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看看四周,低声问道:“孙老爹,你说这些就不怕有人告密?”孙老爹微笑起来:“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告什么密?况且,坐在咱们周围的,哪个会是白方两姓的人?白方两姓的人都已经坐船走了,或者正在排队等待坐船呢。”
夜魈听到张心心转述的这一番话,眼睛都直了。“因为姓氏而相互攻杀?这些人都吃错药了吗?”他惊叹。
张心心扑哧一笑。这话她已经在心里叹过一次了,没想到夜魈说的和她所想的一字不差。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夜魈摇头,“我们再不走天就黑了。”
“那么,走吧。”张心心叹了口气。她知道,如果一定要走,只能用武力了。她很不喜欢对一个普通的船家动武,夜魈也是一样,否则他们就不会在这里等待这么久了。但现在他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除非动武,否则他们只怕十天之内都别想过河。
他们没有通知孙老爹和其他杂姓的客人,虽然他们也很想带上这些人,但如果带上这些人,一定会引发白方两姓和杂姓间的火拼。他们可以走,这些人却不能,这样反而害了这些人。
张心心和夜魈毫不客气的推开渡口的人,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如果不按姓氏只按先后顺序排队上船,这些人要远远排在他们后面。他们的行为立刻引发这些人的一片叫骂声。
夜魈推开最前面的客人,来到船家面前:“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我们要过河。”
“你们姓什么?”船家仍是那个问题。
“不姓白,也不姓方”。 夜魈冷冷的回答。
“那么,一边等着,姓白和姓方的优先。”
夜魈的剑已经抵在船家的咽喉:“我要求平等,不要求优先。”
船家连动都没有动:“你杀了我也没用,我是不会渡你们的。如果我渡了你们,今天晚上我全家就都得死。”
夜魈呆住。这是他没想到的。
现在居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哪怕是白方姓人,一旦给了杂姓人平等就要被当作叛徒处死。他们要求平等的确没有错,但因此送了一个无辜船家的性命,却实在不能说对。
船家不再理会二人,好象没看到夜魈的剑一样,招呼他们身后的白方两姓客人上船。
张心心和夜魈默默的让开。他们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
有人在他们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正是孙老爹。
孙老爹叹了口气:“两位,不要难为船家了。其实他也是没办法。”他的脸上现出一丝悲哀,“他本是我的亲家,但因为我女儿不姓白也不姓方,他只好逼他儿子写了休书,否则他全家都会死。”
张心心愤怒了。她转头看着夜魈:“我想,我们有必要去找县太爷好好聊一聊。”
孙老爹笑了起来:“如果你不姓白也不姓方,那么,只有两个人可能见到县太爷。这还是这几天的特殊情况,如果早几天,杂姓是根本不可能到县太爷眼前陈情的。”
张心心哼了一声,但同时也有点好奇人:“哪两个杂姓可以见到县太爷?”
孙老爹这一回变的谨慎了,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一个叫张心心的女人,和一个叫夜魈的男人!”
、第四十五章 赏金杀手
张心心和夜魈的表情就好象两人同时吞了一个蟑螂一样。
“为,为什么这两个人可以见到县太爷?”夜魈惊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孙老爹的眼里闪出愤怒的光,“因为他们是白方两家重金聘来的杀手,专门杀杂姓的!”
张心心慢慢扭头去看夜魈,她感觉脖子都僵硬了,一扭头颈骨都“咯”的响了一声:“我想,我们终于可以坐船了。”
他们承受着孙老爹和其他候船杂姓恐惧和仇恨的目光、白方两姓乘客热烈期盼的目光坐上船。现在他们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去一个地方:县衙。
方县令今天的心情本来很不好。因为早上的荷包蛋没有做熟,因为被子不舒服,因为起床时他打了个喷嚏。“叫白捕头!”他大声传令,“让他带上几个差役去收杂姓的安保费!”传完令,他的心里总算是稍稍舒服了一点。
然后,差役来了,告诉他,张心心和夜魈求见。
那一刻他感觉天气真是暖和极了,昨晚睡的真是好极了,早餐吃的真是香极了。“传!不,有请!”
他跳起身来,穿衣,戴帽,净手,擦脸,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等候。他不知道是谁出钱请来的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有多大本事,但既然有人出钱请,那么就证明他们一定是有本事的,不用他出钱,不用他出人就请来专杀杂姓的高手,他当然要热情的接待。
但夜魈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如堕冰窟。夜魈开门见山的说:“方县令,我们从来不知道我们居然是被人请来杀杂姓的。是谁造谣的?”
方县令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冷冷的说道:“我也想知道是谁造谣的。不过我公务繁忙,没功夫陪二位,二位可以走了。”
夜魈没有说话,他只是向桌子拍了一下。桌子立刻散开,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
方县令的脸色变了,他慢慢后退:“本县是有王法的,你们胆敢在朝廷命官家里破坏器物,信不信我抓了你们砍头?”
张心心笑了。她沿着屋子走了一圈。于是,方县令的桌子、椅子、柜子全都变成了制造前的状态。“你的屋子造的结实吗?”张心心问,“我们是不是可以试一试它的质量如何?”
方县令的额头冷汗流下。“来人!”他大叫,“快来人!”
两个杂役应声而至,还没等他们进门,夜魈手一挥,两个碎木块击在两人的身上。两个人齐齐倒地,杀猪一样大叫。
“对不起,”夜魈看着方县令,“我已经在努力减小出手的力量了。”
方县令浑身发抖,他突然大叫:“就是杀了我也没用!本县的下任县令不姓方就姓白,你们有本事就把本县白方两姓的人杀光!”
“我们不会杀光白方两姓的人,”张心心的眼里冒出怒火,“但杀人的县令绝不会留下!”
她拔剑,刺出!
一个木块突然飞至,撞开了张心心的剑。
门口传来一声叹息:“方兄,你错了,我也错了。”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一部络腮胡子盖住了半张脸。他看着张心心,点头为礼,自我介绍:“鄙姓白,白安生,四方镖局总镖头。”
白安生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屋子,微笑着发出邀请:“这屋里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待客了,鄙处倒是有一间屋子可以一坐,不知两位和白兄是否可以赏光?”
他们坐在白安生的内室里。白安生看着这三个人。两个杀手,一个结义兄弟。他首先开言:“我本以为是方兄重金聘请的两位,看来我错了。”
“我以为是白老弟请的呢。”方县令回答。
“没有人聘请我们,”张心心说道,“我们也不会接受这种聘请。”
“所以我们很有兴趣知道,是谁造的谣?”夜魈立刻加上一句。
白安生向门口喊了一声,一个三十岁左右,神情彪悍的人立刻走了起来。
“去查一下,是谁最先传出有人请张心心小姐和夜魈少爷来杀杂姓的。”
年青人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白安生向张心心和夜魈说道:“他是我的得力助力,方大安,如果他想要查一件事,绝对没有查不到的。”
“很好,”夜魈回答,“现在,我们已经喝完了茶,应当谈一谈正事了。”
方县令的脸色变的铁青,他冷冷的说道:“在白镖头的屋子里放肆,两位胆子还真不小。”
“我们的胆子一向很大。”张心心立刻回敬。
白安生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方兄,是不是让我说两句话?”
方知县闭上嘴。他很少听到这位异姓兄弟以这样的口气说话,就好象他们突然间变成了路人。
白安生向方知县点点头以示谢意,转头对张心心和夜魈说道:“两位是因为方知县鼓励方白两姓打压杂姓所以要杀他,是吗?”
“那只是一半,”夜魈的眼睛死死盯着白安生,“还有另一半。”
白安生的脸色变了。
方知县的腿在悄悄发抖。
如果方知县是一半,那么另一半是谁?只可能是白安生。这是一种**裸的挑衅。
白安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他长长叹了口气,问道:“这位夜兄弟,你认为会有人闲得无聊以至于喜欢让不同姓氏的人相互仇杀吗?”
夜魈一呆。他听明白了白安生的意思。
他们的确在鼓励不同姓氏人之间的仇杀,但绝不是闲的无聊,换句话说,这是有原因的。
夜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想方大安查到造谣的人只怕得有一段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讲完原因。”他看着白安生,又补了一句:“希望你的原因值得我们听下去。”
白安生看着方知县:“方兄,请你先说一说你的原因,好吗?”
方知县的脸沉了下来:“白兄弟,为什么要说给他们听?我们是说书的吗?”
“因为我们打不过他们,而且他们显然想杀我们。”白安生的回答十分干脆,“整个四方镖局百十号人加起来也不够他们两人杀的。”
方知县冷笑,“白兄弟,数日不见,你的胆量可是大有长劲了。”
白安生一点也没有生气,他淡淡的说道:“我说过,方大安要想查什么,他一定能查得到。你认为我没有去查过这两个人的底细吗?”
方知县无语。
他知道白安生说的是实话。虽然这实话很不中听。
“方兄,”白安生慢慢的说,“如果方兄一定不想说,那么小弟代替方兄说也可以。”
方知县的胸突然扭曲。“我的事,为什么要由别人说?我可以说,当然可以说!”说到后来,方知县已经几近怒吼。
张心心和夜魈对望一眼。他们都意识到,这里的事情只怕远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方知县慢慢说出了他的故事。
那是方知县十二岁的时候,那时他当然还不是知县。他的父亲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补锅匠,因为家乡受灾,父子二人背井离乡远远来到这里。
他们没有钱,也没有住处,只好借宿在一个姓白的教书先生所开的私塾中。
他聪明伶俐,很得白先生喜爱,于是白先生同意他免费听课,只要在课余帮忙打扫一下卫生既可。
但其他人可就不那么客气了。这些人打他,骂他,藏起他的书,撕掉他写的字,在他的桌椅上钉上钉子,不停的做弄他。这一切,仅仅因为他是异乡人。
十四岁那一年,他的父亲去世了。他没有地方埋他的父亲,因为这里没有他们的土地。他的父亲在义庄停了七天,他不得不在一个荒凉的地方把父亲下葬。三天后,他父亲的坟被挖开,尸体被抛出来。
他知道是谁干的,他的那些同学那幸灾乐祸的眼神他看的很清楚。但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哭着再找一个地方葬了他的父亲。
三天后,坟又一次被挖开。
他大哭,对着父亲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把父亲的尸体背着,一直背到江边,抛到了江里。
那一刻他指天发誓,将来,他一定要报复,除了方姓与白姓,其他的人都得死!
这就是方知县的故事。他说这故事时声音并不大,但听在张心心和夜魈的耳朵里,却字字如炸雷一般。
挖坟掘墓,盗骨扬尸,这是怎样的情景?当一个孤苦伶仃的十四岁男孩面对这一切时,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张心心痛苦的闭上眼睛。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方知县是如何把自己父亲的尸体抛入江中的,她的耳边好象响起“扑嗵”一声,眼前好象浮现出一个尸体被抛入江中,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绝望的看着江心的情景。
连夜魈也沉默了。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
白安生打破了寂静:“也许你们听过七鲨帮的名字。那七个人,就是方兄当初的同学。他们的家被方兄抄了,家人被赶走,于是他们结成帮派,与方兄对抗。”他笑了笑,“我得承认,方兄没有亲自动手,也没有派他的手下,毕竟他是知县,这一切具体的事情,都是我和我的手下做的。所以,两位如果要杀,杀我好了。”
、第四十六章 悲惨的故事
方知县的眼睛湿润了。兄弟!这就是真正的兄弟!
“他没有做错!”方知县大声说道,“他的遭遇比我还要惨,为什么不能报复?”
白安生点头:“我的遭遇也会说给两位听,如果两位还有兴趣听的话。”
张心心站了起来:“我需要到门前透口气。夜魈,请你听一听白镖头的身世吧。”她不想再听下去,只听到这一个故事,她就已经受不了了。她的胸口发堵,感觉屋子里的一切都阴沉沉的,她希望到阳光下面去站一站。
“不要走。”夜魈说,“我不想再给你转述一次。”
张心心慢慢坐下。夜魈说的没错。她即使现在不听,过后也不会不问。
白安生没有急于说他的故事,而是起身从卧室中拿出一幅画。
画上,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子旁边依偎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我的妻子。”白镖头指着画说道,“我不会画画,这是根据我的描述由画师来画的,他画的很准确,很象我的妻子。”
张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