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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山洞,视线所及都是上好的家具,不管是桌案、椅子,甚至是茶壶茶杯,一看就是好货色,色泽、质地都散发着沉稳庄重之气,离她最近的柜子甚至还镂着雕花,连灯具都别有巧思,是小宫女掌灯的模样,更别说卧榻上铺着不知名的兽皮……他以为他是森林之王吗?
一回到山洞,七云就在椅上坐下,冷冷地看着她。常欣暗叫一声不妙,先发制人。「我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暧昧地挑了下眉。
发现自己说得太引人遐思,她赶紧又道:「我的意思是,说你阳痿还有性病是权宜之计。」
「阳痿?」他的声音沈下,脸色也拉下。
糟糕,越说越错,只要是雄性动物对这个字眼都很敏感,开玩笑都不行,她陪笑道:「我是在帮你想办法——你是怎么把我们放出来的?」她赶紧转移话题。记得无艳说只有她能把她们放出来。
他走到铺着兽皮的卧榻上坐下。「想知道我怎么做的吗?」
为了不回到花柳病的话题,她不假思索地点头。
他的黑瞳立时闪出一丝火簇,嘴角上扬。「过来。」
那眉眼神色、肢体动作,无不散发诱惑气味,她立刻警觉地后退。「不用了,不用示范。」
「那怎么行?」他朝她勾勾手,黑眸定住她的双眼,她心神一晃,不自觉地朝他走去,待坐到他腿上后才回过神来。
「哇——」她吓得要起身,他却紧箍着她的腰身。
「你要逃到什么时候?」他托起她的下巴,微笑地看着她慌张恼怒的模样。
「要不是你动手动脚,我会想逃吗?」常欣反驳。「我觉得这样很别扭。」她挣扎着要起身,他却依旧不动如山。
他低沉的笑声听起来实在刺耳,她瞪他。「你笑什么?」
「你啊……」他抬高她的脸。「胆子只有老鼠屎大。」
「你才老鼠屎。」她别扭地拉开他的手,脸色酡红。「无艳会再来吧?」
见她转移话题,七云也没进逼,顺着她的话说:「应该吧。」
「那万一她又来绑架我……」
「没关系,我再去救你。」他摸了下她的耳朵。
她拍开他的手。「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有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如果不是自己好像有点在意他,真想叫他当一次种马算了。「啊!我想到了,给她介绍别人,我听小鱼说谷丘——就是戚冬少生长的地方有很多狐狸,我想五百年以上的应该也不少,虽然祸害别人有点不道德,不过说不定她会找到一拍即合的对象。」话说回来,无艳只是要找个法力高强的播种者,是谁应该都没差。
第十四章
他笑道:「这方法不错。」其实刚刚对无艳施媚术催眠时,他已经把这个讯息告诉她了,不过见常欣说得高兴,他也就不戳破了。
「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不破,再让不破告诉无艳就行了。」她叹道。「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不然也不会被挟持。」
她又偷偷试了几次,想从七云的大腿上起来,却发现他抱得死紧,根本动弹不得。知道自己越在意,他便越会来逗弄自己,她只能力持镇定、处之泰然,无奈脸上的热浪一直退不下去。
「你为什么不找个女狐狸作伴?」
「没看到喜欢的。」他简短道。「要找个合意的不是那么简单。」
他又挠她耳朵,常欣反射地拍开。「很痒。」
他开始笑,不怀好意地笑,她瞪他一眼。「你笑得很yin荡。」
他大笑出声,一下将她压在床铺上,她惊叫一声,挣扎道:「你干么?」
「看是你yin荡还是我yin荡。」他凑到她面前。
「你你你,当然是你,冠军亚军季军、状元榜眼探花都是你。」她死命推他的脸。「我颁奖给你,实至名归。」
他笑着将她的双手压至头顶上。「你脸好红。」
「没有,是你的错觉。」她慌张地说。「狐狸是色盲,真的,你的错觉。」
「色盲是什么?」他抚过她好看的眉。
「色盲就是不会分辨色彩,你不觉得当狐狸的时候看到的颜色,跟变成人的时候不一样吗?」她用脚踢他。
他想了下。「太久以前的事,都忘了,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
「你让我起来,我跟你讲更仔细点。」她立刻道:「你对狐狸的演进有没有兴趣?」
他笑道:「没有。」这丫头真是一紧张就胡言乱语。
「那——」
才吐出一字,他的唇已经覆上,常欣吓了一跳,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要不要挣扎,可还没进行辩论,便感觉有个热热的东西舔过她的嘴,她的心跳立刻由一飙到一百,身体瞬时热了起来。
当他又来撩拨她时,她脑袋热烘烘的,无法思考,决定直接弃甲投降。反正自己好像也对他有那么一点……意思,那就顺其自然吧。
见她僵住后,却没有挣扎反抗,七云立刻享用大餐,微笑地探入她口中,给她一个火辣辣的吻。
常欣颤抖着,双手扭紧他背上的衣裳,身体热得要融化。他像在吃东西似的,一会儿吮一会儿咬接着又舔,弄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他移到了眉眼上,她喘着气说道:「好了,够了,我……不能呼吸了。」
他微笑地亲吻她的眉角。「你已经死了,也不需要呼吸。」
她无力地打他一下。「这rou体要呼吸。」没想到接吻这么累人,如果全套做完,她的命大概会去掉一半。
他抱着她侧躺,手指滑过她的发,常欣缓了气后,说道:「你真的喜欢我?」
「你怎么老不信,比我还多疑。」他懒懒地说。
「不是,我只是觉得不真实,我们都认识一年多了,你突然说喜欢我,我觉得很奇怪,是因为苍茫山的经历吗?」他们两人也就那时候相处最多。
「我觉得你变成刺球的时候挺可爱的。」他隐着笑。
真想在他狡猾的脸上揍一拳。「那时你是故意折磨我的吧?」
他一脸无辜。「当然不是,我有这么阴险吗?」
「有。」她毫不迟疑地回答。
他大笑着低头亲她一下。「那几天约莫占四成影响,剩下的六成是这一年对你的观察。」
她错愕地看着他。
「若不是有这一年的观察,我怎会追你到苍茫山?」他扬眉。「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若没一点喜欢你,就算我们相交十年,我也不会去寻你。」
想到苍茫山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美好回忆,她终于相信他所说的,若不是有些喜欢她,他又怎愿回去那地方?
若不是回去那地方,误触了法阵,也不会被察觉,不破也不会追来,更不可能会有无艳这倒霉事,当时她只想着他是顾着一点朋友情谊才来寻她……
「我还以为你会很快想通。」他朝她眨眼。「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也没想透,还得我提点。」
这家伙……常欣捶他两拳。「我就是一点小聪明,还是那种立刻就被看穿的小聪明,你指望我什么?」
他笑着摸了下她的头。「不错,有自知之明,我就是想到大概高估你了,所以决定直接说明白。」
「你不要那么洋洋得意。」她哼一声。「你几岁,我几岁?等我到了你这岁数,哼,谁比较阴险还不知道。」
他大笑。「好,我期待。」
「你还有没有算计我什么,一并都招了。」她问道,想来这一年多,他是故意逗弄她的,她越想越气。
「没了。」他挠挠她的耳朵。「又气什么?眼睛都冒火了。」
「你在苍茫山叫我阿丑,是故意玩我对不对?」她朝他肚子打一拳。
他笑着咬了下她的嘴。「阿丑别生气,一会儿让你打个够。」
「你才阿丑,阿猪阿狗都是你——」
「别气了,我帮你消火。」他眨眨眼。
一看就不安好心。「不用——」
他堵住她的嘴,她生气地打他手臂,他笑着带她翻滚,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又由那一头滚回来,转得她头晕眼花,再顾不得生气。
遇上这家伙,真是栽了。
跟个法术高强的狐狸谈恋爱,最大的好处就是要什么有什么,要沙发有沙发,要冰箱有冰箱,当然冰箱靠的不是电,而是灵能石与法力维持,但凉度还是好,不过七云只肯帮她弄个两天过瘾。
反正她是鬼,阴气旺盛,自己弄个凉品也不是什么大事,与冰箱告别并没有太大不舍,真正让她难舍的是沙发跟大同灵能锅。沙发多好啊,软硬适中,不管躺或坐都舒服,这儿的木椅虽然对脊骨好,但她是鬼啊,没骨头也没关系。
还有大同灵能锅,改良自大同电锅,煮什么都好,方便快速,虽然消耗不少灵能石,但是贵在方便,虽然用法术烧木柴也很快,但是哪有灵能锅好用?
七云的优点是好奇心旺盛,只要她讲个高科技的东西,他就想方设法弄出来,但缺点是不许她把东西留在身边太久,说法术创造出来的东西毕竟是幻,不可太过依赖。
这些她也听教术法的师父说过,只是出自七云之口,倒让她诧异。平时看着不正经的人,没想到这方面这么坚持。
「也只有你这种懒人才会如此好逸恶劳。」
他凉凉地丢了一句过来,她少不得翻几个白眼给他看,却也无法反驳。不过她最近每天都有练习法术,比以前认真多了,虽然比起他们这些厉害的妖怪还是差得远了,可总不能太懒散,不说别的,三个月后李老还要测试她的法术。
这日天气煦煦,七云带着她去游湖,自两人在一起后,已过十余日,常欣已不再那么尴尬,相处起来便自在许多,只是偶尔想起,还是很难相信自己真的跟这人在一起。
一开始还真是挺尴尬的——当然是只有她,七云完全没这障碍,还是那副花心大少的模样,而她还在适应两人关系的转变。并非他难以相处,相反地,七云随和好相处,除了喜欢说些情话看她别扭,吻得她几乎窒息外,也没什么大缺点。
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她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当鬼差已经一年多了,她还是常梦到生前的事,醒来时,还愣了一下才记起自己已经死了。有时她会以为自己还活在二十一世纪,兴安城这边的生活才是梦。
「想什么?」七云枕在她大腿上,惬意地问。
常欣低头看他,今天气候不错,他便带她来游湖,在小船上悠悠荡荡地欣赏湖光山色,别有一番情调。
「想着我是不是在作梦。」
「跟我在一起美好得让你难以置信?」
原本有些迷惘的常欣,顿时笑了出来。「你脸皮真厚。」她故意捏了下他的脸。
「我说的不对吗?」他握住她的手,笑眼看她。
「对,都对。」明白他是在逗她,常欣便顺着他的话。
画坊传来歌伎清亮的歌声,忽远忽近,一会儿拔高入云,一会儿低荡呢喃,如泣如诉,似悲似喜,说的是一对新婚夫妻,嫁娶后很是恩爱,过了一段美好的婚姻生活,后来男的出外经商,几年未归,女子在故乡盼望郎君早日回来的歌曲。
古时的小调歌曲,大抵说的都是这些,不管是思君、欢情薄、闺怨等等,都是埋怨男子的寡情。初听这些演唱,无论是曲调还是唱腔,常欣都听得很不习惯,后来才慢慢能静下心来听。
「七云,你当人类时是做什么的?从商还是做官?」常欣好奇地问,虽然七云现在也扮作一般人,但通常以不务正业、无所事事的少爷出现。
「都有,四百年前我杀了王萱后,身体也受到重创,那时便附身在一名官员身上养伤,一边躲避王家修行者的追杀。当官还挺有趣的,可以跟人斗心机,朝廷里有不同党派,斗来斗去的,与我的性情倒也相合。」
「我相信。」常欣扯了下嘴角。「你们狐狸一定要那么有心机吗?难道……妖狐里没有正直不阿、刚毅木讷的吗?」
听她愤慨的语气,他笑道:「有啊,都死了。」
她噗笑出声,打了他肩膀一下。「我是说真的。」
「怎么,你讨厌有心机的人?」
「也不是讨厌……」她挠了下头。「只是觉得这样我跟你在一起,不就被你玩在手掌心?」
他撑起身子,微笑地看着她忿忿不平的脸。
「我这几天越想,越觉得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玩我,这一年来你都是故意骚扰我的对不对?说,你算计我多久了?」虽然之前就曾这样怀疑,但总以为他的动机只是无聊好玩,但现在她怀疑他其实是在暗中观察她。
「为什么这么想?」他的黑眸闪着光彩,带着赞许。
「因为我想到你在王萱身边五十年,竟沉得住气不告诉她你能幻化成形,而她也没察觉,这不是容易的事,要是我大概没几天就暴露了。还有你跟一个人类女子从年轻到老,少说有四、五十年,你也能隐藏自己是狐狸的秘密,不说就是不说,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瞟他一眼。「你一定附身在勾践身上过吧?」
他挑眉。「勾践是谁?」
想到这儿虽与中国古代相似,但却不属于任何时代,他不知道勾践也是理所当然,于是将勾践的生平跟他说了下,除了卧薪尝胆外,她还特地强调吃粪两个字。
听后,他哈哈大笑。「原来还有这号人物,这就是忍辱。」
「我就没办法。」她摇头。
他宠溺地揉了下她的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