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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百年来最大的洪水,让成千上万的扬州百姓饱尝水患之苦。
所幸,扬州城乐善好施的盐商们慷慨解囊,努力让扬州城从一堆泥泞中恢复过来,解除了百姓们的痛苦。
如今,街上恢复了往年采买年货的人气。
气派的「荃洲行」总行里里外外人声鼎沸,自开业以来一直是扬州百姓采买盐货的第一选择。
纵使荃洲行的老爷在五年前过世,改由其义子仇少秋接管,但仍无损荃洲行的业绩。相反地,在仇少秋的经营下,除了扬州包括总行在内的三家店铺外,还将业务扩张至全中国,几乎各地都有荃洲行的分店。
而这位年仅二十七岁的青年才俊,现下就坐在总行内的议事厅中。
他有着古铜色肌肤,是个浑身充满阳刚气息的男人。
而自从他买下的矿区,在这六、七年内陆续开采成功后,由于经常往来视察,他晒得更黑了。
「曹叔,依照您刚才的分析,我根本就不必理会彭老爷与宁老板的纠缠啰?」仇少秩放下手中的笔说道。
「三爷,我不认为那蚕丝厂被三爷您顶下来后,能够立即起死回生--」坐在一旁的曹兴表达他的看法。
「曹叔,您这不是瞧不起咱们三爷的眼光吗?」仇少秋的贴身侍从阿维打断曹兴的话。
「阿维,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曹叔说话,岂容得了你插嘴?!」仇少秋斥喝欲言又止的阿维,然后转向曹兴,以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他很信任曹兴,多年来始终如此。十年前,从曹兴驾车将他载离山寨的那一刻起,仇少秋便全然的信任着他。
「三爷,彭、宁两人的蚕丝厂已经被他们掏空,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曹兴笃定的道。
闻言,仇少秋一掌击向桌面--
「确有其事?曹叔,您调查过了吗?」仇少秋震惊地问。
曹兴将他收集到的资料呈给仇少秋。
「三爷,他们两人的织锦铺、绸缎庄……其实只是这几十年来过度扩张下的假相罢了。」
当仇少秋仔细翻阅眼前的资料时,耳边同时听着曹兴的解释。
「那么……曹叔,那日他们假藉『江宁织造局』的名义,上门请『荃洲行』参与赈济灾民的举措,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啰?」阿维将听到的和先前发生的事串联起来。
仇少秋与曹兴皆惊讶的望着阿维。
「好孩子,真聪明--」曹兴拍了阿维的肩头一下,「从彭老爷与宁老板的动作来看,他们的计谋还没完全使出来喔!」语重心长的道出他所想。
「还好我当时没听三爷的话,从账房取足一百五十万两,只拿了一百万两银票呢!」阿维听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这兔崽子!这钱好歹是要用来赈灾的呀!」仇少秋乍听之下不觉莞尔,若钱真的是用来赈灾,他并不在意捐了多少钱。「不过,这也让我更加警觉了。」
十年前,仇少秋从义父手中接管「荃洲行」时,彭老爷与宁老板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向他示好,或许是当初的「荃洲行」还不足以教他们觊觎吧!
直到现下被曹兴一语道破,仇少秋总算明白彭宁两人的企图了。
*****
康熙五十五年元宵节扬州城
这条街是扬州城里,每年元宵节最热闹的一条街。
如同往年般,大批赏花灯的人潮涌入这条街,人群中,一名女娃如同刚被放出笼子的鸟儿般,看起来十分兴奋。
她便是再过四个月便要满十六岁的宁虹。
长久以来,她就像其他闺女般,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出门,让心情郁闷许久的她终于展露笑颜。
从她清脆悦耳的笑声中,可以知道她已经走出失恋的阴霾了。
过年前,她最亲爱的伦哥哥和她同父异母的二姊宁星订亲了,这对从小即认定要嫁给伦哥哥的她而言,是个很大的打击。
伦哥哥是她见过最俊美的公子了。从小她就梦想着能当伦哥哥的新娘,而她之所以会怀抱这种梦想,是因为他经常趁别人不注意时,偷偷亲吻她的小手。
光凭这一点,她就可以断定伦哥哥也喜欢着她。
可是,同样喜欢伦哥哥的宁星,却硬是横刀夺爱,抢走了她的伦哥哥。
从小就是这样,骄蛮的宁星为了讨父亲的欢心,经常向父亲打小报告,而死了亲娘的宁虹便常常 被宁星欺负。
就这么地,待彭家上门提亲时,宁老爷便以宁虹还小,上面还有一个姊姊未嫁为由,做主将宁星许给彭昭伦。
宁虹得知这个消息后伤心欲绝,但教她更难过的是,彭昭伦一点也没有反抗,就这么乖顺地接受此一安排!
此后,宁虹天天以泪洗面,但她知道就算哭瞎了也于事无补,于是她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让时间冲淡一切。
而今晚,虽然她只能出来半个时辰,但能出门散心,并看到许许多多美丽的花灯,让她快乐得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
她开开心心的和丫鬟手牵手看花灯,但街上人潮汹涌,两人的手再也握不住,她俩终于被冲散开来。
宁虹愕然发觉,雯雯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四小姐……小姐啊!」雯雯隔着人群大声的呼唤她。
「雯雯?我在这儿……我在……啊!」宁虹也叫着,并伸长了手,努力想要告诉雯雯她所在的位置,可是,她俩被分得更开了!
在路人的推挤之下,宁虹一个重心不稳,硬生生的跌倒在地。
眼看下一波人潮就要袭向她时,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小心,地上有条毒蛇!」醇厚的男性嗓音大声喊道。
顿时,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不敢再前进一步。
倒在地上的宁虹清楚的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她眨了眨眼,抬眼一看,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穿着靴子的脚,顺着褂袍衣襬往上看,只看到那人执扇的大手,她努力的将头抬高一些,却还是看不到那人的脸。
他是巨无霸吗?
突然,有人说道:「毒蛇?这么冷的天哪来的毒蛇啊?」这话提醒了众人,大家纷纷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小姑娘,当心!」话落,宁虹就被那人搀扶起来。「你还好吧?」
惊魂未定的宁虹总算看清眼前这个男人了。
只见他戴了一顶瓜皮帽,浓密的双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眸子,正凝望着她。
「我还好。多谢公子搭救……」她有些手足无措。
「妳的手……磨破皮了!」男人低下头,执起她的手瞧着。
他居然细心的发现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小伤口!宁虹惊讶地想。
「三爷?三爷……」一群人走了过来。
带头的是一名小厮,而扬州知府谢大人赫然也在那群人当中。
被唤作三爷的男人闻声转过头,带着厚茧的大掌仍握着她的手不放……
*****
「三爷,您嘴里喊着有毒蛇,咱们都很为您担心哪!」谢大人谄媚地道。
「谢大人,你怎么也来了?」仇少秋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小手,正不安的蠕动着,「这位小姑娘刚才被推倒在地,在下只是将她扶起来罢了。」
说着,仇少秋转回头,看了宁虹一眼。
她纯稚未脱的小鹅蛋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晶亮大眼圆睁,眼神中透着倔强……不,应该说是骄傲。他暗忖。
这眼神是如此的熟悉,他仿佛曾在另一个女孩眼中看到过……
「哦!原来是宁四小姐。」谢大人说道。「三爷,她是昌钰行宁老板的小女儿。」
一个人的嘴脸竟能在一瞬间有如此大的变化?望着谢大人不屑的眼光,宁虹总算是开了眼界。
「宁四小姐,三爷救了你,你还不快谢谢三爷?」谢大人不耐的提醒着。
宁虹巧妙的抽回手,「宁虹感谢三爷的搭救。」恭敬地对仇少秋福了福。
「四小姐……小姐!」
远远的,雯雯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四小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刚才一波人潮拥了上来,我就……」雯雯气喘吁吁的。
「你这个该死的丫鬟,你们家小姐差点就教人给踩扁了。」阿维忍不住说道。
雯雯听了,不禁担心的察看宁虹全身上下,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阿维,好啦!」见阿维教训别人家丫鬟,仇少秋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带诸位大人回我们赏灯的台子去吧!」
「是,三爷。」阿维听话的不再多事,「诸位大人,请--」又机灵的补了一句,「我们三爷待会儿再回座。」
「好吧!三爷,可别让我们等太久啊!」谢大人先是眯起了眼,深深的看了宁虹一眼,而后还不望提醒仇少秋。
「三爷,」宁虹连忙说:「宁虹已经没有大碍,千万别因为我而坏了您赏灯的兴致,请您与诸位大人一道去赏灯吧!」
宁虹很清楚,这些大官们向来不屑他们昌钰行,只是她不明白,昌钰行和仇三爷手中经营的事业一样,按时纳税给国库,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待遇?
「宁虹再一次感谢三爷的搭救。」说完,她红着一张小脸,转身便要走。「雯雯,咱们回家吧!」
「宁四小姐,请问隆盛绸庄的彭老爷和令尊是什么关系?」仇少秋叫住宁虹。
宁虹闻言停下脚步,她还来不及转身回答仇少秋的间题,便有某位大人代为答复。
「少秋,宁家就快与隆盛绸庄的彭家结为亲家了。」
仇少秋转头一看,是盐道使抢了宁虹的话。
听见别人提起这件令她伤心的事,宁虹的身子仍不免一震。
察觉到主子的不对劲,雯雯连忙对仇少秋道:「仇三爷,这位大人说的--」
「这位大人说得是,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宁虹的?」宁虹随即又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宁虹先告辞了。」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一切。好不容易能出来散心,没想到先是被人推倒在地,如今还要承受伤口被撕裂开来的痛楚。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忍住不让泪水流下来,转身便往另一端奔去。
「小姐!等等我碍…小姐……」雯雯立刻追上前去。
宁虹头也不回的往前跑,汹涌的人潮里,她似乎能感受到四周投射而来的耻笑眼光。
*****
夕阳西下,一辆马车正从矿区离开,朝城里而去。
虽然已经进入春天,但迎面而来的风仍带着些许寒意。
「三爷,别那么早回去,到我那儿坐坐嘛!」马车里,坐在仇少秋身旁的是「醉春楼」的红牌筱凤
仇少秋有好一阵子没上醉春楼了,昨天晚上,他被谢大人带到店里,这么难得的机会,筱凤怎么会放过呢?而醉春楼的嬷嬷也乐得让筱凤「随侍」在他身侧了。
光想到他富可敌国的红顶商人身分,就不难想象被他的钱给砸死时有多爽快,更别提他至今仍未娶呢!
而说到他在床上的雄风,真的是无人能比,一个晚上下来,店里还得派出两个姑娘才能满足他。
「你都陪我出来野了一整天了,还不想收心啊?」仇少秋右手执扇,左手揽着筱凤的肩,「晚上不用接客了吗?」
「三爷,您去年帮筱萍赎了身,今年就赎我吧!」筱凤撒娇地道。
筱萍?这些青楼女子真是贪婪,仇少秋不由得想起善良的阿蔷。
阿蔷……转眼间,阿蔷过世十五年了,而他不当佟克毅也已经十五年了!
想着、想着,仇少秋不禁回想起元宵节前一晚,他又作了那个噩梦了!
阿蔷又要告诉他什么事了吗?难道一个女娃会在他生命中造成什么影响吗?
十五年了,他的心不曾再为其他女人开启,或许是因为当年的那场血案吧?
如今,他却在梦到那场具有启示的梦之后,就碰上了一个小女娃,一个和阿蔷一样饱受委屈的女娃,这是什么样的巧合啊?
其实,盐道使和谢大人是对事不对人的,江宁织造局本来就不如五谷盐税的税收来得丰富。因此,每每朝廷需要这些商家出钱出力时,也总是扬州米盐商贡献的最多,缴交国库的税收也最多。因此,他们当天真的不是针对宁虹。
而宁虹那日的反应,让仇少秋深刻的感受到她在压抑自己,纵使她已经委屈得快哭了,但还是坚强的不表现出来,就和阿蔷一样……
「三爷……好不好嘛?」筱凤的声音将他的神志唤了回来。
「什么东西好不好?」思绪被打断,仇少秋还是很有君子风度地问。
「哎哟!三爷,您根本没在听嘛~~」她柔软的手探向他的腹间,「您赎了人家之后,也要像对筱萍一样,买个屋子给人家。」这些青楼女子很懂得运用女人的魅力来魅惑男人。
仇少秋哂笑,当初她的初夜虽然给了他,但这几年来,她似乎也在其他男人身上得到更好的谓教。
他摇了摇头,伸手捉住她在他裤裆里忙碌的小手。
「三爷,您……不想要?」筱凤佯装惊讶,虽然她手中的男性一点反应也没有,但她有把握三、两下就能让他硬起来。
「筱凤,你该回去了,你现下不留点精神,待会儿该如何回去复命?」仇少秋偏过脸,闪避她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