄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传的吗?”林璇羽有些神秘,又有些好笑地问道。
“怎么传的?”凌霄平静问道,丝毫也没有好奇的样子。
林璇羽不禁有些失望,无奈道:“怕是你都猜到了吧,或者说,这些根本就是你自己谋划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自然没什么奇怪的。”
见凌霄含笑不语,她接着道:“人人都说,这嘉草是冲撞了薬妃娘娘才遭了祸,不然哪里就这么巧,白天才从瑶芷宫掌了嘴回去,当晚就因盗窃罪名被发配到慎邢司去了?而且据说,凌小主对她可是不错,最近才被看重的呢,哪里就会眼皮子这么浅呢?多半是凌婕妤架不住薬妃的压力,迫于无奈找了个罪名打发了她。”
听她说得跟自己预先安排的相差无几,凌霄接着道:“不但没人说我管教不严,甚至还有人同情我吧?才看上个可心的侍女,这就被发落了,而且得的罪名还连带影响了整个栖鸾堂的名声。”
“你啊——”林璇羽既是欣慰又是无奈地道:“真是越来越鬼灵精了,不过也好,是该给那些个黑心肝的东西一点儿颜色看看。”
林璇羽在这里用过午膳才回去,走的时候还迟疑着问了一句:“这几桩事儿里头,没有你那庶母妹妹什么干系吧?”
凌霄愣了一愣,什么都没说,不过她那复杂的神色落在林璇羽眼里,心里也就多少明白了几分。
“小姐,您这招可真是高明。”林璇羽走后,青雾一脸佩服又欣喜地对凌霄道,“奴婢原本还发愁,要怎么收拾那个贱丫头呢,没想到小主竟然想到这么个高招,且还把薬妃给利用了一把,估计她都要气呕了吧。何况,无论外面怎么传,偏她还没法辩驳。”
“说起来,还是因为你的关系呢?”凌霄道。
青雾一愣,“这跟奴婢有什么关系?”
凌霄指了指青雾身上的衣衫,道:“你想想,嘉草经常穿的颜色。”
青雾略微一想,便反应过来,恍然道:“我们竟都喜着绿裙!想是小主就是由此得到的启发吧。”
“嗯。”凌霄顿了顿,突然叹了口气,道:“回头给慎邢司的人打声招呼,也别太折磨狠了。”
这回虽然也算是自卫,但真要说起来,这似乎是凌霄第一次主动去陷害一个人。有了第一次,就难免有第二次,或许,正如璇羽所说的,她是越来越适应这宫廷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凌月婵了。
第一百十五章 神秘人暗助月婵
过了没几天,尔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带给凌霄一个消息,上林苑打理花草的那个宫女慧吉,没了。
凌霄楞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剪子,看了看自己刚刚修建过的盆栽杜松,若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声。
“小主,即便是没有您的离间计,那位也不会放过她的。”尔岚似是看出了凌霄的低落,瞥了一眼瑶芷宫的方向,劝道。
“嗯。”不过就是个会钻营有野心却没什么脑子的宫女罢了,没什么好同情的,不过凌霄还是问了一句,“怎么没的?”
尔岚低着头,没什么表情,轻轻回道:“也是命不好,在井边清理杂草的时候,不小心栽下去了。因着天热,上林苑人也少,等被人发现的时候,早没了气息。”
听后,凌霄还是觉得有些难过,有对慧吉的,也有对宫中无数可怜可悲可叹可恨的人,更有对自己的。
今晚是十五,风煜祺去了皇后宫中。凌霄坐在窗边,一个人看着天空中那轮满月,胸口的愁绪如杂草一般蔓延着,直要缠住她的五脏六腑。
她忍不住打开妆匣最底层的那个暗格,黑色的绒布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根红绳,底下是一块蚕豆大小的彩色贝壳。
烦闷的时候,她就会拿出这条项链,纤指一寸寸抚摩过红绳,轻柔地摩挲那一颗小小的、表面凹凸不平的贝壳,似乎比煜祺刚送给她时光滑了许多。
有时候,凌霄会忍不住问自己,如果不是八岁那年的际遇,现在的她又会是怎样?如果不是心里的那份执念,她还会不会坚持下去?又或者,如果她不顾一切告诉风煜祺,自己就是那个送给她凌霄花手链的“霄儿”,他们现在又会如何?
每次想到这些,凌霄就会摇着头笑话自己傻,哪有那么多如果。何况,关于她和风煜祺之间的事,她早就想好了,不是吗?而事实上,他们之间的感情现在也正如她原先期望并为之努力的那样发展着,不是吗?
他虽不知,但心里一样有她,她能感觉到。即便是有时不得不去其他妃嫔宫中,凌霄也会忍不住难过,但只要想到他时时记挂着自己,也就释怀了。
也许,慢慢的,他就会发现了。嗯,等他们之间的感情再深一些,再深一些,她就给他点暗示,他一定会知道的。到那时,也就算是圆满了。
凌霄想着想着,浅浅的笑意慢慢从嘴角浮现,皎皎的月光投到她脸上,越发显得肤如凝脂、容颜如玉。
“啊,是谁?”凌月婵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褐色的茶水泼了她一身,裙摆上尽是深深浅浅的茶渍。
“怎么了,小姐?”朱莲、碧荷听到声音,赶忙跑了过来,看到凌月婵苍白的脸色,忙上前安慰。
凌月婵咽了咽口水,手指颤抖着指着窗外面,带着哭腔说:“刚才有个黑影从这里过去了,还想朝我射暗器!”
“有这种事?”两个丫鬟大惊,齐齐反问。
“你们说,是薬妃还是凌霄?啊?”凌月婵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低声问道。
“小姐,你怀疑是薬妃娘娘和凌小主要害你?碧荷皱着眉头道。
凌月婵握着拳头,又是害怕又是愤怒,“慧吉死了!一定是薬妃要杀人灭口!听说从井里被捞出来的时候,尸体都烂了,大热天的,要不是井水温度低,恐怕整个上林苑都要被熏臭了。”
“小姐!”碧荷忍着不去想那令人作呕的场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慧吉是自己掉进井里的。”
凌月婵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于压了下去,只是抓住碧荷的手,茫然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会不会……还有凌霄,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她……”
“小姐,您听我说。”碧荷安慰道:“刚才没准是你看错了,薬妃不可能会害你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凌小主的娘家妹妹,而小主现在又是宫中得宠的,她不可能会这么大胆。”
“何况,害了你对她有什么好处呢?您是跟她……”碧荷谨慎,并未直说出来,“但是要真算起来,您比她还担心被人知道吧,又怎么可能会主动说出去。您和慧吉是不一样的,慧吉只是个小人,只要有利益,谁也不知道她会投靠谁。但是您不一样,薬妃根本没有必要派人对您做什么,一旦被人发现,她自己还要遭殃。”
凌月婵听了,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但还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又问:“那凌霄呢?我从小就欺负她,进宫后几桩事,她也未必不清楚。”
“我的小姐唉,你也说了你从小就欺负她,她不是也没能怎么样吗?那几件事,不管她有没有数,也不会对您怎样的,顶多就是赶我们出宫罢了,怎么都不可能让您在她宫里头出事的。何况,她哪儿敢随便打发您啊~”
凌月婵想想,好像有道理,总算安心不少,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那刚刚,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小姐,碧荷,你们过来看一下。”朱莲站在床头那边,撩开层层叠叠的帐幔,像是看到了什么。
“你们看!肯定是有人要害我!”看到那个钉在床栏上的黑色飞镖,凌月婵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几乎要哭出来。
朱莲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取下飞镖上钉着的纸,递给她,道:“小姐,你看,这上面有字呢。”
凌月婵疑惑地接过去,展开来一看,有些不知所措,没过一会儿,眼睛里突然又迸发出狂喜来。“难道是连上天都在帮我?!”
“小姐,上面写了什么?是什么人留下的?”两个丫头看道她那样子,明明刚才还要哭的模样,看了纸条就突然翻转,不由担忧问道。
“这上头写着,黄昏时分,皇上时常会去冰弈宫后头的一个小亭子处,那边有一棵极为古老的石榴树,若是我想要与皇上‘偶遇’,那便是个极好的去处。”凌月婵手中握着那张纸,难得耐心地向两人解释,兴奋得面色发红。
朱莲、碧荷却并没有像她那样激动不已,只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有着狐疑,道:“小姐,我们在宫中熟识之人并不多,便是薬妃、罗选侍几个,也不会将这种事告诉您的,何况还是以这种方式。您不觉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吗?不会是有人要陷害你吧?”
凌月婵“噗嗤”一声笑,挥了挥手中的纸,道:“就知道你们会怀疑,这留言之人已经写了,说是她与凌霄有仇,正希望有人夺了她的宠呢,所以才想要帮我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小姐倒的确不妨一试了。”听到这话,碧荷警惕的面孔也松懈了不少,“何况,反正也只是黄昏时分,到时候奴婢们陪小姐一起去,小心着些,想来也不至于出什么事。”
朱莲更是连连点头,讨好地对凌月婵道:“小姐,看来您是有贵人相助,将来定然是要成为凤凰的了!到时,奴婢们也跟着水涨船高,看青雾那个贱丫头还怎么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凌月婵更是满意而骄傲地笑了起来,走起路来都跟飘在云端似的,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来。
“咱们明天就去。”凌月婵决定之后,立刻就洗漱一番,上床休息。虽然心中激荡,难以入眠,但想到明天可能就要见到皇上了,不睡好就不能有个好气色,便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慢慢的,也就进了梦里。
凌霄啊凌霄,你担心皇上会喜欢上我,便拦着不让我跟皇上见面,可我一样能见到!你没想到吧,哈哈,而且还是在外面单独相会,这可比在你跟前远远地瞟一眼,要好多了。等我成了皇上的女人,看你怎么自处!
第二天,凌月婵好不容易挨到了午膳后,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出去,被碧荷阻止了。
“这么大日头,皇上不可能会出去的,您要是早早儿地就去那边候着,反而不好。要是被人瞧见,横生枝节就坏事了。若先被皇上发现,也容易引起皇上怀疑,哪里有‘偶遇’来得更令人心动,更见缘分使然。”
朱莲也劝道:“而且现在出去,还容易晒黑,与其如此,小姐您倒不如在房里好好休息,养得精神头足足的,等时辰差不多了再出去,不是更好?”
凌月婵想想也有道理,便又按捺下来,睡了个午觉。
等她醒过来,正是天边微微染上红晕的时候,黄昏将近了。凌月婵精心打扮一番,便出门了。未免目标太大,她只带了相对沉稳些的碧荷。她知道自己这一出去,定然是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