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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和解
沈言昔最终还是去衙门将状子撤了下来。当着一众百姓的面,沈言昔说得甚是感人,徐四年纪还小,受了他人蛊惑,又是自家掌柜的远房亲戚。不论如何愿意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知府老爷让人打了徐四二十个板子,权当惩戒。然后让沈言昔的小伙计将人抬了回去。两个小伙计一前一后抬着徐四绕了半个苏州城,然后将徐四抬进了徐掌柜的府里。沈言昔又给了徐掌柜二十两银子,要他给徐四好好养伤。徐掌柜老泪纵横,千恩万谢地给沈言昔磕头。
三日后,元兴的新首饰推了出来,连带上次被毓盛仿袭的几套也一并推出。
那场案子闹了大半个月,也足足给元兴做了大半个月的宣传。如今新首饰一推出来,元兴不太大的店面里一下子挤满了人。
众人一对比,虽然样子和毓盛之前卖的首饰一样,但是做工精致了许多,成色也好了不止一个档次。不用沈言昔再说什么,众人全都相信,却是毓盛偷了元兴的画样。
沈言昔在铺子里忙了一整天,嘴巴都笑僵了。傍晚时,终于从铺子里挤了出来,重重呼了口气。
深秋时节,天地间一片萧瑟。沈言昔抬头看了看天边,却觉得满心愉悦,往家去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拐了几个弯,前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沈言昔慌忙停下了脚步。面前站着的是毓盛的张公子。张公子一身酒气,双眼通红地盯着他。沈言昔暗叫不好,小心地后退了几步。
张公子两步逼了过来:“沈言昔你害惨我了。”
“这话如何说。”沈言昔边说边退,往街边人多的地方挪。
张公子看出了他的心思,两步转到了他的面前:“莫来这一套,你现在风风光光了,哪里知道我毓盛都快走投无路了。”
“张公子,你的生意不佳,如何怪得了我。”
张公子手一挥:“怎么不怪你,若不是你放出话去,说我的首饰只配丫头戴,我能少了这么多生意?把我逼到了这一步,你还不罢手,又和那徐四串通一气,说我偷了你的画样。好,就算我买了你的画样,你也不至于这样赶尽杀绝。这一个案子足足审了大半个月,最后你做了好人,让整个苏州城的百姓都来看我的笑话。沈言昔,你真是有手段,是我太小瞧你了。把我拉下了水,却白白给你元兴做了这么大的宣传……只怪我太笨,只怪我不够你这么心狠。”
面前的张公子衣衫不整、胡子拉渣,沈言昔看着他这样憔悴,突然有了一丝恻隐。他抿了抿唇:“张公子,你我都是为了自己的生意。你这话说的太重,我承受不了。当初你买通我的伙计偷我的画样,这事还能有假不成?你说是我把你逼到了这一步,可是若不是你毓盛的师傅手艺不精,又怎么会让我得了空子?若你毓盛的首饰真的做的够精致,就是我放再多的话出去,别人也不会信你家的首饰只配给丫头戴。这一切怪不得我。”
“你少在这里大义凌然。什么偷了你的画样,那徐四自己拿着你的画样来找我,我还推了不成?我说哪来这么好的事情,二百两银子便买到你的画样,原来竟是你的圈套。”
“休要信口雌黄。”沈言昔大声打算了他的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你毓盛这么小的商号,值得我动这么多心思诬陷你?”
“这些我管不了。”张公子红着眼又逼进了几步:“我不甘心,便是死,也要拉上你给我垫背。”张公子说着,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就往沈言昔的胸口刺。
沈言昔连连后退几步,对着张公子的身后大声喊了一句:“李捕头,你来得正好。”
张公子一晃神,脚下的步子慢了几分。沈言昔连忙闪身躲过,照着他的后腰就是一脚。张公子一个踉跄,手里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也顾不得捡了,连头都没回,慌慌忙忙跑没了影。
沈言昔擦了擦额上的汗,弯身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满心的欣喜一瞬间消散无踪,是否自己做的太过了。
恍恍惚惚回了府,这事谁也没敢告诉,怕江雨烟和锦绣担心。满怀心事地用了晚膳,洗漱休息。直到身边的江雨烟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沈言昔还是没有一点困意。
披了外衣,起身下床。沈言昔挪到外间的书房。小小的烛光摇曳,在沈言昔的双眸中轻轻晃动。
脑海里想起张公子充满恨意的眼神,想到他说是徐四自己拿了画样去找他。沈言昔皱了皱眉,那时张公子已经微醉,不像是说得谎言。若是真得是徐四亲自去找得他,只怕这背后还有隐情。沈言昔叹了口气,拿出纸笔写信。
直到了三更天,沈言昔才回到床上,昏昏睡去。次日醒来时,已经接近午时了。
江雨烟亲自端了水盆来伺候他梳洗,沈言昔看了看她,半晌低低问道:“你知道我的心事?”
江雨烟点头:“相公恕罪,今晨起身时在你的书桌上看到了那封信。”
“你……觉得我该不该给他写这封信?”
“相公都写出来了,还问我。”江雨烟笑了笑:“不过,做事不能太绝。他可以不仁,我们却不可以不义。相公你放过他这一次,有愧的是他。”
“恩。”沈言昔点头,看向她的双眸漾起一抹笑意。
晚上如期在江济安的酒楼摆了庆功酒,沈言昔叫徐掌柜拿了帖子去请毓盛的张公子。
徐掌柜一愣:“东家,为何要请他,再者,只怕他现在恨死了咱们。你就是请,他也未必会来。”
沈言昔摆手:“他定不会来的。但是我们也得请,来不来就是他的事情了。”说着,从袖中又掏出一封信,“若是他不来,你便把这封信交给他。你就说,昨晚的事情我只当没发生过。以往有得罪他的地方,还请他海涵。”
徐掌柜一时没闹明白沈言昔说的什么意思,看他说的认真,也只得点头应了,接了信转身出去。
再说那毓盛的张公子,昨晚一时郁闷喝了两口酒,揣了刀子就去找沈言昔。最后被沈言昔一句李捕头吓得酒也醒了,刀子也掉了。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身的汗,若是昨晚得了手,后果不堪设想。
张公子一晚上都没休息好,第二日连铺子里都没去,生怕衙门来人把他带了去。
等了一整日,也不见什么动静。到了傍晚刚放下心,却听到门房说元兴的徐掌柜来了。张公子端着茶盏的手一抖,好半晌强压着心内的不安叫人请徐掌柜进来。
徐掌柜满脸笑意,将帖子递给张公子:“我们东家今日摆了庆功酒,也请了几位同行。现下特遣我来请张公子。”
张公子接过帖子思虑了一瞬,故作为难地说道:“不巧,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无法去给沈公子贺喜,真是可惜了。”
徐掌柜了然于胸,从袖中又掏出了沈言昔的信递到张公子的手边:“那么就不耽误张公子的要事了。这里还有一封东家的信,要我转交给张公子。我们东家说,昨日的事情,他只当没发生过,若是以往他有什么做的不当之处,还请张公子海涵。”
张公子皱了皱眉,犹豫地接过了信。
“那就不打扰张公子了,在下告辞。”徐掌柜一抱拳。
张公子赶紧唤人来送客。待徐掌柜出了房门,看不见身影了,这才将信件拆开。
清新飘逸的字体映入眼帘:“张兄,近日元兴与毓盛几番争斗,闹得满城皆知。现在细细想来,却是小弟做的不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张兄海涵。抛开此次之事,你我皆是商海一员。如今,小弟有几句良言相劝,还请张兄细细听来。毓盛本是百年老号,扬州起家,如今却远离故里,生意也每况愈下。究其原因,终是张兄治下不严。毓盛的首饰,做工粗糙,成色不佳。我料想这一切,张兄自己也一清二楚。所谓慈不带兵,义不养财。张兄不忍辞掉毓盛的大师傅,却不怕给自己断了后路。小弟言尽如此,相信张兄自有决断。倘若张兄决意留在苏州,小弟今后愿助张兄一臂之力。倘若张兄决意回扬州,小弟在此立誓,只要小弟在一日,元兴绝对不会踏进扬州一步。”
张公子愣愣地拿着这封信呆坐了半晌,心中思绪翻涌。自己昨日那番举动,沈言昔却只字未提,甚至连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
外间管家走了进来,看自己的主子这般模样,吓得赶紧唤了一声。
张公子回过神来,低低说了一句:“备一份礼,替我送去元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娶亲
沈言昔将江雨烟送回了江家。他不想直接让江雨烟已妾的身份被扶正,到如今,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依然想给她好的。他要她以江家姑娘的身份重新嫁入沈家。
江济安痛快地点了头,生怕拖得太久,万一这时候江雨烟有了身孕就不好办了。一切程序都加紧了,纵然三书六礼样样齐全,时间却大大缩短了。选定了两个月后的十三号成亲。
元兴的生意越来越好,沈言昔除了忙婚礼的事情,还要忙铺子里的事情。每日到了月上枝头才得归家。小小的寝室里,少了一个人影,实在觉得冷静了很多。
沈言昔靠坐在床边,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再一抬头时,就瞥见了窗边的桌子上还放着江雨烟常用的针线筐。唇角渐渐弯起,起身走了过去,果然,筐里整整齐齐叠着一件已经缝制好的中衣。
沈言昔拿出来换好,再躺回床上,困意便渐渐袭来……
转眼到了十一月十三。
天刚微亮,江雨烟便被春草唤了起来。房门一开,屋外的寒气逼了进来。江雨烟瑟缩了一下,“好冷,真想多睡一会。”
郝妈妈踩着小碎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好姑娘,今日有得忙呢,不能再睡了。”
郝妈妈原是江家的老佣人,一直在厨下帮忙,如今江家嫁女,需寻个妥帖的老人服侍。江家没有长辈,因着郝妈妈夫家姓郝,与“好”字同音,寓意吉祥,便被江济安选了出来。
洗漱好,郝妈妈拿着棉线给江雨烟开脸。繁重的大红喜服层层叠叠穿戴起来,傅粉胭脂点点擦在白瓷般的小脸上。
郝妈妈出声赞叹:“姑娘长得真好,咱们姑爷有福了。”
春草不住点头:“从前府里的四位夫人,就咱们小姐最得宠。”话一说完,才觉得不妥,赶紧闭了口,打了自己一嘴巴。
郝妈妈像是没听到一样,并不接话。沈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她虽然是个下人,却也不是丝毫不知。当初江雨烟被一顶小轿抬出府的时候,她也感慨过。被老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姐,终究因为少爷的不争气做了人家的妾室。谁知后来沈言昔竟离了沈家,独自闯荡开了,如今还重新迎娶自家小姐。说到底,还是小姐命好,转了这么一大圈,终究还是做了正室。
再说沈言昔那里,一众人也是忙得团团转,府里内外被大红绸子装点得分外红火,大大的喜字贴在窗上映得沈言昔一脸的笑意。沈贵和萍儿今日也从孙柳儿那里过来帮忙了,主母就要进门,两人乐在心头,做事更加卖力。
沈言昔到底没有通知老夫人,沈言玉却得了消息,早早就过来凑热闹。离开沈家这么久了,说没有一丝牵挂是不可能的。可当初是老夫人亲自将他逐了出来,如今再去说,只怕被人白白打了脸。沈言玉有意想消了两家的心结,说老夫人心里也挂念着,只是不便出来。沈言昔领了他的心意,并不点破。
直忙到了傍晚,沈言昔骑着高头大马去沈家接娘子去。
大红色的绸子从闺房一直铺到了轿前。沈言昔下马,江家门前,一阵鞭炮声乍然响起。待烟雾散去,江雨烟顶着红盖头由郝妈妈搀着,踏着红绸走了出来。轿帘掀起,江雨烟弯身走了进去……
起轿,喜娘高声喊了一句,江雨烟只觉身下一震,摇摇晃晃的轿子往前行去。耳中响起喜庆的奏乐,浩浩荡荡跟了一路。
十一月的寒风中,江雨烟坐在轿子里,也觉得手心里细细出了一层的汗。
一众人马绕了小半个城,终于到了沈家。
“新郎官踢轿门喽。”喜娘扯着嗓子喊,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欣喜。
江雨烟紧张的攥着拳头,两只眼睛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只觉身前的轿门轻轻振了一下,外面传来一阵哄笑。轿帘再次被掀开,红绸子的一端塞进了她的手里,郝妈妈走过来扶着她,下了轿子。
踩在软绵绵的红毯上,江雨烟脚一软,郝妈妈用力一担,让她站得稳稳地。周围传来阵阵笑闹,江雨烟只觉手心的汗更多了。
“新娘子跨火盆。”喜娘的声音再次传来。
江雨烟脚一抬,跨过了火盆,走进了沈家。
从早起忙到了现在,江雨烟只觉得脖子、肩膀哪里都是酸的,脑袋也是晕乎乎的。在满耳的笑闹声中,“一拜天地。”的声音压过一众声浪传到了江雨烟的耳中。
随着身旁的沈言昔一起弯身一拜。
“二拜高堂。”
转了个方向,对着面前空空的两把椅子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隔着红红的盖头,沈言昔仿若看到江雨烟晕红的双颊。
忙了一整日,终于坐到了红色的喜床上。
隔着一道门的外面贺客盈门,觥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