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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犹豫了一下。因为这盒子实在太珍贵了,他怕把盒子打坏。
虽然最终他仍举起了盒子,但为时已晚。
在如此近的距离,一点点的犹豫都会失去机会。
血咒一下钻到他的胸前,然后消失。
他大叫一声,一把撕开自己的衣服。胸前,一片红色正迅速的钻进自己的肉里。
他转身扑向挂在床边的剑。
虽然用剑割掉自己胸口的肉会很痛,也会很危险,但总比让血咒附身强。他抓住剑鞘,用力拔剑!
剑没有动。因为他的手一滑,没有握住剑柄。
为什么他居然会连剑柄都握不住?他低头看去,地上有一截手指。那手指上戴的一个戒指他很熟悉,正是他自己的。他充满恐惧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他的手上,手指正一个个的掉落,好象秋风中的落叶。
他的眼前一黑,额头上,一块肉掉了下来。
他的腰带再也系不住了,肚子上的皮肉和腰带一起直直的掉落到脚上。
“血咒!”他只叫了一声,下巴就掉了下来。
如果有人趴在门口偷听,一定会十分奇怪,因为门里不停的发出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先是沉闷的掉落着什么,然后就是坚硬的东西掉落的声音。先掉的是肉,后掉的,是骨头。
血咒就这样解开了。我们不得不佩服刘青云的勇敢,他能够为了不让这珍贵的盒子被打破而宁可身受血咒,我只能说,这样的人,真的不是我平常人能够学习得了的。
张心心和夜魈又出城了。
既然血咒已经帮他们报了仇,他们也没必要再留在城里。
他们现在正走在一条极少有人走过的小路上。
这小路快要被杂草淹没了,路上碎石堆积,坑坑洼洼,也不知已经多久没人走过。
夜魈的黑衣已经换成一身帅气的拌扣武师装,胸口的铜扣迎着阳光闪闪发亮,一双厚厚的行者靴让他显得活力实足。
走在这样的路上,张心心的小姐身份终于被充分暴露出来。
当张心心第三次被碎石拌的扑倒在夜魈怀里时,夜魈夸张的皱起眉叹气:“我的衣服一定是胸口先破被你磨破的。”
张心心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她终于没有再次摔倒在夜魈怀里。
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夜魈抬眼望天,努力鼓着腮帮子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那形象就好象一个嘴里塞满桃子的大猴子。
张心心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脚向夜魈踢去。
夜魈向后一闪,不提防身后有一个土坑,一跤摔倒。
张心心扑哧一笑,扭头就走。
夜魈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看着张心心的背影微笑起来。他的笑容很好看,先是鼻子轻轻一皱,然后一个酒窝浮现在腮边,眼睛微微眯起。
“你终于笑了。”夜魈轻轻的说。
这是自阿土死后这三天来他做的最得意的一件事。
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
低婑的茅草屋,破落的篱笆,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黄狗无精打采的趴在门前。看到来了陌生人,这狗连叫都懒得叫一声,只是挪了挪身体,让开门口的位置。
夜魈上前一步,伸手拍门。
他只拍了一下,门就倒了下去,扬起一片灰尘。
夜魈看着张心心,举起双手:“我真的没用力。”
张心心不理他,径直走进院子,夜魈急忙跟上来。
“有人吗?”张心心大声问,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院落里回响着。
茅草屋里传来一些声响,屋门慢慢被推开,一个农妇爬了出来。
、第十三章 袭胸的白猿
张心心和夜魈不约而同退了一步。
这农妇实在太可怕了。她的后背上有一块木板,身体就直直的绑在这块木板上,身下也有一块木板,但木板上安着几个轮子,象一个简易小车。她就趴在这个简易小车上,用手一下下的推着地面,慢慢爬出门。
她努力抬着头,想看看是谁来了。但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视线。
“是谁啊?”她声音颤抖的问。看来,她就是易夫人。
夜魈走到易夫人眼前,蹲下来:“我们是从城里来的,来找易先生。”
易夫人终于用手拨开眼前的头发,她的脸上满是灰尘,眼睛空洞无神。
“找他?有什么事?”
夜魈笑了笑,把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放在易夫人身前:“我们只想问他一点事。”
易夫人看着银子,眼里放出了光。
十两银子,她当保姆时,一个月才赚五两银子。
“你们来的不巧,我丈夫出去了,但是你们可以”她突然停了下来。她看到了张心心。一瞬间,她的眼里闪出仇恨的目光!她死死的盯着张心心,嘴大张着,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张心心也正看着易夫人。从易夫人一爬出来,她就感觉很眼熟,这人究竟是谁?在哪里见过?张心心一时想不起来,但她可以肯定,这个易夫人,她一定见过!
夜魈蹲在那里,吃惊的看着两个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易夫人瞪了张心心好一会儿,眼中的怒火慢慢熄灭了,她不再看张心心,垂下头去,她的声音十分冷漠:“这位小姐长的真好看,我都看呆了。”
夜魈和张心心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一句谎话。但他们是来找她丈夫询问多情结的事情的,没有必要揭穿这个谎言。
“请问我应当上哪里去找易先生?”夜魈再问。
易夫人抬起手,指向屋子后面:“越过那座山,我丈夫就在山那一边的朋友家里。那里只有一户人家,你们翻过山就看到了。很对不起,我要吃饭去了,身体不好,不能留各位。”说完,她用手向前推着地面,慢慢的后退着向屋子里滑去,夜魈放在她眼前的银子她居然没有去拿。
夜魈慢慢站起来。“走吧。”他说着抬腿就走。
“等一等。”张心心说。
夜魈站住,不知道张心心想干什么。
易夫人明显的不喜欢他们两个人,至于为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既然如此,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张心心看着夜魈,无奈的摇头:“你弄坏了人家的大门,打算让她自己来修吗?”
夜魈又笑了。不知为什么,自从不再戴那个面具,他就特别爱笑。
他走到门口,开始整理门框。
两个人弄了好久才算把大门安好,他们都弄的满身是土,满头是汗。杀手固然不是人人能当的,但修理大门,也不是好的杀手个个都会的。
张心心的左手拇指又红又肿。那是夜魈用剑柄试图把固定大门的钉子敲下去时打歪的结果。夜魈想把张心心的手拉过来揉一揉,但他想了想,反而退了两步:“三步之外,我想我还算安全。”
张心心翻了他一眼。
刚才两人合力修理大门,几乎肩并着肩,何况在义庄里夜魈为了把她从阿土身边拉走就抱了她好几次,在路上为了防止她摔倒也抱了她好几次,现在装腔作势的说什么“三步之外”?
“你应当退到三十步之外,那样更安全。”张心心的语气仍是冷冰冰的,但夜魈却从这句话里听到了一丝活泼的气息。至少,那不是一心求死的气息。这是他所希望的。
张心心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她的脸上也满是灰尘和汗水,她相信现在她这付尊容在夜魈看来一定很特别。但这附近没有水,只能就这样了。
“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张心心说。
“等一等。”易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她一直在看着张心心和夜魈笨拙的修理大门。她的神色很是奇怪,一会儿满脸愤怒,一会儿又神色平淡。当她看到两个人想要离开时,犹豫了片刻,终于出声叫住他们两人。
“请等一下,我这就来。”易夫人叫住张心心和夜魈,又沉吟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就倒退着回到屋子里。
张心心看着夜魈。
夜魈看着张心心。
他们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易夫人究竟想干什么。
易夫人重新出现在屋门前,她的手里拎着一个微微弯曲的四方形铁片,铁片的四角有四个圆孔,每个圆孔里都穿着一根长长的绳子。
她用力一挥,铁片飞了一段距离,当的一声掉在张心心身前。
“把这个系在身上。”易夫人说。
“为什么?”张心心问。她必须问清楚。
她看着易夫人从仇恨的瞪着她到冷漠的看着她,再到目光里出现了温暖之意,她不知道易夫人究竟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杀手的本能让她感觉到,易夫人和她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虽然她仍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易夫人。
如果不弄清楚原因,她不打算随便相信易夫人。
易夫人淡淡的说:“这山上有一只白猿,十分凶残,已经有好几个猎人被它杀了。”
“可是这铁片” 夜魈有些怀疑,如果这白猿这么凶猛,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片又能有什么帮助?
“别打断我。”易夫人十分不客气的说,“你们这些城里人从来不知道尊重别人吗?”
夜魈闭上嘴。
他绝不会和一个女人争吵。那与风度无关,而是因为,男人在吵架方面先天不足,永远不会胜过一个女人。
易夫人看来对夜魈的表现还算满意,继续说:“这白猿身手很快,但它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它从来不抓人别的地方,”她忽然看着张心心笑了笑,“它只袭胸。”
张心心明白了。
这铁片就是用来护住胸部的。四根绳子正好用来固定铁片。“谢谢你。”张心心弯腰拾起铁片,一锭银子好象不经意的从袖口滑落到地上。
夜魈看着张心心把铁片系在胸口,眉宇间好象有一丝忧虑。
“你看什么?”张心心看到夜魈呆呆的看着自己,脸上有点发红。
夜魈的眼中闪出一丝狡黠的光:“我看你。易夫人刚刚说了,你真的很好看。”他不等张心心有什么反应,转头去问易夫人:“易夫人,你还有这种护胸神盾吗?”
张心心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破铁片居然让他给安了这么个威风八面的名字,真不知铁片如果有知会不会笑的裂开。
易夫人的眼中也现出笑意,“当然有,你做什么?难道你也想戴?”
夜魈郑重的点头:“是的。至少我们不能肯定那一定不是一只母猴子,对不对?如果真的是一只母猴子,我担心它会首先袭我的胸。”
张心心再也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
易夫人眼里最后的一丝敌意也消失了,她咧开嘴欢畅的笑着。
他们现在已经进入山里。
山不高,但林很密。风一吹过,树叶就萧萧作响。
张心心的剑一直握在手里。她可不喜欢被袭胸,无论是人是猴子,无论是公是母。
夜魈的神色倒是很平静,那个护胸神盾被他牢牢的绑在胸前,飒爽的武师服上扣着一个破铁片,实在有些滑稽。他就那么大模大样的走着,时时挡在张心心的身前,有好几次张心心都不得不放慢脚步,否则她会把夜魈的鞋跟踩掉。
“让开。”张心心不耐烦了。她实在没办法跟在夜魈身后走,她看不到路,又迈不开步。
夜魈叹气:“难道你就不能让我首先一睹白猿姑娘的芳容?”
张心心哼了一声:“你最好立刻在树上做个窝,这样就可以和它成亲了。”
夜魈愣了愣,一拍脑袋:“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他轻轻纵起,手脚并用,爬上一棵很高的大树。
张心心的眼睛发直。
他真要在树上做窝?
夜魈没有做窝,他爬到树的最高处,站在树梢上四面观看。
“你下来不下来?我要走了!”张心心等了半天不见夜魈下来,在树下大声说。
夜魈在树梢上站的稳稳的,身形随着树梢一起一伏,他也大声回答:“这上面很凉快,你来吗?”
张心心扭身就走。
“等一下,唉唉,等一下!”
夜魈急忙从树上爬下来,一路追着张心心。
他终于追上张心心,伸手一拉张心心:“往那边走,我刚才在树上看到,那边有一条小溪,至少我们可以洗一洗脸喝点水。”
张心心这才知道夜魈为什么要上树。她的确需要洗一洗,而且需要喝点水。
他们来到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静静的流淌着,几尾极小的小鱼在溪水中快活的游动。
张心心慢慢捧起水,一口口的喝着。她看着那几尾受了惊吓的小鱼,心中十分羡慕。她甚至不如那小鱼。七年来她时时活在痛苦中,现在,阿土死了,她的痛苦再也无法消除。虽然夜魈有时逗得她发笑,但那份无尽的伤痛却永远弥漫在她每一寸肌肤的深处,流荡在她的四肢百骸之间。这种痛苦时时浸润着她,让她无法忘却,无法抵抗。
、第十四章 胸袭!袭胸!
不知不觉中,她泪流满面。她急忙低下头,捧起水哗哗的冲在脸上。
夜魈已经喝罢了水,洗了脸,在不远处看着张心心发呆。
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这个女人,他一共救了两次。第一次是她打算投水自尽,以自己的死解开阿土的痛苦的时候,其实那一次,他也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跳到水里去。但这女人投水让他不得不救。细说起来,其实是这个女人救了他,让他断绝了自杀的念头。
现在是第二次。但现在还不算救了她。除非能够救活阿土,否则他只是延长了她的痛苦。
他抬起头望向山顶,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多么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