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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硕真丝毫不知危险临近,她还傻傻的漫无目的的走着,等到了一巷口的拐角处时,小偷突然出手,上前撞她一下,抢了荷包就跑。
她手里一空,后知后觉的发现银子被抢了,赶紧大叫着追去,那可是她的防身钱啊,没有那些银子,她怎么回家?怎么活呀?
好死不死的那个小偷在被假硕真追了两条街以后,偏巧一拐弯就撞上了蒋宝,还连累到他旁边的香叶坐了一屁股墩。
见小偷一副慌慌张张,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想跑,蒋宝上前一把揪住那个小偷:“你撞倒了人还想跑?”
“你放开我,放开!”蒋宝的又高又壮的,小偷又矮又瘦的,小偷在蒋宝面前根本无招架之力。
等到假硕真跑过来,看到小偷被人制服了,赶紧上前去抢自己的荷包:“你这个该死的小偷,居然敢抢我的荷包,还给我,你还给我……”
拼了命终于抢回了自己荷包,看了看里面的银子没少,她庆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立刻低头向蒋宝致谢:“这位大哥,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的荷包就追不回来了。”
蒋宝和香叶齐刷刷的看着她:“硕真(小姐)?不对!”蒋宝和香叶同时发出疑问,但仔细一想又不对,以硕真的功夫对付这个小偷绰绰有余,哪会被他抢了自己的东西呢!
当假真抬起头看到了蒋宝的脸,惊喜的问道:“大宝哥,你怎么会来扬州的?”
得,这一句话就暴露了她并非硕真,蒋宝见眼前这个假硕真认得自己,一时情急,他拉着假硕真的手问道:“你是小五?”
还没等假硕真回答呢,香叶就插嘴道:“大宝哥,我认得她这身衣裳,她就是冒充小姐的那个人。”
“香叶,是你?”假硕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香叶,很显然蒋宝和香叶是认识的。
正文 052 小五回家
小偷趁他们松懈之际,撒丫子就跑了。假硕真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蒋宝不但认识香叶,而且还与硕真相熟,面对蒋宝的质疑和香叶那不屑的眼光,她低下了头。
“小五,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跑到扬州来的?还有你怎么会冒充硕真的?”蒋宝一连三问,逼得假硕真无路可退,只好向这位邻家大哥哥哭诉了实情。
原来假硕真就是陈小五,当初她受不了二娘章氏的虐待,每天饭都吃不饱还要包揽家里所有的活儿,身上被章氏打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章氏还吓唬她说要是她敢出去就打死她,本就性格懦弱的陈小五深深的惧怕章氏,所以趁那一晚趁她爹陪章氏回娘家时,她就偷偷离家出走了。
只是外面的生活并不比家里好多少,离开家以后她无处可去,为了不被饿死她曾当过乞丐,还经常被人欺负,后来更是差点儿被人贩子卖到妓院里去。幸好无意中遇到了被房氏磨得没辙出来找寻硕真的房仁裕,在他的授意下,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假硕真,做了两年崔家的小姐。
香叶也是听陈小五说了以后,才知道冒充之事是房仁裕一手策划的,崔玄籍只是默认了这个主意。哼!她非得把这件事告诉给小姐知道不可。
“小五,现在硕真已经回到了她娘身边,你也不要在外面流浪了,跟我回家吧!”蒋宝劝道。
可是一提到回家,陈小五就想起章氏那张恶魔般的面孔,之前诸多让她备受折磨的回忆汹涌而出,她害怕的摇头:“不,大宝哥,别逼我!二娘她好可怕,我……”
看到她的胆怯,蒋宝按住陈小五的肩膀告诉她:“小五,你听我说,你二娘已经被你爹给休了,而且她现在被关在牢里,她再不可能回到你家了,所以你不用再害怕她了。”
陈小五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呢?我爹对二娘那么好,什么都听她的,怎么突然休了她呢?”
“这个说来话长……”蒋宝将陈家福休章氏这段过程简单的跟陈小五说了一下,然后又感慨道:“说起来你还要感谢硕真才是,要不是她,你们陈家也不会像现在过得这么好,她真的帮你们家很多。”
陈小五听蒋宝说完,心里有点乱,她想回家,但又不甘心回家天天干活儿,可能是这两年在崔府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才知道贫贵之分差那么多,她怨自己当初没有投胎到房氏的肚子里,要是她跟硕真换一下那该多好呀!可她偏偏没那个好命,现在只能回家去,还好听蒋宝说家里比过去好多了,而且也没有可恶的二娘了!
于是陈小五点点头,跟着蒋宝回到了扬州书院,陈小五以前在房家见过章叔胤,没想到现在换了一个身份再见面,立场不同,看对方的眼光自然也不同。
章叔胤起初还以为是硕真回来了,高兴的跑上前热络的聊天,当他听香叶和蒋宝说她不是硕真时,章叔胤立刻冷淡了下来,失望的转身而去,香叶也不愿意跟陈小五多待,扭头走了。
“大宝哥,章公子是不是很讨厌我啊?”陈小五可怜巴巴的问蒋宝。
“不是不是,叔胤那人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除了硕真以外,他对谁都这样。”蒋宝这倒是说的大实话。
“他是不是喜欢硕真小姐啊?”陈小五揣测着问道。
蒋宝其实早就看出这点来了,他挠挠后脑勺:“你也看出来了?硕真对叔胤有恩,叔胤对硕真一直很好,以现在硕真的身份跟叔胤倒是挺般配的。”
过去章叔胤的奶奶反对叔胤与硕真来往,现在门当户对了,甚至房府和崔府还明显高于章府,章奶奶应该不会反对了吧!
陈小五听着蒋宝最后一句怎么感觉有点酸呢!她笑着问道:“大宝哥,不会是你也喜欢硕真小姐吧?”
“我?没有,我一个庄稼人配不上。”蒋宝自惭形秽的说完,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小五,明天咱们就起程回去,你想好怎么跟家里人说了吗?”
“我?!……”一提起这个,陈小五就犯了难,她不敢跟家里人说出实情。
蒋宝看到她面露难色,便提议道:“我看不如这样,你回去以后啥也别说,继续做你的陈小五,反正你和硕真长得一模一样,这两年多以来你家里的人都以为她就是你,也没怀疑过,你觉得呢?”
陈小五当然同意了,最好是这样,那么她就不会为了冒充硕真过好日子而被家人责备了,于是她欣然的点头,特别感激蒋宝。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蒋宝就跟章叔胤和香叶辞行了,他带着陈小五回了陈家村。而陈家的人对陈小五冒充硕真一事一无所知,对她是一如既往的好,她也在全新的陈家感受到了家人的真心关爱,她不需要再小心翼翼的过每一天了。
只是她似乎还需要时间去适应硕真带给陈小五的改变,像是村里以前都不爱理她的一些同龄人,现在对她都很亲切,尤其是香草,她一回村,香草就时常来找她教功夫,她哪会什么功夫呀!每每都躲着香草,以至于后来香草也感觉到现在的小五好象变了个人似的,慢慢的也不怎么跟她亲近了。
不仅是香草,村里的其他人也有这种感觉,像是以前硕真跟大家去赶集时,一定是她最先卖完,然后帮忙大家的。可现在陈小五不但连她自己的都卖不完,最后还得蒋宝帮她,这让大家很是纳闷,怎么聪明的小五突然变笨了呢?
就连小五奶奶和李氏也觉得小五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硕真果敢开朗,现在的陈小五则完全不同。不过,到底是自己家的孩子,她们并没有去怀疑陈小五什么。
陈小五回归了属于她的生活,而硕真则酝酿着了她的复仇大计。
硕真在房氏身边维持了一个乖乖女的形象,就连房氏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印象中的硕真可是活泼好动、嫉恶如仇的姑娘,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安静?难道真的是女大十八变吗?还是这两年多她在外面吃了太多的苦,把原来尖锐的性子给磨圆了?房氏不得而知,但心里隐隐有种不安之感……
正文 053 值得吗
房氏虽是崔玄籍的二夫人,但在崔玄籍心里,始终把她放在第一位,现在大夫人那边他就算过去也是为了所谓的守规矩敷衍一下,不让别人挑出理来。
大夫人的膝下育有三女,全都出嫁了,为了制衡房氏不让她一屋独大,在房氏进门后,她特意把自己的陪嫁丫环送给崔玄籍做了姨娘,只是可惜这姨娘的肚皮也不争气,跟了崔玄籍以后只生了一个女儿。
现在崔玄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房氏的肚子上,本就偏爱房氏的他,这下更有理由明目张胆的宠着房氏,完全冷落了那个三姨娘,令得大房和三房都很不满,尤其三姨娘更是恨死了房氏,巴不得房氏走路摔跤小产才好。
上元节刚过,大夫人的小女儿和女婿从洛阳回来娘家看望父母亲,三个女儿她最疼小的这个,却没想到小女儿会随夫家去了洛阳,大夫人赶紧张罗着摆宴好好款待他们,同时也派人去请大女儿和二女儿回来,母女几人难得团聚,好生欢喜。
大户人家就是规矩多,男女分桌而座,今天房氏害喜得厉害,本是不想来的,但她又怕惹大夫人不高兴,再加上这是家宴,她又不好扫崔玄籍的兴,只好带着硕真过来了。
硕真看着娘亲一言不发的拿着筷子,却没有吃任何东西,便关心的问道:“娘,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您先回去?”
房氏强忍不适之感摇摇头,慈爱的对硕真说:“娘没事,你先吃。”
不知道大夫人的二女儿是不是故意的,听到房氏和硕真母女的话,居然抬手执筷夹了鱼肉放到房氏的碗里,笑意不达眼底的说道“二娘,来,尝尝这鱼,可新鲜了,味道极好!”
房氏点头感谢,看着那鱼犯了愁,她这段时间最是闻不得这鱼味,不吃会让人挑理,吃吧自己肯定得吐,怎么办呢?
“二娘,你怎么不吃啊?难道是不喜欢我给你夹菜吗?”二小姐挑眉问道。
“怎么会呢?”最后房氏还是勉为其难的夹起那块鱼肉放进自己的嘴里,可是还未下咽,胃中就涌起一股酸水直冲喉咙:“呕!”房氏立刻拿起帕子捂住嘴巴。
“娘!你怎么样?”硕真见娘亲不舒服,赶紧上前替她拍背,又命丫环倒了杯清水给她喝。
“真儿,娘没事,你快坐下。”房氏喝了水漱了口,感觉好些了,见大家都瞧着她们母女,赶紧让硕真坐好。
“哟,二娘的身子还真是金贵呀!连这么又贵又好吃的鱼都入不得口!”二小姐使坏得逞后还说着风凉话,气得硕真想拍桌子,但房氏看到女儿一拧眉,就怕她忍不住会发火,忙按了按硕真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候,大小姐也插了嘴:“二妹,你不知道,二娘是有了身子的人,正是害喜的时候,自然是有闻不得的味道了,谁叫你多事给人家夹鱼的?小心让爹知道了说你!”
这话就差直接说房氏在崔玄籍面前吹枕边风了,房氏稳了稳心神,刚想说话的时候,没想到大夫人的小女儿又言道:“真的吗?原来二娘是有喜了,这回您可一定要争气为我爹生个儿子,要不然我爹会很失望的!”
“你们够了没有?”被房氏按住手拍不了桌子,但硕真还有一张利嘴,她们一个个的处处针对娘亲,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哟,这位是谁呀?居然敢在咱们面前大呼小叫的,真是没有规矩的野丫头!娘,今天不是为我回来办的家宴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啊?真是扫兴!”大夫人的小女儿也是个被宠坏的主儿,她并没见过硕真,但刚才她可是听见硕真叫房氏为娘,自然就明了她的身份,现在偏要装做不知道故意贬损她。
房氏见硕真冰眸直穿那位三小姐时,暗道不好,赶紧对硕真喝道:“真儿,不得无礼!”
硕真扭头很是不解的看着房氏,她不知道娘亲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经常忍受这些人的冷嘲热讽?
想当初在山寨里,自己和娘亲是爹心里的宝,有谁敢惹她们母女不高兴,爹不削死他才怪呢?可如今娘身在崔家,嫁给了她当年青梅竹马的未婚未,却过着这样的日子,此刻她真想问娘亲一句,为了这样的生活毁了自己原来幸福美满的家,值得吗?
千言万语化作质疑的眼神,房氏被女儿盯得心中无措,可是为了不让大夫人找到借口责罚硕真,她唯有先压制自己的女儿的怒火。
“抱歉,真儿的年纪还小不懂事,还请大家别跟她一般见识。”房氏不仅按住硕真,还开口向她们致歉,这更让硕真受不了。
“娘?!”硕真不服气的唤着房氏。
“真儿,听娘的话,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但我没那个耐性在这儿听她们几个对你那么说话,已经气饱了,这桌饭菜我消受不起,就先回去了。”硕真甩开房氏的手负气而去。
“真儿!对不起,大姐,这孩子不懂事,我去看看她。”房氏看见硕真对自己那种失望的眼神,心里深深刺痛