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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阿土不再受绝情汤的折磨,她曾偷偷去自杀。是夜魈救了她。自那以后,她就离开了阿土,让阿土相信自己已经死去。夜魈买通了两个农妇,让她们负责照顾阿土。张心心本希望由自己承受那份痛苦,她希望时间能够冲淡那份感情,让阿土忘记她。
但真正的爱是无法用时间冲淡的。她没有忘记阿土,阿土也没有忘记她。爱,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阿土无数次试图自杀。七天的捆绑鞭打让他患上了肺痨,他却根本不想医治,只希望早日在另一个世界和他的爱人团聚。
她只好授意农妇诱骗阿土为自己守灵,至少,可以制止阿土求死的念头。她则成了夜魈手下的一个杀手。不为别的,只为多赚一些钱,让阿土好好治病。
这些年里,她的心里只有两件事:阿土,和他治病的费用。她发下毒誓,给自己种下血咒,绝不会让阿土之外的第二个男人再碰自己,甚至除了阿福,再也不许任何男人走到自己三步之内。她狠下心肠,去杀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只要有人付钱让她杀人。她狠狠的折磨着自己,否则她就无法抵抗离开阿土的痛苦。
现在,她必须去告诉阿土,自己还活着。而且,有人要拷问他自己在哪里。
她把剑背在身上,拾了一根木棒支撑着地面,慢慢向前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子要走多久才能走到阿土的宅院,但无论要走多久,她都要走下去。
这一段路,她曾经独自走了七年。现在,她要走回到自己心爱的人身边。
张心心走到阿土宅院时,天已经大亮了。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次她相信自己立刻就会倒下去,但最终,她终于走到了这里。
她额角的汗水已经把头发都粘住了。她轻轻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一步步向宅院门口走去。
她的心里犹豫着,不知道见到阿土之后应当怎么说。说“对不起”吗?这七年的痛苦,岂是一句道歉能相抵的?但她相信,阿土也根本不需要她的道歉,只要一看到她,阿土就会冲过来抱住她。
哦,不,无论有多渴望和阿土拥抱,都不能碰他。否则,他那虚弱的身体一定承受不了再次出现的刀割般的疼痛,那会要了他的命的。
还要告诉他,千万不要动情,否则她只有死。因为她不死,阿土就会被这份恋情折磨死。
张心心拖着身体一步步磨到门口。越是接近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她的心就越是狂跳不止。
终于,她来到宅院门口。
大门敞开着。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这不对。阿土家的大门从来都是关着的。因为从来就没有人上门。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快步走进院落。
然后,她呆住。
阿土就躺在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胸口,一道深深的剑伤异常刺眼。
在阿土旁边不远处,躺着两个丫环,再往前几步,李战浑身鲜血,也倒在地上。
除了她,这院子里只有一个活着的人:夜魈。
夜魈看到了张心心,他张口想要说话,却发出一阵咳嗽声。他的手抚着胸口。他身上的黑衣已经破碎,至少有三道剑伤。
张心心没有理会夜魈,也没有问是谁杀了她的爱人。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生活的唯一理由已经没有了。
她活着,因为阿土还活着,因为阿土需要她照顾。这是她这七年里一直活着并努力活下去的唯一原因。现在,阿土死了。
她慢慢走到阿土身边,跪在那里,轻轻的叫着阿土:“阿土,阿土,我是心心,我来了。你起来好吗?”
阿土不说话。
她抱起阿土的头,在他消瘦的脸颊上抚摸着:“阿土,起来吧。地上很凉。”
阿土仍然不说话。
她愤怒了。
阿土,我来了,你为什么不理我?
她猛烈的摇着阿土的身体,大声叫道:“阿土,快起来!我骗了你七年,但现在我不再骗你了。你起来,我现在要嫁给你,要生一堆孩子,要给你做我拿手的饭菜,你难道不喜欢吗?”
她的脸上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一滴滴的滴到阿土的脸上。
那是她的眼泪。
她一把擦干了眼泪。
哭什么?为什么要哭?这七年来她只能偷偷的在窗外看着阿土,现在,阿土就在她的怀里,她抱着他,他再也不会因为碰到她的身体而痛的大声嚎叫了,再也不会因为心里对她动情而被绝情汤折磨的哀嚎了,他们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一切事,那些让女孩子私底下都不好意思说的事,那些想起来就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她们可在大大方方的牵着手走来走去,相互凝视着不发一语。只要他们喜欢,做什么都可以。
只是,阿土不理她了。他生气了?因为这七年里她欺骗了他生气了吗?那么,哄哄他吧。男人有时就象小孩子,是需要好好哄一哄的。
她低下头,在阿土的脸上深深的吻下去。
阿土的脸冰冷。
看来,阿土是死了。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一阵可怕的疼痛感袭来,她的嘴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她实在无法抵抗这种痛苦,只能用尽力气大叫,好象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痛苦。
但痛苦越来越强烈,那疼痛直入骨髓,她一拳打在地面上,尘土飞扬。不,她实在支撑不住了,她的灵魂在燃烧,那种煎熬是她无法忍受的。她只能选择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太无聊,太冷漠,太寂静。她要到另一个世界里去,那个世界里有阿土在等着她,她不会感觉生活的枯燥无味,不必每天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在那个世界里,她可能有一大堆的衣服要洗,有好几个孩子要操心,可能还要担心阿土和朋友喝多了如何找到回家的路,还要为了柴米油盐的家庭琐事和阿土拌嘴。
她喜欢那样的世界,现在,这就去吧,去找阿土,在那个世界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坐上花轿,盖上红盖头,快快乐乐的嫁给他!
她拔剑,向自己的脖子砍下。
剑切在肉里,她甚至看到了飞溅出的鲜血。
但她没有感到疼痛。甚至没有接触到兵刃的感觉。
她的剑砍在了夜魈的手臂上。
夜魈无比痛苦的看着挡在张心心脖子前面的手臂。他深深叹了口气:“今天我真倒霉,居然挨了四剑。”
张心心猛的抬头,眼睛直盯着夜魈,她恨夜魈。
为什么不让她到那个能让她快快乐乐生活的世界去?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留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她期待的?
“如果你死了,阿土就再也救不活了。”夜魈的声音并不大,好象在自言自语,“这世界上还有谁会全力去救一个叫阿土的人?”
张心心看着夜魈,她不说话。
如果阿土能够救活,天下就不会再有死人了。夜魈被人打成白痴了吗?
夜魈不去看张心心,仍在那里自顾自的在说:“唉,其实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必然的。但有一种情况,却可以让死人复生。传说,如果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彼此都喝下对方的血,其中一人如果死去,那么,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可以让死人复生,这东西叫多情结。”
张心心转过脸去。她不想理夜魈。看来,至少夜魈在她身边时是不肯让她死去的。那么,她应当先把阿土安葬了,要挖个大一点的坑,她要和阿土葬在一起。
她弯腰,抱起阿土。她胸口刚刚愈合的剑伤又迸裂了,血又流了出来。
“如果你埋了他,就更没可能救他了。”夜魈平静的说。
张心心愣住。
夜魈不象在开玩笑。他即使想阻止自己自杀,也不会阻止她安葬阿土。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第十二章 财富可杀人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我甚至不知道哪里有多情结。但有一个人知道。凑巧的是,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夜魈仍然自己对自己说话,全不理睬张心心,“是啊,如果这传说是假的怎么办?如果找不到多情结怎么办?”他越说越起劲,居然笑了笑,“那就和阿土死在一起好了。不过,如果我是你,我现在是不会死,因为人只能死一次。先去找多情结,找不到再死,或者先死了再说,至于多情结是不是找得到,不去管它。”他皱眉,做深思状,“嗯嗯,究竟哪个办法更好些呢?”夜魈居然好象想不明白,他叹了口气,“没办法,想不明白。不过,我的定颜珠不知有没有什么用处?把阿土的身体用定颜珠保护起来,等过几年再葬?咦?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呢?”他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额头,一不留神弄痛了手臂上的伤口,痛的呲牙裂嘴。
张心心沉默了很久。她低下头,伏在阿土胸口,把阿土胸口的鲜血吸了一口,慢慢咽下去,然后问夜魈:“使用多情结,还有什么要求?”
夜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颗小小的黑色珠子,他把这珠子递给张心心:“这要你亲手放进阿土的嘴里,定颜珠不能由别人放在他嘴里。然后,我们把他的尸体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张心心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但她的目光中仍有一些犹豫。
夜魈笑了笑:“好吧,我只能实话实说了,我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杵作。”
张心心没有疑问了。
杵作,是专门处理尸体的人。如果一个专门处理尸体的人说他自己的定颜珠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她抱起阿土的尸体问夜魈:“去哪里?”
“义庄。”夜魈回答。
义庄,专门安放无人认领的死者的地方。他们给义庄的看守人留了一大笔银子,看守人千恩万谢,发誓只要醒着一定就看着阿土的尸体,睡觉都在他的尸体旁边睡。
他们终于从义庄里走出来了。
夜魈累的浑身是汗。把张心心从阿土身边拉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夜魈看着张心心,“我们需要进城去。休息三天,然后,去报四剑之仇。”
“四剑?”张心心看着夜魈,“你打算也在我的胳膊上砍上一剑?”
夜魈笑了笑,“阿土身上一剑,我身上三剑,你那一剑不算。”他边说边伸手取下罩在脸上的面罩。
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张心心眼前。可能是由于长时间罩在面罩下面的原因,这张脸有一点苍白,一双浓眉下是炯炯有神的双眼。他向着张心心微微一笑,一侧的脸颊上居然现出了一个酒窝:“我不能戴着这东西进城。”
“你露出了真面目,你的生意就要泡汤了。”张心心淡淡的说。
她没想到夜魈长的这么英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杀手的中介人,是不是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夜魈叹息:“你都不干杀手了,我生意泡汤有什么希奇的。”
他们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店里安安静静的躲了三天。三天后,他们的伤基本好了。但他们已经不必再去杀刘青云了。
刘青云死了。死的十分可怖。
从阿土的住所回到城里,刘青云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个旅店住下。
他不想住在县衙,因为他杀了李战。
想起这件事他就生气。
一个小小的捕快,居然敢当面指责他滥杀无辜,甚至挥起铁尺和他对抗。如果不是那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出手帮李战,李战一定会被他砍成八块。
他被李战和那个黑衣人联手打败了。他的身上至少有四处伤,虽然都不重,但他可不想和这两个人拼命。他的命太珍贵了,不值得为了这么点儿小事拼掉。所以他首先撤退。但他知道,李战一定活不成。他对自己的剑很有把握,李战身上能够致命的伤至少有六处,虽然李战以惊人的毅力一直奋战,但毅力不是救命仙丹。
他关好房门,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小的包裹。这包裹几乎把他胸前的口袋都装满了。
他打开包裹,从张心心的梳妆台里“拿”来的首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的目光并没有特别注意这些首饰,而是完全被一个盒子吸引住了。
这盒子是他从张心心的床底下找到的。一个通体由白玉做成的盒子,盒盖上镶嵌着一块硕大的红宝石,七颗他见所未见的大珍珠不规则的镶嵌在盒子的四壁上。
他的眼里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他不明白那个女杀手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有这样一个盒子,这盒子一定会被他放在重重上锁的箱子里,再把箱子放在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找得到的地方。这盒子的价值是多少,他无法准确估量,但他相信,用这盒子买下半个辽城是完全可能的。这样一个价值连城的盒子,居然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放在床底下。
他慢慢打开盒子。他相信一个如此珍贵的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一定比这盒子还珍贵十倍。
盒子里是一方洁白的丝帕,丝帕中包裹着什么东西。
他轻轻打开丝帕。
他的脸色立刻变成铁青色。
丝帕中,一块不断变化着形态的红色东西正伸着两支细细的小爪,这红色东西的背上有一只圆滚滚的眼睛正盯着他。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血咒。
红光一闪,血咒向他疾飞过来。
其实他有机会求生。如果他能立刻用手中的盒子击打血咒,他还是有机会的。
但他犹豫了一下。因为这盒子实在太珍贵了,他怕把盒子打坏。
虽然最终他仍举起了盒子,但为时已晚。
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